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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峰很閑,至少這段時間他很閑。
侍衛隊因為收割者的突然出現而變得忙碌異常,葉峰卻並沒有因此而顯得忙碌。
起來很詭異其實很正常,誰讓地營七隊差不多已經全軍覆沒了呢,如今的地營七隊只剩下葉峰這麼個算不得光桿司令卻也跟光桿司令差不多的隊長。
雨龍那廝自從那天離開後,這十幾天來,葉峰只見到了他兩三次,用雨龍的話來,地營七隊想要重建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如果不抓緊現在這個時間放松,以後可就沒有機會了。
是放松,其實葉峰知道雨龍不可能會放松。
伴隨著收割者的再次出世,如今的中央城是一片緊張,不論是中央軍還是侍衛隊對于中央城都進行了大肆的掃蕩。
誠如銀所,過去的他只是懶得動收割者,並不代表他就真的不知道這些收割者所潛伏下的據點。
現在,因為這些收割者的原因,銀被人王罵的狗血噴頭卻又不能反抗,這口氣自然只能撒在收割者的頭上。
很自然的,一個又一個消息、精準的情報被送到了中央軍與侍衛隊的手中,隨之而來的則是一場大清洗。
雨龍再強終究也只是一個人,更何況他還不能夠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所能做的也就是盡自己的能力多拯救一些收割者。
葉峰很閑,正因為閑他才有足夠的時間來仔細的觀察中央城,看看中央城的布局,順帶的也救下了不少收割者。
如果正常情況下會有一百位收割者命喪黃泉,那麼在葉峰與雨龍這對默契的搭檔下,至少有八十人獲救。
這件事讓侍衛隊與中央軍大為震動,他們很肯定得到的情報是正確的,然而每一次趕到那里時,絕大部分都撲了個空,早已是人走茶涼。
有奸細!
再不想承認,他們也不得不承認中央軍或者是侍衛隊又或許是兩者都有,肯定有奸細混在其中。
否則沒道理他們大部分的行動都以失敗告終。
想到此處的眾多中央軍高層以及侍衛隊隊長心里都是沉甸甸的,收割者的勢力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滲透進了軍部之中。
這種事情如果是在過去有人告訴他們,他們根本不會相信,甚至會將出這句話的家伙大卸八塊。
可是現在,即便沒有人告訴,他們卻也都清楚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任他們如何去猜,如何去想也不可能想到他們眼中所謂的奸細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正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
議事大殿中,這一次參加的人數之十二天前要多上許多。
除卻侍衛隊的各隊隊長之外還有中央軍的十位大隊長以及最上方坐著的那位讓這些隊長壓力倍增的家伙——銀。
第十五天,一場會議召開。
這次的會議是銀主持召開的,為的就是要解決眼下的困境。
會議之上的銀面色鐵青,額頭青筋畢現,每個人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銀那張鐵青的面孔下所壓抑的隨時都會爆發的怒火。
「誰能告訴我,為什麼這些據點的收割者一個個都好像未卜先知一樣,在我們到達之前就已經撤離?」環視著場下根本不敢話,連大氣都不敢喘的家伙,銀一肚子火。
那可是他千辛萬苦才掌握到的情報,從來都沒有泄露,更不曾以此而采取行動,誰會想到在第一次動用這些情報時就會接二連三的給他捅出漏子。
銀的心都在滴血。
這十年來,他所做的所有的努力在今天都可以宣告付諸東流,沒有起到什麼效果。
銀如何不怒,不恨。
若非忌憚于場中那個趴在桌子上一臉無趣,上眼皮正與下眼皮打架的家伙,銀早就已經爆發。
可事實上他不敢爆發,只要那家伙在這里,他就沒法爆發。
既然不能爆發,銀只能選擇忍受,忍受之中的無視,他掃視著眾人卻獨獨漏了葉峰,因為他很明白,自己沒有那個資格在此人的面前指手劃腳。
誰讓他在半個月前敗在了這個男人的手下。
半個月前讓銀嘗到失敗苦果的除了葉峰自然再沒有別人。
看著那張慵懶愜意好像凡事漠不關己的很欠揍的臉,銀有些無法想象,完全不同的兩種氣質是如何如此完美的集中在同一個人的身上的。
耷拉著眼皮的葉峰似乎感受到銀的目光,看似極其費力的睜開了眼楮,淡然的掃了銀一眼後又有氣無力的閉上。
葉峰可以這樣卻不代表其他那些隊長、大隊長也有膽子這樣。
銀在他們的眼中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頭,十年前的那位中央軍總隊長還不是被銀一招悍然秒殺。
銀的威名完全是以一個個強者的鮮血而鑄就的,敢輕視他的人,除卻葉峰外,這里還真沒有。
所以,在听見了銀那冰冷的問話之後,沒有人回答,確切的是沒有人敢回答。
天知道這個時候貿然回答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結局。
「呵,都啞巴了。」被氣樂了的銀冷眼橫掃,磅礡的怒意在胸中燃燒,若非顧忌葉峰在這里,他恨不得立刻打開殺戒。
全都是廢物。
眼眸中冷芒閃爍的銀心中怒斥,偏偏他還要極力的忍著這股怒意不能爆發。
憋屈,前所未有的憋屈差點沒有讓銀抓狂。
「既然沒有人話,那我替你們。」冷漠的聲音響徹大殿,銀冷冷道,「那是因為軍部之中除了奸細,而我更傾向于我們之中出了奸細。」
「不可能!」此話一出,全場嘩然,有人再也忍不住出言否認。
在場的哪個不是經過了那最後一關考驗的,既然經過了考驗,怎麼可能會是奸細?這是很自然的邏輯。
「就是,這絕無可能,我們之中,誰不是對王上忠心耿耿。」頓了頓,此人繼續道,「我不否認軍部中出了奸細,但絕無可能在我們之中。」
「這話我贊同。」有人應喝道,「我想不明白,處長大人您是從哪得出的這樣的結論。」
「我也很好,我相信處長大人絕不是空口白話之人,既然現在出了這樣一番話,要是每個合理的解釋,只怕難以服眾。」中央軍總隊長意味深長道。
中央軍總隊長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身材偏胖,個頭偏矮,有個紅色的大鼻子,看上去就挺有喜感。
即便如此,在場的這些隊長也沒有一個會去因為他的長相而取笑他,因為他有著足夠強大的實力做後盾。
他是現任總隊長不錯,卻也是前前任的總隊長。
若非因為前任總隊長被銀悍然秒殺,已經退居幕後的他是不會再次出山的。
「解釋?老東西,本大爺需要給你解釋?」暴怒的銀終究是再也沒法忍受,即便是葉峰還在這里,他也懶得再忍下去。
因為一個人而要與一群垃圾解釋,這種事情簡直讓人發狂。
「用你們的白痴腦袋好好想想,我們每一次的行動只有這些隊長知道,剛開始那些收割者逃走還可以是下面的人通風報信,可是你們看看現在,我們成功了幾次?」怒而出聲的銀惡狠狠地看著眾人,「這只能明一件事,向他們通風報信的是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之人,能夠有這種資格的,除了在場諸位外,還能有誰?」
「這話雖然有理,我卻不敢苟同啊!」睡眼惺忪的葉峰似乎是被銀給吵醒了,張口打著呵欠,面無表情的道,「呵~~~咱們這麼多次的行動也並不是協同作戰,換句話,在場的這些隊長也不可能互通有無。」
「然而現在,不論是中央軍行動,還是侍衛隊行動都是一無所獲,用奸細在我們當中這一似乎有點牽強。」一手托著腮幫,葉峰的目光落在銀身上,慢條斯理。
銀的額頭青筋暴跳,面對葉峰那無辜而無神的眼神,他很想沖出去將這個家伙暴揍一頓,可在仔細掂量了一下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做法。
大庭廣眾之下,丟人一次就已經夠了,何必再自取其辱。
「哼,那里看是怎麼回事?」冷哼一聲,銀也不爭辯,而是反唇相問。
既然你奸細不在我們之中,那就好好地來解釋解釋吧!
葉峰分明從銀的眼眸中看到了這樣的意思,一愣之後,葉峰心中輕嘆,敢情這家伙是給自己挖了個坑啊。
「這個嘛~~~」葉峰仰頭看著天花板,在眾人的注視下沉默了一會,忽然捂著肚子,「哎呦,不行,我肚子痛,先去趟茅廁。」
話音未落,葉峰就已經像是一陣風一般離開了大殿,身後一連串的殘影惟妙惟肖。
在場之人無不目瞪口呆,嘴唇抽抽,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葉峰也太極品了。
如此嚴肅,如此關鍵的時候,這家伙居然耍起了無賴,什麼我肚子痛,先去趟茅廁。
拜托,這不是把人當傻瓜一樣玩嗎?
還從沒有听過有哪個修者會因為肚子痛而忍受不住的,當然了中毒的除外。
看著陷入呆滯的銀,這些隊長心中無不為他默哀,遇上這麼個極品而又強大的無賴,你除了吃癟還能干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