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璁听到她這話,微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渾身亂顫。他獨自笑了一陣,便再笑不下去了。
睜開那雙因笑而眯起的美目,看著在他面前表情十分尷尬的陽月,他漸漸收斂起自己臉上的笑容。
此時陽月漲紅了一張臉,撅著嘴,臉上顯現倔強之色,模樣猶如她六歲時他初遇到她時的表情,武璁不禁失神,深情的凝視著陽月。
陽月紅著臉,狠狠的瞪著武璁,表情極其不滿。
見陽月如此,他不敢再笑了。就是了,人家那麼認真,一心為他療傷,他還取笑她,大笑後,他才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他忙掩飾自己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雖然臉上仍能隱約看見那令人可氣的笑意。但現在,面目表情總算變得一本正經樣子了。他‘一本正經’的對撅著嘴生氣的陽月極為‘嚴肅認真’的點了點頭。
陽月手拿著短匕,也不出聲,對他怒目而視,只用眼楮示意他閉上眼楮。
見陽月如此,武璁正色起來,乖乖的閉上了自己的眼楮。
閉上了眼楮,他依舊不老實,豎起了自己那兩只漂亮的耳朵。
靜謐的房間內,聲音在這時變得突兀,武璁耳畔傳來一聲輕嘆。
陽月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又開始動手為他清刮傷口了。
武璁閉著雙眼,看不見陽月,但這卻讓他更好的感覺她的一舉一動。
武璁閉著眼楮,卻在腦海里不斷的回想著陽月剛才那可愛的表情,回想起陽月撅著嘴的模樣他仍開心的想笑。但此刻他卻忍著,他不想再惹陽月生氣。
忍住笑,他卻忍不住想看陽月的沖動,又怕被陽月發現,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偷看她。他的樣子怪模怪樣的,滑稽可笑。
武璁睜著一只眼,看見陽月的表情已恢復如初,自信而淡定,舉手投足之間猶如經驗老道的老醫師。
晶瑩的汗水順著陽月白皙的臉頰慢慢的滑下,似乎擔心汗水會濺落在武璁的傷口上,陽月將她瘦弱的身體略略向後仰去,那滴晶瑩透明如水晶般的汗水‘啪’的一聲落在黑色的理石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武璁的心隨著濺落的那滴汗水抽痛起來,他睜開雙眼靜靜的看著陽月,將陽月的一舉一動都看的清清楚楚,默默的記在心里。
終于,清刮完畢,他腋下那塊紅腫的傷口,此時已經露出它本該有的鮮紅的顏色。
陽月直起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那雙清澈的眼楮卻仍盯著武璁的傷口上看了一會,並未注意武璁的舉動。
武璁已將絲帕拿起,抬手準備為她擦拭臉上的汗水。
她余光瞥見武璁抬起來的手臂,警覺躲過武璁伸過來的手,表情尷尬又有些羞澀,忽略了武璁眼里神色,伸手想接過武璁手中的絲帕︰
「皇上,還是讓臣妾自己來吧。」
武璁掩去眼中那絲傷痛,抬了抬手,躲過了她伸過來的手,
「你為朕療傷,朕就不能為你擦擦汗嗎?」語氣有些不善。
陽月無奈,紅著臉,僵硬著受著他侍候,等著他為她把臉上的汗擦干。
稍後,陽月洗淨雙手,再次回到武璁的身邊,開始為他涂抹外用藥膏,並為他包扎。
當然,這包扎所使用的布料是陽月一件未上身的褻衣撕扯而成的。
當時,陽月撕扯著自己的這件褻衣時,在一旁觀看的武璁看著那件被陽月撕扯不成樣子的褻衣,笑著對她說︰
「這樣挺好,如此真的就像朕做虐之時的杰作了。」
說完自己竟獨自哈哈大笑起來。
陽月早已被他這句話羞臊得漲紅了整張臉頰,緊閉著嘴巴,沉默不語,繼續做她手里的事,並不搭理在一旁哈哈大笑的武璁。
新年,皇上如百官一樣,總是要休息幾天的。這一年之中,做皇上的,恐怕也只有新年這幾天才能算是正式休憩。
當皇上真不容易啊,辛苦不說,還沒時間好好的談一場戀愛。不僅交不到朋友,從小就是一個沒有多少快樂的不幸的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