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重回公寓
四人借著哈尼所制造的結界，一開始倒是隱藏的很好，但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惡鬼靠近，心里不免起了一點驚怵。特別是看著曾經的同窗好友們現在變成了一個個的行尸走肉，不免還是覺得很淒涼的。
學校上空籠罩著大量的烏雲，電閃雷鳴，不是借著自身法寶的光亮，根本看不清幾米開外的景象。常常是走一步，才看到有新的惡鬼冒出來示威。其實那些惡鬼根本看不到他們。只要他們不出結界的範圍，那些惡鬼對他們根本起不了作用。
但關鍵是往往人的心理作用還是佔了一大半。那些惡鬼相互撕扯，相互嬉戲，在他們看來有種既可憐又可悲的感覺。為什麼人在惡魔面前就會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被操控著，沒有一點思想和自尊可言。艷艷本想努力喊他們的名字，想試圖喚回他們的記憶，哪怕只有一點點能想起來也好。但是哈尼告訴她，這種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很小。除非呼喊的人本身的功力很強，強到能和閻王相媲美，那些被呼喊的惡鬼本身也要有強烈的蘇醒意識，否則絕達不到那種可能。兩個條件缺一不可。還要不被惡魔發現。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艷艷看到有個惡鬼甚是熟悉，不就是在她做噩夢最沮喪的時候把她叫醒的那個嗎？她看著這個班上最大大咧咧的女生，平時里嬉笑打罵什麼都來的，現在居然變成了一副神情呆滯，毫無思想可言的惡鬼的時候，心里不免有點痛心和難受。
艷艷走到結界邊圍，試圖想叫叫看，看能否把她叫醒。一聲，兩聲，十聲，二十聲，就這樣呼喊著她的名字。張俊本想阻止她，畢竟成功概率很小，外加他們時間有限，但艷艷帶著無比強大的決心在努力。
終于那個學生有了反應，抬了抬頭，把腦袋轉像了艷艷那邊。似乎嘴角還透露著一絲微笑。艷艷欣喜若狂，伸出手想去觸踫那個學生的臉龐。她甚至還記得她們一起曾經吃過飯，洗過澡。一起幫忙相互排隊買點心，一起佔位子復習功課等等。那些景象一一在艷艷眼前閃過，她怎麼都不願意相信昔日的好友如今成為了一個可憐的亡魂。連投胎的資格都沒有。
一開始那個學生對艷艷的伸手並沒有起任何反應，其實她是看不到艷艷的。她只能感受活人的氣息，卻辨別不了方向。但艷艷的手越伸越外面，直到超越了那層結界。這下像捅了馬蜂窩了。結界一被踫觸，剎那間就破的連影子都沒有了。這下他們沒了保護，周圍的惡鬼感受到生人的氣息，一下都涌了上來。他們這時還沒過校門口呢，還差好大一段距離。
糟糕了，艷艷的一個小舉動可以要了全軍的性命。大家現在就是油鍋上的螞蟻，幾乎是不可能保住性命的。艷艷實在太高估了自己能力了。居然想試圖去叫醒一個被惡魔操控的惡鬼。簡直不自量力。
現在大家都沒了保護，哈尼再重新制造個結界肯定來不及了，沒辦法，邁開雙腿跑。哈尼想都不會想到艷艷居然會犯這個錯誤。
那個被艷艷叫的那個學生還伸著枯癟的手爪像她伸去，明顯是帶著敵意的。因為爪子上的指甲很長，還透著一股陰間的冷氣。他們幾個也不管那麼多了，眼看圍過來的惡鬼越來越多，他們只能撒腿就跑。連把武器拿出來的時間都沒有。
剛跑了一半，哈尼把大家都叫住，大家還覺得奇怪呢？不是要急于逃命嗎？為什麼還要停下來啊。這不是浪費大家時間嗎？可一但停了下來，大家才發現不對勁。反身一看，大家不禁驚呆了。就在結界破損的那一剎那，惡魔早發現了他們。于是惡魔在校園設了個更大的結界，幾乎使他們沒有辦法跑出去。一直是在原地繞圈子。
「看來我早該猜到要跑出去沒那麼容易。」哈尼不禁氣憤的直拍爪子。艷艷哭喪著臉說︰「早怪我，要是我沒捅破結界，估計大家此刻早出去了。是我不好。」
哈尼說︰「未必，以惡魔的能力來說，要打破我這層結界根本也是小兒科的事，或許只是下手早晚的問題，你別太在意了。眼下大家還是想想辦法怎麼出去的好。否則就是一直被困在這里繞彎子。」
身邊的惡鬼已經越聚越多了，都把他們里三層外三層的給圍了起來。而且最主要他們不想散去。估計就算不打，也能把他們給悶死。
氣氛越來越緊張，越來越壓抑。天上的烏雲都隨時會砸下來似的。就團在他們頭上。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惡鬼，大家已經說不話了。沒辦法，一個字，殺出去再說。
張俊和艷艷拿出了那兩件罕見的武器，頓時光芒萬丈，邪氣頓消，至少周圍十米里面的距離被照的光艷四射。哈尼和喵喵也開啟了自己的法眼，眼楮一紅一綠，映射著真正的出口方向。貓和狗本就是極有靈性的生物，只要法眼一開，能辨善惡，分忠奸，還能辨別鬼界與人界的區別。掃除一切障礙，使光明重現。
那兩件武器倒是很使用方便，在他們兩個發揮下，倒是得心應手，順利的很。只是消滅了不少曾經的同窗好友，心里一陣陣扼腕嘆息。眼看地上尸橫遍野，心里一陣酸楚。換若以往，兩個人是無論如何下不了手的。但是不這麼做就永遠出不去。有時候人還是顯得很殘忍的。可換一種角度想想，他們要是不那麼做，死的就是自己。現在只是解月兌了他們的靈魂而已，送他們早日去投胎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哈尼和喵喵的法眼一開，頓時路途清晰起來，原來很多眼楮看到的都不是真實的。鬼界的假象把他們一開始都迷惑住了。現在真相出來之後發現自己其實就在校門附近，離出路已經不遠。但前方好象有兩個校門，不曉得哪個真哪個假。一時半會兒分不清楚。哈尼和喵喵把眼楮睜到最大也沒用。惡魔的能力太強了，他們也只能做到那樣了。
兩個校門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模一樣的，根本沒有破綻可言。憑借著他們對學校的了解，艷艷和張俊覺得左邊的比較可靠。但哈尼和喵喵更偏向右邊。又不能先試再說。畢竟可能一步錯就滿盤皆落索。還是得等觀察的再細致些再出動比較合適。
眼看身後的惡鬼越聚越多，張俊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抉擇。他突然沖向路的最中央，沖惡鬼大喊，朝他那去。正當大家迷惑不解的時候，怪事發生了。雖然惡鬼被他的生氣所吸引，都往他那里涌，但大致的方向是偏向左邊的。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就快要到他跟前了。
這時張俊招呼大家一起往左邊跑，而且速度要快。大家還在疑惑中，但還是听從了他的意見。張俊肯定有他本身的意思在里面，不會輕易下這種決定的。相比之下，艷艷有時就要鹵莽的多了。比較容易出事。
大家一路跑，卻發現張俊壓根不是沖向校門口，而是沖向兩個校門的中間位置。那里不是一面牆壁嗎？他干嗎？難道活膩了想撞牆自殺啊？還非要拖上大家一起，覺得一個人去死還不夠壯觀嗎？
眼看張俊就快要撞上牆壁了，大家身上不免被嚇出一身冷汗，可張俊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還在直接往牆壁上撞去。艷艷心想張俊那家伙不是練了鐵頭功，就是腦子塞滿了糨糊。自己還在猶豫該不該直接撞上去陪他一起死。
但大家分明看到了，張俊硬是把牆壁撞出了一個洞，人還直接出去了，好象也沒有受傷的樣子。
于是艷艷和哈尼還有喵喵一起也往那牆壁上撞去。剛還擔心腦袋的人居然在撞上去的一剎那覺得好象不僅不痛，反而還軟綿綿的。但是一個重心不穩，直接摔在了地上。
等到眼楮睜開來，看到自己已經出了校園了，人還直接躺在外面的馬路上。周圍汽車好象壓根不曉得里面發生了什麼事，還在拼命按著喇叭。還有駕駛員探出腦袋朝艷艷開罵。「你個小姑娘怎麼過馬路的？要尋死也不要直接沖上，不會去跳樓啊，真是的。要撞死了我可沒有錢賠啊，還不快走。」
艷艷顯然還沒適應，木納的站起來，往馬路對面走去。眼看張俊還有哈尼和喵喵都已經在對面等她了。看來張俊的決定沒錯，確實是那里。大家出來了，也就自由了。至少不會再被困在里面了。但大家也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以後的路還要漫長呢。
還好外面的世界還算正常，車來人往還沒被惡魔所操控，也或許惡魔的能力範圍僅限于學校而已。因為就算是鬼界，它也是以學校為雛形所展開的。
艷艷問張俊︰「你怎麼知道那里肯定是出口啊？」張俊笑了笑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惡鬼一般會往鬼氣最重的地方集中。所以剛才我故意吸引他們，就看他們會往那里走，你沒發現他們走的是一條直線嗎？」「哦，難怪，你真聰明。」
張俊聯系了一家租車公司，借了輛車，順便休息了一會兒，補充力，還吃了點東西才準備上路。哈尼和喵喵被裝在寵物籃子里上路，還接受了寵物的防疫檢驗工作。畢竟要是說去鬼界的話沒有一個租車公司敢把車子租給他們的。艷艷還買了好多蝴蝶結和絲帶，把哈尼和喵喵打扮的活像復活節的兔子。租車的人還很有興致的打量過哈尼和喵喵。還模模它們的頭說︰「好可愛的啊，真像一對活寶。看看，這毛色，這眼神，一看就知道是純種的。你們願不願開個價？和我家的交配下就好。借個種。」張俊和艷艷幾乎笑翻了。「要是他們肯我就借。」結果遭到哈尼和喵喵一致爪子加牙齒的攻擊才勉強收住。
那老板倒也不死心，繼續糾纏︰「你們要願意，我可以開價高點。話說你們小年輕不生小孩，養貓狗干嗎，真是對不起父母的養育之恩。你們還真不懂事。」「謝謝你，我們會的，再見。」張俊明顯已經忍不住了，拉起艷艷就跑。說實話，他不是不想和艷艷永遠在一起，他也想，他心里發誓。只要能活著出來，肯定娶艷艷為妻。永遠在一起。但究竟能不能活著出來，他壓根心里沒底。
張俊佩服艷艷居然這時候還有心情搞這些東西。但稍微活躍下氣氛對他們都好。誰都知道接下去要面臨的是一場惡戰。是生是死根本說不清楚。
稍做休息之後，大家就上路了。一行人在小道上開著，心事卻越來越沉重。隨著身邊的寶物的光芒越來越甚，他們心里都清楚離鬼界越來越近了。所以都是話到了嗓子口還是硬生生塞了回去，生怕一開口就弄的像是要告別似的。
車子開的方向張俊依稀還記得，這個記憶一直圍繞在他的腦子里，不曾散去，從上輩子帶到現在。不想忘也不會忘。因為這里面帶著太多的回憶。不管是悲傷的，快樂的還是難受的，只要是和大家一起度過的，他都不想忘。
車子越來越遠離市區，小路也越來越曲折了。路上石頭交錯，顛簸的車子震的厲害。路邊的植物越來越少，偶爾有幾株還是差不多已經枯萎了的。估計是受鬼界的氣場影響，都已經長不起來了。
哈尼看著那些植物說︰「沒想到鬼界的氣場那麼厲害，隔的那麼久還能影響到。我們得加快速度了。希望你們能讓荒野公寓終結在你們手里，畢竟這個是太多人的噩夢了。」張俊點點頭說︰「我們也想，希望我們能做到。」
車子越開越快，因為路上幾乎沒什麼阻擋的。一路開的飛快。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張俊一路上似乎就是猛踩油門這麼過來的。眼楮也不看周圍的景象。仿若一切與他無關，只想早日到達目的地就好。
這種心情誰都理解，可又有什麼辦法呢？誰不想早點終結這個噩夢去過正常的日子呢。
其實他們不知道，就算是普通的帶點法術的人，要是命里和荒野公寓不沾邊也是沒用的。就算到了那里也看不到荒野公寓的方位。所以只有被它選定的才能進去。
從以前到現在，因為被選中的人少之又少，外加出來的更少，所以到目前為止還沒見過幾個能過正常日子的。不是瘋瘋癲癲，就是嘴巴緊閉，死活不肯透露一個字的。
哈尼和喵喵也見過幾個活著出來的，但和痴呆已經無什麼分別了，問什麼話都是白搭，到後來索性也就不問了。一直到遇到張俊和艷艷為止，希望噩夢能終結在他們手里。
而且促使哈尼和喵喵選擇張俊和艷艷的原因是自從他們去轉世，身邊的那兩件上古寶物就一直在閃光。他們本就是具有靈性的寶物，自己會選擇能駕御自己的主人，所以哈尼和喵喵才敢放心選擇他們。其他人就算他們帶著寶物現身，他們也沒有任何反應。
既然寶物都敢做出如此明智的決定，他們當然會听從寶物的意思。
道路越來越小，越來越蜿蜒，路上再也看不到植物的身影了，他們也清楚，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
終于到了小路的盡頭，他們停下了車，走進了荒野中。尋找著他們當初的足跡，慢慢向深處進發。那幢公寓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還是那麼陰森和恐怖。散發著讓旁人不敢靠近的怒氣。卻又像有真一股很深的吸引力一般，吸引著他們向那里走去。
他們腦子里那些對小吳，老教授，還有黃冉，婷婷，麗麗一切的記憶在腦海一一閃現。張張都像照片一樣清晰，映過腦海。分明是那麼清晰，那麼的離人近，但是又帶著一種深邃的距離感。使人琢磨不透，這或許大概就是這座荒野公寓最引人害怕和恐懼的魅力所在了。
哈尼和喵喵雖然觀察過很多進入過這座公寓的人，卻是第一次自己身臨其境。剛到門外就感受到了這種真實的恐懼，心里不免一驚，不愧被稱為荒野公寓，還是有道理的。
兩個人拿著各自的武器，哈尼和喵喵尾隨在後，走到了公寓的門口。反正該來總會來，想逃也逃不掉，還不如大大方方去面對。公寓大門已經微微敞開了，似乎早就知道他們會來，特地打開迎接一樣的。
一走進去，里面還是依然的黑暗及攝人心魄。頂上的吊燈照舊還在，只是老教授沒在里面被綁縛著，里面早已空空如野。地上還是一片狼籍，他們進去之後，身後的大門重重的關上了。但是沒有人回頭，仿佛他們早已習慣了這個樣子。好象不這麼來一下，還覺得奇怪呢？
他們習慣性的踏上了去往二樓的樓梯。還是那麼熟悉，那麼穩重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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