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是壞人……」
沐彎彎後知後覺的開始懊悔不已,原來她好心辦了壞事。
見到東方少傾一臉嚴肅的率領著侍衛們擋在了月荷書院的門口,他看向她的眼神,充斥著擔憂。
「現在知道也不晚。」少年盈盈一笑,伸出修長的指尖,朝她嘴里送去一粒藥丸,雙指用力一捏緊她的臉頰,那顆藥丸便滾落至了她的喉間。
「你干什麼?」見此情形,東方少傾急了,怒聲喝道。
「讓你的小王妃吃了些東西,你們若是不放我走,三日之後,她必定會七竅流血身亡,除了我的獨門解藥,無人能救得了她。」少年冷酷的眼里,沒有一絲情感波動,像在訴說著今天的天氣很好那般自然,全然不覺得對一個五歲的小女孩下手,是件多麼殘忍的事情。
沐彎彎卻在此時將那粒本該已經進了她肚子的藥丸給吐了出來,然後小身板靈巧的一躍,小短腿一踢,重重的踩上了此少年的肩膀,她整個人則直直的朝著東方少傾飛撲過來,與此同時,大批的侍衛齊齊的聚上前來,將此少年團團圍住。
東方少傾伸出雙手,穩穩的接下了這個小身影,在她跌入自己懷里的那一瞬間,他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感油然而生。
少年環顧四周,只見已被左齊國侍衛們團團圍住,心下想著,這次應該又走上絕路一條了。
還真是想不到,年紀小小的九王妃,竟然還有這般本事,那顆他確定已經到了她肚子里的藥丸竟然沒有被她吞下肚,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暗夜之中的斗氣在空氣之中相撞,將月荷書院內的景致,都沾染上了一層嚴肅的氛圍。
「給本王抓活的,本王要知道他是從哪里來的。」
東方少傾抱著沐彎彎,沉聲下令。
這個人,竟然敢動他的小胖子,還使出喂毒藥這麼下三濫的招數……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沐彎彎摟住他的脖子,此時終于了解到了這名少年不是好人,也跟著憤憤不平的說道︰「對!要抓活的!」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故意藏著他,至于費這麼大周折還抓不到人嗎?」東方少傾白她一眼,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小胖子現在年紀還輕,分不清楚善惡,他一直按兵不動,只是想讓她能夠通過這件事情明白一個道理,不能去沒有緣由的同情一個弱者,有時候,這個弱者,說不定就是披著人皮的大灰狼,他會趁著你不注意的空檔,狠狠的反咬你一口。
「你怎麼會知道我把他藏起來了?」掃了一眼正艱難與那群侍衛打斗的少年一眼,沐彎彎驚訝極了。
「月荷書院只有這麼大點的地方,要找個人不會太難,而你又這麼好管閑事,說不定就是看他渾身是傷,覺得他可憐,所以要助他一臂之力,好在他野心過大,若是他不將你為人質,興許,你仍然還一廂情願的覺得,你幫助他是正確的選擇吧?」東方少傾抱著這個甜蜜的小負擔,淡淡的說出他的見解,「且假山處的靈氣,本王曾在府上感應到許多次,那是屬于彩兒的對不對?所以眾侍衛們才順著血跡找到那個草叢之中,爾後就斷了線索,皆是因為你借助彩兒的能力,將他給轉移到了假山那里。」
「原來你這麼聰明?」沐彎彎嘟起了小嘴,原來一開始他就察覺到她的動機了啊?
「一般一般,比你強一點點,夠對付你就行了。」東方少傾謙和一笑,語氣里,卻帶著一抹苦澀,這個不胖子才這麼大的年紀就如此古靈精怪,長大之後那還得了?
少年在被重重包圍的空檔,不經意間看到了東方少傾與沐彎彎之間眼神的交流。
那個豐神俊秀的少年,懷抱著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二人湊在一起的畫面,似乎勝過世間任何絕美的景致,頓時讓人覺得有種賞心悅目之感。
空中突然刮來一陣狂烈的龍卷風,風向所至,卷擊地面之上的一切,拋至半空之中來,最後,落到少年身側,少年被此風卷擊著,迅速消失不見。
東方少傾護住懷里的沐彎彎,感應到此風向的強大,不由得想到了上次由長智長老交過手的那名風術師,會是那個人將這次的刺客一並救走的嗎?
這二人若是一伙,便足以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玲瓏鼎真的沒有被他們那一伙人拿走。
待到風沙停止,沐彎彎睜開雙眼,見到已沒有那名少年的身影,隨即不無可惜的說道︰「他逃走了,真可惜啊。」
小拳頭握得有些緊,在心里暗暗的說道,假如下次再有機會遇到那名少年,她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他竟然喂她吃下有毒的藥丸呢,還好此招無雙哥哥早就教過她,才避免了她有可能會遇到的危險。
眾侍衛們又急忙蜂擁而至追出了月荷書院,與此同時,滯留在書院內的群眾們也終于能夠返回自己家中。
施詠南雲淡風輕的立在大廳門口,看著匆匆而過的民眾自他眼下掠過,眼里,平靜無波,看著東方少傾抱著沐彎彎上前來,這才抬了抬眼皮,沖二人打著招呼。
「鳳舞九天,九王爺要不要入內再欣賞一次?」
施詠南看著東方少傾,方才的這場風波,已經讓他對東方少傾刮目相看,他看到的這個少年,並沒有因為自己是九王爺這般尊貴的身份便不可一世,目中無人,而是看到了一個沉穩的少年,睿智的在面對這一切突發的狀況。
「如此甚好,今日因為這名刺客的闖入,而使得先生的拍賣畫展遇到了不少阻礙,我在此,向先生表示歉意,有什麼可以彌補的請先生一定要提出來,我自當盡力而為。」
東方少傾一直便仰慕著施詠南的畫風,如今听他這樣一提議,頓時樂開了花,連忙點頭。Pxxf。
那邊的如煙,讓人攙扶著也走了過來,見到沐彎彎已經完好無損的趴在了東方少傾的懷里,知道她施的這個苦肉計已經又擺不上台面了,但該做的樣子仍然得做。
上前去,輕移蓮步,死咬著下唇,一臉的痛楚萬分,她淺聲道︰「小王妃沒有被抱走實在太好了,都怪如煙沒有用,技不如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歹人將小王妃抱走。」
「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東方少傾看她一眼,「專程出宮就是為了欣賞施先生的字畫,那鳳舞九天也因為本王的緣故沒有看成,好在施先生相邀,咱們還有緣得以再見一次。」
施詠南听後,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將幾人迎進里屋。
已經重新又蓋上了紅色綢布的畫卷,此刻再度被展開來,卻是一片空白……
施詠南大驚失色,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手上空白的畫卷,這是何人所為?竟然能從他的眼皮底下盜走鳳舞九天?
「這是?」
東方少傾見施詠南神色有異,且那鄭重其事蓋上了紅色綢布的畫卷里又是空白一片……
「鳳舞九天怎麼成了一副空白的畫?」如煙也滿是好奇,「難道說,有人將畫盜走了?
「若將施先生的名畫轉給地錢莊,再流到市面上來,經過重重洗手,若想抓到真凶,怕是有點難度。」東方少傾如是說著,眼里,有了一陣惋惜。
喜愛字畫,原本是風雅之事,如今,出了個雅盜,將其竊走,這事便有些讓人耐人尋味了。
施詠南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幾位,今晚注定將會是個多事之夜,施某就不陪各位了,先去找找線索,鳳舞九天花費了我大量的時間與心血,我不能眼看著它就這樣白白的讓人盜了去。」
經你你東。語畢,施詠南的身形,往地面一遁,便消失在三人眼前。
沐彎彎對此,好奇的睜大了眼楮,心下想著這個施詠南先生好厲害啊,竟然能從地底下離開這兒。
「既然刺客已經逃出了月荷書院,而施先生又痛失愛畫,王爺,我們還要在此繼續住下去嗎?」如煙小聲的說著,靜靜的觀察著東方少傾的神色,「我們是否應該助施先生一臂之力?」
東方少傾看她一眼︰「很明顯,施先生並不希望我們插手此事,否則,他不會單獨一個人前往去找畫的途中,興許是那畫對他而言,太過重要的緣故吧。」
既然如此,東方少傾略一沉思︰「我們啟程回宮吧,那個刺客是從皇宮里出來的,此時皇宮里應該也不寧靜。」
這已經是第二明目張膽跑到左齊皇宮去行竊的刺客了。
皇帝哥哥這會兒一定異常憂慮,玲瓏鼎已經失竊,卻又不能對外宣稱,而這接二連三沖著玲瓏鼎前來的人們,都在傳遞給他們一個訊息,那就是有人想要集齊上古幾大神器,好一統這普天大陸……
這樣的想法一旦讓人得知,自然會引發不少人的恐慌。
幾千年以來,這些神器從未真正被人集齊過,據東方少傾所和,左齊國也僅有玲瓏鼎,幾千年以來流傳下來,一直供奉于藏經閣,一直守護著左齊國的子民們,如今一失竊,皇帝哥哥擔心謠言四起,因此,選擇了將消息給隱了下來。
回宮的馬車之上,沐彎彎已經累得趴在了東方少傾的懷里呼呼大睡,發出香甜的呼吸聲。
如煙看著這個無憂無慮的小王妃,不禁發出感慨︰「到底還是小孩子好,你看她,睡得多香啊。」
「吃飽了就睡覺,睡醒了繼續吃,她的人生信條便是如此,一般人是學不來的。」東方少傾伸手,輕輕撫了撫仍在睡夢之中的沐彎彎的小臉蛋,嘴上是這樣說著,動作卻是極其輕柔。
如煙只能陪著一臉的干笑,她有一種預感,只要有這個小王妃在,她做任何事情,都無法成功的吸引到東方少傾的注意力。
馬車在行走之間,突然停了下來,听到馬兒不尋常的嘶鳴聲,東方少傾探出頭去,問道︰「出了何事?」
「回王爺,車輪陷入一個巨大的水坑,無法再往前了。」車夫的聲音听上去有些惱羞成怒,「方才看到半空之中劃過閃電,只怕是馬上就要下雨了,王爺,這可如何是好?」
月荷書院離皇宮有一段車程,這會兒正好行駛到一半,要穿過這片密林,再上官道,到達皇宮便很快了。
「下去推推看。」
東方少傾想了想,將沐彎彎抱下了馬車,如煙也緊跟著一塊兒下來,見到車輪卡在了一個大型水坑之中,光靠幾人推,是無法將其推動的。
轟隆隆的雷聲突然在半空之中響起,緊接著,閃電也隨之劈了下來,剎那間,便照亮了整個夜空。
與此同時,空氣里還傳來一陣異樣的笛聲,似乎在牽引著某種力量……
大雨還未落下之際,四周的黑暗里,突然冒出十幾雙火紅的雙眼,隨著再一道閃電擊下來,東方少傾看清楚了圍向他們幾人的是何物之後,不由得一陣頭皮發緊……
他們竟然在此遇到了狼群的圍攻!
只是,群是怕火的,他身為一個炎術師,這實在沒有什麼難的,難就難在大雨馬上就要澆下,他利用炎術所施展出來的火球很快便會被熄滅。
而這些狼群的雙眼,是火紅色,說明此狼群是異形的……受人專業訓練過的專攻擊人類的噬血狼!
這左齊國內,懂得訓練噬血狼的家族並不多。
「好可怕!」
如煙嚇得不輕,聲音都有些含糊不輕了,下意識的便縮到了東方少傾的身側,渾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一般。
與此同時,在東方少傾懷里的沐彎彎也被狼群的嚎叫聲給弄醒,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便見到了這麼多雙血紅血紅的眼楮,不由得讓她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隨著笛聲的越發清亮,狼群眼中的血紅之光也越發的熾烈。
「小胖子,你抱緊本王。」
東方少傾低聲交待道,
「這不是鬧著玩的。」
「嗯。」沐彎彎也意識到現在的處境危險,鄭重其事的點著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