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蕭允尚的一道聖旨將衛家再次推上風口Lang尖.瑤支儲君肅堯因在錦朝作亂被遣送回國後瑤支國主將其處以終身監禁另立二皇子赫茂為儲君並與錦朝重新結盟
蕭允尚為了確保同盟成立有意派遣皇室宗親與瑤支聯姻但這人選問題卻一再變動最終確定為衛覃的次女衛瑤
衛瑤生母為樂陽郡主而樂陽郡主又是先太皇太後高氏的遠房佷女從這點論起親戚關系衛瑤可以說是蕭允尚的表妹所以在身份上她是最適合和親的人選蕭允尚已冊封她為御妹華欣公主不日即將啟程遠赴瑤支
然而樂陽郡主對于此事卻極力反對自從上次她深夜入宮求救後衛琬再也沒有見過她听聞如今她在府中過得也不算好沒有高家的勢力作為倚仗她只不過是衛覃的正室罷了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作威作福
此番為了女兒和親的事樂陽郡主竟鬧上了早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她一手指著衛琬淒厲叫嚷道︰「你這個狠心的賤人為了從前的那點子事竟狠心將你的親妹妹送去和親枉我當日還來求你給瑤兒留條活路真是瞎了眼楮」
勤政殿的守衛已經駭得面色發白然而礙于樂陽郡主的身份又不好直接拉她下去
蕭允尚斜了一雙鳳眸看向衛琬神情似笑非笑然而衛琬卻知道他已經動了氣若是樂陽郡主再這般不知好歹地鬧下去後果怕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于是衛琬淺笑起身朗聲道︰「郡主這是說哪里話妹妹出身尊貴若是平白許了人家豈不是白白誤了終身如今嫁與瑤支國為太子妃正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好歸宿呢」
她的措詞雖婉轉但語意中已隱含了威脅樂陽郡主冷笑一聲「好歸宿?誰不知道你們與瑤支不過是貌合神離罷了倘若哪一日交了惡犧牲的便是我的女兒」
衛琬眸光一寒心下不禁感慨樂陽郡主是有小聰明的不過這點聰明被衛覃縱容了多年早已摻雜了愚蠢身為天子金口玉言聖旨既已下了衛瑤和親之行是勢在必行倘若樂陽郡主識趣些蕭允尚或許會憐惜衛瑤遠嫁多給些恩典如今樂陽郡主這一場大鬧姑且不說蕭允尚會如何衛覃便是第一個不會放過她
果然那廂衛覃已經越眾而出怒斥道︰「婦人之見陛下金口玉言定了的事情哪里容得你胡亂置喙還不快回家去」
說罷他還不忘向蕭允尚拱手道︰「皇上恕罪臣一時情急失儀了」
蕭允尚嘴角的笑意淡薄的幾乎沒有語聲亦微寒︰「左相大人不必如此都是一家人何須如此?」
樂陽郡主卻不依不饒道︰「我可沒有這樣的一家人我出身卑微高攀不起咱們這位出身不明的皇後娘娘你怕是還不知道罷你那個娘幸好死得早……」听她提到自己的母親衛琬眉峰一緊不由得前傾了身子神情緊張
衛覃眉頭一皺也顧不得儀態一把拉過樂陽郡主匆忙告罪道︰「賤內出言無狀冒犯天顏請皇上準許臣先行告退」
情形已經如此尷尬蕭允尚也不得不準任由衛覃將樂陽郡主半拉半挾地帶了出去朝堂上一片寂靜無聲畢竟事關皇後娘家且還牽扯到一些似乎見不得光的事情任誰都知道這是一汪渾水避之大吉
好容易捱到了下朝衛琬匆匆回宮將朝服換下便來到元慶宮向蕭允尚請旨出宮蕭允尚也沒有多問只是囑咐她多帶幾個大內侍衛便由得她去了
然而待她回了衛府卻听管家說老爺和夫人都不曾回來過衛琬正待派人出去找衛瑤卻從內堂轉了出來
一年多未見她又長高了些身段也更加成熟她臉上脂粉未施皮膚有些微黃倒少了從前眉目間那份盛氣凌人的勁兒
看到衛琬後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咱們的皇後娘娘」她走近了幾步一雙眼中含了刻骨的怨毒「怎麼是來看我如何失魂落魄任由你們擺布的嗎?」
衛琬此時並沒有心思與她糾纏雖然從前也對她們母女恨之入骨但經歷了這些年這些事後對這些也漸漸看得淡了于是她並沒有大華而是徑直向門外走去
衛瑤卻撲上來拉住了她的衣袖眼楮微微眯起一字字道︰「前些天我听母親說了一些有關你的事情呢難道姐姐不想知道?」她在姐姐二字上加重了語氣見衛琬神色間只是淡淡的又補充了一句︰「據說是和姐姐那個來歷不明的母親有關」
「是什麼?」衛琬見她不再說下去下意識地接口問道
衛瑤唇角揚起勝利的笑意聲音卻低得如同耳語一般只讓衛琬一個人能听到「你若是想知道就先讓這些跟著你的人出去」
衛琬微一沉吟才對吟風使了個眼色命她帶著大內侍衛出去了衛府的管家下人也早已躲了出去一時間正廳內就只剩下兩個冷冷對視的女子各自風華
沉默許久衛琬才淡淡道︰「你若是知道什麼直說便是了」
衛瑤輕聲道︰「姐姐我有一樣東西想要交給你」隨著她的語聲某件冰冷的物事被塞到了衛琬手中她垂眸看去竟是一柄匕首
衛瑤已經拉住她的手將匕首的尖端對準了自己的肩膀隨著她手腕漸漸用力鋒利的匕首刺穿了單薄的紗衣殷紅的血在肩頭慢慢洇染開來
「假如今天我在這里受了傷那麼便只有可能是姐姐你做的你說到時候你還有什麼辦法讓我去和親呢?」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笑得妖嬈
衛琬看著她肩膀上漸漸擴大的血痕忽然也揚眉露出一個嘲諷笑意她並沒有衛瑤預想中的驚慌失措甚至沒有試圖收回手臂或者阻止衛瑤的自殘相反她臉上浮起的笑意在衛瑤看來幾乎可以稱為殘忍與此同時衛琬狠狠用力將匕首捅得更深
衛瑤一聲痛呼血跡洇染的速度立刻加快鮮血已經順著衣袖淌下來滴答在地面上
衛琬的聲音低得近似耳語「如何這樣夠不夠?」她忽然揚手用力將匕首拔出作勢又要刺下「倘若你今天就這麼死了倒是真的不用和親了」
衛瑤滿眼滿臉只剩下驚恐揚聲尖叫道︰「來人啊救命啊」
然而屋子外面簡單的躁動後卻沒有任何人推門進來衛琬饒有興致地掂量著手中的匕首淡淡道︰「沒有本宮的命令侍衛是不會放任何人進來的你還是省省力氣吧」她眯著眼楮打量了一下衛瑤「接下來要捅哪里是另外一只手還是干脆是心口?」
衛瑤眼中的恐懼終于全面崩盤她捂著肩膀的傷處跪了下來滿臉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