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終于到來了,司徒听雲也終于返回到王府之中,一個人來到了書房之中。
沒過多久紫妍也出現在書房中。看清來人,司徒听雲眉頭浮上一陣不悅,呵斥道︰「不是說過了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擅自進出書房。」
「我沒有忘記,但是今天有一件事,事關王妃,不得不違背王爺的意思了。」紫妍楚楚可憐的說著,不知道是她覺得擅闖書房做得不對,還是因為同情劉曉倩。
果然,一提到劉曉倩,司徒听雲的神色馬上有了變化,略一遲疑,雖然開口,聲音卻仍舊是極度的清冷,「快點說。」
紫妍心內一陣淒涼,自己跟隨他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見過他對自己任何事情這樣用過心,這樣重視過,仿佛自己不過是他的一個附屬,一個發泄工具罷了,只是現在,連工具都快要不是了。
收住心內的感慨,整理一下情緒,紫妍開口,「前兩天我再街上踫到一個算命術士,他攔住我的路,告訴我說王妃其實不是真正的李貞兒。」
司徒听雲一頓,這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進了王府之後,跟之前的李貞兒有那麼大的區別,可是如果這是真的,那自己怎麼會查不出來?真的李貞兒又去了哪里?怎麼會有如此相仿的兩人?誰派她來的,她的幕後一定很不好對付,不然自己怎麼一點都查不到。
但是這只是紫妍口說罷了,有什麼證據說明這一切?再說一個江湖術士的話怎麼能相信呢?
「你可知道欺騙本王是什麼後果?」司徒听雲懾人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咬咬牙,紫妍回到︰「知道,自斷舌頭,永離王府。」這件事是術士親口跟李貞兒說的,她听到之後也是嚇了一跳,那應該是真的吧。可是自己多方查證之後,卻沒有任何證據,為了打敗她,也只好一試了,希望術士會多知道點什麼。
「那你繼續說。」司徒听雲吩咐。
「那個術士已經被我請到王府,不知道王爺是否想見一面?」司徒听雲既然願意听,證明他對這件事也有所懷疑,說不定就是真的,那自己豈不是成功了?
「請他過來吧。」司徒听雲合上面前的文件。
不一會,一個清瘦的老道便出現在司徒听雲面前。一身灰色的打扮,也有幾分超月兌塵世的意味。
老道也是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司徒听雲。簡單的服飾,清秀的外表,器宇軒昂的姿態。老道撫模著自己花白的胡子,不住的點頭,配得上那孩子。
「你說本王的王妃不是李貞兒?」司徒听雲打破了沉默。
只是這冰冷的聲音,跟那活潑可愛似乎不太般配,不過既然已經成親,這就是那孩子的造化,看她自己的修為吧。老道慢慢開口道︰「我可沒有這樣說。」
「那你是什麼意思?」司徒听雲倒是听不懂了,難道紫妍耍自己,估計她沒有那個膽子。
「王妃從見到王爺時候起,就已經是王妃了。王爺難道沒有這種感覺?」術士反問道。
司徒听雲仔細的琢磨著眼前人說的話,好像真的如此,從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是這樣耀眼多彩,難道她的婚姻真的是一場預謀?
看到司徒听雲的猶豫,術士又開口道︰「敢問王爺,從王妃進府,可曾做過一件對不起王爺或者有辱王爺名聲的事嗎」
「……」好像真的沒有。
「倘若她就是李貞兒,一直沒變過,王爺會怎麼辦?」
司徒听雲沒有回答。
「倘若她不是李貞兒,王爺又準備怎麼辦呢?」術士連問了兩個問題。
「我這個閑雲只有一句話奉勸王爺,珍惜眼前人。不是誰都能踫到王妃這樣的人,她可是千年一遇。」半晌,術士又開口道。
「什麼意思?」司徒听雲更加不明白了,明明是自己要問他的,怎麼變成他勸說自己了?
「既是王妃真的不是王妃,王爺也應該好好對待王妃。一旦失去,便再也不找不回來。」術士一抱拳,「話已至此,告辭了。
司徒听雲一個人回味著術士剛才的話。還以為李仲會派她進來打探什麼,沒想到李貞兒進府之後的確恪守本分,自己預期中的事情一件都沒有發生。會不會在醞釀一個更長久的計劃?
還是李仲是個老謀深算的家伙,在後面等著自己呢?還是自己多慮了?
如果她真的就是丞相府中的李貞兒,為什麼同一個人反差會這麼大呢?真的只是因為失憶嗎?不管哪種情況,都有好多的事情解釋不通。
如果她不是李貞兒,自己會怎麼辦?司徒听雲一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心里就會感到一陣莫名的輕松,好像一件期盼已久的事情終于成真一樣。可是她就是李貞兒,自己應該怎麼辦?第一次,司徒听雲為了一件事輾轉難眠。
听雅閣中的劉曉倩同樣也是焦躁難安。他怎麼樣了?算命先生都說了些什麼呢?他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他的嗎?他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呢?會不會以為自己是間諜,直接將自己趕出去或者殺掉呢?
還是他不相信術士的話,將他殺害了呢?司徒听雲一定做得出來,有可能比這個還要殘忍。又誰來告訴自己結果到底是怎樣的呢,不要讓人這樣難受好嗎?
原來等待是這樣一件煎熬的事情,尤其是不知道結果的等待。
第二日,紫妍也等待了一個晚上,派人去看了多回,都說書房毫無動靜,听雅閣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自己打听來的有誤嗎?還是王爺舍不得她,不忍心對她下手?她在王爺心目中已經這樣根深蒂固了嗎?還是術士什麼都沒有說,那豈不是擺明自己欺騙王爺?
紫妍捂緊了自己的嘴巴,可不想被割掉舌頭,更不想被趕出王府,自己雖然是王爺的侍妾,但是紫妍知道,自己在王爺心目中什麼位置,還沒有重要到為自己打破規矩。
日子就在這惶惶不安中度過了,沒有想象中的懲罰,甚至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切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日子照舊這樣向前滑動著。
平淡的生活卻迎來了一件大事,洛林國派人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