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原本清幽的竹軒突然傳來幾聲悅耳的呼叫聲,只見一個嬌小的身影腳踩沙塵快速飛奔向那一片翡翠般的幽綠竹林,林中鳥雀頓時飛躍而出,皆被嚇到。
郁郁蔥蔥的竹林深處只有一個大約亭台規格般大小的小屋子,門前牌匾處飛龍鳳舞二個字︰竹軒。
從那字體上看可見書法之人性格霸道凌厲,傲氣凜然卻又不失正直,僅僅只是兩字,卻只是用幾條竹子枝節拼合,用利刃一筆雕刻,顯然可以看出刻字本人武功高強,劍法精湛。
而竹軒雖小,卻精,整個竹軒全由竹子築成,每一顆竹子都是取萬千墨竹中的精華,精挑細選而來,軒中布置簡潔,甚至簡單到能一一數出其中物件,但是每一件在這世上卻都是價值連城,甚至是無價之寶,光那擺放點綴房間的五盆青雲松便是無價之寶,不但有延年益壽,駐顏之功效,對于武者也有提升功力之效,世間僅知的便只有十五株不到,但軒中卻放置了五株。
墨紅的千年檀香書案前,一位身材娉婷的女子立于旁,讓世間黯然失色的面龐此刻一片淡然,姣好如柳絲飛揚的眉微微皺起,低頭看著書案上一幅畫到一半的山水圖,如削蔥尖的玉手輕執黑毫筆,香氣臨人的墨香混著燻香與竹葉的味道彌漫滿屋,讓人只稍一聞,便頓感全身舒爽。
在她身後一側三米處,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立于一旁,俊朗剛毅的面容帶著男人成熟的魅力,只是那一身冷煞和冰寒卻讓人心寒,古井無波的眼眸也只有在看到前面女子時才會露出柔和的情緒,若他不開口,絕對會讓人以為那只是房間里的擺設。
對于那由遠到近的急呼,書案前的女子似乎沒有半點受到影響,宛如進入無人之境。
「公……公主。」綠衣女子嬌小的身影終于出現在竹軒門口,盡管一路用輕功飛來,卻也是氣喘吁吁,香汗琳琳,手扶著門口,喘著氣叫喚。
房中女子沒有反應,倒是那男子率先反應過來,堅毅的眉微微蹙起,似乎為這一平靜被打破而不滿,又似乎擔心身前那女子被打擾到,之間殘影一閃,人已經站到門口,擋住了那女子要飛奔進來的舉動。
那綠衣女子被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了一跳,等看清是誰,頓時一臉怒色,「喂,大鐵塊,你要嚇死人啊。」輕輕的拍了拍胸口順順氣。
男子面色冷漠,周身冷氣發散開來,冷冷的看著女子。
那肅殺冰冷之氣,就算已經習慣了的青河也還是受不了,她是真的不清楚公主這些年來到底是怎麼更這又硬又冷的大冰塊相處朝夕相處的,換做是她,一定一天都受不了。
「喂,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怕你哦,告訴你,我可是有正事的。」心里雖然對這男人有些懼意,但是還是逞強說著,不過腳下還是悄悄退後一步,這個家伙可是除了公主外誰都不放眼里的。
房中女子連眼皮都未抬一份,淡然回道︰「何事?」不過只是一聲輕淡平和的聲音卻頓時讓屋子里的寒流散去,空氣中那冷煞的氣息頓時被收起來。
對于自家公主總是一副山崩于前猶不變色的性子,此刻青河心中的急切也減去幾分,覺得不管什麼事情到公主這里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看著那執筆深思的絕世女子,不管看多少次,青河也覺得每次看都要驚艷萬分。
久久得不到回答,案前女子微微皺了皺眉,終于把視線從畫上撤離,轉頭看著門口正發呆中的小女子,再次開口,「到底什麼事?」此刻語氣已經有了幾分不耐,思緒被打斷加上一直思索不到要領讓她心情稍微有些浮了。
男子早在女子開口之時便又退回原來的位置當柱子了。
被這麼一問,黃衣女子頓時醒悟過來,慌忙低頭,俏臉緋紅,心中暗道,竟又看痴了,不過她反應也是極快,忙道︰「公主,欽天監奉國師之命送來典禮書冊,具是當日所安排,陛下請公主過去看看,有何需改?」
「嗯?一切交由父皇做主便是了,何須問。」女子挑了挑眉,不過提到父皇二字,原本淡漠的眸子也多了許多柔和暖意。
這女子便是星辰帝國皇帝唯一的一位公主,赫連北斗,今年芳齡不過十五,已到及笄之時。
因是一國唯一的公主,也是皇帝老來得女,對其是溺愛非常,因其不喜于陌生人接近,不喜在華麗的宮殿中,上到父皇幾位母妃,下到六位兄長,竟然大興土木,在宮中開闢出一片綠竹淨土,甚至每一顆竹子都是萬中挑一,所有布置雖按照她的想法,但是一切無不是無價之寶,他們恨不得把全天下都塞給她,可見對她的寵愛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若非她有兩世的見識,不然絕對會被寵出一個驕奢跋扈,不可一世的公主來。
青河也早有意料公主的回答,便立刻說出下一個,帶著幾分小心翼翼試探道︰「還有,陛下已經列出典禮名單,準備邀請五國十族的人出使參加,陛下問,公主有沒有不想見之人。」說到這里,青河嬌俏的臉上不由也露出幾分無奈又好笑的笑容,關看陛下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實在和平時在朝堂上冷面威嚴不可一世無法相聯系。
听到這里,北斗終于也是無奈失笑,放下黑色的筆,輕嘆了口氣,「若可以我一個都不想看到,罷了,隨父皇他們去張羅吧,好在人生只有這麼一次。」光一想想那天的景象,她便有些頭痛,原本只是一個簡單的女子成人禮竟弄得和登基典禮差不多,也為難了下面做事的人了。
原本她就極其討厭麻煩之人,許多可以不必要的麻煩她都盡量避免,就連生日都從來只是自家人關起門過過而已,只是這次及笄父皇是說什麼都不準從簡。
「厄……」綠衣女子笑著點頭應和,不過想到最後一個消息,頓時面色又是一變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不該說,那是她不小心從皇後那邊听來的。
看自家侍婢吞吞吐吐的樣子,她再次皺起眉,「還有什麼?一並說了。」
「是,那個,青河剛剛離時不小心听聞皇後娘娘與幾位貴妃娘娘的對話,說是、說是……」
一句‘說是’二字斷斷續續沒有下文,幾年相處,她早模清了這丫頭的性格,這樣吞吐絕對不是好事,而且一定還是對自己非常不好的事情,「什麼事,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