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們帶的有中文版的地圖冊倒也不怕迷路,但一路上對照下來,地圖上的中文地名和所到之處路牌上標示的蝌蚪文對應起來的難度極大……這時候也沒有谷歌地球地圖這些軟件,否則還可以上網找些照片用照片來對應實景;而衛星導航也停留在有听說過的階段,民用領域還沒開展起來。因此,四人又一致決定找個大點荒僻一點的地理目標,那名副駕駛提了個建議,大家便非常樂于采納——找一處人跡稀少的國家公園里混時間。
在後世的越南人居條件也僅能說是差強人意,還得靠東部沿海一點的區域才能獲此殊榮。而10幾年前還沒進入經濟高速成長階段的越南,讓身處異國的眾保鏢們奔波不到2天思鄉之情便油然而生,紛紛開始思念故土……老以為咱們國家夠落後的,出來一看,這地方簡直不是人能呆的!
不能洗澡、語言不通、不能溝通產生的消費問題、文字不通也看不懂賣什麼也不知要買什麼。環境也是相當的雜亂,所以地圖冊上那一塊塊純綠色的國家公園地名讓眾保鏢們趨之若鶩,又將車駛離城市密集區域,往西部多山的地帶跑,就當放松度假,砍柴打獵燒火自給自足都沒問題,帶個肉票在身也不引人注目。後來他們指了個地圖形狀看起來最順眼、將來回程距離也方便的目標——義安附近的普買國家公園。
不再繼續補打乖乖針的小曾同志在進入國家公園隔天早上清醒過來,他僵硬地從營地帳篷爬出,抬眼眺望周圍,這里是一片陌生原始的環境,一面背山,另一面是幾片沼澤,天氣濕熱。這片地方的唯一出路是一片叢生的灌木中間的小徑,咦,那邊有人?他看到那四位伙計,一路茫茫然邊走邊環顧四周,在逐漸靠近正在沉默著玩撲克的四人之前他還拍了拍身上塵土,準備找人家討口水喝順便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
10分鐘後,營地上方傳出幾聲人語聲響,接著是幾聲拳拳到肉的聲音,營地又恢復一片寂靜。到了鳥鳴山靜的夜晚,渾身劇痛、又被蚊蟲叮咬到全身劇癢的小曾再度清醒,瞬即睜大驚恐的雙眼,從白天自己暈過去直到現在也沒被人移動過,一直躺在他們中間腳下。
幾位大漢還是相同的表情,一言不發地打牌。樹枝上掛著三盞煤氣燈,從他的視角看不清這四位凶神惡煞的具體面孔。
他感覺像小時候傍晚的廟里,被巨大的四大天王泥塑從高處瞪視,這場景讓他覺得格外陰森詭異,正驚恐過甚時又冷不丁又被喝了聲「賊溜溜的往哪看!」小曾嚇得兩眼一黑又暈了。
第二天早上小曾又醒,周圍還是同樣的地點和人物,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被綁架。經過觀察他判斷這里是南方某山區,于是想著要再和對方溝通一次,最起碼要聯絡上家人。他坐了起來四人便瞬即將目光轉向他,他嚇得直哆嗦,接過來其中一位給的干糧和水囫圇吞棗地完,剛一開口打算談判「幾位,我想可能是一場誤會,我……」開頭沒講幾個字,只見四人同時起立,走過來一人一拳把他再揍暈。
今天是千禧年元旦,阿德本來計劃和曉曉出游,由于長假期間的交通狀況極其惡劣,因此兩人決定等收假的最後那天再啟程出發,阿德只需要再跟小孫請一天假就能輕松出游。
昨晚他和曉曉去倒數跨世紀,半夜又匆匆趕回來陪父母過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天,今早阿德起床在家看打印出的文件,這份文件他專門梳理了幾次才打印出來,是關于方倫那邊在第一階段完成之後,第二步如何對投資標的物品進行估價和分割,然後就是分成幾個階段,面對自己建立的虛擬次級市場的公告說明會,以及必須注意規避那些政策、利用哪些漏洞、或者立法真空。這些東西足足有六十幾頁,大概就五萬字不到,對阿德來說不算什麼,不過他絕對相信花輪看了免不了又要來煩他幾次。
現在6處地點已經確定開始裝修,假期後投資公司的執照和後續證照都會下來。公司名稱方倫請老大命名,阿德便取兩人名字最後一字,叫「倫德商業發展股份有限公司」然後跟他解釋「做生意也要有倫理道德,現在忽悠人拿錢出來是為了去搏幾回大的,到轉型過度以後讓大家都能賺錢。」方倫受教。阿德說完這番話便覺得好笑,因為他想起一段以前看《櫻桃小丸子》的記憶,有一集小丸子說「小孩子也是要講義氣的!」
花輪人正在北京,說正忙著收購古玩,阿德不知現在北京潘家園是不是就開始假貨充斥?也不知道他要從哪個渠道去找——拍賣行?國外收購?或者找倒斗游擊隊?反正他不關心這些,他穿越過來又不是為了一心賺錢,但還是得給人一些賺錢的建議,畢竟他周圍這一圈人沒他想得開。
比如方倫剛才給他過一通電話問候,順便在電話中提及「成批的古玩沒有想象中好取得,普通貨色充斥市面,精品多落入收藏者之手,下落很難再打听到,經過鑒定認證的價格高出了幾倍……」阿德直接打斷他「別瞎忙了,一半的數量用仿制品,你自己從你自己手里買賣,保存得嚴實點兒,仿品不會坑了別人不會流落在外不會壞了名聲,關鍵是財務報表要出色。我發現你真是很不開竅,什麼都要人家提點。」
方倫如夢初醒興奮大叫「不愧是老大!我還在發愁這一億根本不夠,古玩真不是一般的花錢……」阿德打斷他故意抱怨刻意來抬高對他的吹捧「有這個功夫你不如再記下來我要說的,仿制品除了留也可以出,將來的江南會館可以放一些陳設擺飾,每個獨幢的包房都放。」方倫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隨便應了一下。阿德就知道他要打岔,提醒他說「以後我沒說完了,你不準打岔,萬一我後面的忘了,以後會讓你悔青腸子。」
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說,想了想還是簡單提點一下「擺飾是用來賣的,真假沒人不在乎,價格未必比拍賣真品還低。請客的人願意在這里買來送,因為這里被請的人願意收,因為我們能洗干淨這些錢給收的人。以後再說吧,你記住我吩咐的就好。」他說聲掛了便真的掛了。
穿越小說的主角大致都有約定俗成的道路,他們總是謹言慎行總是不停修正自己的所作所為去對應歷史,然後在到來的某一歷史點趁機撈一筆。期間謹小慎微,時而扮豬吃老虎一下,最終不是位極人臣就是名利雙收。總之他們如果做了一點違背記憶里發生的事,便會惶惶不可終日,怕將來改變、怕作弊不成;如果做了一點出格的事,也會寢食難安,怕被人抓去做試驗、怕遭到妒忌迫害、怕這怕那,總之就是想通過不變的歷史軌跡去徹底改變未來。不過有個令人欣慰的共同點——在後世為何穿越文那麼火?就是因為大家都不想在那邊呆了。但最終都沒解決一個問題︰即使成了既得利益集團中的一員,隨著時間推移,不想在那邊呆的日子遲早還會到來。
阿德也不關心這些,事實上他最近又有個更荒誕的想法——這世界根本就和原來那個不同!原來的世界里都是真人玩家,而現在周圍都是,構成這個世界的基本微粒甚至也不相同,搞不好炸了某些要害機關,24小時後又會重置刷新。他甚至很想做個瘋狂試驗︰趁一天月黑風高出去胡亂地殺人放火再去自首,看結果到底自己會不會被槍斃……他這種想法又再一次貼近真實,不過沒他想的那麼幼稚簡單,這依舊是真實世界,可惜他暫時沒有勇氣去求證。
他覺得現在已經夠滋潤了沒必要再自找麻煩。他現在對世俗名利這些玩意兒自覺刻意地保持一份距離,並不是他沒自信去KO比爾•蓋茨,而是他覺得應該有更重要的東西去追求探索,重玩一次還想不通這些就和花輪一般的不開竅。
但無奈的是從現在開始,每個人都已經在追求超過自己基本生活需求以外的貨幣,然後發展到後世那種精神大混亂道德大崩潰環境大拆遷的時代。他還有個瘋狂的想法,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把這世界安全地弄個倒退幾百年的光景,這樣他就不必數著日子等待再一次被拖進那種生存環境。感覺就像個死刑犯妄想越獄,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有個想頭總是好的。
還是讓他回到現實,也不能靠天天想這些不靠譜的過日子。方倫小弟還是很用心有考慮到老大的感受,那份《核心戰略研究院
創辦人》聘書的含金量就是每個月2萬塊錢的薪水,既不多也不少,老大一定拿得心安理得。不過方倫深知老大不喜那些太過俗氣的名目,所以幫他換了個叫法,叫做研究撥款。
每個月2萬塊以現在的物價來說還算不錯。目前一般白領每月也就3千不到,企業中層管理干部五六千。但不管是個體戶還是工薪族,每月還得扣掉七七八八,到頭來還是空歡喜一場。就像一位本身就貧血的女同志,每個月還要來上10幾天的大姨媽,再怎麼忙活也是虛不受補的體質。
老爸一個月3千4,穆月明那貨級別高老爸半級,也就4千左右,用度花費不用詳舉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不管每個人再怎麼深惡痛絕,腐•敗早就成了你我共同的生活底色,大家都失去了資格去唾罵它,早就升華為最主要拉動經濟的力量,否則人均各項佔有達到世界排名百位開外的國家,如何能制造虛胖繁榮的奇跡?
神游了一陣子的阿德被屋外的電鈴召回魂魄,阿德媽在廚房喊他去開門,他看離門口最近的老爸一眼,他老人家依舊在案上揮毫不為所動,只好親自操勞一趟。走到院外還在想著,大節日哪個不長眼的來串門?如果不是太要緊的,就由自己打發走算了,不但不會被兩位大人埋怨,反而還能撈個小功。他想著心事也忘了之前吱問一聲便直接開了鐵門,見到來人他就傻了,穆月明她女兒來這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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