木槿下班途中偶然遇到唐母和楚虹,多日不見唐母看上去竟老了許多,高貴的臉上透出一種頹勢,但見到她的目光依舊的高高在上。楚虹轉頭跟唐母說了什麼然後向木槿走來,木槿直覺不妙,要是楚虹又來利用花青的事要挾她怎麼辦?
「花木槿,真是小看你了。」楚虹在她面前站定,眉目糾結在一起。木槿不懂她什麼意思?一臉茫然。
楚虹譏諷一笑,「不要裝了,趙初年馬上就要到S市任職了,你敢說不是為了你?而且他這次還毫不手軟地把唐伯父推進了泥淵,你敢說這件事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花木槿,真是太低估你了,退一萬步講,就算你要和他分手,難道連點舊情也不顧念?就這麼把唐家逼進死地?別忘了,他們是你女兒的爺爺女乃女乃,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們?」
木槿從楚虹的話里了解到了什麼,頓時驚異的瞪大眼,這些事她完全不知,這兩天去看小雅時唐閔澈並無異樣也沒跟她提起,而她也沒想到趙初年不但真的要調來S市而且還把動作搞得這麼大,可她並無想要唐家失勢的意思。但楚虹既然已經這麼認定了,想必她否認只會越描越黑,真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趙初年,真有你的。
「唐伯母並不知道你和趙初年有關系,要是知道了,你後悔想要再和閔澈在一起就不可能了。」
木槿抿緊唇,心里想的是她不會後悔,可是唐閔澈…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她?想到原因,心里隱隱約約就疼了起來。
晚餐還是三個人一起,唐閔澈舉手投足毫無異樣,一貫的優雅清貴,其實木槿了解他,他的這種氣質仿若與生俱來,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怎麼可能家里出事就顯出頹敗之姿?
「你公司的情況還好嗎?」官商一體,他雖不從政但難保一些商業上的運轉靠的就是家里的背景,誰的後台倒了能不受影響?木槿問出口又有些後悔,即使知道受到影響她又幫不上什麼忙?問了反而讓他誤會。
唐閔澈眼光一亮,「我就知道這件事跟你無關,是趙初年對不對?他為了你故意跟唐家作對。」
木槿又不能說跟自己有關,只好低頭不說話。
沒幾天報紙上都報道了關于S市換市委書記的事,看樣子是假不了了,趙初年這雷霆萬鈞的來勢弄得木槿心煩意亂,正想著下次見到他時一定要說清楚,但還沒見到趙初年,他的佷女趙倩倒先找上了她。趙倩頗有些趙初年的神通廣大,直接就殺進了她上班的地方。當時人很多,趙倩氣勢沖沖一路沖到她的桌子前,沒說話就先氣急敗壞地捶了一下桌子並順手把桌上的半杯水端起來潑到木槿臉上,扯開喉嚨就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都有男人有孩子了還勾.引我小舅,居然還讓他為了你調到S市,你真不要臉,不要臉。」
現場一片混亂,追過來的保安杵在一邊道歉,同事也紛紛過來察看,木槿從容的抽紙巾擦干臉,幸好水是溫的,要不今天豈不是要毀容?站起來看著趙倩,一字一句地說,「趙初年的事跟我無關,你要有問題去找他。」
趙倩臉揚的高高的,像高傲的孔雀,「我當然會跟小舅說,告訴你,小舅不可能看上你的,你只不過是個二手貨,還是個生過孩子的二手貨,我小舅那樣清高驕傲的人怎麼可能看上你。」
趙倩有意讓木槿難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大肆宣揚,木槿為人一向低調,關于她的私事公司里沒人知道,乍一听聞大家面面相覷,有些看不慣木槿爬上主任這個位置的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木槿無視眾人異樣的視線,示意保安請趙倩出去,趙倩罵罵咧咧的出去了。
「沒事了,大家工作去吧。」木槿環視一圈,若無其事地走向洗手間,當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時才覺得心里難受的厲害。跟舅舅一家已經三年不聯系了,獨自在這座城市打拼,沒有愛人的關懷,看不到女兒的笑臉,再苦再難的日子她都熬過來了,難道現在被一個小丫頭無緣無故的臭罵一頓她就這樣低落?還是她覺得累了?再也折騰不起了。但不管如何,從這里走出去就必須淡定從容,不能讓人瞧不起,不能。
打起精神一直堅持到下班,同事見她泰然自若反而懷疑趙倩所說是否屬實了?
走出辦公室,意外的有個中年男人攔住了她,「請問是花木槿小姐嗎?」
木槿奇怪地看著眼前禮貌的中年男人,她並不認識啊?找她做什麼?「我是。」
中年男人不苟言笑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趙先生想見你,就在那邊。」
趙先生?木槿以為是趙初年,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個保養良好的男人朝她緩緩走了幾步,目光與她的對上時步伐戛然而止,只剩痴痴的凝望,木槿見到他的剎那,心里陡然而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認識眼前之人,但仔細去看又覺得不認識,但分明那麼熟悉,熟悉到呼之欲出。
足足駐足對望了有五分鐘之久,那男人率先向木槿走來,步伐不易察覺的加快,臉色甚至也是激動的,三步遠的距離伸出雙臂卻又慢慢的收了回去,最後只是沉聲問道,「你就是木槿嗎?來自花城的花木槿?」
木槿蹙眉,他怎麼知道?「
我是的,我們認識嗎?」
趙專看著眼前的女孩子,久違的父愛和愧疚一涌而出,喉嚨哽住澀然道,「小槿我…我是你的父親趙專,你還記得我嗎?」
木槿腦子里嗡的一聲巨響,從未想過那個拋棄她們母女的男人會有一天突然找到她,說他是她的父親。
「不記得了。」木槿看見父親伸出來準備抱她的手臂在听到她的話後又縮了回去,而她的心也是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