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的話音方落,南平關北門前古刻炸開了常年通行于南平關的,和干脆就在此處落戶的。大多都是生意人,這生意人講究的就是一個消息靈通,因為只有消息靈通了,才能財源滾滾。所以。大家伙兒有可能不知道眼下曹國趙國是誰當家做國相,也可能不知道這南平關的守將又換人了沒有,但是對于他們這些行走在曹趙交界處謀一份財源的人來說,卻絕對不可能不知道橫行此地的大先生是誰。更絕對不可能不知道那個代表著大先生行走經商的大胖子陳楠是誰。不可能不知道他那個紅衣刀疤臉的保鏢,和那一支看去就覺彪悍的護衛隊。
往日里大家見慣了這個滿臉肥肉的陳胖子趾高氣昂的模樣,而且下意祝里也覺得,作為大先生在外的代表,這廝確實是有趾高氣昂的資本的,所以,素日里大家見了他,哪個不是畢恭畢敬的?說句不客氣的話,就連侍奉老爹都不帶這麼盡心的!而且不止是他們。就連那些平時抬著鼻孔看人的城門稅務官和軍士們看見了他和他的商隊,還不是一副捧臭腳的模樣?說起來比自己還不如呢!
這一切都只是因為這個,大胖子的背後站著大先生啊!
所以,只要看到這支商隊過來了,不管你有多趕著要進城,也是必然要讓開位置。讓人家陳大老爺先進城的,沒說的。這南平關方圓幾百里的地界里,誰還敢跟陳大老爺別這個苗頭?
但是今天。卻居然突地蹦出個傻子來,他竟然攔住了陳大老爺的商隊,而且還口口聲聲說懷疑人家擄掠平民為奴?要扣押?
我呸,這人失心瘋了不成?
擄掠平民為奴?殺人放火?這還用你懷疑?但凡對大先生和陳胖子的這支所謂商隊有點了解的人誰不知道,這廝根本就是靠著擄掠平民為奴起的家,就這個,還用懷疑?
但是,他是大先生的人哪!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里,只要他陳胖子是大先生的人。只要他是受著大先生庇護和指使的,那麼,殺人放火怎樣?擄掠平民為奴怎樣?不交關稅又怎樣?
你當南平關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將軍和官員們不知道嗎?你當趙國和曹國的那些貴族大臣們不知道嗎?可人家還不是在這曹趙相交之地暢通無阻,走到哪里都是上賓?
別的不說。你沒看見還沒等這陳胖子過去呢。那城門口的稅務官遠遠地看見商隊的旗幟,就已經嚇得趕緊起身相迎了?換了另一個人,管你是富商還是大賈,你看那稅務官他鳥不鳥你?
但是,居然有人耍攔他查他扣押他!
這下子城門口那原本鬧哄哄的人群當真的是給震得一時失了聲,整個關前竟走出奇地一片死寂,大家伙兒都有點回不過神來,當下只是一個勁兒傻乎乎的看著那個一身便服卻氣度儼然的年輕的小子。
然後,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大家同時又開了腔,那聲音幾乎是突然的一下子炸開。幾乎沒把關前那個幾間茅草屋搭出來的小茶攤給整個的掀掉!
那一襲黑衣的女孩子更幾乎是一下子蹦起來,她一把抓住龍伯的袖子,「龍伯,好龍伯,我知道你可以通過「念心術,把話傳給他,那你現在就告訴他,讓他千萬別犯傻,你告訴他,那個大先生張千夫是他絕對惹不起的」你、你怎麼了?龍伯,你干嘛這麼看著我?」
姐。老僕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關心一個外人。」吃驚過後,龍伯突然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慈祥。
女孩騰的一下子突然紅了臉,站在原地再也動彈不得。
「我、我我是怕他被別人給殺了,那我就沒有對手了嘛!」良久之後,她才臊眉搭眼地強自分辯道,只是那聲音卻小得可憐,如果不是龍伯的功力極高,怕是根本就听不到。
即便如此。話到最後卻連他自己都知道這道理實在是牽強的很,抬起頭來果然看見龍伯一臉的似笑非笑,她恨恨的一跺腳,臉色紅得直若那大紅綢布一般,「今天晚上我就去找他,一定要搶在張千夫之前親手殺了他!」
說著,她狠狠揮手,做劈砍狀,「殺了你,殺了你!」
龍伯卻只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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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霍蒙和鷹揚軍來說,要扣押一支商隊自然是容易得很,百余兵丁夾道一布。人人都是盔甲 亮刀劍出鞘,更有數百弓箭兵已經繃緊了弓弦窺伺一側,即便是強大如二先生,也並不敢如何。
竟泣里是大曹國南平關,畢竟對方是大曹國的軍隊。除有」爾造反,否則必須束手就擒。
「這位將軍大人,誤會。誤會呀!小人等都是合法的生意,至于將軍所說,那純粹是有些人眼見我等生意還有些收成就開始眼紅了,所以對小人進行造謠誣告。小人卻是冤枉的呀!還請將軍千萬明鑒!」陳大胖子捧著一張笑臉,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同時他手里也沒閑著。趁著側過身子去的當兒,他已經打出了一個手勢。
三千?還是三萬?或者,是三十個奴隸?霍蒙才沒那個心思去想,他笑得比陳楠還燦爛,「原來是這樣啊!只是,俗話說民不告官不究,但既然有人告了,本將奉命巡視邊境,又豈能不管?所以,說不得要麻煩陳先生你帶著你的屬下和奴隸們在南平關委屈些日子了!」
他說的倒是義正辭嚴。就差下拍胸口了,「請陳先生放心,一俟查出真實情況,證明了陳先生確實是被人誣告的,那麼本將軍非但會立力釋放先生等,而且那誣告者也一定會依法從嚴處置。為先生張目伸!」
「呃」一向嘴皮子利索的陳楠突然現自己竟然無話可說了,倒好像是自己的台詞都被這個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年輕將軍給說完了似的,而且,這小子年紀輕輕的,這個。「笑功」怎麼到好像是比自己還到家?
只是很快他就又現。霍蒙不但在說話和捧笑臉這兩樁本事上過了的他,就連翻臉比翻書都快的絕技,比起他來那也是毫不遜色。
如果說對著陳楠這個名義上的主持人還算可以。還肯給個笑臉的話,那麼當霍蒙轉過身來面對那幫殺人放火的強盜時,臉色卻是突然變得冰冷,「來人吶,把人都給我鎖了,帶回去!」
所有人目瞪口呆。
如果說原本大家還都認為這個得了失心瘋的家伙只是想找個借口從陳大胖子這里敲上一筆的話,那麼現在他們才突然現,這小子竟然是玩真的!
陳胖子突然滿頭大汗。到這個時候,他才不得不無奈地把目光投向自己身後那個沉默的二先生。
「且慢!」仍舊是一身紅衣的二先生突然邁前一步,卻是正正地出現在霍蒙身前。
「這位將軍姓霍對嗎?據在下所知,霍將軍乃是今年曹都封士大典上的頭名,不知對否?」
「是我,如何?」
二先生突然一笑,臉上的刀疤扭動如蛇,「據說霍將軍雖然年紀輕輕,卻已經有了雲師的實力,實在是後生可畏,只是霍將軍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扣押的這些人里面,光是雲師級的高手,就有七個?」
站在霍蒙身後的部鵬和關杰聞言,臉色頓時變得一片鐵青。對方這已經是在示威性的亮出獠牙了。雖然明知道人家這就是在威脅,但是偏偏他們兩個對視一眼,誰都說不出話來。
七個雲師級高手」就是放在曹都,這也是一份很龐大的武力了!
看到二先生一步邁到霍蒙面前,現場再次安靜了下來,似乎是大家不約而同的都想听一听這個陳胖子身邊的頭號保鏢要跟這個犯了病的年輕人說些什麼。
只有此時匆匆趕到關前的陳道之遠遠地听到這句話,才不知不覺的在嘴自扯出一道詭異的弧線這傻小子連張千夫都不怕,已經是擺明了不怕死了,又豈會害怕幾個雲師?
而此時那黑衣女子則不由得滿面焦急,忍不住恨恨跺腳,那目先,更是在商隊的護衛們身上巡巡來去,似乎是想分辨出那七個雲師級高手分別是哪個一般。
「哦?這麼說,你是在威脅本將軍嘍?」
「在下不敢!」二先生聞言從容一笑,眼神驀地熾熱起來,「在下只是想向將軍請教一下!」說完了他不等霍蒙答話,已經繼續道︰「只要將軍能勝了我,那在下等人就在這南平關住上幾天又何妨?可若是將軍連我都勝不了」他笑笑,「這扣押一事,還是干脆算了吧,高手寂莫。在下可不想讓將軍這麼一個好苗子就此夭折!」
霍蒙也笑笑,「張千夫是吧?你覺得本將軍會是那種白白送死的傻蛋嗎?」
說完了不等那突然愣住的二先生回過神來,他已經突然收起笑臉昂轉身,在四周巡視一遍。這才大聲道︰「好,今天本將軍就在此,與你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