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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不論是冰雪聰明的趙雪,或者是恬靜淡然的青玨,又或者是脾氣火爆的赤潯和心狠手辣的葉鈞都是渾身冰冷。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瞬間將幾人籠罩,他們追求強大的力量,渴望高深的境界,或許會在這條路上造出許多的殺孽,然而他們終究不會將人間變成地獄。
什麼是地獄,怎樣的世界才能夠稱之為地獄!
在人們的認識中,地獄是一個殘酷而且血腥黑暗的地方,那里沒有倫理道德,有的只是人們為了實現自己的**而不顧一切的殺戮,戰斗。
邪惡、罪惡、黑暗、恐懼、絕望……這所有的一切都能夠在地獄之中得到最為完美的詮釋,然而卻沒有誰真的願意進入地獄。
趙雪他們怕了,恐懼了,害怕的不敢想象。
如果,如果血皇真的將這些血皇經灑滿天下,毫無疑問,屆時整個世界都將化為人間地獄。
想到此處,四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沒有半點血絲,看向血皇時,每個人的眼中都有著深深地懼意。
瘋子,這血皇不愧是曾經讓無數人都為之恐懼的瘋子,難怪會有那麼多人要追殺血皇,甚至是不惜一切代價的想要獲得血皇經。
這等堪稱邪惡的功法本就不應存在于世間,因為沒有幾個人能夠克制住自己的私欲。
不論人們承不承認,修者本來就是一個極為自私的群體,真要起來修者追求的是唯我,九天十地唯我獨尊的絕對自我。
一時間,趙雪四人遍體生寒,再不敢想下去,也是在這個時候他們才注意到葉峰的神色依舊保持者平靜,平靜的不起半點漣漪,仿佛血皇的話沒有給他造成任何的沖擊。
「你似乎並不怎麼驚訝。」注意到葉峰的神色平靜的就像沒有听到他的話,血皇微感詫異,打量著葉峰徐徐道。
「我為什麼要驚訝。」葉峰嗤笑一聲,「你這麼做有你的理由,然而這不過只是一個導火索罷了,如果那些人有著克制力,不是那麼的貪婪,縱然是全天下人都會血皇經又如何?」
「到底,還是人性的自私與**在作祟罷了。」不屑一笑,葉峰淡然道,「不怕告訴你,我所要做的只是讓那些我愛的和愛我的人不受到傷害而已,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很抱歉,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我會施以援手,可也僅僅如此而已。」
「我可不是什麼救世主,更不可能會傻得去當什麼狗屁英雄,真要起來,全天下人的死活與我何干。」
自古以來有幾個英雄能夠得到善終,句不好听的,這個天下逍遙的都是壞人,至于好人,葉峰不想多做評價。
出這番話的時候葉峰的神情微微有些恍惚,回想起在在華夏的那些日子,看著那些新聞報道以及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實,心中冷笑不已。
有些人已經喪失了倫理道德,有些人的自私足以讓人唾罵千萬次都不解恨,就是因為這麼少部分人的自私貪婪與無恥,結果被無限的放大……
于是整個社會都開始變得冷漠,人們變得麻木。
有時候,不是人不想、不願實在是不敢……
收回思緒的葉峰看著血皇,或許是因為剛剛回想起過去的原因,一股淡淡的黑暗與孤獨氣息繚繞在葉峰周身,身後的趙雪注意到這一點時忽然覺得葉峰離自己很遠很遠,二人仿佛相處在不同的世界。
不止是趙雪,青玨、赤潯與葉鈞三人此時都有這種錯覺,不知為何,他們發現葉峰雖然只是站在那里,但卻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悲傷,仿佛對整個世界都很失望。
血皇愣住了,愣愣的看著葉峰,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的思想竟然起自己還要極端,這得要經歷過多少事情才會形成如此極端的思想。
血皇毫不懷疑,這樣的人一旦被觸動了逆鱗,縱然是與全天下為敵,恐怕對方都不會有半點的悔意。
若是天下人都與我為敵,縱使屠盡天下又有何妨!
依稀間,血皇似乎看到了一個坦坦蕩蕩,狂傲不可一世的男子仗劍行走天涯,路遇不平事,出手抑或無視,完全出乎本心。
這樣的人,用世俗的評價來就是亦正亦邪,做起事來完全根據心情,殊不知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坦蕩君子。
所謂一飲一啄皆由天定,今日你遇到土匪打劫,誰能肯定不是昔日的你或者前世的你所種下的孽果。
輪回轉世,葉峰原本不信,然而現在的他堅信不疑,只因他就是這樣重生的。
趙雪等人神色復雜的看著葉峰,直到此刻他們才知道眼前這人根本就不在乎世俗之人的眼光。
回想起先前血祭之時葉峰的表現,恍惚之間趙雪覺得自己似乎對于葉峰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層。
這是一種很矛盾卻真實的感覺,這個發現讓趙雪暗暗欣喜卻又不安,很矛盾很糾結。
葉鈞心中冰冷,與別人不同,從葉峰的話語中,他听出了警告與殺意。
「你入魔了。」出這句話時,血皇帶著由衷的贊賞,很是滿意的看著葉峰。
如此年紀輕輕便能夠識得本心實在讓血皇贊嘆不已,要知道縱然是現在的他似乎都沒能夠有葉峰看得開。
「曾經有人跟我過一句話‘佛不度我,我自成魔’什麼是魔,什麼又是佛,所謂佛魔不過一念之間而已,這個世間哪來的什麼佛魔之別,歸根究底不過是信仰而已。」葉峰淡然道,「因為信仰,有人信奉上天,有人敬畏神靈,有人信仰古佛,還有人唯我獨尊。」
「你能他們是對的還是錯的嗎?」葉峰緩緩道,自嘲一笑,「不能,因為這原本就無所謂對錯,區別不過在于他們的本心。」
「或許,你是對的。」血皇沉默了一會喟然長嘆,他忽然發現葉峰與當年的西門漠北很像,真的很像。
同樣的不可一世,同樣的淡然紅塵,同樣的唯我獨尊,同樣的……
太多的共同點讓血皇一時分不清眼前這位到底是葉峰還是西門漠北,為什麼在相隔這麼多年後,他會遇到兩個如此相像之人。
「好了,血皇經已經交給你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履行你的承諾了。」感嘆歸感嘆,血皇還是很快的收回了心神,開口問道。
「呵呵,這是自然。」啞然失笑的葉峰看了一眼趙雪幾人,緩緩道,「先前我過,你們都要听我的安排,現在我再問一次,有誰不願意?」
趙雪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點點頭沒有再多什麼。
葉鈞的眼眸中有著一絲掙扎,一絲猶豫,然而眼神很快堅定,不論怎麼,離開了葉峰,他們都不可能有機會離開這座古墓。
「既然你們都同意。,那我也不矯情了。」話之間,葉峰伸手一揮,四個蒲團出現在地面上。
「你們每人按照自己修煉的功法屬性選擇一個坐上去,放開心神,什麼都不用管,不用想,只需要按照我的指使去做就可以了。」
話音落地,趙雪他們各自選擇了與自己相對應的蒲團坐了上去,而後閉上雙眸,放開心神,腦海中空靈一片。
滿意的看著眾人的表現,在血皇饒有興趣地注視下,葉峰粲然一笑,踏步之間走進了古墓第三層。
詭異的是九九混元陣仿佛沒有感應到葉峰的侵入一般,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
血皇的瞳孔驟然收縮,葉峰的每一步看似平常,可都踏在了九九混元陣所留下來的唯一一條生路之上。
「怎麼可能!」震驚駭然的血皇看著葉峰閑庭信步的行走在九九混元陣中震驚無語,這一條生機之路可是時時刻刻都在改變的啊。
這不但要對九九混元陣足夠的了解,更要有足夠的自信以及實力,還有對身體的完美控制,只有這樣才會不出意思偏差。
實際上這也就是葉峰,如果換個人來,即便是知道九九混元陣的變化也是不可能安然無恙的走進來的,因為這對于心神以及靈識的消耗遠超人們的想象。
譬如血皇,被困在九九混元陣四千多年,要不了解這個大陣顯然是不可能的,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是無法走出去,九九混元陣的恐怖之處由此可見一斑。
沒過多久,葉峰便來到了血皇的身邊,血皇明顯感覺到葉峰緊繃的神經有著一瞬間的松懈,此時本是他最好的出手機會卻不得不放棄,因為他還要借助葉峰的幫助離開這里。
相距如此之近,血皇甚至能夠看見葉峰鼻尖上那密密麻麻的汗珠以及微微蒼白的臉色,顯然要平安走到這里,即便是對于葉峰來也是一個不的壓力。
「坐上去。」稍稍休息了一會,葉峰又掏出了一個蒲團,努努嘴示意血皇坐在上面。
「呵呵,有趣,蘊神蒲團這玩意你居然也有。」看著地上的蒲團,血皇目露詫異,據他所知,即便是在他那個年代,蘊神蒲團也極為少見。
葉峰撇撇嘴沒有回答,這玩意是他在骷髏一族那里得到的。
或許在當世已經極少,甚至罕見,可在青帝那個年代,這東西並不是很珍貴。
「吧,你子到底想怎樣,我可不相信憑借著玩意就能夠救我月兌困。」血皇觀察著蘊神蒲團問道。
「我要布置正反五行大陣。」知道血皇依舊對自己保持著戒備,葉峰從容回答道。
「正反五行大陣,沒听過。」血皇歪頭想了想,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听過還有這個大陣,不由得有些懷疑的看向葉峰。
「你沒听過就對了。」葉峰毫不在意道。
這個正反五行大陣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陣法,必須要配合九字真言中的‘數’字才能夠布置。
「你坐還是不坐,如果不坐我就先走了,可別我不遵守承諾。」眼看著血皇還在猶豫,葉峰皺皺眉頭,臉色有些不悅以及不耐,男人大丈夫做事怎麼跟個娘們似的磨磨蹭蹭。
「你最好沒有欺騙我。」此時,除了相信葉峰他再沒有第二個選擇,最終一咬牙,瞬間坐了下去。
剛剛坐下,血皇就感覺到一陣清涼傳入體內,緊接著一股暖流穿梭在體內的筋脈中,暖洋洋的讓血皇忍不住想要申吟。
凝神內視,血皇看見一道道淡淡的光輝在體內的筋脈中閃爍不停,那血液之中所蘊含的死氣在飛速的消失,留下的是純粹的生機與活力。
這邊血皇還在感嘆著蘊神蒲團的神,卻不知道外界的趙雪等人在他坐上蘊神蒲團的那一刻身軀巨震,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
這蒼白持續了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幾人的臉龐上又急速的變得潮紅,鮮艷欲滴的紅色看上去極為鬼魅與妖異。
與此同時,趙雪幾人的心神完全被無邊的血海所籠罩,他們感覺自己就像是那驚濤駭浪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可惜的是幾人此時是有苦不出,縱然是想要開口也辦不到了,他們只能死死的守住心神以免被血海完全吞噬。
只因他們明白,一旦他們完全被血海吞噬,就將會變成無知無覺的傀儡、麻木不仁的行尸走肉。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充斥著心扉,趙雪四人不言不語甚至根本沒有精力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