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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洞之中,濃稠的黑氣被火壓回封印。
大碗中的鮮血,被嘩的一下潑到空中,三藏右手急忙一劃,一股魔力瘋狂的涌了出來,控制著空中的鮮血,緩緩的匯聚成一個個細的「聖淵封印」的陣圖。
被火步步逼退的濃稠黑氣劇烈的翻騰起來,似乎不甘就此被人重新封印。所有的黑氣猛地凝聚在一起,形成一把宛如黑水晶雕琢而成的大刀,帶著幽冷的光華,狠狠的斬向火。
這把大刀凝聚了濃稠黑氣所有的力量,是封印中的惡魔最後的反撲,無盡歲月的沉淪,已經將這只凶焰滔天的惡魔逼到絕路。為了重見天日,它絕對不能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也絕對不允許三藏將這個機會粉碎。
絕對不能,讓封印得到修補!
惡魔出一聲怒吼,那道細長的裂縫中似乎有一只血紅色的眼楮猛然張開,陰森的目光透過封印的裂口,注視著火背後那道消瘦的身影,那眼神,如同注視著死亡。鋒利的刀刃劃過火,頓時,將火中翠綠色的鎖鏈斬斷。
沒有一絲凝滯,黑色大刀刀尖,直接朝三藏額頭飛去。
「不好!」地洞口的紅夜,白牙,老人同時叫道。旋即,兩道身影從地洞口爆射而出,好像兩只拼命的野狼,和死亡的度賽跑。然而,大刀的度實在太快,簡直劃破空間,直接出現在三藏身前。這種度,即使是兩名斗氣強者,也無法與之匹敵,更不用在大刀刺到之前,跑到三藏身前,為其擋下這致命的一刀。
「不要!」紅夜出一聲慘叫。他看到黑色大刀的刀尖已然出現在三藏額頭之上,腳下一個踉蹌,紅夜整個人撲到在地上。
難道,上天真的要放棄部落嗎?
不,絕對不會。另一邊的白牙大吼一聲,遠遠的撲身上去,手臂伸出,近了,近了,他的手掌似乎就要抓住黑色大刀的刀身了。抓住它,絕對不能讓它再往前一步。白牙的腦海里只剩下這麼一個念頭,一雙眼孔死死的盯著前方的黑色大刀,血液在體內瘋狂的流轉,身體似乎就要承受不住血液的流開始崩潰了。
抓住了!!!
一只手掌猛地抓住黑色大刀的刀身,白牙露出一個笑容,旋即臉色大變,手掌中的黑色大刀竟然猛地消失了。原來,他抓到的並不是真正的黑色大刀,而是黑色大刀快飛過後留下的虛影。砰,白牙的身體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部落,完了!地洞口的老人頹然的坐到地上,一雙渾濁的老眼漸漸失去神色。
似乎,勝負已分?黑色大刀已經刺到三藏的額頭。這個魔法師,應該就這樣死在這把黑色大刀之下了吧?
絕望,在地洞中滿溢成河!
只是,那道消瘦的身影,為什麼還是如此挺拔,沒有倒下?
紅光,在鮮血中散出淡淡的光芒。三藏的額頭前,那把黑色大刀似乎被什麼東西擋住一樣,任後者再如何使力,也不能前進分毫。時空,在這個時刻猛地一頓,地洞之中,三藏用一根手指擋在額頭,指尖與刀尖相接,竟然僵持住了。
而仔細觀察,可以現在指尖和刀尖相交的地方,還有一成淡淡的紅光。紅光中一個簡單的陣圖正緩緩的旋轉著,這個陣圖,赫赫然正是「聖淵封印」的陣圖。
原來,就在黑色大刀破開火的時候,三藏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鮮血在身前畫了一個細的「聖淵封印」的陣圖,于千鈞一之際擋住了黑色大刀的刀尖,與死神擦肩而過。嘴角微微泛起一絲冷笑,三藏指尖的陣圖一邊旋轉一邊放大。
空中那些被三藏從大碗里潑出的鮮血好像受到號召,宛如一條條靈蛇般以三藏指尖為中心游動起來。一個個「聖淵封印」的陣圖好像群星般在地洞中出現,圍繞著三藏,緩緩的轉動中。同時,地洞地表上那個巨大的封印著惡魔的陣圖也猛地出一片耀眼的紅光,與天空中的細陣圖交相輝映。
嚓…頂在三藏指尖前方的黑色大刀出一聲脆響,便破碎成無數片薄薄的碎片。三藏屈指一彈,將指尖的陣圖打了出去,頓時,天空中漂浮的一個個細陣圖也好像流星雨般帶著絢麗大光彩跟了上去。每一個陣圖都壓制住一片黑色大刀的碎片,然後朝一個方向,狂轟亂炸而去。
那個方向,正是地表的封印破裂的地方。
一道輕聲的吟唱聲從地洞中響起,漸漸的,這個吟唱聲緩緩變大,到了最後竟然像驚雷般炸響在眾人耳邊,讓他們的耳膜有些痛。而隨著吟唱聲的逐漸變大,地表的封印散出的紅光也變得更加強烈。
而就在這個時候,在一片宛如實質的紅光中,一道黑色的虛影從封印的裂口處猛地竄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入了三藏右眼的眼眸中。
三藏心中一驚,卻再沒力氣去想怎麼回事,身子一軟,直挺挺的向前面倒去。先是使用封魔法術與黑色霧氣相抗,再是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鮮血畫出陣圖,這一系列的動作,已經將他的魔力徹底的消耗一空。這時,一個人影猛然出現在三藏下,用自己的後背支撐著三藏的身體。這來人正是白牙,白牙將三藏放到背上,然後背起三藏朝地洞外跑去。
紅夜此刻也已經站了起來,和白牙一同朝地洞外跑去。他們身後,紅色的光芒好像已經化成滔天的火焰,將整個地洞變成一片火海。火海中一道宛如天際悶雷的吟唱聲一遍一遍的炸響,封印,開始修補了。
隧道口,白牙將三藏放了下來,道︰「先生,您沒事吧?」
三藏劫難的抬起頭,干枯著嗓子道︰「沒事,送我出去休息一會就好。」在厭魔石建造的房子中,三藏魔力恢復的度是慢的驚人的。
老人和紅夜為了上來,卻是擔心封印的問題。紅夜直接問道︰「先生,這個封印,如何了?」
三藏撇過頭去,看了一眼地洞中好似火海末日般的場景,輕輕一笑,道︰「和羊皮卷上記載的一樣,封印已經開始修補了。」
「如此,便好,便好啊!」老人听到這個喜訊,竟高興的不能自己。先前看到黑色大刀刺中三藏的時候,老人還以為一切都完了呢,現在三藏還活著,封印又開始修補了,這由悲轉喜的過程,委實在考驗著老人的心髒。突然,老人看到三藏虛弱大樣子,喝道︰「你們還愣著干嘛?還不快把先生送出去修養?」
紅夜,白牙兩人身子震了震,從巨大的歡喜中驚醒過來。白牙連忙背起三藏,急匆匆的向外跑去。紅夜看著白牙背著三藏飛快離去的身影,心頭莫名的一樂,道︰「這孩子!」隨後,紅夜裝過身去,卻現老人正出神地望著地洞中的火海,臉上有著一絲寧靜。
許久,老人嘆了一聲,道︰「都結束了!」
紅夜笑著點點頭,道︰「是呀,都結束了。」
三年的擔憂,終于在這一刻徹底的煙消雲散。一直壓在他們心頭的那塊巨石也隨之掉落。全身上下都感覺到一片輕松,好像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來,去盡情的呼吸自由的空氣一般。那種感覺,簡直是舒服到難以言喻的境界。
黑色建築物外邊,白牙背著三藏緩緩的走了出來。白牙問道︰「先生,您真的不在這兒休息?」
三藏趴在白牙背上,有氣無力的「恩」了一聲。厭魔石雖然不足以壓制他的魔力,但卻可以仰止這里的元素密度,極低的元素密度十分不利于三藏魔力的恢復。
白牙想了想,終于還是問道︰「那先生您要去哪里呢?」
三藏原本想部落邊緣的那間木屋,只是突然想到白牙或許並不知道木屋的位置,而講解起來又是一番麻煩,于是便道︰「你家。」
白牙愣了一下,旋即點下頭,便背著三藏往家里跑去。
白牙的家里黑色建築物十分遙遠,處在部落的邊緣地帶。那是一件簡陋的房子,看房內的情形三藏的木屋也好不到哪里去。
三藏躺在房子中唯一的一張草床上,突然問道︰「你是孤兒?」
白牙冷俊的臉上突然顯出一絲落寞,點點頭,道︰「是的,先生。我的父母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死去了。一直以來,都是紅夜大人在照顧我。」
似乎又想到什麼,白牙道︰「先生,紅夜大人真的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部落巡衛中的人其實大部分都是孤兒,都是紅夜大人一手把我們帶大的。」
「是嗎?」三藏心頭一嘆。他覺得,如果自己出生在西瑪雅,那麼五年前父母死去之後,紅夜估計也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然後像教導白牙他們教導自己長大。只是,自己不是,所以只能一個人孤獨的在木屋中生活。
突然,白牙問道︰「先生,我能成為您的追隨者嗎?」
追隨者?三藏望著簡陋的天花板,雙眼中迷茫漸漸加重。許久,他問到︰「為什麼?」
幼年的時候,三藏跟隨在父親的身邊,那個時候,父親似乎也擁有幾名追隨者。他們之中有強大的劍士,有爛漫的游吟詩人,也有其它一些能力古怪的人,只是,這些追隨者在父親進入北地森林的時候便被父親遣散了。
「因為,先生你拯救了部落。」白牙目光盯著三藏,有些熾熱。
「還有嗎?」
「還有……我想去看看更寬闊的世界。」
「追隨我就能看到更廣闊的世界嗎?」
「是的!」
「為什麼?」
「因為,先生。您是一名魔法師啊。」
ps:不好意思,有事耽擱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