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倒時差
作別看門的老頭，他們大踏著步跨進校園。學校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幾只烏鴉在頭頂上方盤旋。早已沒有人煙的校園顯得越發冷清恐怖。一點涼風襲來，三人總覺得身上冷颼颼的。
面對學校的恐怖，三人早已不是第一次感受了。所以心里還不至于有什麼太大的波瀾起伏。但面對未知的一切，還是有點不知所措的。
每個學校之間都會有一些不一樣的傳說因素，有些很淒美，有些很危險。但無一不例外的就是都可以流傳下來，且越傳越廣，直到形成一個個很龐大的傳說為止。
這座學校似乎只是因為處于一個小山村里，所以並不大。樓也很少，而且樓層相對低矮。但在這個小山村，這也屬于一個比較大的建築了。所以相當醒目。
在河對岸就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這個學校的景象。可以想像出以前那一片是多麼的繁榮旺盛。若不是成為一代凶宅，只怕在這個地方，培養出幾個跨世紀的偉人都是有可能的。
這個學校的設施相對于這個小山村來說，也已經屬于不錯的了。畢竟用的都是鋼筋混凝土的結構，而且操場也是比較現代化的塑膠跑道。可想這個校長已經投入了不少人力和財力。
據了解，一切建築都是校長親自掏的腰包。听說校長之前是個商人，來這里旅游的時候，偶然想要建造一個學校，為這個小山村幫點忙，所以一開始大家還是非常感激他的。
這里的孩子以前都是不可能有機會踏進校園的，所以他們做夢都想要好好學習。總比一直在田地里務農，或是只能走很遠的路，出去打工來的強。
這里的兩幢樓房，所耗費的財力估計甚至已經超過了這里其他樓房的建造費用總合。有些當地村民，特別是在下大雨的時候，寧願步行跑上幾里路，就為了來這里避雨。
可就是這麼一個地方，校長為什麼還要害人，就實在令人琢磨不透了。而且一般人旅游都是挑一些風景秀麗，或是有著特殊人文環境的地方，故意來這種小山村，本身就很值得懷疑。
這里一共兩幢大樓，最可笑的是門上互相掛著一塊牌子。一塊牌子上寫著開放到午夜十二點，一塊寫著午夜十二點以後開放。這倒是非常令人值得懷疑的地方。
為什麼兩幢大樓不能一起開放呢？莫非一幢對人開放，一幢對鬼開放不成嗎？想到這里，三個人還笑了起來。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玩的事情啊？還專門為鬼建造大樓不成？
可偏偏被他們給猜對了，一幢樓確實就是為鬼設計的。而且大樓的樣子還是以靈堂的樣子設計和建造的。這點嚇的他們不輕。誰會那麼惡毒，建造一座靈堂大樓？
再仔細看看兩幢大樓的式樣，原來一座是靈堂，一座是壓制鬼魂的式樣來建造的。看來正好一正一邪，一陰一陽。而看似無關的操場，居然正好是兩座大樓的連接點。
再仔細看看，居然和河上的橋是相對應的。看來里面必有古怪。可惜三個人都不懂風水學，不然早看出來是什麼意思了。以前只听說家門口一條河不好，後院有河才好。
不知道學校門口一條河會不會也是如此？他們本想出去找那個掃地的老頭談談，可不知道為什麼，再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居然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那個老頭的身影了。
那人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平白無故的消失了。只留下三個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人，在原地發呆。那老頭倒也不是平白無故消失了，而是一直在暗處，偷偷觀察他們。因為他們死了，老頭要進去收尸。
長久以來，在里面出事的人，都是老頭進去收尸的。他不知道收了多少，也不知道看到多少死人的慘樣了。偏偏奇怪的是，無論他如何進出，似乎在他身上，永遠有著保護罩，不會被鬼魂殺害。
那對死去的小情侶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甚至有被直接牆壁上掉落的釘子個砸破腦袋，腦漿當場被噴出來的。還有摔跤之後，臉直接砸在路邊的碎玻璃上的，總之這里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村民們依次辦喪禮，大家已經相互成習慣了。不多說一句話，不多看一眼死者家屬。大家都知道，下一個死的可能就是自家的孩子。大家都傳說這個村子被詛咒了。
操場上有個很大的時鐘，時鐘在任何角度都看的到。看來可以時刻提醒自己，該在哪里棲身。不會跑錯地方。校長在建造這個樓的時候估計是故意這麼造的。大概就是為了提醒無辜的人，不要跑錯地方。
時鐘上的時針指向下午五點，看來他們還有一定的時間可以去第一個大樓里調查一下。三人毫不顧及的直接跑了進去，也壓根不在乎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
反正進來了，就是做好一切可能犧牲的思想準備的，所以會遇到困難和危險，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沒遇到困難，那只可能是時間沒到，或者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大樓里倒是很普通，而且可能因為那個老頭都打掃過了，所以也看不到哪里是案發現場。大樓里沒有通電，此時的大樓已經有點暗了下來，外面夕陽一片，只看到倦鳥也已歸巢。
三層的大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每一層大約百來個平方。因為這里的孩子數量不是特別眾多，所以這點面積也顯得綽綽有余。甚至有些年級才只有幾個人而已。
出事的一般都是低年級以及特別高的年級的學生，對于當中的，鬼魂似乎不屑下手。可能是因為低年級的膽小，好下手。高年級的自恃有足夠的能力，結果反遭暗算。
一樓是食堂和廁所，或許人數少，沒有必要每個樓層都建造廁所。而且只有一個廁所，但是是帶門的。廁所里一共有三個隔間。這里的廁所還保持著木頭的結構。開門的時候也可以听到木頭嘎吱嘎吱響的聲音傳出來。
食堂倒是不錯，有搭建的灶台，鍋子是老式的大鐵鍋。看的出來灶台都是上了年紀的，上面還有灶畫。畫的都是一些很民俗味道濃重的事情。
食堂里沒有桌子，大家坐在椅子上就能吃。山村的孩子還有個好的品德，從不浪費糧食。知道每一粒糧食都是辛苦種出來的。而且這里總的來說，物資還是比較匱乏的。
這里寧可沒有讀，也要先保證自己不餓肚子。所以只要有吃的，他們就很滿足了。要是再有點葷的，他們幾乎覺得這日子已經上天了。學校屋子後面是種的地。
大家在課余時候，會在那里種上一些作物，再養一些雞和鴨子。這樣不至于為了吃些飯，都要挑上好久的路。好在這些種的作物一般都是比較容易種活的，所以大家還算滿意。
艷艷覺得他們吃的其實比自己在人世的時候吃的要衛生和健康多了。至少沒有添加劑，也沒有轉基因的食物。還是比較原生態，優質健康的。這才是真正的綠色食品。
不像現在某些地方，號稱是綠色食品，實際上都是些以次充好的。或者根本就是些掛著羊頭賣狗肉的東西。來欺騙，坑害消費者。人們縱使有再火眼金楮的識別能力，也抵御不了幾百萬變的妖魔鬼怪啊。
所以現在的人世，只有兩種人。一是被垃圾食品已經侵害的同化了的人。二就是自尋死路，一有風水草動就嚇不行，什麼都拒絕，最後早早去死的人。
所以這麼來看，在人世也未必安心，有時候還不如鬼界來的安心和太平。大家相互勾心斗角，防親戚朋友像防賊一樣，還不如鬼界有秩序。
如果人界和鬼界一樣那麼有秩序，做錯事就受罰，而不是可以瞞天過海的話，興許就不會有那麼多活著的行尸走肉了。也不會有人間煉獄這個詞的出現了。
二樓和三樓都是普通教室，按照年級分配。高年級的在三樓，因為教師有限，所以有時候都是先教了高年級以後，再去教低年級的學生。但大多數同學卻不在意。
在他們看來，有讀，有知識可以學，已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外加自己又不要出學費，如何還能提什麼要求呢？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大家都相處的其樂融融的。
本來三個人還不覺得有什麼特殊的，他們一間間教室察看，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心細的艷艷卻在教室的角落一角，看到了一張撕開的紙張。
那張紙明顯只有一半的樣子，那另半張在哪呢？紙上面一半的︰親愛的蕊，我在老地方等你，愛你的……這紙是誰留下的，又是留給誰的？
蕊又是誰？不得而知。艷艷和婷婷因為這張紙的發現，搜查的更加仔細了。果然在另外個教室里看到了接下去的內容。愛你的杰。但是你來不來我不介意，因為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可這張紙雖然另他們精神振奮，但是另外找到的回信卻使他們又從巔峰降落到谷底。因為那封回信看樣子似乎就是那個蕊寫的。
親愛的杰，我不是不想和你見面。但我知道你媽媽一直不接受我。我怕我再來糾纏你，你媽媽會不開心。所以你還是早點回家，放心，你相信我，我的靈魂一直陪伴著你就好。
莫非這兩個對話的蕊和杰就是那對死去的情侶？因為那封信後面還有一小本日記，似乎是他們每天的生活紀錄。
親愛的蕊，你知道嗎？最近我覺得校長好奇怪啊？因為我老是看到我們都走了以後，他還一直在學校里待著，偷偷模模不知道在干些什麼事？不如我們哪天調查一下？
親愛的杰，我覺得校長的事不重要，你哪天還是和你媽媽好好商量一下？老是被他反對，我真不知道以後要如何面對她了。可以嗎？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好的，親愛的蕊。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努力勸說我媽媽的。我們一定會有好好在一起的時候的，你一定要為了我好好努力啊。
我會的，親愛的杰。不過我覺得你說的也沒錯，不如我們一起留下來好好研究研究校長一直在干些什麼？我願意陪你。
親愛的蕊，發現了嗎？校長一直神秘兮兮的待在那幢大樓，那樓可真奇怪，我們晚上都走了，還要建造那個樓干嗎呢？還說大樓只有半夜十二點以後開放，好奇怪啊？
就是啊，親愛的杰。那大樓白天一直鎖著，又進不去。誰知道校長在搞什麼呢？要不我們偷偷溜進去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
好啊？親愛的蕊，就定在下個月，我們一起去。你知道嗎？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我媽媽接受我們了。她說你父母走了，她再拒絕也說不過去，從今以後會接受你，好好待你的。
是嗎？太好了。親愛的杰，那樣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你對我真是太好了。你媽媽也是好人。那好，就定在下個月，我們一起去看看。
日記到此戛然而止，似乎他們從進了那個大樓調查以後就沒了音訊，看來事情還是發生在那幢大樓啊。
艷艷覺得這兩個人也著實可憐，居然剛被母親認可，就年紀輕輕的喪命了。實在可惜。令人扼腕。他們打算在此等到晚上十二點，然後去那個大樓調查真相。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這個大樓還是有必要好好查查仔細的。萬一漏了哪里，說不定會錯失什麼重要的線索也說不定。
再檢查了一次以後，居然他們還真找到了一些很重要的線索。大樓的頂樓有一間很小的儲藏室，門一直鎖著。黃冉借著自己的力氣大，狠命的撞開門。
居然發現里面都是香燭錫箔。這點把他們嚇了一跳。好端端的學校，準備這些干什麼？再想到那幢大樓是以靈堂式樣建造的，就不免不令人覺得懷疑。
這些東西必然與那幢大樓有關系。而且看這數量和式樣，很明顯都是新的。而且用起來都是相當量大的。看來這間屋子就是為了那幢大樓建造的。
現在感覺下來，這個所謂的校長，建造這個學校，估計就是為了掩蓋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既然是建造成靈堂的式樣，必然是為了紀念哪個已經死去的人。所以很可能附近哪里埋著死人。
這個結果一經推論出來，大家不免背後發涼。用學校來掩埋死人，用學校的香之氣來掩蓋死亡的氣息。這招是多麼的惡毒和殘忍啊。會想出來的人，必然相當懂風水學。
而且除了那間儲藏室以外，他們居然在食堂里的一個小密室里找到了許多早已發霉腐爛的尸體。因為這里沒有冰箱，只能通過挖地窖的方式來掩蓋尸體。
但時間長了，尸體還是會腐爛，所以積年累月，味道散發出來還是很引人注意。恐怕學校里的菜園就是靠那些尸體來澆灌的，才會長的如此的茂盛。
這些尸體少說也有十幾具，恐怕都是這個學校里的學生才是，或許也可能有一些是村里的村民。那什麼被廁所坍塌所壓死的說法，只能糊弄善良的村民。但嚇不住艷艷他們。
打掃的老頭，估計那些尸體就是他放進去的。雖說數量眾多，但堆的也不雜亂。一具具堆放整齊，導致最下面的被壓爛了，幾乎只剩下了森森白骨，令人害怕。
一個學校，堆放這麼多尸體，不恐怖才怪。而且那麼多尸體放在一起，所聚集起來的怨氣足可以和一個小型的殯儀館相媲美。
艷艷他們突然覺得，在這個學校里，每多走一步就覺得心里發毛，實在不想再待下去了。一個問題還沒解決，新問題又出來了。這學校到底隱藏了多少玄機啊？
而且到現在為止，疑點也是越來越多。到現在為止一個解決的問題都沒有。也沒有人告訴他們究竟那個校長是個什麼來歷。長什麼樣，來自哪里？種種疑點聚集在一起，他們的頭都要大了。
外加這麼多尸體出來，村里居然沒有人提出來要調查一下學校的問題嗎？村民再愚鈍也不該到這個地步啊？莫非當中還有什麼更加陰森的一面沒有被暴露出來嗎？
這個大樓都被研究的差不多了，整個樓幾乎被翻了個底朝天。他們打算就坐在這個大樓的門口，等到半夜十二點的來臨，然後直沖向那幢大樓。
又是這詭異，猥瑣的半夜十二點。這個最充滿神秘色彩，使人心馳神往，無限期待的半夜十二點。在他們的期待中，已經一步步靠近了。
可他們不知道，兩幢大樓之間，有一條操場隔著，操場上會有什麼問題，他們居然忘了考慮，這是最大的敗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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