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銳盯著著眼前的女人,帶著審視的目光,慢慢地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稍往椅背上一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回來?」他的聲音有點冷。
「我……回來沒幾天……」他的冰冷讓她的眼底暗了一暗。
「為什麼回來?」帶著點咄咄逼人的氣勢,他再重復地問了一遍。
「我……想見見你!」她的聲音很低,緊緊地盯著他的眼楮,希望從那眼底能找到一點從前的溫柔,可是令她沮喪的是,那眼底除了冷淡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一種淡淡的哀傷幽怨在她的眼底升騰,縈繞在她美麗的臉龐上,眼眶漸漸泛出紅色,她咬著唇瓣,努力控制著不讓淚珠滾落。
滕銳的眼瞼翕動了一下,他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也是這種表情,那種哀傷那種幽怨,楚楚可憐,一直烙進他心的深處,有一種致命的誘惑。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只是看著她,沒有作聲。
「原諒我,滕銳,我知道錯了,」淚珠終于一顆一顆地從她美麗的臉頰上落下,她抬頭用怯生生的眼光看著他,「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能守在你身邊。」
滕銳眯起眼楮打量著眼前的女人,那眼光如一把利劍,似乎想刺透她的心思,好一會兒,他帶著嘲笑的聲音才響起︰「你說有急事要見我,就是這事?」
女人垂下眼瞼……
一會兒,滕銳就匆匆從咖啡廳里出來,駕車而去……
滕銳的車子慢慢駛入別墅,他停好車走出車庫,就听到一聲「滕銳」,他一抬頭就看見女人站在陽台上在向他揮手,她的長發,她的衣裙隨風飄舞,雙眸閃亮如星。男人臉上的沉郁一掃而光,唇角勾起,大步往屋內走去……
「我想好了,今晚我們兩個去你們京城的美食街,听說那兒匯聚了全國各地的特色小吃哎!」男人的腳一踏上二樓,女人就撲上去,掛在他的脖子上,興奮不已,這可是她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好去處!
「美食街?咳咳……語焉,那種地方環境……衛生……情調……我覺得不太適合我們兩個吧?」男人訝然,他清楚記得那次陪女人逛超市,人擠著擠,就有一種虎落平原、英雄末路的悲涼感覺。
「怎麼會不合適呢,我上大學時,我們同學常去的……我好想重溫那種感覺!」男人無語,女人天真無邪的陶醉樣,讓他無法拒絕,也不忍心拒絕,那,只能舍命陪……小女人了!他滿心的不樂意,卻不能表現出來!
果然美食街人頭攢攢,擁擠不堪,空氣中還飄蕩著各種各樣的氣味,男人微微皺起眉頭,女人卻很開心,兩個人在人群中一站,就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引來無數目光,而男人身上那種咄咄逼人的霸氣,又令人避而遠之。
這個好,嗯,那個更好!女人興致很高,只要小販一叫喚,她就買下,然後很理所當然地交給身邊的男人拿著。
不一會兒,男人的雙手就提滿了一個個小小塑料袋,有油膩的,有滴著水的,外加一大把的羊肉串,魷魚串……就差沒往他脖子上掛東西了!擁擠的人群,還不斷地有人撞到他身上,于是他昂貴的西裝上有了一點一點的油漬。
口袋中手機響,可是他雙手沒空,接不了……女人一笑,幫他掏出手機,點開放在他耳邊,他說︰「……我在美食街……真的……唉,你過來幫我拎點東西……」女人听到對方笑說︰「哈哈哈,滕少,你也有今天!……」
于是,他就成了人們理所當然的焦點之中的焦點……
男人的臉終于黑下來了,眉頭緊皺,他鋒利的眼神掃向看著他笑的人群,人群自然就啞聲了,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看,哪有這麼帥的男人,這麼凶狠的男人,這麼拿東西的男人……嘖嘖嘖……
最後的結果是,所有的東西全部扔進美食街邊的垃圾桶,然後他一把拉起女人的手,迅速離開這個讓他覺得英雄末落的,丟人的地方。
男人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沖進自已房間的浴室……
女人抿嘴直笑,回到房間,收拾好自已後,拿了本書坐到床上,就見男人悄無聲息地推門進來,他已經收拾得干干淨淨,穿戴整齊,在女人的床邊坐下,見女人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他漆黑的雙眸微微波動了一下,輕輕笑了下︰「語焉,我有點餓,出去吃點東西,馬上就回來,你先睡覺!」
「我陪你去吧!」原來這樣!女人突然覺得挺對不起這個男人的,折騰了他一個晚上,卻沒讓他吃飽,于是她急著想表示一下關心。
「不用了,你睡吧,我很快就回來的……」男人伸出修長的手,很體貼地幫她拉了拉被子,再伸手模模女人的臉,然後就站起身來往門外而去。
女人看著他頎長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她長長地眼睫毛翕動了一下,看書吧,可是好像心神不定,看不進去,于是干脆放下書,關燈睡覺,她的星眸在黑暗中閃亮,好久才睡著……
第二天語焉睜開眼楮時,滕銳正坐在她的床邊,看她睜開眼楮,嘴角一勾,伸手在她的臉蛋上捏了捏︰「小懶蟲,真能睡,我早鍛煉都回來了,你還在睡!」
「嗯」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你昨晚幾點回來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我很快就回來了,你已經睡得像只豬!」他笑笑,停了一下,看看腕上的表,「我得上班去了,早餐已經叫人送好了,呆會起來吃!」
再次看著他的背影從門口消失,她突然無端端地感到一種失落和孤獨感,睡意全無,她起床收拾好自已後,草草地吃了點早餐,拿了本書,搬了把椅子,坐在陽台上,手里翻著書,卻什麼也看進去。
她嘆了口氣把書扔在一邊,起身趴在陽台的欄桿上,幽黑的眼楮極目望向遠處連綿的山峰,空闊的山野越發使她覺得孤單無助……明天回去吧,她這樣想著,跨步回屋開始收拾東西。
這個時候手機響起,她伸手拿起來看了一下,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眼波一動,慢慢點開屏幕,一個女聲傳來︰「是蕭小姐嗎?」那聲音威嚴卻不失禮貌,語焉一驚,心髒的地方劇烈地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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