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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亂的心緒如同一塊碩大的石頭堵在葉峰的胸口,堵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這子怎麼了?」空間之內,感覺到葉峰異狀的青帝與天地樹一臉的驚訝,跟在葉峰身邊這麼長時間,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葉峰如此失態。
「不知道。」青帝搖搖頭,一臉的愛莫能助,「不過實話,即便是知道了,我們此刻也無法幫他。」
「你的也對,看這子,不會是心魔發作吧。」天地樹點點頭,贊同青帝的觀點。
「管他呢,反正我們的生死如今與他綁在了一起,大不了陪他一起死唄。」青帝聳聳肩,看上去毫不在意,眉宇間卻有揮之不去的憂慮,「還是先來招呼招呼這幾位朋友吧!」
天地樹聞言翻著白眼,事到如今他們除了干著急之外,似乎並沒有其他的辦法。
接下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葉峰再沒有出現在亡陽街,仿佛徹底的從匪界之中消失一般。
縱然是張、杜、徐、朱四大家族聯合在一起,發動所有的人員尋找也沒有查到葉峰的蹤跡。
「不可能,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沒有半點消息。」朱氏家族的家主朱明是一位生有絡腮胡的男子,皮膚微黑,跟三國之中的張飛有的一拼,給人一種極其粗獷的印象。
「給我查,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怒氣爆發的朱明伸手摔碎茶盞,一臉暴怒的下令道。
他沒法不怒啊!
他三個兒子朱清、朱煒以及朱影在半個月前的生命燈突然熄滅,這意味著三個兒子都已經遭遇了不測。
身為人父,朱明如何能夠不怒,不煩。
尤其是這段時間以來,喪子之痛直接讓他的妻子一病不起,整日里以淚洗面,從來都很疼愛妻子的朱明幾乎是心都碎了。
痛失愛子,愛妻病重,這些事情無時無刻不在灼燒著朱明的神經,以至于這段時間以來整個朱家都陷入了一片焦躁緊張不安之中。
如今這個時候,誰敢觸家主的眉頭,哪一位朱氏家族的成員不是心翼翼的生活著,就連族中的祭司都難得的保持了靜默
「哼,不管你與老主人是什麼關系,只要被老夫找到,老夫定將你碎尸萬段,以解心頭只恨。」砰的一掌拍在正桌之上,朱明的雙眸中滿是血絲,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毀滅的味道。
一眾朱氏家族的高層也好,僕役也罷,無不戰戰兢兢,家主的怒火,有誰能夠承受,至少家族之內無人。
不過話回來了,這些朱氏族人對于那個膽敢將三位少爺盡都誅殺的神秘人也有著前所未有的好。
這可不是用彪悍就能夠解釋的,那可是朱氏家族下一代的頂梁柱啊,單就個人的實力而言,在朱氏家族包括老一輩在內也絕對能夠進入前十。
可是現在,這樣一個三人組卻被一個人擊殺了,這種事情在張、朱、徐、杜四大家族不掀起了天大的波瀾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杜氏家族!
端坐在正座之上的杜宏宇眉頭緊鎖,听著下方之人的匯報,神色陰晴不定,雙眸中冷芒閃爍,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機。
「這樣一個大活人居然就這麼消失了,以我們四大家族的力量竟然根本無法發現半點蹤跡,這事傳了出去,誰會相信。」話的是一個滿頭銀發的老者,此人名叫杜相,是杜宏宇的父親,也是杜家的上代家主。
「父親,這件事情你怎麼看?」對于杜相,杜宏宇還是較尊敬的。
「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所以這事你別問我。」杜相搖搖頭,擺擺手,擰起酒壺又灌了一口,「在沒有確定老主人的蹤跡之前,你們與這個疑似他傳人間的恩怨,我不插手。」
「爺爺真是的。」目送杜相遠去,杜琳一臉的苦澀,整個杜家,誰人不知這位乃是第一高手,「如果爺爺肯出手的話,想必會事半功倍才對。」
看杜琳此時的模樣,哪有半點在外界之時的飛揚跋扈的姿態。
「你還不明白麼,這是你爺爺有意為我杜家留下一條後路。」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杜宏宇眼眸中掠過一抹精光,「如果你爺爺也不顧身份的插手,如果我們贏了還好,若是輸了,你想過後果嗎?」
「明白了。」杜琳一愣,略一思索便知道了杜相的打算。
確實,如果在緊要的關頭,那位他們年輕一輩從不曾謀面的老主人跳了出來,看到當年追隨他的部下居然對他的傳人出手,這種怒火,誰能承受。
「可是父親,這樣一來,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隨即,杜琳眉頭微皺,「朱家就不用了,朱清三兄弟的死亡意味著他們與那人必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可是剩下的張、徐二家,尤其是徐家,這些年來態度一直都很曖昧,難保關鍵時候不會……」
「這一點你就不用擔心了。」杜宏宇冷冷一笑,「徐家想要獨善其身,哪有這麼容易,為父如今真正顧慮的是張家。」
「啊,父親,為什麼?」杜琳聞言一愣,張家這些年來可是一直與他們站在同一個陣營的啊,怎麼他父親真正顧慮的會是這個鐵桿同盟。
「你要知道人心隔肚皮,別看張家這些年來好像與我們同心,其實誰知道他們究竟打得什麼主意。」
「你就如這次,半個月前朱家都能夠追蹤到那人的蹤跡,我們四大家族中實力最強的張家難道就真不知道嗎?」
「這可能嗎?不可能吧,既然他們知道,甚至有可能當時就有人在場,為什麼沒有救下朱清三兄弟,甚至根本就不曾與那人正面沖突?」
「所以,這個時候我們真正要擔心的是張家,這麼長時間以來,只有張家不曾正面與那人相踫。」
杜琳嘴巴微張,仔細一想發現他父親的果然不假。
以張家的實力,沒理由在半個月前會不知道那人的下落。
徐家。
家主徐輝神情嚴肅的坐在那里,在他的身邊是徐家的精銳與真正的核心、高層。
「唉,還是沒有那人的下落啊!」掃視一圈,徐輝長嘆一聲,頗為苦惱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自從半個月前那一戰之後,葉峰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任憑他們如何努力都找不到。
「父親,其實您用不著如此急躁的。」徐斌神色悠然,老神在在的道,「其實眼下這個情況更好,時間拖得越久,朱家與杜家就越是著急,越著急他們就越沒有耐心。」
「嗯?你什麼意思?」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逝,徐輝盯著自己的兒子詢問道。
「父親,您可千萬別忘了這兩家的損失啊。」淡然一笑,徐斌淡淡道,「朱家就不用了,我們這一代的精銳朱清三兄弟已經是全軍覆沒,而杜家,呵呵,他們的鐵衛可是與朱家三兄弟落得一樣的下場。」
「時間越久,這兩大家族就會愈發的憤怒,一旦那人的行蹤暴露,想必這兩家會迫不及待的殺將過去。」
「父親,您可別忘了那人的實力,有這兩大家族去打頭陣,咱們的損失無疑會上很多的,尤其是直到現在,我們都不曾與那人真正爆發過正面的沖突。」
「你這麼一倒還真是這樣。」經過徐斌這麼一分析,徐輝發現還真是這麼回事,這樣一來,徐家的損失必定會上很多。
甚至到時候不定可以趁機將這兩大家族吞並也不定。
想到此處的徐輝心中一陣激動,若這事成真那該有多好。
看著徐輝的表現,徐斌在心里嘆了口氣,他哪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想些什麼,只是事情又怎麼可能會那麼簡單。
「父親,父親!」連續兩聲呼喊總算將徐輝拉回了現實,徐斌有些無奈道,「父親,接下來您還是多注意注意張家的動向吧。」
「張家?」徐輝一愣,臉上寫滿了疑惑。
「是的,張家。」徐斌點點頭,「這一次張家的所作所為著實透著幾分詭異,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怕這一次張家也有著自己的打算。」
「不錯。」精芒一閃,徐輝心中一顫,「張家在我們四大家族中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沒道理我們都曾發現那人的蹤跡,張家卻沒有。」
「是啊,可即便如此,張家卻根本不曾與那人正面相接處,老實,現在我都有點模不清他們的打算了。」徐斌嘆了一口氣,低聲喃喃自語,「張義,你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張義,雖然與徐斌他們是同一輩的人物卻已經是張家的家主。
「想必此刻朱、杜、徐三大家族都很不安吧。」一位氣質邪意,雙眸中滿是睿智的年輕人負手而立,仰望著蒼穹,唇角邊掛著一抹不屑的笑容。
他便是張義,有著智謀第一、武道第一之稱,將許多老輩人物都遠遠甩在身後的堪稱是妖孽的年輕人。
「你丫,一肚子的壞水,真不明白你想干什麼。」在張義的身邊一位佳人亭亭玉立,听見張義的自語之後,沒好氣的瞪了張義一眼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