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作為場中唯一的男性,在已進場開始就受到眾人矚目,無需經過介紹都听聞過,但不認識,因此沒半個人過來招呼自己。阿德剛開始還有些得意于他受三千寵愛集一身,其實,外院妹紙的想法並不那麼單純——你們男的不是要選什麼美嗎?那我們就挑一個你們中最不招人待見過來,讓你們以後也亂一亂!阿德沒她們思想那麼復雜,只是有點奇怪︰為啥本堂堂評委駕到,竟然沒半個選手來跟我套套近乎?
場中諸人好像抱團的電子堆,緊圍繞著各自的原子核話題不走。阿德沒發現有任何游離的陰離子供他接近,即使這些美女他早在資料上看過,也YY過她們不短的時間,但幸福到物極必反的程度就是苦難,吉米同學在現場無視的壓力下逐漸不堪重負,不管前生後世,還從沒在優質率如此驚人的果園里巡視,即使內心阿德自認種植采集技能早升到大宗師級,但一次性遇到太多珍稀品種也會覺得暈眩。
場上的吉米同學仿佛是個負離子,到處尋找需要中和的自由基,胡亂游走就像布朗運動一般。正在此時,他找到了真正意義上熟悉的兩位93分——小董和小關。她們的圈子在內圈,看過去只有五人。阿德猶豫著,貌似這樣直接擠進去受歡迎的可能性很小,但關皓已經先注意到他身形移近,先抬手招呼「過來這里。」阿德听了心頭一喜然後湊近。
關皓不管大家是否認識,互相介紹一番,大家點頭互相招呼一下也就算認識。然後沒等阿德開口,小圈子成員又繼續接著剛才的話題。現在輪到這位發言的妹紙發言,阿德掃一眼,大概介于80-85分之間「我起先也覺得沒意思,不過事不分好壞,思想使其中有所不同。」阿德听得一清二楚,又加2分。听到沒?這就是咱們前世妹紙的素質!原先以為這兒只是個避風港,來听听人家談睫毛貼、美瞳鏡片、名牌包,各自的親戚好友如何神通廣大神威顯赫之類。幸甚!美的使人感官愉悅,美的思想使人精神愉悅,雙倍愉悅不虧!不禁又豎起耳朵繼續旁听。
第二位妹紙發言「但弄成這樣就過了,過了就錯了,一堆人都不知道什麼叫過錯。」阿德給了83+3=86分!
小董妹妹上次加過5分這次不加,何況她的發言屬于過度繞開話題的建議。她捋了捋鬢邊的發絲說「不說這了,你們看我們這里有客人。」好像她說話的風格就是這樣,言簡意賅。
第四位就是關小妹,她眼珠子繞了半圈,開始談莎士比亞……關于莎翁最多的話題當然和愛情方面有關,但愛情被這位家聊得像生活哲學,阿德听了快不想活了,這些人怎麼都不上街血拼煲電話粥什麼的,成天都讀些什麼雜書啊?好不容易等她又繞到現在很火的《圍城》,又依舊對莎翁情有獨鐘,結果是個雙組合句「……所以啦,把玫瑰叫做‘薔薇科木本復葉植物’有什麼關系,它還是依舊芳香。」即使換了話題,但從第一位到現在的發言,一直在無間斷影射這個評選活動。阿德發現這個圈子的發言順序是照逆時針來的。
他知道不插嘴不行,因為他就站在第五位,如果不說真要徹底被無視,即使想說,似乎還得再輪一圈。不過要說什麼呀,跟這幫繞口令一起,感覺自己真是無知,只好來一句似乎搭上了邊實則不著邊際的話「真正的愛情,是無法準確表達的,只有行為才能表達忠心。」好不容易也想到一句莎翁的話,畢竟哥還是評委,總得維護一下。
下一位一听就來勁了,也不扯段子「真是無知者無懼,久仰大名,哼哼!還愛情……」阿德也跟她掐上「你們一定要像忍受張老板一樣忍受我的無知,雖然我是大智若愚,自然也有講愛情的權利!」他不說你,非說你們,結果把所有人都招來了。「張老板是?」小董問,阿德答「張,張院長。」
之前講「過了就是過錯」的小妹覺得好玩「那趙副院長呢?她叫什麼?」阿德徹底忘記讓大家幫忙宣揚這是屬于自己原創,不是盜版,直接講了「趙副院長叫一掌打死七只,她教我們七門課。」
第一次發言的「思想使其不同」小妹笑問「好笑,但是太長,有沒有再簡單點的?」阿德點頭「有,簡稱七掌櫃的。」大伙開始有點樂了,終于不再分次序發言。剛才那位哼哼的小妹揪著他不放「就叫七掌櫃!後面不要帶的。」阿德說「成。」
她又說「你那麼會講那就講個愛情句來給大爺听听。」
靠,阿德感覺自己很沒骨氣,但回頂一句「你大爺?我才是你大爺!」顯而易見會傷了會場內的和氣,只得老實本份說了「我承認天底下沒有比愛情的責罰更痛苦的,也沒有比服侍它更快樂的。」眾人一听,點頭,引用很符合語境。誰知口無遮攔的阿德又來一句半老莎半自己的話「不管喜歡與否,其實你們的命運早已注定。因為你們生得美麗,所以被男人追求;因為你們是女人,所以注定被男人俘獲。」
這下引發眾怒。這時代的妹紙可以不在乎錢、不在乎你老爸是誰、燈耗不耗油,但在乎的東西絕不允許被隨意挑撥。性格貌似最溫婉可人的小關同學淡淡說「這只是劇本的一句,斷章取義。」
阿德搖頭再引用「追求過于完美的愛情,傷心又傷身,身為江湖兒女,沒這個閑功夫。唉,你們大概不了解我的底細,我講的是實話。」
「過了即過錯」小妹和小董妹妹同時笑問「那你期望什麼愛情?」
吉米同學輕嘆「一場痛苦絕望的愛情,讓我徹底悲慘,才能從中得到快樂……」所有人都撲哧一笑,然後掩著嘴忍住大笑。阿德莞爾一笑,誰讓你們跟我扯段子?不過他真的是希望來一場絕望痛苦的愛情,想象那種感覺肯定特刺激,也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機會。
心想,都說過你們不了解我的底細,我以前靠什麼吃的?只要是人只要有了交流就有了突破口,古今皆然。阿德屬于遇強則強的對手,輕嘆著自己的勝利得來又是如此容易!他是個很自戀的家伙,有這麼大的機會當然要好好贊美自己一番。最後小關同學心情也好了,就問「听過七掌櫃夸你,說你的程度我們三四年級都比不上,你口語都怎麼練的?」
阿德心里暗叫可惜,三四年級?那豈不是快畢業?好不容易處了幾個剛有苗頭的,豈不是過沒多久又要重來!誰說大學里泡妞輕松!落花雖然有意,無奈時間的流水無情。能聊上這麼長時間阿德很滿足,主要是自信方面再次得到滿足……他抬眼望向前門,九人小組成員已紛紛進場——不出所料,相貌果然沒一個及格——十幾座原子堆開始發生裂變,眾人紛紛散開。阿德轉頭啊了一聲,徹底忘記剛才講到哪里。哼哼小妹說「人家在問你口語怎麼練?」阿德答非所問「那個不重要,你們想不想被選上?」大家都有些不耐「無所謂!口語怎麼練?」阿德看時間快到了,再確認一次「看大家都有緣的份上,我把你們都選好不?」
說完看她們臉色,似乎並沒因此而滿意,阿德趕緊彌補「口語嗎?嗯,學習,需要不間斷的學習!」小董听了失望一嘆道「算了,散了,開會了。」阿德一看知道要糟,三四年級就三四年級吧,混熟了讓自己天天找她們廝混天天看著其實更好!千萬別前功盡棄。趕緊喊一聲「不間斷的學習是錯的……」小董小關等五人駐足看他,滿臉疑惑。阿德急的,他哪來什麼經驗?不就是混?混了大半輩子,腦子里也就裝些關于追求幸福權利等幾條大狗屁原則,其它都是隨手抓的。語言在腦子里組織半天,斷斷續續說「要改變自己,需要悟;改變別人,教育之;想被人改變的,才得不斷學習。」最後還帶一句最近養成的習慣「我的講話完畢,謝謝大家!」然後趕緊跑上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