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霎那不知道著了什麼魔蕭杞風竟然出列跪拜道︰「皇上臣願以性命擔保皇後娘娘為人仁厚斷然不會行此悖天之事證人一面之詞不足為信還請皇上明察」
他看到平日里與自己交好的幾位朝臣遞來的眼色似乎是在勸他不要沖動.蕭杞風唇角露出一絲苦笑平日里他的明哲保身之道此刻都丟到了九霄雲外雖然他明知道這樣的舉動可能會讓他之前的舉動付諸流水
然而在看到沉靜坐在龍椅側下方的衛琬時他的所有顧忌都拋到了一邊她今日穿得是素色裙袍臉上粉黛未施這樣素淨的妝扮卻恰到好處地襯托出她清麗月兌俗的氣質
那樣純白的顏色那樣無暇的人他不能容忍哪怕一丁點的玷污
蕭允尚沒有理會蕭杞風而是直直地盯著衛琬「皇後你有什麼話說?」他的嗓音依舊稚女敕卻難掩其中的沉重
衛琬緩緩站起身來走下了台階一直走到可以仰視蕭允尚的地方才抬頭道︰「臣妾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高延慶冷笑一聲︰「那皇後娘娘的意思是姜嬤嬤在撒謊了?」他向著蕭允尚一拱手「姜嬤嬤伺候了太皇太後幾十年與娘娘的感情極是深厚怎麼可能會在這樁事上去污蔑別人?」
見蕭允尚不搭腔高延慶又道︰「況且皇後剛剛回宮時太皇太後曾召見過她她還在懿安宮中與太皇太後發生了爭執此事懿安宮闔宮上下皆知臣這就可以傳懿安宮的宮女前來……」
他一番話還未說完衛琬已然旋身冷目而視語帶嘲諷道︰「首輔大人對內宮的事知道還真清楚本宮自愧不如說來姜嬤嬤也是大人的老熟人了當日本宮覲見太皇太後只有姜嬤嬤在側這話莫不是她與你說的罷」
高延慶臉上頓時泛了紅方才他是有些得意忘形所以說的多了讓衛琬抓住了機會反擊她這樣一說眾人立刻會想到姜嬤嬤是伺候高氏的老人自然與高延慶和高家的關系都密不可分那麼今日這一幕是高家要蓄意扳倒皇後所設的圈套也未可知畢竟高氏在生時與衛琬就是糾葛不斷的
衛琬重新轉身面對著蕭承鈞一字字道︰「臣妾有話要單獨與皇上說請皇上恩準」
高延慶急道︰「皇上萬萬不可啊此女是害死太皇太後的重要嫌疑人皇上若有個萬一……」
衛琬冷然道︰「話說回來首輔大人不也是重大嫌疑人之一嗎?若是皇上不放心盡可以選兩位忠心的臣子陪伴不過卻是要與高家沒有任何牽扯的方能顯得公平」
見蕭允尚微露允色蕭杞風朗聲道︰「臣自請陪同陛下」
高延慶冷哼一聲︰「誰不知道皇後待字閨中時曾與桓王殿下過從甚密這未免也太……」
一個清朗的男生打斷了他的話眾人定楮看去卻是一身戎裝的淳于寒川「啟稟陛下臣願跟隨聖上」見是他說話高延慶再沒有什麼話好說自從發生了淳于暖河在宮宴上中毒一事後淳于家和衛琬便勢成兩立他既肯去必然是不會偏幫衛琬的
然而這一去之後一直等了大半個時辰也沒見他們從御書房中出來眼看日頭已經漸上中天留在極天殿中的群臣不禁議論紛紛
正在爭論不休之時蕭杞風和淳于寒川卻手捧一卷明黃卷軸走出眾臣紛紛拜倒恭听帝王諭旨
待聖旨宣讀完畢高延慶的臉色已然恢復正常甚至大膽地瞟向跪在不遠處的衛覃臉上滿是嘲弄之意衛覃已然臉色鐵青目光飄忽不知在想些什麼
聖旨大意不過是案情雖未明朗但皇後嫌疑重大暫時禁足于昭鳳宮責令大理寺和宗正寺搜宮全力偵查此事雖然聖旨中並未給皇後定罪但這樣的號令下去無疑是在向眾人宣布皇後已經注定是要倒台的了
雖然眼下還沒有物證但皇上顯然已經這樣認定了再經了大理寺和宗正寺的手恐怕沒有證據也要倒騰出證據來了畢竟只要是皇上認定的事大理寺和宗正寺都要盡力向皇上期望的方向去辦更何況還要加上一個在旁邊虎視眈眈的高延慶
幾位平日里與衛覃交好的大臣不由得替衛家也替自己捏了一把汗照這樣的形勢看來他們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與衛家劃清界限免得到時候遭了連坐之罪
待下朝後平日總來邀衛覃一同喝酒的幾位大臣早就躲了個不見人影更讓衛覃生氣的是連平時巴結他都巴結不上的小官吏也一副躲瘟疫的樣子避之唯恐不及
衛覃就這樣懷著一肚子的氣回了家一夜都未能睡的安穩天不亮就起來在書房里練字藉此平復自己紛亂的心神然而翌日一早樂陽郡主便大呼小叫地一路嚷嚷進了書房說是本來與衛瑤定親的戶部尚書李大人的夫人突然造訪且說是要退親
樂陽郡主憤憤道︰「戶部尚書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這些年才發了跡就這樣的出爾反爾起來老爺你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見衛覃兩眼發直她更是怒上心頭「老爺你究竟有沒有听我說話像李家那樣的人家竟然也敢來我們相府……」
「夠了」衛覃忽然狠狠一拍案頭「婦人之見」
樂陽郡主與衛覃成婚十幾年來從來不曾被這樣疾言厲色過一時惱羞成怒「哼你既然都不肯為瑤兒出頭我便去找叔父去」
衛覃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叔父是指高延慶聞言勃然大怒連想也未想便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怒喝道︰「你敢」
樂陽郡主先是一愣隨即便撒潑尖叫起來狠狠抓著衛覃的衣襟尖利的指甲在他頭頸上亂抓一氣衛覃先是默默忍著畢竟他們相敬如賓多年雖然樂陽郡主多有刁蠻之處但他這些年來也養成了不與她計較的習慣
然而听得樂陽郡主口口聲聲便是姑母如何如何高家如何如何便不由得怒從心生樂陽郡主雖然並非高延慶的嫡親佷女但好歹也算得上是走的比較近的親戚她平日里就慣好仗著姑母的勢力脅迫衛覃衛覃也都忍了但今日確實是忍無可忍
衛覃狠狠將她甩開一腳踏過去然後在樂陽郡主爆發的尖叫聲中感到心中勃發的怒氣從郁悶的堡壘中撕開了一道口子有種淋灕盡致的宣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