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自然有心理準備,這大概是是第二次大戰以來,英國受到的最大的打擊。即使是當年那個席卷了歐洲的狂人都沒有能夠瓦解英國的力量,這最後的力量,就是重新生發的根本依仗。牽一發而動全身,就是這樣的情況。
而這個時候的歐洲,在梵蒂岡,英國修行力量的崩潰已經傳遞到了教廷的最高層。幾個紅衣主教現在正在一個古樸而樸素的會議室里討論著。
「英國,這次算是完了。失去了阿瓦隆,他們的力量已經淪落了。」一個紅衣主教輕輕的抿了一口面前的清水。教廷的規矩,對于飲食應該是不講究的,所以他們只喝清水,可是這清水不是一般的清水,法國的依雲曾經號稱是萬年的雪水經過了岩層百年的淨化而留存下來的精品,這也許有夸張,但是教廷的紅衣主教喝的水,卻一點也不夸張,那是從南極冰蓋中萃取的最純淨最天然的淡水。那是經過了歲月的沉澱和淨化而留存下來的水的精華。冷冽而微微的帶著清甜,那種喝下去好像將渾身的濁氣一掃而空的暢快口感是如此的獨一無二以至于只有教廷這樣龐大的組織才能夠得到。這種有限的資源,自然不可能有很多,事實上,只供給教廷的不到五十個的高層人物,已經是極限了。完了,就完了吧,那些家伙也不過是表面上恭敬而已。他們早就忘記了主地教誨。現在這樣地結果也是他們自作自受。」另外一個紅衣大主教整理了一下紫色的綬帶,這紫色,是通過一種極為復雜的工藝從貝類中提取出來的,那是已經近乎失傳了的傳統工藝,而這樣的工藝,都是一代一代的傳承,他們這些匠人在教廷的支持下,用著極為奢侈地材料制作著極為奢侈的物品。這些物品,看上去並不起眼,甚至還有一絲簡樸和簡陋,但是,大奢如簡,他們下的木頭座椅都是瀕危的巨樹直接鏤空雕鑿而成的。處在這樣的奢侈中,無怪那些教士對于物欲那麼淡薄了。
「我們是不是趁著這個機會,再次進入英國,重現主的榮光?要知道。盡管他們並不是那麼听話,但是起碼在表面上他們對我們還是足夠尊敬的,至少也算是我們的一個盟友了。現在那個地方。應該是黑暗勢力地天堂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向當初馬歇爾計劃一樣?援建果然是一個很好的借口。」
討論還沒有完,這些紅衣主教突然都不說話了,他們站了起來,對著一個方向深深地鞠躬,在他們低下地頭顱前,出現了一個瘦小的身影,雪白的法袍瓖著金線。這身影移動的緩慢,背部佝僂著,好像每一步都要讓他消耗巨大的力氣一樣。這就是教皇了。
跟上一次出現在這些紅衣主教面前時比,教皇瘦的厲害,也蒼老的厲害,雖然教皇的年紀比所有地紅衣主教都要大,但是精細的保養。加上和神明溝通的能力。讓教皇一直保持在體力和精神的巔峰,但是現在的教皇到好像是癌癥晚期的病患一樣。任何人都能夠感到他生命力的透支和流逝。
教皇終于移動到了他地座位上,他緩緩地抬起雙手,微微的向下壓了一壓,讓這些紅衣主教坐下,剛張開了口想說些什麼,就是一陣劇烈地咳嗽。
誰都看的出來,這個站在修行界權利頂峰的老人,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在讓人窒息的,好像要把肺都一塊一塊咳出來的的劇烈咳嗽之後,教皇的臉色變得異樣的艷紅,他的咳嗽聲終于停止了,拿了一杯水潤了潤嗓子,沙啞而干枯的聲音終于緩緩的響起。
「諸位,現在我們面臨著最可怕的考驗,這是自從上次那個歐洲的狂人出現以來,最為嚴重的事態。我現在只能勉力維持著目前的情況。」說著,教皇突然停下來,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紅衣主教們坐不住了,他們的身上紛紛閃亮起了潔白的光輝,一道乳白色的光芒從上而下照射在教皇的身上,在這乳白色的光輝中,教皇佝僂的身形好像微微的挺拔了一點,咳嗽也變得和緩,沒有那麼撕心裂肺了。
擺了擺手,表示了一下謝意,教皇的聲音繼續響起,這一次仿佛潤澤了一些︰「英國修行界的事情,我想大家都知道了,看上去這個事情好像和我們現在面臨的危機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系,但是世界上的事情都是普遍聯系的,英國修行界的崩潰,讓我們的力量崩塌了一角。雖然英國修行界一直以來和我們都是貌合神離的,但是畢竟,這是光明力量的損失。這個空白,我們必須去佔領。」
紅衣主教們靜靜地聆听著教皇的吩咐,這並沒有出乎他們的預料。
「不過,佔領的時機,還是要商榷一下。現在的情況雖然很嚴重,但是英國的皇室他們也不會希望我們重新獲得那種超然的地位,對于英國的情況,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將人手悄悄地滲透進去,觀察,而不要有大的舉動。」
「可是,教皇陛下,如果這樣的話,那麼那些黑暗勢力是不會坐視的,他們一定會搶先……」一位紅衣主教打斷了教皇的話。
「沒錯,魯本主教,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黑暗勢力確實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們一定會趁著這個機會佔領英國的修行界。」教皇點了點頭,他並沒有介意被打斷︰「可是這樣一來,原本已經隱藏的很好的黑暗勢力,也一定會暴露出一定的實力,那些英國的修行人士還是有一定的力量的。我們現在的人手並不足以取得優勢,尤其是在一個長久月兌離了教廷控制的國度,為了這些損失寶貴的人手,在現在的情況下,是不能接受的。」
「那麼我們就要任憑那些黑暗勢力佔領英國嗎?雖然英國並不算是歐洲的中心,但是……」發言的還是魯本主教。
「中午的太陽太明亮了,手電筒的光輝,無法顯現的出來,只有在陰暗的黑夜里,光芒才是彌足珍貴的,主的榮光,主的仁慈,必須得到足夠的珍重。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魯本主教?」教皇眯著眼楮看著魯本主教,這個主教,從小就是一個孤兒,他被教廷收養,一步一步的升任到現在的位置,他的心靈是如此的純淨,他並不知道世間的險惡。教皇對他有點無奈,這個家伙他的腦子里都是教廷灌輸的那一套,不是黑就是白,卻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大多都是灰。想到這里,教皇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雖然這個魯本主教不怎麼明白事理,但是他的虔誠,確是教廷不可或缺的。天真的人也許不適合在這個勾心斗角的世界生存,但是毫無疑問,這樣的人更容易獲得友誼,也更容易成為別人心中的支持和楷模。想到這里,教皇還是決定應該將話說的更加婉轉一點。
「再說,魯本主教,你也知道,我們現在面臨的挑戰,兩頭作戰是在不是什麼好主意,雖然英國被黑暗勢力佔領是讓人心痛的,但是我們畢竟只是主的代言人,我們的力量有限,沒有辦法和主一樣讓力量通行在這個世界上。雖然我們不希望有犧牲,但是英國現在在我們的力量有空余之前,我們是愛莫能助了。至于英國的事情,克拉斯主教,就由你負責,你應該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應該對英國的人民宣示主的榮光。」
克拉斯主教站了起來,對教皇欠了欠身子︰「如您所願。」在坐下之前,克拉斯主教不屑的瞟了魯本主教一眼,他的心里是很欣喜的,不同于魯本主教,克拉斯主教可是通過了無數勾心斗角才來到這個位置的,他當然知道教皇的意思,錦上添花當然不如雪中送炭,而英國的行動既然由他負責,那麼就是說,將來的英國教會就是在他的統治之下了,這可是個好事,一個國家的教會收入那可是很多的,而英國也是一個發達的國家,即使是主也需要金錢。
教皇吩咐完了以後,點了點頭說道︰「那麼,事情就這樣吧,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大家還是散去吧,對了,多米尼克主教留一下。」
當所有的紅衣主教退去的之後,教皇看著多米尼克主教︰「黑暗巫師那里的消息來了嗎?這場戰斗的情況,到底是怎樣的?華夏的修士真的大舉出動了?」
這個時候的教皇,完全沒有剛才那種奄奄一息,行將就木的樣子,他的背挺得筆直,眼楮里冒出了精光,臉色紅潤的如同一個嬰兒,互握著的雙手,準確而有力,如果讓那些剛剛出去的紅衣主教看到教皇現在的模樣,他們真的會驚訝,這還是同一個人嗎?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