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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魔鎮,遍地白骨,雜草叢生。一陣陣輕風吹過,仿佛還能聞到那仍未散去的血腥之氣。輕風吹過那遍地雜草的地面,浮動之聲猶如鬼泣。踏上那泛紅的地面更是如臨煉獄之地。倒塌的房屋,龜裂的大地,炸裂的山脈,無不在訴那場大戰是多麼驚心動魄。
徐易緩緩的踏入葬魔鎮,這里的一切都令他熟悉,也令他如此陌生。曾經的歡喜早已經不知所蹤。只留下這淒淒慘慘。
徐易雙拳緊握,身體不停抽搐,似乎壓抑的太久臉色漸漸泛紅,終于大吼了一聲。
啊!!!
這一聲道盡了他內心的憤怒,道盡了他復仇的決心。
徐易臉色漸漸恢復正常,緩緩的朝久違的家走去,一路所見的殘根斷肢令他心中的怒火更加劇烈。他終于走到家門口。如今的門口都已經是雜草密布,但是徐易卻沒有顧忌這些,直直的朝他父親,母親去世的地方走去。
看到那兩具白骨依然依偎在一起,徐易瞬間流下了淚水。無數的畫面浮現心頭。
「不愧是我的兒子,起初我還不敢相信呢,兒子,你真為為父張臉了,我徐山的兒子就應該這樣。」
「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經歷磨礪,以後才能有擔當。我徐山也是這葬魔鎮屈指可數的獵手,我的兒子就應該向我一樣,不能落後于他人。」
「易兒,娘以後不準你做這傻事,只要你平平安安娘就心滿意足,你別再修煉了。」
「什麼叫做傻事?什麼叫別再修煉了?真是婦人之見,假若今天易兒回不來了,我也不會太過悲傷,因為我有一個好兒子,一個能夠頂天立地的兒子。今天的事我都听王剛了,易兒能夠遇到陳伯,那是他的福氣,大丈夫要懂得知恩圖報,易兒你不要辜負了陳伯的期望。等你長大了一定要出去闖一闖,讓天下都知道,你是我徐山的兒子。」
徐易泣不成聲,面對著那兩具白骨重重的跪了下去,「父親,母親,我定當誅滅楚州刀魄王林氏一脈,讓他們家破人亡。」徐易狠狠的吼道。
徐易緩緩的站了起來,紫宸劍瞬間出現在徐易的手中。一劍對著地面劈下。霎時塵土飛揚。那兩具白骨的旁邊頓時出現一個一丈大的大坑。徐易心翼翼的將那兩具白骨雙手托起,埋入那個大坑之內。
徐易左手輕輕抬起,在虛空一抓,一股巨大吸力頓時形成,百丈外的一塊大石風馳電掣般的飛了過來。徐易微微一個轉身,手中長劍舞了起來,華光浮現,紫影彌漫。氣勢洶洶的劍影沒入那塊飛來的大石,但是那石頭卻沒有想象般的炸裂,而是仿若沒有受到一點損害般繼續急速飛來。
就在那塊大石即將撞擊到徐易時,徐易左手一掌猛然拍出,一只放大百倍的紫色大手憑空出現。猶如幽冥鬼爪,撕開空間。虛空仿若有些什麼東西在蠕動般,急速朝那大石奔馳而去。
轟!
一掌拍擊在那塊大石上,那塊大石詭異的停留在空中,石屑猛然滑落,慢慢變成了一塊墓碑,鬼斧神工的雕琢,鐵畫銀鉤的字跡。無不在明這是一塊宗師級別的大作。但是這卻是一塊墓碑。
徐易猛然的抽回了掌力,那墓碑順勢之下,扎入在地面。徐易轉身走出了久違的家,不曾回頭看上一眼,但是眼角那還未流盡的淚水道盡了這份淒涼。這個時候,誰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正在想些什麼,只是那微紅的眼楮越來越狠戾。這個時候誰也不知道他將會做些什麼,因為再冷靜的人都會有失控的可能。他就那麼默默的走著,跟著感覺走,他也不知道前方通往的是什麼地方,就那麼默默的走著。
徐易走在一處住宅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他眼楮緩緩的看向那扇破損嚴重的大門。輕輕的吐出兩個字。
「老師。」
他在潛意識下走到了陳世明的住宅,那早已經坍塌的房屋映入眼簾,徐易慢慢的走了進去。
那曾經受教的庭院已經支離破碎,他還記得第一次修煉紫月真經就在這個地方,每次讓陳世明大吃一驚的事情,都讓徐易感到幸福。這在證明自己的同時得到了陳世明的肯定。如今這種感覺再也不會有了。
就在這里,還有著一只快樂的精靈,那個總喜歡黏著他的人。那個愛哭耍點脾氣的人。徐易緩緩的閉上了眼楮。似乎在回憶當年的歡樂。
紫凌。你在哪里,我確信,你還活著!為什麼我神識搜遍葬魔谷也找不到你。
你到底在哪里。
徐易緩緩的走進了客廳,這是陳世明接待客人的地方,陳世明總是那麼溫文爾雅,不緩不急,不管接待什麼客人都會拿出十分的熱情,徐易就在客廳的正中央還有著一個造型古樸的棋桌,那是有些客人找陳世明對弈時用的。雖然從沒有人能夠在他手下走過半局。都是中盤就認輸了。其實這還是陳世明下的指導棋,所謂的指導棋,真正的目的是引導對方,將棋下在正確的地方。所以指導者,絕對不會為了獲勝而下狠棋的。
一想到那棋桌,徐易猛然想到陳世明曾今對他過一句話,「等你能夠把九宮棋局全部破解的時候,那將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如今對于徐易來還有什麼事是值得驚喜的呢,他苦笑著。但是他還是打算將那最後的幾步破解掉。
假如自己現在能夠將九宮棋局的八十一步完全破解,老師知道的話一定會很欣慰吧。徐易心里想著。
九宮棋局與平常下棋完全不同,這是一種不用尋常棋子的棋局,只要將雙手平放至桌面,心神沉靜下來,那棋桌便會將你帶入那神秘的棋局。
徐易凌厲的看著那曾經讓他無數次挫敗的棋桌,那股不服輸的神色驟然出現在了徐易眼中。他走了過去緩緩的坐下,雙手平放至桌面,心神瞬間平靜了下來。
轟!!!
徐易腦海中傳出一聲巨響,他感覺突然出現了戰場的正中央。空中那彌漫的肅殺之氣如洪水決堤般直撲徐易,仿佛要將這個界外來客清除出去。頓時虛空中呈現出一個巨大的光影棋盤,而佔據天元位置的徐易在棋盤上顯示為黑色。
起手天元。
虛空一只大手緩緩形成,那手掌微泛紫芒,感覺是那麼神秘,他五指微張,食指于中指之間夾著一顆白色棋子,那白色棋子閃亮的光華于黑色的暗沉形成了鮮明的對。那白色棋子輕輕的落于黑子的左下方。
站立于天元的徐易猛然朝那棋子所落的位置看去,就在那白色棋子落下的瞬間,徐易的左下角滾滾的殺氣漸漸形成了一只仿若百戰的軍隊,人數近千。如鐵甲黃流般直朝徐易襲來。這只隊伍全部都是騎兵,矯健的戰馬每一次踐踏腳下的大地都是那麼整齊,奔襲的馬蹄聲猶如踏在了徐易的心口上。隨著戰馬的速度越來越快,徐易的心跳隨之加速,幾乎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徐易努力的寧靜心神,心神直系那虛空的棋盤,右手高高抬起,幻化而出的黑色棋子乍然出現了兩指之間。就在那白子的上方頂住。
徐易的手指剛剛月兌離幻化的棋子,那騎兵奔襲的路線上乍然出現了一只遁甲兵。他手持烏黑發亮的陌刀,身著幽冥般陰森的重鎧甲。齊齊一聲巨吼,聲勢浩大。那奔騰的戰馬仿佛都被這肅殺之氣所震懾,奔騰的腳步有所減緩。
戰場上的廝殺一觸即發,騎兵踫撞遁甲兵,這是矛與盾的對決。
鐵騎的距離越來越近,徐易甚至都感覺到了奔來的熱浪。
嗷!嗷!嗷!
鐵騎沖向遁甲兵的時候揚起脖子像狼一樣嚎叫,仿佛他們就是一隊嗜血的狼群,他們各個身體健壯,絲毫不會讓人懷疑他的單兵作戰能力是多麼的強悍。長槍帶著鐵騎巨大的沖擊力,刺向阻擋他們的遁甲兵。
盾甲兵毫不示弱,齊齊爆發的低沉吼聲讓人心驚膽戰,手中烏黑發亮的陌刀平舉,眼神更是凌厲,仿佛他們的眼神就能讓敵人灰飛煙滅。
呯!呯!
! !
一場混戰爆發,矛與盾的角逐,才剛剛一個呼吸的時間,雙方都有數十人飲恨當場。兵器間的對撞,不絕于耳。被斬落的騎兵在洪流中被淹沒,被巨大沖擊力斬飛的盾甲兵四處散落。
血腥,暴戾,殘忍。這就是戰爭。
就在雙方正處于白熱化階段,不分勝負的時候,那紫色的大手已經緩緩落下,正處于天元右上方。就在徐易的右上方一支箭弩兵出現,遠程射箭,近程放弩。臂力強大的弓兵手持的都是五石強弓,射程距離二里。
弓兵挽起手中的強弓,月如滿弦。直射盾甲兵的後方。弓箭如滂沱大雨般灑向盾甲兵。徐易間白字落于他的右上方,瞬間就做出了反應。一顆黑色棋子穩穩的落在了那白子的後方。
重甲騎兵。弓弩兵的克星,悄然的出現在了他們的後方。
重甲騎兵,真正的收命修羅。最大的缺點便是移動緩慢,但是對于那輕裝簡潔的弓弩兵便是噩夢。就在弓兵箭雨般攻擊盾甲兵的同時,重甲騎兵悄然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