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晚輩請求一試。」王凡站出來,對梁超朗聲道。
梁超看上一眼王凡,注意到王凡如此之年輕,頓時不抱期望︰「後天初期,此人怕是只有二十上下,這樣的年紀縱使有當年藥王一般醫術的醫道師父,又有幾次行醫的經驗?怕此人也沒有多少能力。」
不過今日本來便是死馬當活馬醫,讓王凡一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梁超一點頭,淡漠點頭︰「去吧!」
他又怎麼能知道,醫治他兒子的並非當了藥王月余徒弟的王凡,而是藥王本人呢?
王凡得到允可,在眾大夫的集體注視中上前,掀開了帳幔。
帳子內躺著的少年面色蒼白,兩眼被這一身傷折磨得沒有半點光彩,不僅如此,他似乎對醫治也不抱任何希望,看到王凡這般年輕,不驚不喜,平淡以對。
「小公子,請伸出手來,好讓我為你診脈。」王凡看著梁齊,低聲道。
「嗯。」這小公子梁齊倒是挺配合,伸出手給王凡診脈,但始終不看王凡一眼,一對本應明亮的眸子只是無神地看著帳頂,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凡將手放在梁齊的手腕,感應著他脈搏的跳動,藥王與他兩個元神同居一體,只要王凡這個‘主人’願意分享感官,自己能感受到的一切,藥王也都能感受得到。
一旁的梁家本家大夫見到王凡為梁齊診脈的手法,不由搖頭︰「這小子太不知道厲害,看他這手法,明明就是個外家子,這是什麼地方,什麼場合?他怎麼敢隨意上來?」
藥王漂浮在王凡身邊,表情淡然,輕捋著胡須,似乎已經胸有成竹。而王凡呢,也在認真感受著梁齊的脈搏。
「咦,雖然我不通醫術,但這個梁齊的脈象也太奇怪了!時而微弱、時而激亢,甚至有時半響也不見跳一下,奇怪奇怪!」
「師父,您診斷出什麼沒有?」王凡自己當然看不出來什麼,片刻後向藥王問道。
藥王淡然道︰「此子受得是內傷,打傷他的人用心險惡,意在折磨而不在取他性命,不過如若放任兩個月不管,此子也當在痛苦中致死。如果為師猜測不錯,此子現在應該忍受著萬蟲噬心的痛苦,並且,持續時間也當不在十日之下了!」
「這麼嚴重!?」王凡驚道。
「自然,不過放心,為師有方可治。你吩咐他們為你準備紙筆吧!」
「好!」王凡在心里點點頭。
他看向一旁坐著的梁家大夫,笑問︰「這位前輩,不知道如何稱呼?」
「梁宇墨。」對方淡漠答道。他喜歡有真才實學之人,不喜歡嘩眾取寵之徒,王凡在診脈手法上暴露出自己不懂醫術的底子,自然被他看成嘩眾取寵之徒。
王凡微笑道︰「梁宇墨前輩,晚輩有方可治小公子的傷,請為我準備紙墨筆硯。」
「嗯?什麼!?」梁宇墨一驚,失聲道。被他認定為不懂醫術的人,竟然口出狂言,說他有方可治令他們這些大夫都束手無策的傷?
「我說我有方可治小公子的傷,小公子是受了內傷,而我能治!」王凡加重語氣道。
梁宇墨眉頭一皺,他听到王凡說出梁齊是受了內傷,生出一點希望︰「說不定,此子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不堪。再說診脈一事,本就是探知傷病之人的脈搏,手法倒是無關。」
心中這麼一想,又想到此事牽扯甚大,當下也不敢耽誤,快步走出去吩咐下人準備紙筆。
梁超看到梁宇墨走出來,皺眉怒道︰「宇墨,我不是讓你寸步不能離開少主嗎?你現在怎麼敢出來!?」
「家主息怒,里面那位先生說他有辦法治少主,吩咐我取紙筆書寫藥方,因而出來。」
「哦?」梁超一听,驚喜非常︰「那你還不快去?」
很快,紙墨筆硯便送到了王凡面前,一道送來的還有一張大圓桌。這時幾十名大夫和梁超、梁宇墨紛紛圍在王凡的周圍,靜待著王凡書寫藥方。
尤其是那包括梁宇墨在內的大夫們,一個個更是睜大了眼楮,想看看能治這梁齊傷勢的藥方,究竟是何等神奇。
「王凡,寫︰白芷」
王凡被幾十個人圍在中心,微微有些不自在,但旁邊藥王已經開始念藥方,他也不甘怠慢,謹慎地根據藥王所說書寫藥方。這一味一味寫下來,不僅周圍所有人都驚了,就連王凡本人都愣了。
「師父,這些都是極其常見的藥材啊!像那小公子一樣的重癥,用這麼普通的藥,你確定真的能治好?」
不僅是王凡不解,在場的眾人也全都不解,這時已經有人忍不住質疑︰「這位先生,你的這藥方也太過普通了吧?這樣的藥方,真的能頂用?」
堂堂藥王,哪里受得了一群被他視為徒子徒孫之人的質疑?當下便要借王凡之口道︰「你們這幫蠢材!萬物皆有靈,藥材何分高低貴賤?再普通的藥,只要用的好,那就能治病活人,用不好,再珍貴的藥也只能讓人加速死亡!」
「諸位,萬物皆有靈,藥材何分高低貴賤?再普通的藥,只要用的好,那就能治病活人,用不好,再珍貴的藥也只能讓人加速死亡!」王凡按照藥王吩咐,照搬了他的話,只是言語中去掉了不敬,他可不想平白無故地得罪這些人。
「哼!為什麼不按照我的原話說?這些人本就是蠢材!」
「師父息怒。」王凡在心里對藥王好言相勸。
「好!有用沒用,那要試過才知道!請問小先生,這藥要怎麼個服法?」梁超拿起藥方詢問。
藥王道︰「此藥性溫,一日需服六次,分別在一日三餐的前後,服一次當可減輕患者大半痛楚,三次痛楚便可消失,但不可停服,否則疼痛會再次出現。此藥連服,可保性命無憂。」
王凡听完藥王的話,一字一句地照搬給梁超听。
「謝先生!」梁超听完此話,心中大喜,一劑藥便可減輕大半痛楚,梁齊這十天來疼得死去活來,後來目光渙散,就連他在一旁輕喚都無法引起梁齊的注意,這實在是讓他心疼壞了。
「快!宇墨,拿去配藥,馬上煎熬一服,給少主服下!」
「是!」梁宇墨領命,快步離開,趕去藥房。
梁宇墨走後,梁超又問向王凡︰「先生,我知道先生是後天初期,靈力未顯,使不來靈針,但尋常的金針當無礙,不知道先生是否願意為小兒施針?」
雖然之前王凡說得言之鑿鑿,稱服一次藥可減大半痛楚,三次便可痛楚全消,但一般醫治修真者,都會用針灸輔助,這樣效果更好、起效更快。
王凡卻被問得一愣,向藥王問道︰「師父,什麼是靈針?」
「笨,靈針便是修真者大夫以自身靈力凝為細針,用來為傷病施以針灸的手段。」
藥王緩一緩,繼續道︰「其實如果你懂得認穴,又有先天修為,按照我的吩咐為這梁齊小施幾針,再配合我開的藥,不消兩日便可使他痊愈。」
「即便你只懂得認穴,以金針施針,也可在十天內讓他痊愈。但可惜,你現在的修煉才剛起步,我什麼都來不及教你。現在,你便回絕掉梁超,該是談條件的時候了。」
「是!」王凡心中笑道。
「大人,施針便不必了。之前大人說過,但凡能醫治者有求必應,不知道是否是真?」
梁超一怔,道︰「既然先生認為不必,那便罷了。至于之前我所說,那自然是真,先生想要什麼?錢財?侍女?護衛?若是要護衛,我可給先生一名忠誠的先天大圓滿護衛,以保先生之安全!」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大人為我辦一件事!」王凡將事情簡單地說給梁超听,多余的話自沒有多說,只是說明自己和沈家子弟爭一女子,希望梁家能為他出面擺平。
這一下,梁超犯難了︰「沈家子弟?我梁城與沈城之間的小城?之前我得到情報,說沈家少主出城走動,在那里看中一名凡人女子,想要娶為正室,當時我還暗自嘲笑了沈家一番,沒想到今天讓我撞見這等事!」
答應的話,要和沈家大起摩擦;不答應的話,又失信于人,讓梁家威嚴掃地,又會落一個懼怕沈家的名聲。
答應?不答應?他猶豫不決。
「也罷!答應便答應,不過是一個沈家少主,我倒要看看,他對這凡人女子能有多大的執著!」
心中想定,對王凡笑道︰「好!此事我們梁家一定幫忙,沈家若一意糾纏,我梁家定奉陪到底!」
「哈哈!好!」藥王哈哈笑道。
突然,王凡面露難色,他對梁超道︰「大人,小公子的傷,我之前開的藥方只能暫時遏制,雖然沒有壞處,但若是服食超過三個月,小公子漸漸習慣了藥性,那藥便不管用了。」
「而只要我在藥方中加上幾味同樣尋常的藥,便可讓小公子在二十天內痊愈。至于改動藥方的之日,就要看大人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