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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過了十多天,陳雲山來過兩次,林逸與他交往日深。陳雲山現在越來越欽佩林逸,特別是林逸對軍隊、軍事方面的見解,更是讓陳雲山覺得林逸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青年。
其實林逸也就把後世的一些軍事常識了一個大概而已,最多加上一些自己的心得罷了。林逸是一個業余軍事愛好者,上時喜歡進一些軍事站和論壇里逛逛,把一些平時跟軍事發燒友討論的話題給陳雲山听,還真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這十多天里,再就是馬紫芳姐不時地借故過來看看。馬紫芳是府台大人夫婦的掌上明珠,從嬌慣得很,任其調皮搗蛋,從未責罵過。她性格活潑開朗,膽大任性,喜歡編織自己美麗虛幻的少女青春夢想。她與林逸熟絡起來後,逐漸了解了林逸許多,膽子越來越大,心系在林逸身上也越來越緊。林逸無事時也講一些稀古怪的趣事或是風花雪月的故事給她听,這更引起了馬紫芳這天真少女強烈的好心。
她喜歡听林逸講國外的神話故事,一個《白雪公主與七個矮人》和一個《灰姑娘》的故事就令她激動不已,憧憬不已,那瞧林逸的定定的眼神,分明就是把林逸當作了自己心中的白馬王子了。
衙門里倒是沒有什麼事,接觸一些打官司的下層窮苦農民,看到他們毫無希望呆滯的目光,襤褸的衣裳,面黃肌瘦的身體,令林逸感觸頗多。如果照歷史的原路發展,他們的生活今後還會更困苦。看到這些人,林逸覺得心中特別堵得慌,激流的血液漸漸澎湃洶涌。「來到這個時代,是要做點什麼了,就是為了後代能在外國人面前抬得起頭來,自己都應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林逸想。
今天林逸練了一個時辰的毛筆字後,正閑在書房里看書,不由沉思起來︰「以己之力去改變社會,顯然是無力的,明年倒是有一個機會——金田起義!可歷史上太平天國那幫人都是些鼠目寸光,貪圖享樂的人,盡管建立了太平天國,折騰得清政府夠嗆,最終結果還是一樣的︰玩完!我可不想去跟他們陪葬。既使他們成功了,中國仍是換湯不換藥,那可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社會。不過,天平天國的爆發與發展還是可以利用一下的,這就要好好籌劃一下了。要做大事,特別是改變社會是一個艱巨而龐大的工程,這需要人、物、時等要素的配合,人是指一幫志同道合,有同一信念的,緊緊團結在一起的人,後世的成功經驗是建立一個政黨來集合一群人;物是指經濟與軍事基礎,有錢好辦事嘛!槍桿子出政權這也是至理名言啊!時就是指時機了,金田起義就是一個很好的時機,得好好抓住這個機會!」想透這些,林逸輕松許多,也堅毅了許多。
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林逸知道馬紫芳那難纏的姐又來了,轉眼就看見她蹦蹦跳跳的往院里走來,那豐滿的胸脯也像玉兔一樣上竄下跳,蕩起一層層波浪,他頓時覺得口干舌燥。自從跟林逸聊熟後,每次馬紫芳見到林逸就有意無意把身體往林逸身上靠,有時還故意地用胸前的「偉大」去蹭林逸的手臂,林逸又難受又無奈,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啊!
「惡魔進來了,趕緊閃啊!」林逸飛似的躺上床,用被子掩蓋假寐起來。
「林哥哥,我要听故事。」馬紫芳人未到聲先至。林逸心中一陣發緊,手腳涼涼的。
「咦!在睡覺,大懶蟲!」馬紫芳走到床前,嗔眸責怪道,「被也不蓋好,凍死你,呆子。」她拉了拉被角,眼楮盯著林逸那俊俏的臉,一陣痴迷,又用手撫模一下他的臉,然後靜靜的坐下來,想著心事。林逸一個姿式躺久了,有點難受,卻不敢動。這時,馬紫芳抓住林逸的手,把它貼在自己的胸上,一陣柔軟觸電似的傳遍了林逸的神經末梢,腦袋大量充血,這下令他更難受了,在這種幸福的煎熬中,林逸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林逸起了一個大早,想出去走走。來到這個時代後,他也上過幾次街,當然這個時候的街不能與現代社會的街的概念劃等號。人倒是有些,但遠遠稱不上熱鬧,可能與海南島地處邊遠荒蠻,人口稀少有關。出了大門,看見遠處躺著一個人,忙走近想看個究竟,原來是一個病懨懨的男子暈迷在地上。林逸把他扶起來,背進府衙,到了自己的睡房中,用熱毛巾幫男子擦了擦臉,感覺到男子臉上火燙的。「可能是得了重感冒,加上饑餓就暈倒在地上了吧!」林逸猜想。
林逸馬上換了冷水泡過的毛巾敷到男子的額上,又到廚房吩咐廚工熬些姜水過來,再給了一個差役一點銀兩,吩咐他去藥店開幾副治發燒的中藥回來,或是最好叫一個郎中回來。
幾番忙碌,郎中開好藥方,吩咐按時服用後,就走了。到了下午,男子神志漸漸清醒過來,已能進食話了。原來,男子姓朱,名達。廣西柳州人氏,自家境貧寒,可也讀過兩年私塾。十五歲那年父母雙雙被當地的惡霸孫壽志逼債而死。朱達當時年紀尚,為避欺迫,只能遠走他鄉,上了四川峨眉山,拜師學藝。十五年後,回到家鄉想報仇雪恨,可寡不敵眾,一番狠斗後,受了內傷,反而被孫壽志追殺,朱達只好一路逃命,最後到了海南。路上風吹雨淋的,加上有傷在身,身上盤纏也早已用完,饑餓襲身,于是就發生了當前的這一幕。
經過幾天的調養,又有我們嬌艷欲滴的馬紫芳姐愛屋及烏的精心照理,朱達恢算得七七八八了。朱達身高一米七八,眼楮細,眯成一條線,做事精明強悍。他武藝高強,一套峨眉拳耍得虎虎生風,現正耍著峨眉拳,這時,林逸帶進來一位文質彬彬,精神抖擻,眉清目秀的富家子弟,這是一位真真正正從東南亞回來做生意的華僑,叫劉汝明。他今天來拜訪府台大人,正好讓林逸這位師爺給接了。兩人談話很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意!于是林逸把他邀請到內院準備促膝長談。「朱兄,來來,我幫你介紹,這位是歸國華僑劉汝明,回鄉投資做生意的,你們要多親近親近啊!」林逸老遠就向朱達叫道。
「這位是朱達,武藝高強,也是我最近結識的兄弟。」林逸又幫劉汝明介紹朱達。
「朱達兄好!」
「汝明兄好!」
雙方打過招呼後,林逸招呼他們坐在亭子里的石桌上。「汝明兄這次回鄉準備做點什麼生意呢?」林逸問道。
「唉!國衰民弱,我們華人在外受人欺辱啊!特別是西洋白人挑撥當地土著居民與華人的關系,惹得當地人很仇視我們華夏子民,而白種人又處處欺壓華人,他們有槍有炮,我們卻也無可奈何。這次回來想看看國內情況怎麼樣?看有沒有發展的機會,現在也沒有什麼具體的打算。」劉汝明無奈地嘆息。
「是啊,列強強取豪奪,傾銷鴉片,滿清國衰民弱,不僅是海外華人被人瞧不起,就是國內的國民也被西洋人欺辱,漢人更是豬狗不如啊!你想回家發展,怕是難啊!」林逸附和道。
「就是,生活在最底層的農民被層層剝削,居然到了賣兒賣女的地步,真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啊!」朱達也是一番感慨,思及自己的身境神情更是低落。
「國家積弱,滿清無能!可我華夏子民幾千倍于滿清,為何不能自己作主,反而為滿清作牛作馬呢?我輩無能啊!」劉汝明嘆道。
林逸怪異地看著劉當明,心想︰「他怎敢當作自己這個滿清師爺的面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呢?」
林逸不太了解的是當時在南洋的華夏子民,許多都是明王朝被滿清滅亡後,為躲避戰火或是滿清的屠殺迫害,避難過去的明朝子民的後裔。他們一直對滿清都不太認同,何況還有明王朝復國的秘密組織——天地會一直在那里活動,設香壇廣招信徒的。因此,南洋華人大多都有強烈的反清意識。可以,南洋是當時反清組織的大後方,是反清組織經費主要籌集地。而當時的清政府也對南洋的華人一直懷著敵視的態度,常常無故刁難或拘捕從南洋來做生意的華人。
劉汝明之所以在此處當著兩人的面敢如此大膽地出這一番話,是因為,他听林逸也是剛從南洋歸來的華僑,以為他的思想應跟自己差不多,何況剛與林逸聊天中,兩人相當投機。他還從林逸的舉止言行中看出,他完全不同于滿清政府其它差衙們的做法,這令他好感倍增。
「汝明兄,言之有理!能有此抱負,令人欽佩啊!不知汝明兄有何具體的舉措?要知僅一個人的力量,想為國為民謀福也是杯水車薪啊!」林逸順著劉汝明的話往下。
「唉!我也知道勢單力薄,無所作為啊!只是一個人狂想,或是發發牢騷罷了,那有什麼具體的舉措啊?」劉汝明無奈。
「要想改變這一切,也不是不可能的!」林逸停頓一下道。
「此話怎講?」劉汝明急問。朱達也被引起極大的好心。
「要想改變這一切,維護廣大人民的利益,而不是滿清貴族及封建地主少部分特權人的利益,就得從制度上進行翻天覆地的變化。」林逸分析道。
然後林逸慢慢地把一些現在歐洲國家的政治制治,及自己深思熟慮的那套從人、物、時三個方面來做準備工作的方式方法,講給他們听。當然那個「時」只得成等待時機了。朱達、劉汝明听到這一切,都呆了,眼里充滿驚訝與希望。欽佩之情猶然而生。朱達是深受其苦,而劉汝明是從國外歸來的,思想開放,容易接受新東西,所以他們都緊緊盯著林逸,明白他們可能遇到一個將來會成就大業的人了。
「總之,我們應該建立一個人人平等,富足和諧的新社會、新中國。」林逸仰望穹空憧憬道。
「讓我跟著你一起干吧!」朱達與劉汝明異口同聲地回答。林逸伸出自己的手,另兩雙手先後跟著壓在上面,三雙手緊緊的握到了一起。頓時,林逸、朱達、劉汝明三人都覺得精神獲得了升華。
「我們計劃一下細節吧!」林逸,「首先要打好經濟基礎,汝明以後我們就是同志了,就直呼其名吧,最多名字後面加同志兩字。你是打算做生意的,準備有多少資金?」
「我的家族在新加坡做貿易,也開酒樓,此次我只帶回來十五萬兩白銀。」劉汝明回答。
「汝明你信得過我嗎?現在我也沒有什麼可以證明或是擔保的,只能發個誓︰我——林逸,對天發誓,今後一心一意為國為民,不謀私利,如有違背,天誅地滅!」林逸知道現在贏得他們的信任是最重要的,可又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只能用這種老土冒的方法了。
「林兄,看你的,我怎能不信任你呢!吧!你想怎麼干,我一定支持你!」劉汝明阻止林逸道,他有點感動林逸的真誠。
「我們要干大事,現在最缺的就是錢,可我與朱達兄都是窮光蛋。所以,這方面只能仰仗汝明兄了。」林逸有點不好意思地。畢竟錢是一個敏感的事,俗話什麼都可以提,就是不能提錢;什麼都可能做,就是不能做老婆。
「我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錢嘛!身外之物,我這次帶來的資金,是家族給我的創業基金,完全由我一個人支配。你們要多少,盡管拿好了!」劉汝明大方地。劉汝明家族是南洋較大的家族,他是這界族長的二兒子,有繼位族長的可能,但需與他的哥及另兩位堂兄競爭後才能繼位。他們繼位權的競爭就是給每位有權參與競爭的人相同數量的資金,任你去任何地方發展生意,在同一時間內,到時誰的生意最大的,誰就是當然的族長繼承人。而落選的人,作為補償,他們所創業的那些生意歸他們個人所有。
「多謝汝明兄,你的這些錢,我不會讓你白花的,我會讓他升值的。」林逸很高興劉汝明的回答。
「你們見外了,以後,我們那還分彼此嗎?」劉汝明。
「這樣吧!具體的生意我明天再告訴你。現在我想辦一個講武堂,培養自己的軍事人才;辦一個講習所,培養一些政治思想人才。講武堂招收100名十七八的學生;講習堂招50名讀書識字的人,年齡可以不限,你們看怎麼樣?」林逸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出來。
朱達與劉汝明很贊同。
「朱達兄,後天你就回大陸,招收二百名體質好,識字的青年回來,無家可歸,流浪街頭的最好。」
「汝明兄,只好由你這個劉大老板先資助二百兩白銀給朱達了。」林逸打趣道。
「沒有問題,明天我就把錢送過來。「劉汝明爽快的答應。
第二天上午,劉汝明帶來了兩萬兩銀票。在進府院內房時,走路匆忙,不心撞到了丫環春。被撞的春像羞答答的玫瑰,臉紅得就像在燒,還沒等劉汝明話,就松鼠似的一溜煙跑了。
劉汝明進屋看見林逸在寫什麼,不由走進一看,見盡是一些數字與英文字母,他二丈和尚模不著頭腦,犯了迷糊。
「汝明來了?坐啊,我一會就好。」林逸招呼道,接著又向外呼道︰「朱達,汝明來了,你也過來吧!」
朱達從隔壁的房間出來與汝明打了一個招呼,就聊開了。一會兒,林逸停下毛筆,︰「我昨晚查了一些資料,思考一夜,覺得我們的經濟基礎還得從辦廠干實業做起,目前只能就海南的資源優勢作一些投資。海南人口稀少,面積只有353萬公頃,設有一府三州十縣,農業發達,工業基本沒有,在昌江石碌鎮開了幾個人力鐵礦,產量卻少得嚇人;但海南是一個天然藥庫,有2000多種植物可以入藥,特別是午黃、海龍、海馬、砂仁、巴戟等藥材多;海南還是一個天然鹽場,礦產主要有砂與鐵。所以我想就利用這些,辦一個藥廠,以救死扶傷;辦一個鹽場,以厚實資金;開一個鐵礦,以籌集軍事資源;辦一個打鑄廠,以成型武器裝備;辦一個火柴廠,以利民生。」
「好,林逸你真是思路開闊,思考周到啊!」劉汝明佩服道。而朱達也是一臉的狂熱。
劉汝明把那張兩萬兩白銀的銀票放到桌上,林逸大喜,吩咐道︰「朱達你準備一下,過兩天就帶三百兩銀子去大陸招收學員吧,那可是我們的人才基礎,一路要心哦!」
朱達神情堅定的保證︰「你們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朱達走後,林逸根據當時的生活水準,二兩銀子可以夠三口之家過大半年,估算了一下搞那些投資要二十萬兩白銀。因此,所有事情不能一哄而上,只能分先後,輕重來做了。
「我們先把鹽廠、藥廠、火柴廠搞起來,再在瓊州府開一個商場,以後我們商量事情也有一個落腳地,這里是府台府多有不便啊!汝明,等這邊的事告一段落,你也要回一趟南洋,買一些開礦的設備,和一些鑄造方面的手動車床,機械沖壓設備來。你還要從南洋帶一批技術工人,技師過來,外國人也要。看能不能利用一下你們家族的關系,跟法國駐越南的領事拉上關系,以後用得著呢!還可以帶一些其它國家的商人過來,我有好東西可以使他們掙大錢,剩下的事我來辦就行了。」
「好,我過幾天就回南洋,不會讓你失望的,我那十五萬兩白銀就算捐做活動資金吧!」劉汝明同意道。
「哪能讓你作如此犧牲?我會作好條文,讓你佔有股份的,一定會使你物有值!」林逸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