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鍾一愣,先時他還以為柳如心找他過來是因為漪綠的事,可如今看來,好像又不是。雖隔著屏風,看不清柳如心的面容,更不知她是所為何事,可也听出了那話語中的鄭重。由此,他的態度也不由得恭謹起來,忙從椅子上起來,對著屏風彎身行了一禮,謹慎的回到︰「郡主盡管吩咐,屬下若能做到,必全力以赴!」
這話說的很有技巧!能做到必全力以赴,並不是全力以赴的去做!
柳如心眼底閃過一絲暗芒,只輕聲一笑,不置可否。「秦叔不必如此,丹陽想讓秦叔做的事情也很簡單,當然,若是秦叔不方便的話,丹陽也不會強人所難。」
「屬下不敢!」秦鍾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
真是個老滑頭!話雖不多,卻是滴水不漏。看來,想要他徹底為她所用,她還得狠下一番功夫!
「秦叔坐吧!丹陽所求之事若是對別人,或許尚有幾分難度。可是,若對秦叔來說,卻是信手拈來,輕而易舉的,但看秦叔意願如何了!」柳如心咧嘴輕笑,露出一排細白的牙齒,很是齊整。
「是郡主抬舉了!屬下既有幸被老侯爺指給郡主,從今以後,郡主就是屬下的主子。身為奴才,若能為主子效力,自是榮幸之至,萬死不辭!」秦鍾不卑不亢的回道。
這個秦叔,說話辦事如泥鰍一樣,滑不留丟的,真真是油鹽不進!他當她是那無知小娃嗎?被他哄了兩句就以為他會為她以命相托?盡管心里如此想著,面上卻是笑的愈發溫婉起來,道︰「秦叔切莫妄自菲薄!祖父既能將丹陽的安危交付與你,可見是從未將你當作奴僕對待的。而丹陽,也是打心眼里將你看作是長輩的。今日找秦叔來商談的事,對秦叔來說,實在不算個什麼,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青璇,去門口守著,閑雜人等一律不許靠近,違令者家法伺候!」卻是不再給秦鍾拒絕的機會了。
「遵命!」青璇輕輕的松了口氣。雖然郡主笑的很溫和,秦管家態度也很恭敬,可是,她卻要被兩人之間詭異的氣場給壓的喘不過氣兒來。好在郡主開口,放她離開。
柳如心見青璇退了出去,她也從屏風的後面繞了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她的動作來的突然,秦鍾一個不急,竟讓她跪了下去。只听她低聲求道︰「丹陽請秦叔看在祖父曾有一命之恩的份兒上,能夠給丹陽指條活路!」言畢,竟是不顧身份的對著秦叔磕了一個響頭。
秦鍾心中一沉,哪里敢受她的禮,早在柳如心跪下的那一刻,秦鍾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見柳如心給他磕頭,連忙跪著走了幾步,避開了柳如心的大禮。低沉粗啞的嗓音說道︰「郡主快快請起,切莫再折殺奴才了!」
「還請秦叔能夠鼎力相助!」柳如心又是鄭重的向秦鍾磕了一個響頭。
不是她柳如心太卑微,而是現實太殘酷!她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不是靠心里想一想,嘴里說一說就能改變的。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是靠依附別人而得來的。她現在能做的唯有靠著現在所擁有的,為自己創造一個堅實的後盾。就算哪天別人收回了對她的施舍,她也能靠著自己累積下來的財富讓自己活得更好。
只有這樣,才不會再有被人踩在腳下那一天。上一世的屈辱有過一次足夠,這一世她不要在重蹈覆轍。
「郡主言重了!郡主貴為千金之軀,只要一聲令下,自會有能人異士相幫,何須小人相助!」秦鍾似乎並不被柳如心感動。他是一個很理智的人,在不知道前事的情況下,是不會輕易向人允諾的。
「寧缺毋濫!相信秦叔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能夠讓丹陽放心的唯有秦叔一人,還望秦叔莫要推遲,事畢之後,丹陽定會還秦叔一個自由之身。是去,是留全憑秦叔意願。」柳如心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她知道秦鍾並非等閑之輩!就連祖父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她能知道還是得益于上一世的經歷。秦鍾在祖父去世之後,失了桎梏。恢復了原來的身份——暗閣的頭名殺手兼副閣主銀霄。一身變幻莫測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排名前十。
據說他回去之後,第一件事便是絞殺了暗閣的前閣主,以強硬的手段全權接管了整個暗閣,暗閣在江湖上是個殺手組織,頗有盛名。經過這場變故,暗閣的勢力發展如日沖天,更勝從前,逐被人傳的沸沸揚揚。她一個內宅婦人能夠知道這些,也是有一次蘇擎筠在喝醉酒之後,透漏出來的。她雖知道的也不甚多,但是,他能夠在祖父身邊一直待到他逝去方才離開,想來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
柳如心想賭一把。贏了,為今後的生活謀了一條後路。輸了,她也未損失什麼,不是嗎?
秦鍾听了柳如心的話,有些意動。畢竟,欠人恩情早晚都要還的。只是……他從不信天上會掉餡餅這種好事,柳如心能夠找到他……突然,像是想起什麼般,如鷹般犀利的目光中迸射出一道冷芒,直直射向柳如心,瞬間就隱入眼底,了無蹤跡。
「祖父即是讓秦叔保護丹陽的安危,想來您也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丹陽自從上次落水,體內留下了隱疾。如今,只想跟在秦叔身邊學個眉眼高低,不說自保,只求能夠有個強健的身體。另外……」柳如心有些忐忑的看著秦鍾,似乎猶豫著要不要說下去的樣子。
見秦鍾眼里的疑惑逐漸加重,心里松一口氣的同時,說起話來也更加小心翼翼。「丹陽還想請秦叔替丹陽出面,將鳳凰山腳下的那片農莊的地契買下。您也是知道的,丹陽身為女兒身,多少是有些不方便出面的,可又不想麻煩祖父。畢竟,祖父膝下還有二叔三叔,他偏寵丹陽已經遭到頗多非議,丹陽實在不忍祖父到了晚年,仍為丹陽的事情而奔波勞碌。」
「郡主所說的都是屬下該做的,何來求這一說。郡主還是快快起來,若是讓人看見,屬下擔當不起!」見柳如心並未拆穿他的身份,心里不由安了幾分。想來一個養在深閨的十四歲的女女圭女圭能知道什麼。方才竟是被她唬了一跳。還以為他的另一個身份被人拆穿了呢。
「秦叔這是答應了?」柳如心不可置信的看向秦鍾,湛藍的瞳孔里散發著希翼的光芒,璀璨耀眼。「秦叔當真願意將畢生所學全部教授與丹陽?」
「這……」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青璇的聲音。「表小姐,郡主正與秦管家商議莊子上的事宜,吩咐閑雜人等一律不得打擾。還望表小姐見諒!」
「你這小丫頭好不識趣!婉清姐姐身為郡主的嫡親表姐,能與閑雜人等相提並論?還不快快讓開?」蘇紫繯見劉婉清被攔,立馬上前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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