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蕭?
北斗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不是因為他的名氣,而是因為半個月前他特意調查過他的資料,而引起她重視的是,這個歐陽蕭,也是公主府中的一員,她的候選駙馬中的一位,而且好像整個公主府中的男子,只有他是出于自願入住公主府的。
所有人都以入住公主府為恥,他卻不管名聲會被毀壞而自動進入公主府,至今,北斗都想不出他這樣做的目的,說是為了前途,可是在進入公主府之前他便已經是位居丞相了,如果說是尋求庇佑,這更不需要,因為他的姑姑便是皇帝身邊最寵愛的媛貴妃,他也可以算是皇親了。
而且她也查了他入住公主府這五年來所作所為,暗的她不知道,但是日常里好像沒有什麼異常,上朝下朝,然後把整個公主府打理得妥妥當當,連府中的眾美男也是因為他的鎮壓而安分了些,如果不是那匾額上掛著公主府三字,估計她會錯以為那其實是他的丞相府。
心中百轉千回,但是北斗表面依然沒有多大變化,只是眼眸瞬間稍微訝異了一點,便微微頷首,嘴角的笑容如初,禮貌溫婉,卻沒有了先前和幾位哥哥說話時那種發自內心真摯的笑容,而是帶著幾分疏離和淡漠。
歐陽蕭看著她,盡管眼眸非常舍不得離開那思念了十年的容顏,但還是禮貌的垂眸,含笑,「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在下也想見識見識幾位皇子口中公主那絕技的琴藝。」
對于北斗的容貌,雖然每隔一段時間他便會有一副她的近期畫像,但是在看到真人後,他還是驚艷到了。
北斗聞言,柳葉眉微不可見的輕輕一挑,歐陽蕭沒有用君臣禮儀便說明他此刻只是想私下談話,無關其他,北斗也沒有那麼公式化了,清冷了眼眸中似乎帶著些戲謔。
「哦?聞名不如見面麼……」如果之前她不知道自己名聲的話,听這話一定當成普通的恭維或贊美,但是在知道自己那聲名狼藉的名聲後,再听這話,雖然知道他並不是那個意思,但是還是忍不住想到那里去,當下語氣也平淡了幾分,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轉頭看向眼中都透著看好戲的幾位兄長,「幾位哥哥一直站在這里沒有關系嗎?」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父皇的召喚令該到了,今日來的使臣可是不少啊。
大皇子含笑點頭,故意曲解意思,「我們正在等七妹賜坐呢。」
「我一直以為這里其實是哥哥們的行宮的。」北斗含笑反駁,正好看到外面青河帶著一個內侍走了進來,笑意更深了幾分。
幾位皇子還沒來得及回口調侃,便被打擾到了。
是北斗意料中的,皇帝的召喚令,這個時候他們可是沒有偷懶的機會呢。
「麻煩幾位哥哥了,為北兒的事情如此忙碌,實在讓北兒過意不去。」北斗這話可是意有所指,每次想到公主府中的那些俊男,她就恨不得把罪魁禍首都丟進紫樓用刑,無奈這些人偏偏又是她舍不得動的。所以還是格外的怨念。也只有在和親人一起的時候,按照青河的話‘他才變得像一個人’
大皇子走上來,輕輕的模了模北斗的頭,似乎嘆息又似乎打趣,「能為七妹做事可是為兄之福呢,如今,七妹也長大了。」
北斗微微驚訝,感覺大皇子這話語氣似乎有些不對,好像帶著幾分惆悵和無奈。
但是不等她繼續想著,大皇子已經轉身對著其余幾個開口,「好了,我們先去招待客人,隨後目光落到並沒有因為北斗的刻意冷落而黯然的歐陽蕭,給了他一個繼續努力的眼神,微笑道,「蕭和三弟便在這里陪著七妹吧,順便讓七妹了解下今晚的宴會和出席的人。」說著,也不詢問北斗的意見,便大手一揮,帶著其他人呼呼啦啦的走了。
北斗也沒有什麼介意,這幾位皇兄的霸道她也不是第一天見到的,只是好奇他為什麼要留下歐陽蕭,她可不認為皇兄們帶他來只是介紹認識的,如果真這樣,那為什麼只有他,總感覺他們似乎在把她和歐陽蕭拉近,難道他們中意的駙馬是歐陽蕭,這是一種暗示嗎?
不過想來也是,撇開其他意見,就歐陽蕭本身,確實無可挑剔,近乎完美,不管是從樣貌還是才華,都是萬中挑一的,而且能文能武,每個領域取的成績都是卓越的,最重要的是他是皇親,又和幾位皇子走得很近,可以說表面是君臣,私下便是可以把酒言歡的兄弟知己。
歐陽蕭的眼眸從開始的禮貌問候之後,便大膽的觀察著北斗,把她的任何表情變化都觀察在眼里,此刻看她微微皺眉,眼中帶著思索,便體貼的開口,「如若公主不喜在下打擾,在下可離開。」
北斗沒有來得及開口,倒是三皇子好像要和他唱起雙簧一般,「怎麼會呢,小妹只是太久沒有見陌生人,沒有怎麼相處過,害羞了,一會熟悉了就行,我保證你們一定會相見恨晚的。」
害羞?
北斗嘴角小小的抽動了一下,原本拒絕的話已經被歐陽蕭的話先堵住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微笑頷首,「既然如此,那麼兩位請自便吧。」
北斗這會確實感覺有些疲倦,這種疲倦是來源于精神的壓力,她也懶得去斗智,吩咐了下青河備茶。
歐陽蕭似乎對北斗的性格愛好什麼的都有一定的了解,言談舉止間都是進退適宜,總會不知不覺的把一些她覺得不耐的話題引到她感興趣的話題上。
開始北斗對他還是有一定的戒備,因為婚姻的問題也對他有些排斥,但是深談之後也不覺的被他的談吐和見識所吸引了。
她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才識淵博,口才也很好,能輕易的抓住人的心理然後加以引導,對這種被動,北斗多了幾分興致,開始覺得和歐陽蕭斗智似乎挺有趣的。
而且皇兄他們也沒有夸大,歐陽蕭在樂理這方面的造詣應該不低,從他的話語中便可以了解到。
她突然有些感慨,這樣的一個男人,有時候真會讓人妒忌,好像完美得無可挑剔。難怪能十八歲就位居丞相。
或許是與歐陽蕭真的是相見恨晚吧,在那悠然隨意的聊天中,原本她認為難熬的時間過得非常的快,不知不覺便已經進入了傍晚,宮殿早已經點起了燈。
等青河進來通知她要準備去參加晚宴的時候,他們正在興致勃勃的探討正派和邪派的含意,而歐陽蕭早把話題轉移到江湖。
從資料上了解是一回事,听說起是一回事,特別是歐陽蕭這樣聲情並茂的述說,竟然挑起了北斗對她一直認為很無趣的江湖一點熱情和好奇。
三皇子早在他們進入無人境界的時候就悄悄溜走了,反正本來牽線就是他們的目的,歐陽蕭這條線倒不完全是因為北斗的命理,而是那幾位的私心,秉著反正都要選駙馬,那就肥水不流外人田,正好歐陽蕭也一直對北斗痴愛著,便成全他,再說以後北斗注定不止一個夫君,有歐陽蕭在,應該能夠鎮壓其他人,避免他們親愛的妹妹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