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她很感激他特別是他說過的那些話「「如果你想活著就試著改變一下自己.不管怎麼樣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這些話不是平常的人能說得出來的她看著眼前這張溫潤而清秀的臉宛如點漆般深邃的眸子她越發肯定了這不是個普通的男人
他不是王爺的女人卻一直跟在王爺的身邊這鞍前馬後的伺候著加之聯想到僕人們私傳王爺不近她暗中月復誹難不成這兩個男人真的有JQ?
正想著眼前的男人星眸一動笑道「林姑娘請進」
室內清淡而樸素異常的整潔干淨的桌椅上看不到一粒多余的灰塵
偌大的房間給書架佔去了一半林若薰隨意抽出幾本多半是醫藥之理中醫藥草之類的偶爾還夾雜著《春秋》《孫子兵法》和一些治國安邦的雜書
看著眼前這個斯文儒雅的男人實在難上想象他也能看這些謀略之書像這種男人在這個時代更適合養養花寫寫畫畫之類的想到這里林若薰不禁噗的一聲笑了
「段公子既是杏林中人為何還會看這種治國安邦的書?」
「林姑娘誤會了這幾本是王爺放在這里的他就是強塞給在下看在下卻也沒有心思看」
段雨澤離她很近她可以聞到他潔淨的藍衫之間散發出來的陣陣幽香類似如藥香
相處的時間久了她便是不再排斥這種味道反倒覺得像橄欖一樣入口是苦澀的但嚼久了之後便會唇齒生香的感覺
看得出來段雨澤不是在謙虛他身上的書倦氣過重不太像諸葛亮那睿智機敏應該也不是慕容飛宇的軍師
「段公子跟著王爺很多年了嗎?何時開始做他的入幕之賓的?」林若薰則過臉望著向他一雙波光瀲灩的眸子柔和而平靜
他輕淡地笑道「在下其實跟林姑娘一樣也是位異鄉客蒙王爺恩典不嫌棄段某人窮困潦倒才收留至今」
他臉上流露出來的苦澀真實而自然低垂的眸子仿佛陷入回憶之中因此說出來的話帶著淡淡的哀傷
「段公子精通醫術怎麼會淪落到窮困潦倒?」她揚眉追問
「世事難料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
命中注定?如果給他配上一個花手絹他如果是咬著絹角用這個聲調說出來很像林黛玉那個調調想到這里林若薰不由得莞爾一笑也不再追問了
繼爾轉向窗台前面「這株大葉蘭花開得真是漂亮啊」
雖然她不是養花專家但也知道這大葉蘭十分難養若沒有細致的耐心很難養活更別說開花了眼前這個男人恐怕真的是男人中的極品
他笑笑不語不張揚不炫耀仿佛那只是一株普通的小草
「段公子奴婢珠兒見過段公子」
門簾外立著一抹翠綠的身影大約是冰顏的婢女
「進來吧有什麼事情?」
珠兒應聲而入行了禮道「奴婢前來取藥」說完眼楮便是大膽地看向林若薰還恣意地游走了一翻帶著一股莫名的表情
「藥還沒有配齊你晚些來取吧」
「哎好的謝謝段公子」珠兒行禮告辭才剛走到門口林若薰又將她喊住說道「一會我回去的時候幫你帶過去吧反正離得不遠」
一刻鐘以後膏藥準備好了林若薰微笑著接過手上看到段雨澤一雙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雙手隨口說笑道「好漂亮的手啊」
段雨澤怔了怔頓時滿臉透紅
看著她一抹潔白而輕盈的身影飄然而出他的心像飄浮在雲端一樣空曠得沒有著落
事先有了珠兒的交待冰顏疑惑地又警慎地望著飄然而至的林若薰她帶進來的陣陣清風讓冰顏有些恐慌
「這藥真的是段公子交給你的?」看著每天送過來的藥膏色澤和氣味都是一模一樣的在皇宮里經歷過風雨的冰顏心機自然不比常人因為她不得不時刻抵防著敵人
林若薰燦爛一笑笑得雙肩聳動「你對我來說又毫無威脅我為什麼要害你?」
饒是非常簡單的一句話但卻是大實話王爺的心里只有她自己先前做的事情確實沒有什麼效果那兩招仿佛都只是加深王爺對林若薰的寵愛想起來冰顏覺得非常後悔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有求于你」
「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從王爺那邊得到我有什麼能耐給你什麼?」
「呵呵很簡單如果我離開了王府你就可以獨享王爺的恩寵了」
冰顏砰地一聲從床上跳了起來顧不上疼痛驚訝地問道「難不成你想回大宋麼?」
「冰顏姑娘果然冰雪聰明如果姑娘肯幫我這對你對我都好」
冰顏沉默了她一直討厭林若薰那全部是因為她覺得林若薰霸佔了王爺的寵愛
如果林若薰離開了王府那也是她最期望的事情
「你不會逗我玩吧王府這麼好王爺又如此寵你作為一個女人如此榮華富貴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你怎麼會放棄?」冰顏疑惑地問道
「王府再好有自己的家好嗎?你知道遠離的親人的痛苦嗎?而且來到燕國也非我本意而且王爺他也並不在乎我」林若薰說到傷心處忍不住淚珠滾落她並不期望著這翻說辭能打動冰顏而博取她的同情而是她明白有時候敵人也能成為朋友
夜已深沉趙綽飛像影子一樣從窗戶跳了進來屋里沒有燃燈一道清亮的月光從窗子透了進來林若薰從恍然中睜開眼被這道突如其來的影子嚇得尖叫一聲
「林姑娘莫怕王爺有請」是趙綽飛的聲音林若薰這才平靜下來
趙綽飛似乎不想驚動任何人提著林若薰從窗戶口縱了出去在高高的檐上飛快的行走頓時只覺得兩耳生風月光下大片錯綜復雜的青瓦屋脊噌噌往後退去
林若薰仿佛還置身于睡夢中一般被趙綽飛牽扯著輾轉幾番以後從一個高高的瓦楞之前縱身一躍徐徐降落了下來她是知道趙綽飛會武功的只是沒有想到武功還如此厲害帶著她這個累贅在屋頂還行動自由
明知道是去見他就算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一看到這堵高高的身影她沒由來的一陣驚恐拉著趙綽飛的手居然忘了松開
慕容飛宇大步踏了過來他溫柔地摟著她、兩只大手穩穩地落在肩頭
這是一座森然的地下室房間的四角燃燒著冒煙的牛油燈空氣炎熱而充滿了血腥味
一個年輕的男人被綁成大字形緊緊地貼著牆壁被吊著亂蓬蓬的長發遮住了他的面孔腦袋無力地耷拉著身上那件原本輕柔的袍子上布滿像鮮血綻放花朵最嚇人的是他肩部的鎖骨之間有一條又粗又黑的鐵鏈子橫穿出來血跡斑斑地釘在牆壁上
這個人似乎死去了對面前的來人毫無反映
林若薰從來沒有看到如此慘狀她下意識地拽住衣擺嬌小的身軀弱柳似的搖搖欲墜
心里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知道慕容飛宇不會緣無故帶她看犯人的難道難道是子淵哥哥?
盡管心里又痛又怕她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下來顫顫巍巍向著那具尸體走過去
腦子控制不住都是子淵哥哥的臉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努力控制自己的驚心和後怕
最終她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停了下來然後發瘋一般跑到了慕容飛宇的懷里放聲大哭起來她怕她很怕她真的很怕這個人就是她朝朝暮暮期盼的子淵哥哥不她不敢相信也不想去面對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珍貴的東西越不想失去哪怕是真的失去了也不敢面對這個現實
慕容飛宇卻並不知道她的想法還以為她被血淋淋的刑場給嚇到了他輕輕拍了拍的後背然後捧著她滿含淚水的面頰粗礪的指頭輕輕劃過水眸聲音出奇的溫柔出奇的親近
「乖不要怕這個人就是那天欺負你的鄭公子我現在把他抓來了你告訴我他用什麼地方踫你了?」
他的話讓她倒抽了一口涼氣雖然此時他極力的掩飾中的眸子里的嗜血語調也變得親昵無比口氣也跟往常不同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這個自稱盡管如此她仍然覺得全身的毛孔都豎起來
那個鄭公子雖然風流倜儻毛手毛腳那日對她有動色念但實際上已經被她給化解了他根本沒有得逞雖然可惡但不至于受此極刑啊穿透鎖骨天哪這對一個錦衣玉食的紈褲公子是一種多麼大的摧殘
看著呆怔的林若薰慕容飛宇仍然饒有耐心地安撫她「不要怕哥哥會保護你的以後沒有壞人再欺負你了告訴哥哥他用哪里動你的?」
林若薰搖著頭拼命往後退這時趙綽飛拎了一桶涼水過來「嘩啦」一下倒在了昏迷的鄭公子頭上
那原本低垂的腦袋動了動發出了痛苦的申吟似乎很吃力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