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君卓默然地等在一邊。理由他早已想過,不過還是由皇上自己提出來比較好。」春祭將近,」她沉吟了下,」听聞頻州有一處先祖父的衣冠冢,你去打點打點,朕今年順道去祭拜吧。」高君卓老家正在頻州。」奴……謝皇上恩典!」」過了春祭你可一定回來呀」她苦笑不已,」朕這幾日愁也愁死了,煩也煩死了。」
高君卓含笑看她撒嬌,」斐帝師博學多才,足智多謀……」」三天打漁,三天曬網!」她截口道。
他呆了呆,一笑置之,」那皇上不如再找一個專門打漁的人。」」專門打漁的人?」紫月笑道,」朕等他早日歸來。」
高君卓也不含糊,躬身道︰」遵旨。」
送走了高君卓,乾坤殿靜得空曠。
石平等人都被驅了出去。
紫月閉目養神,手里拿著奏折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桌面。
斐銘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皇上最近有沒有新的詩作呀」他就近找了把椅子坐。」寡人聞師來,磨刀霍霍向豬狗……」她睜開眼。見到他,她又想起宮里頭那些亂事。」好大的怨氣呀」他用袖子在空氣中揮來揮去。
隨手把奏折扔到桌上,她起身,踱步到他對面的椅子坐下,」帝師大人應該得到消息了吧?」」不知道皇上指的是哪件?」他眨了眨眼,」是指沈大人作狄族陪客?還是皇上大氅失蹤?」」若不是沈大人來,朕還不知道斐帝師私下已見過狄族少主了。」未得聖意,私自以官員身份見外族使臣是欺君之罪。
斐銘尷尬地笑笑,」我完全是以為皇上分憂為目的而去。」」朕現在不想計較這件。」言下之意就是計較另一件了,」不知斐帝師對今日懷敏之事有何看法?」」皇上是指對這件事的看法?還是指對皇上做法的看法?若說對這件事的看法嘛……」他慢條斯理地模了模下巴,」我第一個要罰的人就是石平!」
紫月一怔。」請問皇上,盜竊皇上大氅之人應交由誰?」」內廷執法司。」」那麼周林二人何錯之有?」
自然是錯了,如果沒錯,石平不會磕了一頭的血。」再問皇上,皇上是如何得知此事?」」石平稟告的。」」那麼皇上是以紫月宮之主的身份去的?還以一國之君的身份去的?」」有何分別?」
斐銘輕笑,」自然有差別。若是以紫月公主的身份,那麼玉流公主與你身份相當。若以皇上的身份,那天下則無人敢妄議一辭!」
砰!紫月拍桌而起,」你說朕仗勢欺人?」」皇上很久沒听故事了吧?我給皇上講個故事。」」不听!」紫月氣沖沖地回龍椅坐下,側身相對。
「從前有個窮書生,好不容易中了進士得了個縣令,他下決心要做個為國為民的父母官。于是上任第一天,他就將縣里的窮人都召了過來,問他們有什麼苦難。窮人們就說啊,斐銘笑眯眯地趴在她桌案前,徐徐道,」父母官大人哪,地主太苛刻,我們為他種地,為他收割,可他只給我們一點點的錢,連飯都吃不飽!那個縣令聞言大怒,說地主可惡!從此田地收成盡歸農民自己所有。」地主們知道了不依,都跑來找縣令申訴。誰知縣令說,「你們各個腦滿腸肥,富足三代,小小土地,何足掛齒!」把地主們都趕了回去。」
紫月腦袋稍稍朝他傾了傾。
斐銘繼續道︰」又過了一年。窮人跑來找縣令,說今年收成不好,他們連米都吃不起,可恨那地主還餐餐食肉。縣令知道後又是大怒,于是下令讓所有窮人都跑去地主那里吃飯。又一年後,地主們穿得和窮人一樣跑來申冤,原來這一年來窮人把地主家吃垮了。誰知縣令說,「如此甚好,你們也該嘗嘗做窮人的滋味了。」
紫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又趕緊肅容道︰」胡說八道!哪里有這麼不講理的縣令,哪里有這麼笨的地主!」」不錯,世上的確沒有這麼笨的人。因為世人都會為自己披上虛偽的外衣。」他語重心長。
她沉思片刻,橫他一眼,」你還是拐著彎數落朕!」不就是說她以皇帝的身份為紫月宮出頭,不夠公正公平嗎?!
紫月的後宮要進新人啦,會不會有斐銘呢!大家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