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回頭卻可以想象得出來慕容飛宇扶著齊嬪的身影一點一點地遠離了燕京城.她不敢回頭就是那般決絕地離去了
她永遠也不會知道那一襲鮮艷的朝霞裝成了慕容飛宇眼里永遠無法抹滅的朱砂從此在他的世界里任何女人都不敢再穿這種紅色
慕容弘親自從牆頭迎了下來當時親自帶著她坐著御輦回到了皇宮
因為大行皇帝才殯天不久皇宮里還是一片素白皇後已成了現在的皇太後從鳳儀宮遷到了孔雀台原太子妃從冷宮放了出來隨便封了一個淑妃遷到了原來的南華宮
林若薰一進宮便是被安置在了鳳儀宮只因現在還是國喪期間不能舉行大喜事所以冊封林若薰的事宜暫時拖了下來
慕容弘緊緊握著她的手意氣風發頭上的皇冠金光燦燦舉手投足之間是自信的君王之氣
「愛妃委曲你幾日待宮中一切事宜安排妥當以後朕便會為你舉行冊封大典朕要讓慕容飛宇這個臭小子看看到底是他厲害還是朕更厲害……」
林若薰的微笑凝固在嘴角茫然地跟在慕容弘身後穿過御花園眼瞧著前面幾位太監推推搡搡著一位宮嬪向後面的冷宮方向走去
她看了清楚竟然是錦繡宮的儷妃娘娘她上前幾步喝停了太監們拉住了儷妃的手
儷妃娘娘顯然是被一干太監等人打劫過了曾經滿頭的珠釵首飾如今一件不剩雖然身上的華服依然艷麗卻是衣擺處折皺重重有些地方還被勾破了
曾經美麗的容貌已顯得蒼白淒楚看著林若薰的時候那目光痴痴的呆了半晌半天才反映過來伸手推開面前的太監撲過來抱住林若薰便是號淘大哭「本宮……好想你啊我的的好佷女快幫本宮向皇上說說情本宮寧願出家也不願被囚禁于冷宮啊」
儷妃這一翻看來也是出自肺腑之言她目前的境況看起來確實很是淒慘冷宮便是埋藏女人一生的地方離開皇宮到外面做個尼姑雖然是粗茶淡飯但也是逍遙自在等時間長了便可以偷偷還了俗也沒有人知道
林若薰扶著儷妃安撫道「沒事的我可以向皇上說說情」
說完便是轉身向慕容弘走過來行了禮微笑著說道「儷妃娘娘是臣妾的長輩能不能請皇上枉開一面讓儷妃娘娘留在錦繡宮?」
慕容弘愛憐地看著林若薰又淡然望了儷妃一眼笑道「愛妃平身儷妃娘娘是先皇的遺妃留在宮中怕會引人非議按規矩儷妃娘娘沒有所出是因為跟著先皇殉葬的但是朕念著她是你的姨媽所以才特賜她在冷宮中安享余生……」
林若薰點了點頭又繼續微笑著低聲求道「皇上臣妾覺得冷宮太過淒涼不如送儷妃娘娘去桃花庵為先皇念經超度吧
你看如何?」
慕容弘略一思索便是當場同意了反正對于他來說眼前的儷妃也沒有半點用處了隨便打發掉了就行了
足足三天慕容飛宇一言不發無論是齊嬪娘娘還是雪兒都不能博取他的半點笑容
「宇兒如此愛慕虛榮的婦人不值得你牽腸掛肚啊」齊嬪便是好言相勸
「母妃此事日後休得再提起你且給我說說我不在燕京城的這段時日慕容弘都背著我做什麼了些什麼事情?兒臣出征的時候父皇還健在怎麼才月余就……」想到父皇慕容飛宇心中還是隱隱有些作痛雖然童年也沒有什麼得到他的半點癖護但終究還是自己的父親說是半點感情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這些年來一直恨他怨他就是因為他給自己的愛太少從年少到現在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想向他證明自己才是值得他驕傲的兒子自己一點也不比皇太子差可惜父皇還沒有來得及欣賞他的一切就已經遠離他而去了
「自你離京之後我也是一直留在王府之內後來听說你父皇生病了想要回宮的時候卻被人阻攔在宮外沒有幾日便是傳出你父皇殯天的消息喪事還沒有辦完當天皇太子就登基了你父皇身體那麼好怎麼可能會突然殯天這件事情恐怕只有宮中的妃嬪們才知道我又听說這後宮之中但凡是沒有子嗣的妃嬪都被陪去向先皇殉葬了」
齊嬪淚光閃閃提及先皇殯天和妃嬪的殉葬她仍心有余悸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若不是柔兒讓她先不要輕舉妄動只怕此翻在後宮里也會遭了殃
慕容飛宇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才緩緩說道「我一定會替父皇討回公道的也會向全大燕的百姓們澄清皇太子的惡行」
雪花紛紛揚揚越下越大慕容飛宇漆黑的身形像一座墨碑矗立在蒼茫的天地之間
段雨澤撐著一柄油紙傘擋住他頭上紛飛的雪花
「是你把坐騎借給她的?」慕容飛宇的話比雪還冷上幾分
段雨澤沉默了半晌抬頭說了幾個字「她都看到了」
「看到什麼?」
段雨澤轉過身望向身後另一側的帳蓬門口有一抹嬌靚的身影正朝著這邊觀望著似乎正在猶豫要不要過來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然後徐徐說道「就是她你們在一起的時候被林側妃看到了她很難過的樣子」
慕容飛宇的心頓時像被什麼勒住了一般他毅然轉過頭離開段雨澤的油紙傘冷冷說道「準備攻城今晚……」
段雨澤呆呆地目送著他遠去
站在帳蓬門口的女人主動朝他迎了上去親昵地挽起慕容飛宇的胳膊
金鑾殿門外一干準備上朝的大臣們正私底下悄聲議論著新皇登基時間不長卻欲扶持一位沒有後台的嬪妃為後此時消息已于昨日就放出來了原先在選秀之日朝中已有數臣將自己的女兒獻給了慕容弘哪知道這些千金們進入了後宮之後封的品階都不高
鄭相的女兒鄭千金卻只封了一個正三品的昭儀這離他期望中的位置太遠了原本想著反正後位空缺日後慢慢想想辦法她女兒便有是希望的哪知道宮中竟然傳言說皇上居然想立林若薰為後這讓他焦頭爛額
鄭相則過頭正湊看到當今淑妃娘娘(前太子妃)的兩位哥哥安梓左和安梓尚這兩名軍機處的傻子手里握著重兵卻不知幫襯妹妹登上後位反倒還怡然自得的樣子
鄭相輕咳了兩聲正巧安左和安尚抬目望過去鄭相笑著拱手迎了上去「兩位方不方便借一步說話?」
兩兄弟相互對望一翻便是向鄭相點了點頭「反正離上朝還有一盞茶的功夫咱們進休息間喝點水」
三個人一行走到金鑾殿後面的偏殿里這便是上朝前一些朝臣們整理儀容和小憩的地方
三人依次圍著方桌坐了鄭相望了望四下無人便悄聲向兩位說道「兩位你們不打算扶持淑妃娘娘登上後位麼?」
安梓左長著跟安梓尚相似的面孔只不過身材稍壯一些馬臉不苟言笑此翻听完鄭相的話便是拱拳向東方義正身辭地說道「鄭相國我們兄弟二人得皇恩眷顧力佐兩朝君主這後宮之事自有皇上作主我們做臣子的怎能干涉後宮……」
安梓左說完旁邊安梓尚冷冷點頭答道「大哥所言極是我們做臣子的怎能干涉後宮……」
鄭相眼珠一轉笑道「瞧瞧你們二位這樣一說反正我成了長舌之婦了我這也是為你們著想啊你想想淑妃娘娘本是皇上的原配發妻這皇後之位就是她的你們說是不是?可惜如今皇上有了新婦卻是忘了糟糠淑妃娘娘看似升了級其實卻是被貶了級的你們作為兄長的不替妹妹想一想嗎?淑妃娘娘原本就是年長皇上五歲如今膝下更是只有兩位小帝姬等她們長大了出嫁之後淑妃娘娘在宮中可要怎麼安度晚年啊?」
鄭相一句一句說得非常動容頭頭是道地替淑妃分析了前程將來
兩兄弟听完便是又來了一翻對視
安梓左便是兩手虛握拱拳向東方振振然說道︰「朝臣不干涉後宮之事這便先皇定下的規範我等怎好違反?」
此言的語氣已不像方才那麼堅決了隨後的旁邊安梓尚冷冷點頭繼續充當回音「大哥所言極是這便先皇定下的規範我等怎好違反?」
看著這似傻非傻的兄弟倆鄭相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暗自月復誹到真是禍到臨天還不知死活
「二位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們如果你們拿不定主意呢不如派了內子前往後宮去探听一下淑妃娘娘的口氣若是淑娘娘真有此翻打算我將會力挺娘娘坐上後位」
這時那安梓左突然冒了一句「鄭相國在朝中勢力頗大為何不替鄭昭儀多多著想呢?」
安梓尚亦站了起來拍了拍哥哥的肩頭補充「大哥所言極是鄭相為何不替鄭昭儀多多著想呢?」
鄭相在心里嚴重鄙視了一下這個弟弟然後佯裝盛怒「本國相是好心助你們想不到你們居然把好心當成了驢肝肺好就當當本相國沒有說過」
言罷便是一掀袍擺氣哼哼的離去了
鄭相原本就是沒有那樣的好心來輔佐淑妃娘娘他要的只是通過這兩兄弟來要挾皇上讓皇上放棄立林若薰為後的想法那樣他才可以有機而趁
不過看著眼前的計劃似乎失敗了他的心情自然是好不起來又想著兒子至今下落不明這煩燥的情緒更加騷動不安怏怏地便是連上朝的心情都沒有了干脆向著守在金鑾殿門口的太監小喜子公公告了假便是回到了家中
這回到家中把前來問安的眾妻妾都摒住了一個人安坐于書房之想冥思苦想著
外面的天色逐漸暗淡了下來突然 光一聲一黑影從破窗而入鄭相心中一陣驚惶這相府里的護院加守衛上百個居然沒有一個有發現有刺客入侵
慌亂之下想準備喊叫卻是肋下被點擊了兩下然後整個人不能動彈了這包括連舌頭也不听使喚了他驚恐地瞪大了眼楮望著眼前這個殺氣凜然的黑衣蒙面人
他被黑衣人點住了穴道之後心里反倒是慢慢靜了下來如果這個黑衣人要殺他肯定不會先點他的穴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