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漢子依舊在車外叫囂,柳如心心里卻是非常明白,這些人,此時還能拖上一刻,但耐性總有用完的時候,屆時,即便是她們想出了應對的計策,憑借著三個女人力量也是沒法和那些大漢們抗衡的。既如此,倒不如先發制人,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在見機行事,謀求後路。
「老大,你說今天咱們不會真就走了狗屎運,遇上了個小嬌娘吧?要不然知道咱們就在車外,怎麼到現在都還沒露面?听戲文里不是常說,那些養在深閨里的姑娘,可不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嘛,更甚者,一旦被外男瞧了面貌,那都是要以身相許才能全了名節呢。大哥,你說咱們兄弟這次是不是真的的上天眷顧,讓此等好事砸到咱們兄弟的頭上?」其中一名漢子開口道。
另一名听他如此說,也不甘落後的討好道︰「去去去,一個小毛孩子,毛都還沒長齊呢,就知道想女人了!即便是真如你所說,那也得是咱們大哥先上,那就輪得到你了!別忘了,咱們大哥可是還缺一個壓寨夫人呢。」那人說著,然後又轉臉看向中間那名為首的漢子,一臉獻媚的說道︰「兄弟在此可就恭喜大哥了!屆時,大哥可不能小氣了才是,不管怎樣,也得好好辦桌酒席,這樣才不會折了大嫂官家小姐的面子,順道也能讓咱們兄弟敞開肚皮,多喝兩杯,還能沾沾大哥的喜氣不是!」
「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大哥可不能娶了媳婦就忘了兄弟啊!」下面的幾個漢子們也跟著一塊起哄道。
面對兄弟們的恭維,為首的那名漢子顯然很愉悅的樣子,也不謙虛,只拱手對著兄弟們說道︰「哪能啊,對我來說,女人彷如衣物,兄弟才是手足。更何況,大丈夫立足于世,又何患無妻!兄弟們放心,我張大刀絕不做那背信棄義的小人,只待我將你們大嫂弄回了山寨,你們難道還怕娶不上媳婦兒?哈哈哈……」說到最後,那漢子一副不馴的樣子,仰頭猖狂的笑了起來。
這名大漢本就長得五大山粗,臉上又橫著一道猙獰的傷疤,這麼咧嘴一笑,更顯凶殘狠戾!然而,跟隨著那刀疤臉大漢的那些人似乎早已熟悉了般,只跟在後面一塊溜須拍馬的奉承著。
更甚者,有的還在後面起哄一樣的喊道︰「大哥,屆時別忘了讓大嫂也給我們說個官家媳婦兒才行哈!」
「他媽的,老子這輩子還真沒嘗過那些官家女人的滋味兒幾何呢!到時候莫說是不是官家小姐,哪怕是小姐身邊伺候的丫鬟,想來也是不一般的,屆時,老子也算沒有白活,哈哈哈……」言畢,粗獷的嗓音立時就想了起來。
「瞧你那點兒出息!不過你還別說,老三的見解一向比較獨到,想來,那些官家小姐身邊伺候的丫鬟也都是個個養的細皮女敕肉,跟水蔥一樣的人兒,即便是跟那官家小姐放在一起比較,可能也不遑多讓呢!」另一個打趣道。
耳邊听著那些污穢不堪的話語,還有那猖狂肆意的笑聲,魯嬤嬤一張臉孔漲的通紅。一張唇被牙齒緊緊的咬住,心底怒意翻騰,有心想要跟這些人拼命,然而,卻也知道,不能硬來。僅憑她們三個婦孺,根本就不是這些時常在刀口下討生活的漢子們的對手。
那名趕車的車夫此時已經鑽到馬車地下,身子抖若篩糠一般蜷縮在一起。只不住的在心里祈禱著,要打要殺千萬莫要傷及自己才好。
馬車里的青璇此刻一張小臉更是嚇得慘白慘白的,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顫栗著。卻還不忘安慰著柳如心,視死如歸的說道︰「主子放心,奴婢即便是拼了性命,也絕不會讓那些歹徒玷污主子的清譽。」
柳如心看著青璇一臉決絕的模樣,心中一暖,眼角卻是不住的發澀,自重生以來,除了背叛她的漪綠,剩下的這幾個丫鬟個頂個的能干,對她也是全心全意的伺候。她柳如心何德何能,能讓她們這般傾心相待!
在有了上一世的經歷之後,柳如心心里特別清楚,即便是賣了死契又怎樣?這個世上,從來不缺乏背主的奴才。在這世上,那些忠心護主,甚至將自家性命也渡之于外的,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不過,柳如心向來都是恩怨分明,人對她好,她十倍還之,反之,亦然!
手腕一轉,手中多了太後欽賜的那條火龍銀鞭。柳如心伸手撥開攔在身前的青璇,不知從哪里又模出了兩把匕首出來,伸手遞了一個交給青璇,道︰「好青璇,趁著這些人還沒動手,咱們必須先發制人才能謀求一絲生存的機會!若不然,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咱們主僕三人必要全部喪命于此!你們本是受我之過,我卻不願連累你們。一會兒,如果有人對你不利,你只管狠狠的刺過去便是,這兩把匕首均是削鐵如泥的上品,即便是最後幫不了你,也希望能夠在最後關頭能夠保住你們的清白之身!總好過落入歹徒之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遇!」
在這亂世,大周的民風雖然尚算開放,然而,對于女子的名節還是有著很苛刻的要求的。柳如心現在也是听天命盡人事罷了。最後的選擇幾何,也再與她們自己。她的這番作為也算是全了她們主僕幾人最後的這段情誼吧!
「主子!」青璇听著柳如心似是交代遺言的話語,心頭一酸,忍不住落下淚來。唇角囁囁嚅嚅幾下,好想在勸柳如心幾句,然而,心里卻很明白,這個時候,除非出現奇跡,否則,此時此刻,此地此景只會變成她們主僕三人的葬身之地。
想到這里,便也不再阻攔,大不了一會兒陪著主子一起,也免得主子黃泉路上孤獨!只不過,這些個歹徒,既然膽敢謀害自家主子的性命,那麼,不管如何,她也要拉上兩個為主子墊背才行。
一時間,車廂里氣氛凝重之極。柳如心撩開車簾,窈窕的身影隱現人前。魯嬤嬤察覺身後的動靜之後,回頭一看,哎喲,我的小姑女乃女乃,怎就出來了!頓時嚇得肝膽俱裂。一雙滿是精光的厲眸瞬間軟了下來,還帶了抹輕責的意味看著柳如心。
柳如心身形一現,立時便引來了那些莽漢們的注意。一雙眼楮緊緊的盯著柳如心的身形,其中一個還傻愣著的模樣,輕輕的踫了踫旁邊的人,道︰「咱們沒看錯吧?竟是胡人!」
「沒,沒看錯,你看那身形,簡直比望花樓的馮綰綰還要好看的多!特別是那雙眼楮,都說馮綰綰媚眼如絲的模樣最是撩人,甚至有著勾魂攝魄的魅力。可是,我看她的眼楮竟是比馮綰綰的還更要讓人歡喜。被她這麼一看,我,我竟是覺得連骨頭都跟著酥了。」其中一個也同樣一副呆愣的模樣說道。
「大哥,你說咱們這回會不會是惹到了貴人?你看她那雙眼楮!」挨著張大刀的那個漢子輕輕的踫了一下他,然後小聲提醒道。
「是啊,大哥!在咱們京都,除了聖眷正濃的丹陽郡主,似乎在沒有別人擁有這樣一雙眼楮了。咱們兄弟幾個還是謹慎些為好!」那名喚作老三的也在一旁提醒著。
他們這些草莽,雖然都是靠著打家劫舍混日子,卻也不是那等不長眼。倘若不是因此,又怎會在這繁華的京都混跡十數年有余?
這時,青璇也從馬車里走了出來,不動聲色的將手中的匕首遞給了魯嬤嬤一把,然後帶著一臉視死如歸的決絕,義憤填膺的怒視著下面的那些漢子們。
那刀疤臉的張大刀听了手下們的話語之後,面色不自主的帶著一絲猶豫。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絕色,又是身份尊貴的人兒,難道就這麼放了?單這麼想想,張大刀的心里都會覺得不甘!
「嗨!我說大頭、老三,你們未免也太小心了些吧?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鬼地兒,就算她是當朝郡主又怎樣,待咱們劫了回去,讓大哥跟她生米煮成熟飯,大哥就名正言順的成了她的男人,之後,待她氣性過了,大哥在低個頭好好哄哄也就是了,難道你還怕她不服不成?到那時,咱們這些兄弟只管在山寨里等著,自然會有人帶著豐厚的金帛來求大哥迎娶她做咱們的山寨夫人。」說著說著,那名漢子便猥瑣的笑了起來,然後又獻媚的看向一臉張大刀,阿諛道︰「老大,兄弟平日也不太會講話,不過,大哥如今既有這等好機緣,日後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兄弟們才是。」
張大刀被他說的心動。想想也是,這個時代女子的名節重于性命,屆時破了她的身子,就算她身份高貴又怎樣,還不是他張大山的女人。到底也是女人,事後伏低做小的哄哄也就是了。料她也不敢做出謀殺親夫的事情來。越想,張大山越是覺得可行。逐不顧先前提醒他的那兩名漢子的勸阻,愣是上前走了幾步,來到馬車面前,然後揚起那張肥厚的臉孔,一道猙獰的刀疤瞬間暴露于前,似沒看見主僕三人眼底的驚懼一般,咧嘴一笑,道︰「小娘子,不如乖乖跟哥哥回家如何?屆時,哥哥定會好好疼你!」
「大膽狂徒!還不速速退下,我家主子也豈是你這等粗鄙之人能夠肖想的!?」魯嬤嬤立時走到柳如心的面前,直接擋住張大刀的視線,厲聲斥道。
青璇這時也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同樣將柳如心緊緊的攔在身後,忍著心中的驚懼,同仇敵愾的怒視著張大刀,色厲內荏的怒道︰「爾等狂徒,還不速速退去,我家主子大度,不願跟爾等計較,但,倘若爾等得寸進尺,休怪我家主子無情!」
本來魯嬤嬤擋住張大刀的視線已經讓他著惱,如今,見一個小婢也來呵斥與他,一下子將怒意頂到了幾點。瞪視著二人的眼楮,狠戾盡顯,只冷笑著道︰「我勸你們還是趕緊讓開的好,沒的擾了老子同你家主子聯絡感情的機會。識相的話,老子看在你們主子的面上或許還會將你們收房,善待你們二分;否則,我底下的兄弟可是多的很呢,若是一番輪流下來,哼哼……,我還真怕你們二人吃不消呢!」
「你……,你……」魯嬤嬤被他那無恥的話語氣的渾身哆嗦。可是,卻也不敢輕舉妄動。要知道,這群歹人人數約有七八人之多,又個個都是虎背熊腰的模樣,又豈是她們這三個婦孺能夠對抗的。只可恨,這段路途偏僻,甚少有人經過,以至于連個求救的人都沒有。
柳如心撥開魯嬤嬤、青璇二人的庇護,來到人前,一雙幽暗的眼眸居高臨下的看向馬車下面的張大刀。張大刀見她看來,心中一喜,道︰「看你們這般細皮女敕肉的模樣,我還真有些不舍得下手。不過,我勸小娘子還是老實點好,也免得我們兄弟們動手的時候,粗手粗腳的弄傷了你們!」說完,還得意的一笑。
可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忽的一道冷芒劃過,不過瞬間,脖子上就被一物緊緊的纏住。張大刀眼底閃過一抹驚恐,還不等他有所動作,柳如心回手一收,張大刀便順勢被甩了出去,這一收一緊的瞬間,卻哪知,直接將張大刀的喉管給擰斷,那火龍銀鞭上的倒刺甚至還將他脖頸上的肉也直接剜掉一圈。待張大刀摔落在地的時候,脖頸處早已猩紅一片。喉管處似乎還有鮮血如同泉眼一樣,向外噴灑。
柳如心的動作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待那些莽漢們回過勁兒來之後,張大刀已經躺在地上,氣絕身亡。只是,那渾身不住抽搐的慘樣,還有那眼底沒能散去的驚懼,在提醒著眾人,他曾經遭遇過的經歷。
「大哥!」
「老大!」
那些漢子們立時上去將張大刀圍了起來,在確定張大刀氣絕身亡之後,個個都收起了先前嘻皮笑臉的姿態,一臉憤恨的看向柳如心,道︰「你這賤人,當真是不識好歹!兄弟們,既然她敬酒不吃,那麼,咱們也就沒有跟她客氣了。兄弟們,上!抓她回山寨,咱們要為大哥報仇!讓她血債血償!」
一人帶頭,剩下幾人你看看我,我在看看你,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是一起朝著馬車上的那主僕三人撲了過去!
柳如心倒也不懼,揮起鞭子便舞了起來,那些個莽漢們還為近身,就被火龍銀鞭刺啦一塊肉掉。魯嬤嬤和青璇二人雖然不如那些莽夫們強壯,但勝在手中都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更何況,她們身形尚算敏捷,面對來人的攻擊,顯現也躲過去幾招,有時還不忘揮手捅上那麼一下,已經夠那些莽夫們吃的了。如此,看著架勢,倒也還能撐上一段時間。
那邊,從西市一路追來的二人,看見這邊的情形之後,那名叫做王二的率先開口笑道︰「哈,真是天助我也,還不等咱們動手,她們就被人纏上了。」
「王二,你看!果真是她!」來人踫了王二一下,然後順手便向柳如心的方向指去。
王二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在陽光的照耀下,果然看見一雙幽藍色的瞳孔。頓時臉色大變,道︰「格老子的,沒想到還真就讓咱們兄弟給遇上了!」說著,便起身,準備向柳如心的方向走去。卻又被一旁的人扯了一下。不虞的問道︰「你要干嘛!」
「還能干嘛,自然是前去助陣,一起殺了那娘們!怎的,你莫非是心疼了不成?」王二不滿的說道。
「你這傻子!既然有人幫著咱們收拾,又何須咱們動手!還是別打草驚蛇的好。咱們再在這里觀上一段時間再說!」
王二听著倒也在理,便隨他一起又匍匐在那里,然後想打斗的那里看去。看著柳如心利落的伸手,不由咋舌道︰「嘖嘖嘖,還別說,那丹陽果然不負她驕橫跋扈的盛名,瞧她那身手,一個女子,揮著長鞭愣是讓那四個大漢近不了身!若是讓京都那些上門提親的王侯貴冑們看見這一幕,不知道還有幾個會為了她身後的那筆巨資而求娶于她。」
「別廢話,再看看,在這麼下去,說不得咱們還真得要助他們一臂之力才行!沒想到,這丹陽看著單薄,揮起鞭子,竟能跟那鞭子融入一體一樣!」那漢子總結道。
宗政毓燁尾隨著這二人身後,眼見柳如心身遇險境,頓時心急如焚。想要上前相助,然而,又怕驚了前面的倆人,畢竟,他還沒弄清這兩人的目的與身手,也不好貿然出手。可是,在看柳如心那邊,眼看就要撐不住的樣子!
宗政毓燁看的也沒錯,柳如心此刻卻是有些撐不住了!除了先發制人瞬間要了那為首的那名漢子的性命之外,後面這些人心里一下子便有了防備,根本就不在給她那個機會。以至于他們雖然不能近身,然而,卻是不會讓她得逞。
在這麼消耗下去,她的體力還真怕維持不了了。然而,在看對戰的幾人,身上雖然掛彩,然而卻都陷入一股亢奮的狀態,似乎這麼陪著她打,不過是貓戲老鼠的游戲一般。
那邊,傳來青璇跟魯嬤嬤的悶哼聲。顯然也都和她一樣,陷入了體力不支的困境。不行,在這麼下去,她們三人恐怕真就喪命于此了!腦中迅速流轉,忽的想起什麼一般,手腕一轉,手中忽的多出一柄精巧的手槍出來,看著迎面而來的拳頭,柳如心敏捷的避了開去,然後順勢一推,將另外一個漢子同他重疊在一起,毫不猶豫的朝著為首那人的心髒處一槍打了過去。不得不說,這子彈的穿透力真的很強,第一個人立時便就中槍身亡,後面那人,雖然沒死,卻也身負重傷,喪失了繼續戰斗的能力。
另外兩人見柳如心手里握著的東西,然後不過是手指一扣,立時就倒下兩個兄弟,心底不由自主的生了懼意。再見柳如心直接將槍頭指向自己,像是被人施了符咒一般,猛地停住腳步,一個心更是提的老高,目光緊緊的盯著柳如心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向後退去。另一名見此,眼底閃過一抹光流,隨即就揮著拳頭沖了上去,想要打個措手不及。卻哪知,耳邊不過是‘ ’的一聲巨響,隨即那個黑色的洞口便就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眼底一抹驚懼閃過,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只听又是‘ ’的一聲,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卻已經腦漿開花,死不瞑目的摔倒在地。
柳如心這邊四個在她手中的那柄手槍的相助下,不過轉眼便就解決個徹底。而魯嬤嬤那邊,卻見一個大漢剛好搶過她手中匕首,朝魯嬤嬤的面門狠狠刺去,柳如心的心陡然一驚,揮手又是一槍打了過去。腥臭刺鼻的鮮血瞬間灑了魯嬤嬤一身,卻也讓她顯顯的從那大漢的手中撿回一條命來。
那邊埋伏的兩人見此,再也沉不住氣。可是,柳如心手中的武器不僅在那群莽漢們的心中留下震懾,就連這二人心底同樣生出懼意。王二扯了扯另一名漢子的衣角,驚恐的說道︰「她手里握著的是何武器,為何之前從未見過?」
「我怎麼會知道!本以為接著這些人的手為咱們將此事辦成,如今看來卻是不成了!」那人嘆道。
「那怎麼辦?完不成任務,再讓主子知道她是從咱們手中溜走,先不說主子,即便是舞娘也絕不會饒了咱們兄弟!」王二驚恐的說道。他有生以來,殺人無數,可從未見過這等殺傷力極強的武器。
在看柳如心渾身浴血的模樣,不自覺的,讓他心底一陣發顫。
「多說廢話做什,還不隨我一起上!那些個廢物,真真是成事不足的家伙!」言畢,便飛身朝著柳如心的方向奔去。
王二見此,尾隨而上。
宗政毓燁像是察覺了二人的意圖,再也不顧隱藏,緊追兩步,來到二人身後,伸手一劈,朝著落後一步的王二的脖頸處劈去。
他們二人只一心注意著柳如心這邊的情況,根本沒有注意到尾隨而來的宗政毓燁,竟輕易的就讓宗政毓燁得手。只見那王二只跑到一半,只覺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怕他昏倒的動靜引起前面那人的注意,宗政毓燁順勢接住王二的身子,怕他使詐,又抱著王二的腦袋,毫不留情的一扭,只听‘ 噠’一聲,王二的頸椎徹底斷掉。
或許是那‘ 噠’一聲脆響引起前面那人的注意,只見他回轉過頭來,卻剛好看見宗政毓燁起身,向他追來。他瞬間戒備起來,一雙眼眸狠戾的瞪向宗政毓燁,道︰「不知閣下那條道上的兄弟,我們正在執行任務,還請兄弟莫要多管閑事的好。」
宗政毓燁冷冷一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人間常事!何來多管閑事一說!爾等鼠輩從西市一出門便就跟著人家姑娘家的身後,可是打算行那豬狗不如之事?」
那名漢子听了一愣,顯然是自己一出門就被這人尾隨跟著了。他和王二竟然沒能發現。實在是大意啊。
然而,宗政毓燁卻是不給他機會,話音一落,便先發制人,一掌打了過去……
柳如心這邊拼盡最後一絲氣力,終于將最後兩名漢子也誅殺殆盡。青璇重傷,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魯嬤嬤渾身是血,身形也是狼狽不堪。柳如心口中喘著粗氣,看著地上躺著的橫七豎八的幾具尸體,不自覺的呼出一口氣來,同時,心底緊繃著的一根弦也隨之斷掉一般,身子一軟,狼狽的跌坐在地上,此時此刻的她,哪怕是個三歲的孩童也能將她誅殺,她是再也沒有力氣反抗!
宗政毓燁那邊的打斗早就驚動了柳如心,可是,此時的她直覺渾身癱軟一片,竟是連逃生的力氣都無。魯嬤嬤也同樣察覺,強撐著身子爬到柳如心的身旁,道︰「郡主,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前面離這不遠的那座山想必就是這些匪寇的所居之所,倘若被他們同伴察覺,咱們怕是再也難逃一死!」
柳如心任由魯嬤嬤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與其說是扶,倒不如說是拖。這場惡戰,幾乎消耗了柳如心所有的體力,更何況,這又是她第一次出手殺人,雖然那些人全部該死,可她心中難免忐忑。不由自主的再次看向前方打斗的兩人,柳如心想著,還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好,以免又被傷及!根本就沒想過,其中一名廝殺的人根本就是沖她而來。
兩人來到青璇二人跟前,費力的想要將青璇從地上抬起,一起帶走,可是,兩人連續試了好幾次也沒能將青璇抬起。此刻的她們實在是太累了!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抬另一個人了,更何況,青璇的位置還離馬車有那麼一段距離。
這時,那名蜷縮在馬車下面的車夫察覺到外面的打斗停止之後,這才從馬車下面鑽了出來,討好的看向這主僕二人,道︰「還,還是小的來吧!只求二位能夠帶著小的一起離開才好!」
那車夫早就被柳如心方才那狠戾凶殘的模樣給驚到。如今,想要離開這里,卻又不能丟了馬車,逐只能討好的向二人征求。
那馬夫在二人的默許下,將青璇抬進了馬車里,待扶著柳如心主僕二人上了馬車之後,車夫狠狠的對著馬兒甩了一鞭,只想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誰知道一會兒那邊的打斗結束之後,會不會殃及到他。卻忘記抽離別住馬車兩邊的那根木棍。
馬兒吃痛,猛地跑了起來,車轅被這一帶,被拉出一截,隨後只听 嚓一聲,車輪後面的軸承因此斷裂,馬車就此報廢,卻是再也跑不了了。
「哎喲,這可怎麼是好!馬車壞了,咱們即便是想逃也討不了了。我家中還有一個八十歲的老母,下面還有嗷嗷待哺的小兒,一大家子可就靠著我一人這點工錢養活,如今,馬車壞了,不僅要賠償老板一大筆錢,如今卻是要連性命也要就此搭送進去嘍!賊老天喲,這可怎麼是好啊!」馬夫拍打著大腿哭喊道。
馬車里,听了馬夫的報告之後,同樣也是愁雲一片慘淡。柳如心看著籠子里的那幾只小狗,長長的嘆了一聲。然後又拉開簾子的一角,向還在打斗的方向看去。忽的,柳如心瞳孔大睜,似不信的樣子,放下簾子,又揉了揉眼楮,再次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