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一會他突然手中一松身子軟了下去歪倒在地面上林若薰湊近一看竟是睡了過去.
酒也是最好的安眠藥了
林若薰暗自慶幸又躲了一劫趕緊縮回腳扶著牆壁爬了起來
「林姑娘……」段雨澤的身影急急地飄到跟前
他焦急地問道「你有沒有事?」隨後又望到了睡在地板上的慕容飛宇
聞著這滿屋子的酒氣他已經明白了幾分
在趙綽飛和幾個護衛的幫助下把這尊醉酒的凶神給請走了
夜色依舊如水般的深沉段雨澤深望著林若薰半晌從袖子拿出一粒珍珠大小褐色的藥丸
「也許這個有時候會用得上」
「這是什麼東西?」
「吃了會讓人睡覺的」段雨澤微微一笑林若薰接在手里「謝謝你每次都麻煩你真不好意思」
「呵呵沒什麼的換成其他人我也會這麼做的……」
「醫者父母心也……我懂的」林若薰隨口接道
他一怔兩人相視而笑
片刻之後清逸的身影轉入了夜色之中很快便消失在眼前林若薰握緊那粒藥丸半晌才長出一口氣呆怔了好一會這才爬上了床
這一夜仍舊是睡得不太穩妥許是受了驚總疑心有什麼風吹草動的
恍恍然的驚醒了好幾次
天不亮就被叫醒了床前是冬梅的身影在清淡的青光中還不太明朗
「林姑娘趙綽飛過來傳話說王爺讓姑娘現在梳洗一翻……」
挑著最簡單的衣裙穿著了匆忙洗漱連早點也來不及吃趙綽飛便來崔了
林若薰站在趙綽飛身後遠遠地就被那一雙深邃凌厲的眸子注視著依舊是那一身玄色的金色暗紋錦袍負著手立在曲廊之下灑醒過後的他恢復了那種狂野暴戾的本性臉線的的線條由于緊崩而堅硬看不出來是喜是怒
「得得得」的馬蹄聲在林若薰的身後響起是高昂著馬頭的烏騅沒有任何指示它就走到主子的面前
林若薰尖叫一聲瞬間她就被慕容飛宇一把撈上了馬背然後一路狂飆燕京城的清晨大街依稀的路人早起的商販都在淡淡的晨光中一閃而過
出了城順著西邊的草原一路飛馳這條路線林若薰熟悉是上次他帶著她來過的地方只不過那一次是不歡而散雖然是王府處理了那兩個馬廝的下人但她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跟冰顏有關系那天那條裙子也是冰顏動過手腳里的裙擺下面不知道何時多了幾絲過長的線頭
她知道他不是笨蛋不處理她多半也是看著雪兒的面子
天邊原本混沌的深藍之處漸漸泛白不多會金色的太陽便露出了小半邊臉
他的雙手緊緊圈在她的腰間兩個人的影子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拉得很長
遠處的百鳥嘀鳴聲隱隱傳來給這清晨的草原上憑添了幾分靈動和鮮活
他強烈的心跳從單薄的紗衣傳致她的後背她一動也不敢動
耳邊是他低低的聲音「美嗎?」
她一怔不知道如何回答
「如此美麗的草原景色在中原是看不到的你就這麼向往著回到大宋?還是那邊有你牽掛的人?」
她挺直了後背在他懷里掙扎了一會他說的沒錯就是有牽掛的人
她的長發在清晨的微風里輕輕飛舞他望著她她臉上的表情是憧憬的向往
他松了手翻身從馬上跳了下來他將韁繩塞在她手里
「去吧騎著它去你想要去的地方」
林若薰轉過頭波光瀲灩的水眸亮出了一絲驚訝濃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仿佛是按納不住的驚喜
他勾起唇角淡然一笑像他這樣的人只有這種微笑才顯得出他的柔和
如果再大笑一點便又是狂野和粗暴了
「你真的會放我走?」林若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楮再一次向他確認
有了上次的失敗經驗林若薰這次穩穩地挺直了身子坐在馬背上也許是自己在烏騅身上坐了好幾次的緣故它沒有排斥她學著他的樣子用力一夾馬肚子
烏騅便是優雅地奔跑過來兩邊的綠色在眼角飛快地往後退卻她僵直著脖子謹慎地握著韁繩雖然明知道跨下的馬兒是馬中的極品智慧與速度並存但還是有一些害怕
慕容飛宇負著雙手眼里那抹白黑相間的影子越來越遠慢慢消失在綠盎盎的草原之上他微蹙起了眉頭這個女人居然一點也不留戀他寵了她這麼久就這麼頭不回的走了心底有一種淡淡的不悅油然而生
嘯嘯的風聲灌滿了林若薰的耳朵她眼里是太陽升起的地方金色的霞光將天際渲染得宛如金粉的海洋那天地相交的一線間就是家的方向
林若薰腦子里涌現的便是那日在書室里看到的那地圖她很快便發現自己的方向錯了拽著韁繩她調整了一下方向
一眼望過去都是開闊的草原野油油的看不到盡頭慕容飛宇這麼好心真的肯放自己走嗎?
一路上飛馳著起初的不適感漸漸消失突然有一排黑點出現在視野中遠遠的有如一排黑珍珠瓖嵌在草原與天際之間一種強烈的不詳預感油然而生她彎起嘴角自嘲地笑了就知道他沒有這麼好心
然而明知是如此她還是心有不甘她調理了一下方向再狂奔而去
還走不到五分鐘眼前便出現了同樣的人影她氣惱地跳下烏騅一坐在草地上頭著扯著一朵藍色的小花拼命蹂躪著
「怎麼舍不得離開本王嗎?」
望著她乖乖的回轉慕容飛宇撫著烏騅項間油黑發亮的鬃毛昂著頭望著馬上嬌顏如花氣哼哼地捌過小臉的林若薰
他重新上馬緊緊抱著她輕輕喝斥著烏騅掉轉了馬頭遠處那一排黑影卻是原地不動沒有再跟上來
「你派人跟蹤我還說風涼話……」林若薰不滿地抿著小嘴「哈哈哈哈哈……本王不是說過嗎想回去容易得有智慧和膽色你若是真有本事從本王眼皮子底下逃月兌了那本王便是不再追你了如何?」
她氣呼呼地昂著頭不吭聲
兩人剛進王府便看到門口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看這大黃大紅的顏色應該是皇宮里來的
果然在林若薰猜測的時候門房就前來報「王爺劉公公正在恭候著說是皇上有旨」
慕容飛宇揮了揮抱著林若薰下了馬將韁繩交給大步趕來的趙綽飛然後朝著大廳走去林若薰不知道該不該跟上去猶豫了一會還是悄然跟了過去
富麗堂湟的大廳之中正立著一位身穿深海藍色雲紋錦袍的公公滿頭的花白銀發在腦後梳成一個小辯子白白淨淨的臉上盡是折子卻是沒有半根胡須見到慕容飛宇手里的白色拂塵一揚曲膝行禮道「奴才劉進叩見王爺王爺千歲千千歲」聲音尖細蒼老
慕容飛宇大步跨于正堂之前往虎皮椅上一坐伸手空扶一把「劉公公請起不必如此大禮此番前來不知是有何事?」
劉公公仍然謹慎鞠著身子從懷里掏出一金黃色的卷軸當面抖開然後鄭重其事的念了起來
「皇上有旨嶺南王慕容飛宇接旨」
慕容飛宇一掀袍擺跪伏下來接旨
「皇上有旨皇太子慕容弘于三日後歸朝舉國上下慶典三日嶺南王務必于十里以外迎接皇太子歸來此事不得有誤欽此」
林若薰看到這里便悄悄遁了皇太子回國了?舉國上下慶典三日看來慕容飛宇有得忙了京城治安的維護事務還有十里迎歸的事宜種種夠他喝一壺了說不定趁這個機會能跑掉
從此以後慕容飛宇果真是更忙了有時候連接幾天都見不到他的人影不過那趙綽風卻是換了主子以前跟著他現在是跟著林若薰了反正他也盯不緊就這麼不遠不近地瞄著雖然做得不明顯但林若薰卻是看出來了
難不成慕容飛宇真的看出來她的心思了好吧低調一下
那張寫滿了趙子淵殷殷期盼的布條林若薰時不時拿出看看仿佛那便是趙子淵的心緊緊地握在她的手心她才能感覺到溫暖和安全不管是失意或者是傷心的時候那都是一劑最好的治傷良藥能治愈她所有傷痛的良藥
淚光盈盈地俏臉上閃動著期望的光芒悄然閉上眼仿佛能感受到那陌生而熟悉的味道也許那便是杏花盛開的芬芳
良久她才從憧憬中回過神來猛然回頭見窗外立著一欣長的身影白色的衫決翻飛赫然是段雨澤她慌亂地擦試了一下眼角的濕潤起身迎了出來
「段公子請屋里坐哎冬梅這個丫頭不知道去哪里了…」
林若薰左顧右盼了一翻也沒有瞧見冬梅這大白天的她也不好意思邀請段雨澤進房間孤男寡女的實在不方便
言談間那清秀的眸子看似風輕雲淡地掃過她的臉容然後又默默垂了下來
「什麼事情段公子請說」林若薰燦然一笑君子就是君子心思縝密又禮儀周全有這樣一個男人做朋友也不錯
一絲難以捉模的憂郁從他的眸子一閃而過很快他又恢復如常若不是林若薰細心恐怕也是捕捉不到的輕蹙一下眉頭她沒有作聲猜測著是什麼事情
「在下很快就要回大理了」輕輕的淡淡的仿佛在說別人
段雨澤淡然一笑拱了拱手淺淺笑道「林姑娘不必拘禮在下過來只有一事相稟說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