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妍坐在床邊,伸出手來輕輕拍打著雪影的身子,口中也唱起了先前的搖籃曲︰「月兒明,風兒靜,樹葉兒遮窗欞啊,蛐蛐兒,叫錚錚,好比那琴弦聲啊……」
心妍的聲音很柔,雪影本來就有些累了,再經過心妍那麼一唱,終于忍不住輕輕閉上了眼楮,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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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床上正在熟睡中的人兒,心妍只覺得心里很亂,真的很亂,仿佛所有的思思緒緒全部被揉做了一團,她低垂著眸,看不出其中到底隱藏著如何的一抹心緒,只覺得深邃迷離得如同一汪幽潭一般,讓人不能直視也不敢去直視。
心妍猶豫了一下,還是收回了那即將要撫上雪影的後頸的手指,起了身向著門外走去,倚在已經關緊的門上,她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天花板輕輕嘆了口氣。
倚著門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這才站直了身子,向著另外一間房間走去,走上前便是毫無顧慮地推開了門,將那房中的人給嚇了一大跳。
「額……」蕭默依舊有些驚訝地看著心妍,半晌後才有些木訥地開口,「是雪影姑娘?……還是心妍?」
墨子軒有些無奈地狠狠敲了一下蕭默的腦袋︰「是心妍姑娘。」
心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有些戲謔地開口說道︰「墨公子和蕭默兄之間的關系果真曖昧,難怪墨公子都對于心妍提出的‘斷袖之癖’一說無法反駁呢,原來是因為如此啊!」
蕭默愣住,墨子軒也愣住……根本沒有想到心妍會突然來這樣一說。
「天啊!」蕭默從椅上一躍而起,連忙飛竄到了心妍地身邊,拽著心妍的袖子,「心妍你要听我解釋啊!我絕對不是斷袖絕對不是斷袖啊!就算是,我也不要和那個月復黑自負又臭屁的家伙斷袖啊!!——額……」
自己都說了些什麼?!蕭默猛然覺得背脊處一股涼氣往上竄,不覺打了個寒顫,有些僵硬地扭過頭去看墨子軒︰「啊哈哈……子軒啊,我就是隨便說著玩玩呢,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啦,開個玩笑啦,你可不要在意,千萬不要在意啊!」
墨子軒很是從容地對著蕭默淡淡一笑,沒有任何言語,只是蕭默心里已經開始為自己哀嚎了,慘,自己今天恐怕是要玩完了!
「我還要去柳府一趟,不會去多久,可是我可不敢保證一定會在雪影醒過來之前回來,所以這段時間里,就拜托你們幫我看好她,如果她醒了的話,你可以盡管點她的穴道,不用客氣。」心妍很「好心」的開口為蕭默開月兌了。
「點穴?點哪里?還是點睡穴吧?」蕭默貌似只注意到了心妍的「點穴」二字罷了。
心妍隱隱有些翻白眼的傾向了,她瞪了蕭默一眼︰「隨便你,你可以點她睡穴昏穴痛穴酸穴癢穴定穴酥麻穴,天應穴楮明穴四白穴太陽穴……咳咳!總之只要讓她別一時沖動跟著過來就可以了,我管你點什麼穴呢?對了,死穴不許點!」
其實當說起了那些穴位的時候,就是心妍自己都悄悄地小小抽了一下眼角,在心底吐槽道,什麼天應穴楮明穴四白穴太陽穴的……難不成自己還認為這是在做眼保健操嗎?
「額……心妍你放心好了,雪影姑娘的死穴,你就是讓我點我也不敢點啊!」我怕你到時候廢了我……當然了,最後這一句蕭默可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心里悄悄地月復誹道。
心妍點了點頭,做出一副「孺子可教」地表情,頗有些贊許地看著蕭默,這家伙的先見之明其實還不錯嘛。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呢,心妍姑娘,你還要去柳府做什麼?」墨子軒很適宜地開口道。
蕭默這才注意到了心妍的那句「我還要去柳府一趟」,突然一怔,連忙緊跟其後地問道︰「是啊,心妍,你去做什麼?」
心妍只是有些玄乎地對蕭默一笑︰「我在那里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完,現在想起來覺得有些可惜,為了不留下什麼遺憾,就決定了現在再去一趟,將這件疏漏下來的事情做完咯。」
「哦?心妍姑娘還留下了什麼疏漏不是?」墨子軒這回是確確實實地有些疑惑了,很是不解地問道。
「嗯……是啊……漏下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把它做完,我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得到個安生吧?」心妍略略對墨子軒一聳肩,說道,「我也沒辦法不是嗎?那地兒誰無緣無故地會想去啊?」
墨子軒一愣,他還是不清楚心妍所說的那個如果不做,可能會讓她抱憾終身的事情倒是會是什麼,他可想不出她在柳府會有什麼非做不可的事情。
只是很莫名的,他突然想起方才她根本就是毫不猶豫地,便將柳府很大規模地血洗了個便,做這一切,卻也只是為了尋一個人罷了,不過,之後她那仿佛事不關己的態度讓他有些詫異。他輕輕地皺了皺那道好看的眉,原來這一切和自己所清楚,所了解到的,竟有十萬八千里的差距。
如果自己早知道會這樣,不知道還會不會下當初那個決定了呢……如今這個模樣,自己到底該高興還是應該郁悶?高興自己終于有了感興趣的對象?郁悶自己的原計劃被打了個亂?如今就是他自己也不怎麼清楚這一點……
「如果不做完的話,這輩子恐怕都得不到個安生?」蕭默也小小地皺了下眉,「那會是什麼事情啊?竟然會讓心妍姑娘那麼重視,還不做完這輩子都不得安生……」
「呵呵,我開玩笑的啦!怎麼可能這輩子都不得安生?太夸張了!」心妍很是無所謂地笑道,「不過我倒是真的要去柳府一趟就是了……我的目的很簡單,其實就是去那里赴一場宴罷了……」
對,沒錯……赴宴……就是赴宴……她就是要去簡單地赴一場宴罷了……去赴一場,沾滿了血腥味道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