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凌雲霄 第178章 悔恨與仇恨

作者 ︰ 飛天麻雀

從來都是葉峰跟別人做交易,什麼時候竟然有人主動找上葉峰要說交易。

收斂起笑意的葉峰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把玩著茶盞,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眼前這位頗為英俊的軍師,一臉上沒有笑容,眸子中分明有著笑意。

確實很有趣呢!

「說說看。」將杯盞放于桌上的葉峰神色平靜的看著軍師,淡然開口。

「在此之前,我想我還是先自我介紹一番。」說出這番話時,軍師自嘲一笑,「我姓贏,輸贏的贏。」

「繼續。」葉峰點頭道。

「我叫贏奎。」自嘲微小的軍師繼續道。

「這麼說來,你豈不是贏家之人。」盯著軍師,葉峰微笑道。

「不錯,不過那是曾經。」軍師點點頭,「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已經叛出了贏氏家族。」

「理由?」葉峰眉毛一挑,看著軍師,似乎很感興趣。

「其實說起來也很無趣,無非就是為了個女人。」軍師搖頭感嘆,「不過即便過去了這麼多年,我也無悔,如果可以重頭再來,我想我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這便是所謂的紅顏禍水麼。」啞然失笑的葉峰注視著軍師,「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性情中人。」

「說來听听,我看看是什麼交易。」說出這句話時,葉峰貌似不經意的瞥了眼小酒館中的那些客人,發現這些人的耳朵就像是兔子一般豎起。

「我要你幫我覆滅贏氏家族。」眼中迸射出一抹刻骨銘心的仇恨,軍師極為冷肅道。

「覆滅贏氏家族?」葉峰一愣,隨即失笑,「你開什麼玩笑,我想從贏氏家族中叛逃出來的你遠比我要清楚這個家族究竟有多恐怖,你認為我能夠有那樣的能力嗎?」

「別人或許沒有,但是你絕對有。」緊緊的盯著葉峰,軍師目光灼灼,眼中仿佛有一團烈焰在熊熊燃燒。

「此話何解?」葉峰好奇道。

「因為不止你很強,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後站著的是讓那些隱世家族都忌憚三分的人物。」眼中精光一閃而逝,軍師看著葉峰道。

「你是想說我爺爺嗎?」葉峰搖搖頭,並不贊同軍師的話,「我爺爺固然很強大,但想要對抗你們贏氏家族的似乎是力有未逮。」

「不錯,他一個人當然不可能。」出乎葉峰的預料,軍師竟然點頭表示贊同,「但我這些年可不是白過來的,若是加上我手中所擁有的實力、勢力,再加上你這樣的戰力,覆滅贏氏家族並不是不可能。」

在軍師如此肆無忌憚的說出這番話時,殺氣,濃郁的毫不掩飾的殺氣在小酒館中回蕩。

葉峰輕笑,果然他猜測的不錯,這些人都是為殺軍師而來。

「那也僅僅只是可能而不是絕對。」葉峰搖搖頭,這樣的話顯然很難說服他。

「你不願意嘗試?」注視著葉峰,軍師高深莫測道。

「我想不出嘗試的理由。」葉峰自顧自的搖頭,神色依舊鎮定如故。

「那如果我告訴你,你女乃女乃當年的失蹤與贏氏家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呢?」軍師淡淡道,他很想看看葉峰的反應。

「我女乃女乃?」盡管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在驟然听到女乃女乃二字時,葉峰的身軀還是不可抑制的輕顫。

女乃女乃,對于這個世界的葉峰來說是一個極為遙遠的名詞。

因為這個世界的葉峰從來就沒有見到過女乃女乃,所有有關于女乃女乃的的信息都是他從別人的只言片語中得知的。

傳聞葉峰的女乃女乃是一個溫柔賢惠,待人溫和委婉的恬靜淡然的女子,但葉峰從不曾見過女乃女乃,自然也就不知道這些傳言是真是假。

不過無論真假,身為孫子總是願意相信這些美好的傳言的。

「我記得我女乃女乃的失蹤應該是葉郢那個家伙所為才對。」盯著軍師,葉峰的眼中寒光閃爍,「奉勸你最好不要用我女乃女乃的事情來把我拖下水。」

「這是交易,一筆交易。」軍師搖搖頭,糾正著葉峰的說法,「我告訴你你女乃女乃失蹤的真相,甚至是如今你女乃女乃的下落,但相對的,我要你幫我覆滅贏氏家族。」

「這很合理,而且你不吃虧。」說著這些堪稱是威脅的話,軍師根本就不在意葉峰所做出的反應。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看著一臉淡然的軍師,葉峰眼神玄奧。

「怕我就不回來這里。」嗤聲一笑,軍師道,「而且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魯莽之人。」

「你現在可以好好考慮考慮,但在我離開信義館之前,我要你的答復,清晰地答復。」

「不用考慮了,我答應你,這筆交易我坐定了。」

「既然如此,為了表現你的誠意,我想你總該有些表示才對。」軍師不懷好意的看著小酒館中的那些客人,伸出手搖搖,「諸位贏氏家族之人,那麼就此再見。」

有時候再見其實與永不相見沒有什麼區別。至少在眼下這種場合是沒有任何的區別的。

在軍師話音落地的瞬間,這些贏氏家族之人豁然變色,驚天殺氣彌漫,立刻暴起發難。

他們快,葉峰比他們更快。

噗!噗!呲!咻!呲啦!

……

寒光乍現,十七聲輕響意味著十七條生命就此永遠的消逝。

不是他們不強,而是葉峰太強。

在半步天階強者的面前,他們這群人只有被秒殺的份。

其實他們的結局從葉峰踏進信義館與軍事達成交易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死亡是他們最終的歸宿。

「真不愧是半步天階的強者,真真是殺人如探囊取物般不可思議。」軍師由衷的贊嘆道。

探手間取走十七條生命,這等實力怎能讓人不驚嘆。

「呵呵,可憐的贏氏家族,這一次進入匪界的精銳至此總算是損失殆盡。」滿臉感嘆的軍師起身,離開座位,走道這十七人的終見。

「你殺人的手段還真不是一般的高明,我居然看不到傷口。」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具正在逐漸變冷的尸體,軍師嘖嘖驚嘆。

這些人,前一刻還是生龍活虎,可惜下一刻就已經成為了一具具失聲。

「哈哈,麻煩你啦。」看著熱情的小二,軍師哈哈大笑,笑的極為暢快。

「我說老板,您能不能別每次都在店里殺人啊。」店小二一臉哀怨的看著沒心沒肺哈哈大笑的軍師,就像是個飽受欺負的媳婦。

軍師是老板,而那位櫃台後的女子卻是老板娘。

听見小二所說的葉峰目光一閃,敢情這兩人是一對夫婦啊!

想到此處的葉峰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是不是夫妻無所謂,但如果今天軍師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情報,他不介意多殺幾人。

「人我已經幫你殺了,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我女乃女乃的事情。」看著神色痛快的軍師,葉峰的聲音有些冷。

「這是自然。」軍師微笑點頭著回到座位坐下。

葉峰已經以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如果他不能讓葉峰滿意,他很肯定葉峰一定不介意干掉自己。

當年的葉狂瀾可以因為一個人而來到匪界大殺四方,他相信今天的葉峰不介意因為一句話再行殺戮之事。

至于什麼要等葉峰真的覆滅了贏氏家族之後才將事情和盤托出,從頭至尾軍師也不曾有過那樣的想法。

交易就是交易,尤其是跟葉峰這種人交易,如果你還在那藏著掖著,那絕對是找死。

「當年的事情其實說起來很麻煩。」斟酌一番,軍師道,「簡單說吧,你女乃女乃是萬古難得一見的玄陰寶體,這一件事被贏氏家族發現,之後他們勾結葉郢欲要謀害你女乃女乃,準備奪取你女乃女乃玄陰天靈體的本源,從而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玄陰天靈體,那是什麼?」葉峰詫異道。

「這是你一種極為罕見的體質,可以說是得天地之眷顧,一旦修煉起來,只要中途沒有夭折,即便是在天地已經大變的今天要突破到天階也是輕而易舉。」軍師解釋道,「玄陰天靈體最重要的便是本源,如若有人能夠得到這種本源,天階一下立刻就可以突破瓶頸。並且對于天地大道的感悟會更加的深刻。」

「你的意思是,我女乃女乃是因為這種體質才會神秘失蹤?」寒光閃爍,淡淡的殺氣悄然溢出,葉峰冷冷道。

「不錯。」軍師點頭,「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你女乃女乃的本源如今已經被人奪取,導致你女乃女乃失蹤的主謀正是贏氏家族的太上大長老。」

「我女乃女乃在贏氏家族。」眼楮緩緩眯起的葉峰神色冰冷。

「不,在她的本源被奪取之後原本是要被人煉制成傀儡的,這個時候你爺爺知道了真相,殺入了贏氏家族,最後身負重傷救出了你女乃女乃。」軍師搖頭,「但事情並沒有因此而終止,不知為什麼這件事情居然驚動了天道,葉狂瀾雖然救出了你女乃女乃,不過這時的他早就已經重傷,如何能夠抵擋天道。」

「一番大戰之後,葉狂瀾重傷垂死陷入了昏迷,至于你女乃女乃則被帶入了天道之中。」

「天道?」葉峰眉頭緊鎖,這件事情竟然牽扯到了天道。

「不錯,就是天道。」軍師頷首道,「天道神秘而且強大,在天地大變的今天,其實整個天下都處于天道的掌控之中,只不過天道很少會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天地有六道,一為天道,二為修羅道,三為人道,四為畜生道,五為餓鬼道,六為地獄道,天道這個組織就是以此而劃分。」

「我雖然不知道你女乃女乃進入了天道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她失去了所有過往的記憶,滅情絕性,如今是修羅道的首領,這些年來殺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哦對了,現在知道她的都稱呼她為修羅。」

「或許你還並不知道,在葉狂瀾痊愈之後曾經外出尋找過她,也確實找到了她,而這一次的相遇,葉狂瀾差點死在了她的手上。」

「現在的修羅已經是無情無欲,沒有親人更沒有朋友,說的不好听一點,她只是一柄刀,一柄被天道那群高層握在手中的刀。」

「這些,你是如何知曉的?」看著軍師,葉峰目光銳利,宛如要直刺入他的心底。

「這一點請恕我無法告知。」軍師搖搖頭,並不打算回答,「接下來我要說的才是重點。」

「說!」眼中戾氣爆閃的葉峰冷冷道。

「你女乃女乃如今雖然滅情絕性,無情無欲,但並非不可救。」

「只要你能夠奪回她的本源,我有七分的把握可以讓她回歸人性,恢復所有的記憶。」

「你說真的!」霍然起身的葉峰驀然揪住了軍師的衣領,逼視著軍師的雙眸,似乎是要看出他這話是真還是假。

「我似乎沒有什麼必要去騙你。」渾不在意的軍師平靜的與葉峰對視,眼眸中不起半點波瀾。

「想要奪回你女乃女乃本源只有一個辦法,殺死那位太上長老,只有殺死他,你才能夠重新提煉出玄陰天靈體的本源。」

「哼,你最好說的是實話。」狠狠松手的葉峰冰冷道。

「自然是實話,畢竟說假話對于我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理了理被葉峰揪亂的衣領,軍師喝了一口茶,淡然輕笑道。

「作為對你誠意的感謝,這顆藥丸你且拿回去交給你爺爺服用。」說話間,軍師極為鄭重的將一顆暗金色的藥丸遞給了葉峰。

「我想你爺爺時至今日傷勢應該都不曾痊愈才對,被修羅力所傷的傷勢沒有特殊的丹藥是根本無法痊愈的。」

「這是什麼丹藥?」接過暗金色的丹藥,葉峰眼中掠過一抹詫異,他自然是明白~軍師為什麼如此做。

隱世家族沒有哪一個是好對付的,尤其是對于贏家知根知底的軍師來說更是如此。

多一個人多一份戰力,只有讓葉狂瀾的傷勢痊愈了,恢復了全盛時期的戰力,他們的把握性才會更大。

「羅神凝元丹。」軍師淡淡道,「這個世間除了藥王谷的藥王外,再沒有人能夠煉制出這等奪天地之造化的丹藥。」

「藥王煉制的羅神凝元丹。」葉峰眼中的詫異更甚。

這個世界,先有藥王,而後才有藥王谷,不過不論是藥王還是藥王谷都是極為神秘,天地間少有人知道藥王谷在哪里。

葉峰根本沒有想到軍師手中居然會有藥王所煉制的丹藥。

羅神凝元丹的大名葉峰自然是听說過的,修者的世界沒有听說過的人只怕很少。

流傳在外的羅神凝元丹據傳絕對不超過二十顆,偌大的天下只有區區二十顆而已,其珍貴的程度可想而知。

看著眼前的軍師,葉峰忽然發現對方很神秘,即便是贏氏家族叛逃出來的人物也斷然沒有可能擁有羅神凝元丹。

最重要的是看軍師好不心疼的模樣,葉峰可以斷定此人擁有的絕對不止一顆。

「不錯,能夠治好葉狂瀾傷勢的方法只有三個,一個是修羅幫他療傷,這顯然是不可能,另一個就是由一位達到聖階的高手以聖力幫他療傷,不過這好像有點困難,以你爺爺那高傲的性子,我想他是絕對不會去求你們葉家的那位聖人的,而最後一種方法就是服用藥王所煉制的羅神凝元丹。」軍師緩緩解釋道,「有了這顆丹藥,你爺爺的傷勢很快就能夠痊愈,我想以你爺爺的性子是斷然不可能看著你女乃女乃變成那副模樣的。」

「說白了,你不過是想多一分戰力而已。」一臉冷笑的葉峰將羅神凝元丹收起根本沒有一點感激的意思。

「這是自然。」沒有一點反駁意思的軍師笑著點頭,「但是這顆丹藥對你來說更加珍貴,不是麼。」

這句話讓葉峰根本無法反駁,雖然對方是為了多一分戰力,但更大的好處無疑是落在了他這邊。

現在的葉峰已經可以肯定,他爺爺葉狂瀾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半步天階的強者,如果不是受了無法痊愈的傷勢,如今可能早就成為了天階強者。

葉狂瀾恢復了實力固然可以增加一分戰力的,不過更重要的是他就擁有足夠的實力去救回女乃女乃。

畢竟女乃女乃是葉狂瀾的妻子,這件事情葉狂瀾是責無旁貸的要打頭陣,更無不用說葉峰知道他爺爺一直都深愛著女乃女乃。

「對了,還有另外一件事在這里我要說下。」交易既然已經達成,葉峰正準備離去時被軍師喊住。

「什麼事?」葉峰問道。

「匪界,你們口中的狂煞盜匪團我還有用,還有那些收割者對我而言也是一樣,我不希望他們有太大的損失。」摩挲著茶盞軍師凝神說道。

「既然你這麼說,我將他們交給你就是。」葉峰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心中倒是有些震驚于軍師的手段。

狂煞盜匪團還沒有什麼,但軍師卻特別提到了收割者,這就讓葉峰詫異震驚了。

顯然那些收割者之中有人是軍師的眼線,而且他的眼線實力肯定不若,因為他竟然能夠瞞過葉峰的察覺。

要知道葉峰只是在初代臨死之時跟他說過,會在離去之時徹底的抹殺那些收割者。

這等隱秘的事情竟然都能夠被軍師知曉,足可見這個軍師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另外附送你一個消息,在你離開的這些日子,稻香城變得很熱鬧。」見葉峰如此好講話,軍師也樂得送個人情。

剛剛起身向外走去的葉峰聞言身軀微震,在一瞬間的停頓之後繼續向外走去。

「多謝。」遠遠地,葉峰感激的聲音傳入耳邊。

看著葉峰離去的背影,一直保持著微笑的軍師漸漸的變得沉默,神色間透露著些許的掙扎,最後化為一聲無聲的嘆息。

一直在撥弄著算盤的老板娘在葉峰離去之後才停下了手中的活,將賬本隨意的擱在櫃台之上,默默注視著葉峰。

從櫃台後拿出一壺好酒,徑直走到軍師身前,坐在葉峰剛剛做的位置上,依稀似乎能夠感覺到葉峰殘留的氣息。

「大哥還是沒有恢復輪回前的記憶啊。」軍師的眼中彌漫著徹骨的哀傷,這種哀傷是如此之濃,濃的像化不開、斬不破的黑夜。

「要不是因為我們,以大哥的實力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淚水順著眼角滑落,軍師顯得極為痛苦與後悔。

「夫君你看開些。」看著如此痛苦的軍師,老板娘心痛道,「你這樣要是被大哥知道了,他會更加心痛的。」

「可是月兒,我這里真的很痛。」淚水朦朧了雙眼,軍師指著自己的胸口,「你知道嗎,要不是大哥,我早就已經魂飛魄散了。」

「松子崖一戰,大哥明明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千萬不要去,要保護好自己,可是結果呢。」軍師苦澀道,「我們都以為自己很強,但直到交手之時才發現這種想法是何等的愚蠢。」

「同樣身為八大戰將,我們非但不能幫助大哥,最不可要原諒的事我們在那里還拖了大哥的後退。」

「你知道重傷垂死之時看著大哥一個人戰斗時的那種無力感嗎?」

「你知道當我們看著大哥在那些天道眾的圍攻之下,渾身浴血時有多麼痛苦嗎?」

「你知道當我親眼看見大哥舍生忘死的為了救我而完全不顧對方主事全力一擊時的那種心痛嗎?」

「三位主事,為了救我們,大哥硬生生承受了三位主事的聯手一擊。」

「那個時候,我親眼看見大哥的身體就像是快要破碎的瓷器一般,差點就會化為無數的碎片,而他本可以不這樣的。」

「以大哥當時的實力,即便不能誅殺對方全部的三位主事,但重傷他們而後從容突圍還是可以的。」

「可就是因為我們的狂妄與自大,結果非但沒有幫到大哥,還害得大哥不得不冒著灰飛煙滅的危險去闖輪回。」

「你知道大哥為什麼要闖輪回嗎?」

「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

「以大哥的實力與境界,即便是受了那麼重的傷他也完全可以通過療養而痊愈。」

「可是為了救我們這群沒出息的兄弟,大哥硬是不顧可能魂飛魄散的危險而兵解,將一身的功力都傳給了二哥,兵解之後的大哥成功闖過了輪回,他原本可以就此涅槃重生的,可是卻將自己那帶著輪回氣息的神魂之力傳給我們,讓我們不需要再去闖輪回就可以重生。」

「我們是舒服了,沒有了危險,可是你知道大哥怎樣了嗎?」

「因為神魂太過脆弱的關系,大哥輪回了幾百世,早前時的輪回,大哥根本不能修煉,從出生到死亡一直都在飽受病痛的折磨。」

「後來,隨著輪回的次數越來越多,大哥的神魂是在一點點恢復,但那終究是太過脆弱了。」

「就我所親眼看見的就有三十一次,三十一次大哥都因為神魂脆弱的緣故在突破時走火入魔,或爆體而亡,或痴痴呆呆直到死亡。」

「雖然大哥的神魂在一點一點的痊愈,可是因為輪回的次數太多,他當年闖過輪回時的印記已經變得越來越淡。」

「你知道麼,當這種印記徹底的消散之時,大哥就將永遠的失去那一世的記憶,從此變為一個全新的生命。」

「到時候,以天道那些人的狠辣是斷然不會放過大哥的,他們會拿下大哥,讓大哥遭受永生永世的折磨。這是對大哥他松子崖一戰的懲罰。」

「他們現在之所以不對大哥下手就是擔心會激起大哥那已經很淡很淡的輪回印記,擔心大哥會恢復那一世的記憶,因為一旦大哥恢復了記憶,想要阻擋大哥崛起絕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

……………………

看著說到最後已經眼神迷茫,趴在桌子上已經變成了嘟囔的軍師,老板娘的心一陣說也說不出來的抽痛。

軍師醉了,在完了這壺酒之後徹底的醉了,醉的趴在了桌子上。

「你這傻瓜,你可知道這些年看著你的自責,我的心又有多痛。」縴縴玉指輕輕摩挲過軍師的發絲,老板娘似乎生怕打擾了軍師,動作極為輕柔。

「大哥,你快些恢復記憶吧,我真的不忍心看見董郎如此辛苦了。」神色茫然的看向小酒館外,老幫娘喃喃低語。

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軍師如此醉態,店小二極為麻利的將軍師背在身後,走到了後面,將軍師送到了房間之中。

雖然跟葉峰自我介紹說叫贏奎,但他從都沒有承認過自己是贏奎,或者說他只是外人眼中的贏奎而已。

真正認識軍師,了解軍師背景的人都知道他姓董名涅,叫做董涅。

天道記載︰董涅,守護者八大戰將之一,排行老七,為黃龍戰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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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信義館的葉峰腦海中依舊回蕩著軍師的話,仔細分析著他話中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所謂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他並不會完全相信軍師所說的話,畢竟在他看來,自己與那個軍師不過是第一次見面而已。

向來謹慎的葉峰是不可能完全信任一個陌生人的,換了是誰也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贏氏家族。」心中咀嚼著這幾個字,葉峰輕聲一嘆,有哪一個隱世家族會是那麼容易覆滅的。

對于隱世家族葉峰雖然沒有很深的了解,但這個世界關于隱世家族的流傳並不少。

提起隱世家族,人們第一個想到的是神秘,而後是強大,最後是高高在上不可攀登。

青帝可以挑了兩個隱世家族,那是因為青帝足夠強大,強大到被人尊稱為帝的緣故。

這種帝指的是天階之中為帝,可見當年的青帝究竟強大到了何等逆天的地步,說是同階為帝絕對不算過分。

但話又說回來了,以當年青帝的強大都只能挑了兩個家族而不是覆滅兩個家族,這種家族的強大又到了何等境地。

腦海中一直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辦的葉峰不知不覺的就回到了茅廬這邊,遠遠地看見青帝就在茅廬邊等著。

「事情辦得怎麼樣?」等葉峰來到近處,青帝小聲詢問道。

「跟我進來再說吧。」葉峰搖搖頭,沒有過多的言語。

青帝聞言目光中露出思索,跟在葉峰身後就進入了茅廬。

茅廬早就被徹底打掃了一遍,畢竟早些時候這里的血腥味之濃重簡直讓人窒息。

「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剛進入茅廬,青帝就皺起了眉頭。

「也算不上是什麼變故。」葉峰淡淡道,隨後將與軍師的交易跟青帝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你小子真牛。」听完葉峰的講述,青帝豎起大拇指,由衷的贊道,「我該說你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呢,還是該贊嘆你的勇氣。」

「你這家伙居然答應他說什麼要覆滅隱世家族中的贏氏家族。」知道聲音根本不會傳出去的青帝近乎咆哮了。

「你可知道贏氏家族在幾大隱世家族中是當之無愧的巨無霸,排在第一位,就算是本帝當年全盛時期也不曾試圖過去挑釁這個家族,你小子現在不過區區王階第三重而已,竟然就敢跟人做這樣的交易,你是豬腦子嗎?」青帝怒了,他沒法不怒,就沒見過葉峰這樣的愣頭青。

「嘶,贏家這麼強大。」目瞪口呆的葉峰愣愣的看著青帝,簡直不敢相信。

「可是不對啊,要是贏家真的這麼強大豈會連一個小小的叛徒都收拾不了。」葉峰隨即疑惑道。

「你說叛徒,什麼叛徒,贏家的叛徒?」青帝詫異道。

「嗯,那個軍師說他是贏家的叛徒,叫做贏奎。」看著青帝,葉峰解釋道。

「不可能,以贏家的強大,怎麼可能會收拾不了一個叛徒,就算是這個叛徒跟我全盛時期一樣強大也絕沒有可能存貨至今。」青帝震驚道。

「可我看得出來,那個軍師不要說是跟你一樣的強大,他甚至連天階都不是。」葉峰思索一番後開口道。

「這就更不可能了。」青帝有點想不明白了,天階之下對于贏家這種龐然大物來說幾乎與螻蟻無異,這個軍師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除非~~~」忽然間仿佛想到了什麼可能,葉峰與青帝對視一眼,同時開口。

「你先說說看。」青帝道。

「除非在軍師的身後站著一個實力絕對不遜色于贏家的勢力。」葉峰緩緩開口,心神震動,只有這個解釋才能夠說通。

「不錯,正是如此。」青帝目光灼灼,他剛剛也想到了這個可能。

「隱世家族雖然強大,但卻絕對不是天下無敵。」模著下巴,葉峰眼眸閃爍,「據我所知,至少天道就遠遠凌駕在這些隱世家族之上。」

「天道,豈是這些隱世家族可以相比擬的。」青帝嗤聲一笑,顯得極為不屑,同時語氣中流露出對于天道的恨意。

「那你認為會是什麼勢力?」轉而,葉峰詢問道。

論起對于這個世界的了解,葉峰很有自知之明,他就是拍馬也不可能趕得上青帝,雖說青帝生活的時代是在十幾萬年前。

十幾萬年,滄海桑田,歲月變遷,可能會有許許多多的勢力沒落甚至覆滅,又會有太多太多的新勢力抬頭。

但其實每個人都清楚,對于那些真正有底蘊有實力的勢力來說,除非是發生了那種滅世之戰,否則十幾萬年對他們而言也不過就是時間久了一點而已。

隱世家族是這樣,天道是這樣,無雙大陸的守護者同樣是這樣,還有著一些隱秘的不顯山不露水的勢力其實同樣如此。

擺在明面上的諸如天龍皇朝、白虎皇朝、玄武皇朝、朱雀皇朝,這些皇朝真要追溯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太古末期,比起遠古要更早。

隱世家族雖然強大,但何曾有誰敢真正地試圖去對抗甚至是顛覆這些皇朝,有這個心思的或者這樣做過的早就已經被剿滅。

「不清楚。」青帝搖搖頭,「贏家是所有隱世家族中最為古老的,我曾經音樂听說過傳聞,說贏家其實是太古人族中的一支沒落皇族,雖然沒落,但其血統之尊貴遠超常人的想象,老實說我也想不出有哪個勢力竟然能夠讓贏家投鼠忌器,不敢派出真正地高手前來滅殺叛徒。」

「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那些前來追殺軍師的好像都是皇階強者,以贏氏家族的底蘊不可能會沒有天階強者。」葉峰思索道。

「嗯,確實如此。」青帝點頭贊同道。

「看來這個軍師還隱藏著很深的秘密啊。」葉峰贊嘆道,「不管他隱藏著什麼秘密,這一次既然我與他做了交易,那我就會竭盡全力去達成這筆交易。」

「更何況說贏家當年居然敢謀害我的女乃女乃,若非是他們,我爺爺跟女乃女乃也不會分開,我女乃女乃更不可能會成為一個絕情絕性之人,單就是這一點,我就斷然沒有可能放過他們。」嘴角浮現出一抹殘忍的笑意,葉峰冷冷道。

看著葉峰,青帝目光微微一閃,他知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葉峰是一個固執無比地人物。

尤其是對于親人,青帝很難想象一個人可以如此復雜。

葉峰在乎的親人毫無疑問是他逆鱗,任何觸犯了葉峰逆鱗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若非如此,葉峰也不可能會在稻香城的葉家大開殺戒,就連他的親叔叔都被他手刃,靈魂直到今天都在經受著煉獄般的煎熬。

一個可以為了親人而誅殺親人的人,這種人其實很矛盾,看上去很難理解其實也很容易理解——你對他好,他自然就會對你好,你對他壞,他不在乎,但你不能對他身邊的人壞,僅此而已。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暫時按捺下心思的青帝注視著葉峰道。

「還能怎麼辦。」輕聲一笑,葉峰道,「我已經答應了軍師會將這里的事情交給他,而我自然是要返回門派的,畢竟這次任務已經完成,可以回去交差了。」

「交差之後,我會閉關,這半年來的戰斗讓我收獲很大,現在的我需要一段時間來沉澱,來消化這些。」

「然後麼,當我出關之後會回一趟稻香城,听軍師那個家伙說那邊最近挺熱鬧的。」

「你也知道天道的一個據點就在那附近,要說這些與他們毫無關系,我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葉峰徐徐說道。

「嗯,你這話我贊同。」青帝點點頭,「那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到這個身體之內了,我發現控制這具身體時間越長,那種莫名的排斥感就越強。」

「現在還不是時候。」葉峰搖搖頭,「等軍師回來後,我還要當眾宣布一下,然後才行,你也知道,我一旦進入了本體,立刻就會突破的。」

「這樣啊。」青帝沉吟了一下,「那你可盡快啊,我可不想到時候好不容易已經在修復的神魂再次遭到重創。」

「你就放心吧。」葉峰啞然失笑道。

一臉無奈的青帝只能很不甘心的離開茅廬,他這個李飛隊長還是要繼續裝下去啊!

來到茅廬外,抬首仰望著天空,他回到了靈海之中。

「師兄,這件事情你怎麼看?」不同于與葉峰的交談,這一次,青帝的神色變得極為凝重。

「不好說。」天地樹搖搖頭,目光閃爍不定,「你沒有告訴那小子贏家真正有多強大這一點我很贊同,即便是比起天道,贏家也根本不會處在下風,我真想不出竟然海游哪個勢力能夠讓贏家如此忌憚。」

「除了天道之外,其實還有一個。」青帝沉聲道,「師兄你可別忘了自太古之時就已經存在的無雙大陸的守護者。」

「他們?不可能吧!」天地樹搖搖頭,覺得這根本不可能,「你也知道那些守護者的職責,他們豈會因為私人恩怨而去壓迫一個家族,你可別忘了,這個軍師是贏家的叛徒,即便他是個世所罕見的奇才,在他做出背叛之舉的那一刻,守護者就不可能吸納他。」

「師兄你這樣說倒也對。」青帝想了想,同意了天地樹的說法。

「對了師弟,我看你每一次說起天道時心神都會波動的很劇烈,難不成你的隕落與這個天道組織有關?」忽然,天地樹盯著青帝,目光炯炯。

這麼長時間以來,天地樹一直想不明白,以青帝的強大,再加上青帝的那一班好兄弟,青帝是怎麼隕落的。

現在看青帝提起天道時那不經意間所流露出的仇恨,天地樹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天道與這件事月兌不了干系。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滿師兄了。」臉上滿是苦澀的青帝嘆息道,「其實師弟我正是隕落在天道主人的手中。」

「天道主人?」心神震動的天地樹驟然看著青帝驚呼。

「不錯,所謂天道不過是他手中的一個工具而已。」眼中仇恨的光芒在瘋狂閃爍,青帝咬牙切齒,「那個人當年曾經跟我們說過,終有一天他要奴役這片天地,讓這個天地都踩在腳下。」

「我原本以為這只是他不切實際的妄言,不過現在看來,他成功了,他真的奴役了這片天地。」

「師弟此話怎講?」天地樹頭腦發懵,簡直無法思考了。

奴役天地,自太古以來,誰能夠奴役這片天地,開什麼玩笑,什麼人竟然能夠奴役天地。

「還記得葉峰所經歷的那兩次天罰麼。」眼中寒光瘋狂閃爍的青帝冷冷道,「或許你感覺不到,但我永遠不會忘記他的氣息,我敢肯定,那些天罰都處于他的掌控之下,這個該死的混蛋。」

天地樹臉頰抽抽,震驚駭然之情溢于言表,愣愣說不出話來,今日青帝所言從根本上顛覆了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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