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已下架 034台風吹走衛星

作者 ︰ 戡爺

033)台風吹走衛星

夕陽不僅像往常一樣照著大街,照著河邊的小鳥、垃圾袋、挖起的大樹根、大廣場、LED廣告牌,還照在丁一凡的孤獨的身上,他已經沒有膽量再騎他的電動車了,他很怕在任何時侯伍子蓉都會開著寶馬車出現在他面前。

下班了,丁一凡打電話給母親說不回家吃晚飯,說他要拿著中午時蘇小月送過來的電棍送給牛津,其實他是因伍子蓉而苦惱就想和牛津喝酒。丁一凡這個時侯才打電話通知母親不回家吃飯,自然受母親一頓罵,說他快結婚的人了,不回來也不早點通知,她早做好了飯菜,剩下來的只有倒掉,她可心痛打麻將贏來的辛苦錢。老向的眼神像錐子往自己胸口扎,我容易麼?萬麗掛了電話,想道。

丁一凡拿著電棍,為了顯自己是個壞男人,一副偉哥不二代言人模樣來嚇唬小孩。在走到牛津所住的小區大門口時遇上一群小孩,他打開電棍開關,「啪啪」作響引起了小孩子們的興趣,都圍過來看。丁一凡沒料到弄巧成拙,他的為人是站在一切人間的凶器的對立面,加上他本來對凶器的使用就不在行,擺弄間一不小心反倒電到了自已的大腿,他像只吞下了滾熱烤紅薯的猴子,沒命地蹦跳,待緩過神來時手腳還不斷地打抖。小孩子都哈哈大笑看著丁一凡受活罪,幾個膽子大的小女孩子還指著他說「跳得跟我們校長批評同學時一個模樣。」

丁一凡自作自受自認倒楣,灰溜溜到了牛津的家。牛津早上上班之後才發覺自己的電棍不知道忘在哪而不安了一整天了。丟掉它是件小事,讓壞人拿去做壞事那才是他擔當不起。牛津拿過丁一凡遞給的電棍,仔細看了一遍,像失去了三代獨苗的孩子重回到身邊。

丁一凡看周妍做一桌子的好菜,問她是不是加工資了。以前,周妍曾在他面前提過單位要給她這樣的編制外勞工加工資,當時周妍還發勞騷說,如果我干得不好,你可以不加,但我辭職你也不給,還說單位再難找到我這樣好的清潔工,這都怪鄉下的人到城里太多了,讓城里的人養成了養尊處優,害得城里的人連上廁所要沖水這活也讓鄉下人來干。

「沒有,我的工資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周妍回答。

牛津正丁一凡和周妍聊天那會兒,他看鳳凰衛視在播一個節目,還沒看出講什麼東西,忽然畫面出現一棵迎客松。牛津知道這節目不是談民主和自由那就是在談老百姓想听的壞話。他換到CCTV5看錄播的歐洲杯足球賽。看到激烈時還叫嚷幾聲。中國人都愛足球,問三歲的小孩都知道馬拉多納,C羅,梅西,不過還有十一個人不愛足球,他們就是男國足,他們比賽時把國家提出「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體育口號徹底地貫徹到每個人的輸贏心態之中,在倒喝彩聲中總能掙到「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正當牛津看得入味,在丁一凡完成自己設定和周妍談話的時間,他就走來和牛津哥們一起看電視。周妍把炒好的菜端著想讓丁一凡順個手拿到餐桌放一下,沒想到她轉身時已沒有看到了丁一凡的蹤影。

這時,電視機突然沒了信號。

「一凡,你挪一子,是不是你擋住了信號。」牛津說。

「拜托,我有那麼胖嗎?我又不是鄧良。」

「那怎麼你一走過來就沒了信號?」

「衛星剛好飛到台風眼,衛星被吹走了。」

「拜托,衛星在真空里轉怎麼可能被風吹得了?」

「那怎麼沒有信號?」

兩哥們插科打諢著糊鬧。

「你剛才不是看鳳凰衛視麼,這個台節目還行,只是老有迎客松出現,太沒新意了。」丁一凡說著台上一個桔子吃。「牛津,我快結婚了,你打算什麼時候結束你的同居生活?」

「我這不是同居,是在試婚,為以後兩個人的生活積攢經驗,你懂?」

「老百姓開個餐館獲街坊贊美味道好,叫做口碑;新藥上市前驗證有效性,叫做臨床;水電油等壟斷行業因效益低下開會要漲價,叫做听證;美國競選總統比誰的空頭支票更合理,叫做電視競選演講,現在看愛情有沒有未來先同居,叫做試婚,唔,這注意不錯,哥們,試了三年多了,試得怎麼樣?」

「听你這麼一說,你在給我出難題啊!」

「總比‘錢學森之問’好回答吧?」

牛津知道「錢學森之問」。那就是錢學森向溫總理問為什麼現在經濟形勢大好,社會安定,人民富足卻培養不出杰出人才,反而在解放前一窮二白的萬惡舊社會各界都有一大批泰斗級的大師?後來溫總理又拿這個問題問國內最著名的六所大學校長,得到結果也沒能讓溫總理滿意。

「你這個問題比著名的‘錢學森之問’還難解答。」牛津說。

周妍想等會兒這對哥們要喝酒,又加炒了花生米來給他們下酒。邊炒時邊想等會兒她又沒法看《非誠勿擾》了,在她注意力集中炒出又香又脆的花生米時忘了她還要看電視的事了。

「一凡,你下定決心拿到新房就結婚了?你就不怕兩人在一起過日子時那種磕磕踫踫?」

于是,丁一凡把今天早上和伍子蓉相遇的事跟牛津說了一番。牛津知道當初丁一凡是深愛著伍子蓉的,後來孟夢闖了進來,才使兩人美好的感情破裂了。

「愛情最大的悲哀就是,把自己一生中所有最珍貴獻給了最愛的前任,當和自己結婚過一輩子的人卻發現自己已身無一物可給,對方卻又想要他一生中所有最珍貴的東西。」丁一凡說。

「你說這話太他媽的繞舌了,能不能說直白一點,你知道我就是個看大門的,文化水平沒你高。」牛津說。

丁一凡長噓了一口氣,心想小聰明你也不懂玩,大學問你也听不懂,但秉著有病治病,無病健身的人道精神,他用粗俗的話說道︰

「前一段時間網上有報道,說一對夫妻結婚十年沒懷孕,原來丈夫一直是走後門爆菊花,這個丈夫是剛還俗的蠢和尚,還是這個妻子的感覺也太遲鈍了?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沒感覺的婚姻多可怕,會斷子絕孫的,听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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