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用香,這味道是奴婢自小就帶的。」女子不卑不亢地答話,眼楮鎮定地看著眼前這個衣著華貴的人。
哇塞!吳雅不禁瞪大眼楮,原來真的有天賦異稟,遍體生香的女人啊,這不是香妃了嗎?不對啊,香妃是乾隆年間的事兒,不能扯到他爺爺這兒來啊!吳雅不禁又浮想聯翩起來,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身前這個小宮女。
絲竹發現德貴人在對著女子發呆,很怕主子突然發病,忙去喚主子︰「主子……」
吳雅回神來問︰「你叫什麼?」
「奴婢琳瑯。」
吳雅笑笑︰「你想見皇上?」
「是。」
身後的嬤嬤都有些震驚了,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有些倔脾氣的琳瑯會有這麼傻,無論怎樣,她面前的都是個主子,那有一個奴才上來就說要見皇上的!這不是擺明了要跟主子爭寵嗎?
吳雅一怔,倒是很喜歡她的坦白,這偌大的皇宮里有幾個不想見皇帝聖顏的,怎麼可能個個跟吳雅一樣躲他都躲不及,只不過這個叫琳瑯的女孩子坦白地說出來了,反而比那些惺惺作態的人強許多。「我帶你回去,你就可以見到皇上了,好不好?」
琳瑯微微怔了一下,淡淡地開口︰「奴婢不願!」
琳瑯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每個人都知道在妃嬪身前伺候要比在辛者庫的工作清閑尊貴的多,更別說見皇帝的次數了。琳瑯既然都已經承認了她希望見到皇上,為什麼還要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呢?
「為什麼?是擔心我害你嗎?」吳雅不解,她有長成那種蛇蠍心腸的臉嗎?她的永和宮里沒有銀針酷刑神馬滴,用得著這麼戒備麼?
琳瑯只是搖頭︰「多謝主子好意,奴婢不願。」琳瑯的眼神很堅定,露出一絲了然的光,讓吳雅有些模不透。吳雅聳肩,本來是想幫她一把,順便萬一皇上性致大發的時候拿她應應急,看來她的如意算盤沒打成,總不能強人所難啊,那就算了吧。
「你不願意我也沒辦法啊,我走了。」吳雅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幾個人,年紀不大的幾個女孩都怯怯地望著她,身子幾乎都挨在一起,這里的人為什麼都要穿著單衣呢?現在可是正月里啊!吳雅嘆氣︰「絲竹,到咱們那兒去找找還有沒有御寒的棉衣給辛者庫的人發一些,如果不夠就讓小安子拿我的月錢出去再買些,天還冷呢,這些小姑娘們如何挨得過啊!」
「謝主子慈悲!」在場的幾個姑娘都感激地跪下了謝恩,吳雅不喜歡這種被人跪拜的感覺,她也不是佛像呢,沒事跪她做什麼!吳雅回身走出辛者庫的大門,才回頭跟絲竹說︰「棉衣置辦好了,讓咱們宮里的人去發,我怕又被那些嬤嬤們扣下了。」
「主子真是菩薩心腸,辛者庫里的女子本就是罪籍,不值得主子這麼上心的。」主子最近總是在用自己的月錢供養永和宮一大家子人,現在又在為辛者庫的女子擔心,那主子以後的胭脂水粉錢該從哪里來呢?
吳雅搖頭︰「犯罪的是她們家的男丁,不是她們,這些女人根本什麼都沒做就被關在了這種鬼地方,只因為她們所遇非人,就好比饅頭被包子打了,卻去找餡餅出氣,只因為它們皮囊里裝的是同樣的內容,便必須受牽連,多沒有道理啊!」
琳瑯倚著辛者庫的門靜靜地看著主僕二人漸行漸遠,她甚至還不知道這個主子是個什麼妃嬪,卻滿心的感觸,在這麼黑暗的皇宮里居然還會有這樣心地善良的女人?琳瑯從落魄開始,便受盡了別人的白眼,早就模透了別人的心思,看透了人間冷暖。這個主子的到來讓琳瑯早已冰冷的心有一絲融化,一個尊貴的娘娘,居然會願意對一個小奴才伸出援手。她本該抓住這根稻草拼命地往上爬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願意用她做跳板,這個女人的一點純真,她也希望永遠不要喪失掉。
琳瑯微不可聞地呢喃︰「對不起,若有一天你發現我還是為了爭寵而不擇手段,請不要傷心,我早已將靈魂買給了魔鬼,遲早是要下地獄的,不值得你的關心……」
天色有些晚了,陰沉的天空似乎更低了,又黑又重的雲仿佛已經壓在了紅牆之上,吳雅漫步在紅牆腳下,突然停住了腳步︰「辛者庫?琳瑯?瑯?不會這麼巧吧?」
「主子,出了什麼事?」
吳雅只是搖頭,她不敢肯定,卻又覺得可能性極大,這個人會是將來的良妃娘娘嗎?會是那個八賢王的母親嗎?八阿哥和四阿哥是宿敵,卻與十四阿哥關系密切,那德妃與良妃的關系又是如何呢?吳雅突然覺得原來自己在這個時空里也並不是事事通的,總有些東西是史書上沒曾提到過的。
------題外話------
關于良妃,苗苗似乎還是要介紹一下滴,雖然她現在還沒有正式出場,不過先打個預備量吧!
關于良妃的身世,只要有兩種說法,一說是滿人,還有一說是蒙古人,阿布鼐本為蒙古親王。但大家都認定的是她是辛者庫的罪籍出身,是康熙所以妃嬪中出身最低的一個,也正是這個原因,就足可以看出,歷史上的良妃一定是美艷無比,並有些手段的女人。有野史上寫,「美艷冠一宮,寵幸無比,」而且「體有異香,洗之不去」,即使「唾液亦含芬芳氣」。這些傳說並不可信,但是起碼反映出衛氏的確是位美麗出眾的女子,不僅在宮中聞名,在民間也有所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