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現在一心想去找曉曉演練的,把對面這位演練了的程度和後果傻子都知道不合算。好不容易把時間磨得差不多了,兩人出了咖啡廳坐車到家附近下車,正往家方向走。時間才將近5點,但天色黑得更早,小風拉著他手臂又拽住不讓走「不是說去演練?」阿德渾身無力「你還當真?你想清楚了,我可小你整整三歲,也許還多!你怎麼好這一口……讓我怎麼說你……」他還待繼續突然手機響了,阿德縮著腦袋在電話里嗯啊幾句便掛了,抬頭問她「剛才我說到哪兒了?」
小風也忘了剛才也不理會剛才,直問他「你那位媳婦找你?」阿德嗯了聲「我要去約會了,你怎麼打算?」小風沒想到他這麼直接,一下午積聚的所有歡快一下變成滿月復氣苦,低著頭硬巴巴說「我跟你去找關關談。」她很希望好好教訓阿德那個所謂的媳婦,但最後還是得面對現實,如果是真的,那關關真的先和他一起,自己再這麼胡攪蠻纏就惹人討厭了。
自從關關跟她表達過對吉米的心跡之後,她當時就想當面說她也要公平競爭,結果不知道為什麼一時堵住沒說,就不知不覺積壓了這麼長時間,不說清楚反倒越久越不敢面對。但不管怎樣她就是要去看看,也許兩人只是在萌芽階段而已,自己在里邊也不矮一頭。
他向她告饒「你別摻和進來行不?絕對不是關關。」情急下他也沒再裝女敕喊什麼小關學姐,穆清風同學由此稱呼更判定了這兩人關系已經到非同尋常的階段,她固執起來連她老子都束手無策,就拉著他死活都不讓走。阿德最後在她面前發下毒誓「你先讓我走一邊去,我打電話問我媳婦求個對策,我對你實在沒招使了!成不成?」小風想了片刻只得同意,便把他放了。
阿德足足躲到10米遠外的一處圍牆轉角,剛好有根路燈,周圍還有些雜草,他藏到陰影里面開始打電話,打這一通居然不是曉曉而是花輪,電話通了他直接說「明天我打算去散散心,到到各處的分公司轉一轉,看看裝修風格布局人員搭配什麼的,幫你參謀下意見。」方倫听了大喜過望,這事壓了好久以至于今天他一直考慮著年前到底動不動工。之所以不找老大,就因他怕老大罵自己事無巨細都要去煩他。這通電話正好解了他心頭之患。方倫說「放假大家都有空,我也跟你去,這樣更方便,我也順便把大家介紹給你認識。」深知老大性格的方倫說要把大家介紹給老大,而不是說把老大介紹給大家,這里面的區別分不清楚肯定又挨訓。
阿德听了果然很滿意,心想說如此正好,一堆開銷操心雜事的心思都省了,跟方倫出行就別擔心會路途勞頓、粗茶淡飯、招待不周等問題。于是兩人約了明早由方倫派人來找阿德拿身份證,原則會定下午機票直接出發,分別去北邊鄭州、西邊蘭州、南邊的株洲等三個點,路線差不多繞國內個一小圈不到。由于阿德的港簽有專人會在途中送達,于是兩人從株洲再去香港,香港完了再去武漢,最後返回杭州,看情況或者另找時間在看杭州這一塊就好。
替自己鋪好後路以後,小風杵在那兒看他放了電話馬上喊問「怎麼樣?我站這里感覺很傻,快冷死了!」阿德喊說「我跟家人請假說晚點回家,還沒打,馬上問。」小風大聲說「請假做什麼?我下午來找你之前去你家替你請過了,我說了晚上要和你出去逛街再看11點的電影。」阿德無語……這是她第三次去自己家亂攀關系,算了,還是用天塌不下來安慰。接下來再叮囑她在旁邊別吵,否則真不讓她跟了。小風果然乖乖不吵,蹲地上拿根細樹枝在沙地上畫畫。
阿德深呼吸了幾口,開始撥著決定命運的號碼。其實也不感覺小風逼迫他,他也想把事情整個清爽明白點,這遮遮掩掩的地下活動持續太久真想把女朋友拿出來曬一曬。電話通了以後曉曉在那頭問「我還在想你有什麼其它事情拖這麼久還沒到。到樓下了嗎?我下樓還是你上來?」
阿德吭哧著說「遇到不可抗事件,我還遠在數光年以外,正試圖用最快的速度修復引擎回航。」
她听不太懂「什麼不可抗事件?你在哪?不然我過去找你好了。」上回她讓他去自己住的小窩——就是他說不喜歡騎車喜歡打車的那回——自行車落鎖後隔天她再去牽就發現車丟了。自行車這樣亂鎖亂放不丟才怪了。她現在也感染了一些阿德亂打車的習慣,所以干脆不等了,因為目前空無一人的辦公室也讓她感覺有點發 。
阿德讓她別過來,終于開始解釋「有個鄰居小妹啊,我上回跟你提過,纏著我唱歌給她听那位,你還有印象嗎?」曉曉正在包里找鑰匙鎖辦公室大門,把電話夾在肩上說「有啊,怎麼?她又纏你唱歌了?那就再唱一會兒吧,我下樓到對面買點文具之類的東西。」阿德讓她別打岔「你听我講,這個,有點麻煩,人家準備硬纏著我去跟你約會,我實在勸不走。」
曉曉走到電梯間剛好看到電梯門開,于是讓阿德等會兒她再打過去先掛電話。阿德拿著電話看,小風又朝他喊著「好了沒啊,出發了嗎?」阿德聳肩喊回去「還沒,正商議著,人家不想見你你你。」他模仿著回音效果,心想要是一會兒電話匯報不順干脆直接跑掉,又想起毒誓的內容——被丟回恐龍時代被又笨又丑的恐龍吃掉——電話又響了。
曉曉接著說「怎麼有這麼不講理的小孩呀?那怎麼辦?」阿德抓著頭發干笑道「嘿……這小孩你也認識的,她有多不講理有多壞你比我清楚。」然後他吭哧吭哧終于把小瘋妹的大名報了過去。曉曉在那頭靜默不語……阿德趁空解釋「這小孩自己跑過來招我的,我什麼都沒做過。唉……我現在發現不會寫冤這個字了。她不知道你是誰,你又不讓我解釋,鬧得她現在非要親自上門踢館找你討教比劃,唉,我沒招了只能找你,你快點想想辦法吧我玩不下去了。」阿德後來越說膽氣越壯,越講越覺得這事兒真不該怪自己,反而該怪自己媳婦,誰叫她把自己一直藏著掖著?至于小風認為關關是自己女友他就沒講了,這麼短的時間他也無從判斷該或不該,反正少一事省一事一定沒錯。
曉曉的心情比阿德還亂,這故事轉折太突然……听他一直講什麼小孩小孩的,還以為鄰居七八歲大的小女孩,沒想到一下子長得和自己一般大、還是最熟悉的小風,原來小風去纏了阿德一下午唱歌給她听……昨天晚上她看阿德的眼神就有那種毫不掩飾的復雜意味……還有關關。她也和阿德一樣自動屏蔽了關關這個變量。現在問題是,小風要過來發現是自己,她會怎麼做?最後她對著電話說「你帶她過來吧。」
她的淡定平靜讓阿德驚訝地啊了一下,聲音有點大,小風又在旁邊大聲問「好了沒啊,我腿都凍僵了。」然後站起來開始跺腳開始上蹦下跳。這麼大的聲音曉曉都听見了,她確認無誤依舊難以置信,但又不覺得奇怪。這家伙太會招人喜歡,誰喜歡他都不離譜。
阿德狂對小風揮手讓她遠點去,結結巴巴小聲在電話里問「那我帶她過去路上要不要說你是我媳婦,要不然一見面我怕……」曉曉馬上說「說吧,你好好慢慢說,我怕她會難過。要不然別說,干脆我還是回家不見她吧,我都不知道以後怎麼好意思。」阿德松口氣說「你真是太善良了,我再給你加7分!」曉曉沒管他說什麼7分,只問「我怎麼辦?留還是走?」
他一瞬間正義感爆發「你是主角你憑什麼走?到大廳去坐會兒歇著,我和她坐車過去,留點時間給她開解一下,大概15至20分鐘到。」他掛了電話看小風蹲一邊委屈看著他「還有沒有要打的?」
他抹掉額頭上一層細汗然後對小風說「我們直截了當不拖戲,你知道那天,就是我第一次打電話去你寢室想約你逛街那天,結果你不在。後來你猜誰接的電話?」小風直接搖頭。她已經冷到沒興趣猜謎,若非接下來的活動是她主動提出、本身又十分感興趣,否則她早沖回家泡個熱水澡,然後上床躲進被窩里看書。他拉她站起來,她冷得直接抱緊他。這孩子真痴情……他的心早就軟了,要不是分身法術,今晚她想冰里來火里去他都奉陪,區區兩重天罷了。
他還在循循善誘「這個人呢,接了電話後就跟我去了,再一來二往三番五次就成了我媳婦兒。」小風眼眶里的眼珠繞了圈,很無奈地小聲說「關關是吧……真的是她,她騙我,演得真像,還說等論文結束……」她明顯陷入某種打擊。
「錯,大錯特錯,根本沒有關關的事,是曉曉。」阿德小心看她的反應。小風楞了半天,腳步都停下,沒來由地哈哈狂笑「你很搞笑,我真的笑了。為了編個故事你居然還喊她曉曉,如果不想活了你當面去喊她試試!可憐……」她繼續邁步直行。阿德看到有車過來馬上攔下,兩人上了車。車行一陣阿德又說「真是曉曉。」小風讓他噤聲別再說「你千萬別再亂說,她小名被人亂喊了她會瞬間暴走。上回有個沒臉的在她身後跟了喊了一路曉曉,她直接把人家甩到馬路上被車撞了……」阿德無語,她的N種暴走形態自己居然蒙對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