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的時候,秦奮走出了什剎海碼頭。
剛下完台階,一台出租車卻猛地向他的方向直沖過來,他心神一驚,停住腳,臉色倏地變冷!
竟有不長眼的家伙來觸我的霉頭?作死麼?!
貌似哥這時的心情還真不怎麼的好,少不得拿你丫發泄一通了!
秦奮神色很平靜,但一束冰冷的目光就直接刺了過去!你若找死,我會給你機會的!這是他此刻心里的情緒。
近了,已經就快撞到秦奮了!
秦奮臉上的神色依然不變,只冷冷地看著出租車司機,雖然對方帶著鴨舌帽,但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出租車司機銀牙一咬,猛打方向盤,手腳連續幾個麻利的聯動,油門和剎車完美配合之後,玩了個漂亮的甩尾,然後一腳剎車踩到底!
……一陣尖銳刺耳的輪胎和路面的劇烈摩擦聲響起!
出租車的車身就打橫停在了秦奮的身前!距離他的膝蓋,已不到十公分!
一條長長的黑色輪印,從十幾米外一直延伸到秦奮的腳下!
嗯,這一手側飄玩得還算不錯,都快趕得上我一半的水準了,秦奮點頭。
遙想他還在公安大學的時候,是有駕駛課是專門課,除了飛機、坦克和潛艇沒開過,全世界幾乎所有的水、陸交通工具都開過,包括輪船!
而且秦奮好像駕駛各門工具的動作都是教科書式的動作,成績都是滿分,他如果開車要彪起來的話,連教官都會變臉,不敢坐他旁邊。
為何?因為秦奮神經反應太妖孽,油門,換擋和剎車的手腳聯動動作,迅捷得教練都看不清楚。可想而知他能把車開成什麼樣了!
記得當時死黨張虎還跟秦奮開玩笑說我要是你干叼JB的警察,直接去歐洲開F1算丫了!就你這牛叉上天的技術,磨合兩年,舒馬赫兄弟估計都得下崗了!秦奮深以為然。
以上都是扯淡,繼續正題的說。
車是停了,但司機卻一直低著頭,也不下車,所以秦奮看不出到他的廬山真面目,不過見那肩膀身形,貌似是個女的,而且他還有印象,但是誰他卻想不起來。
想不出來,秦奮也不著急,只是盯著擋風玻璃後的鴨舌帽司機,目光越來越冷,方佛要刺破玻璃似的。
司機先受不了了,他一把掀了鴨舌帽,露出一張有著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正宜喜宜嗔的看著秦奮的嬌俏臉蛋。
不是早上踫到的美女出租車司機是誰?!
靠!秦奮翻了個白眼,無語中。這個動作卻惹得車里的佳人一種咯咯嬌笑。
她搖下車窗,露出那種驚世的美麗俏臉。
「不知小女子方玲我可否有榮幸再免費載一程國安局的中校首長同志呢?」她巧笑嫣然地看著秦奮,皺皺可愛的挺翹瓊鼻,說不出的妖嬈可愛。
她是怎麼知道秦奮是中校的,有段好玩的趣事,哥得好好講講。
秦奮下車後她很好奇他的身份,趕緊手機上網查了下他肩膀上的圖案是啥官兒,卻發現是中校。可她對這些軍餃也不懂啊,又上新浪網灌水問人家中校是多大的官兒,一個軍人正好在網上,直接打給她一行字︰哥BS你!那是大官你知道不?在俺部隊里,大家都要叫首長的!和平年代,沒有四十歲是絕對混不到的!
方玲氣樂了,馬上也打了一行字︰反BS你這個傻大兵!姐早上就見過一位墨黑色制服不到二十歲的軍官,他肩上就扛著姐剛問你的圖案!你又怎麼解釋?四十歲?你當姐眼瞎麼?你丫唬姐,當我傻麼?
那軍人沉默很久,又打出一行字︰「貌似不可能啊,中國的軍隊里絕對沒有小于二十歲的中校!哥就是三軍軍情資料室的檔案管理員!海陸空三軍的所有中校資料,哥這點擊一下鼠標,歷歷在目,最小的一個都是四十歲啊!除非……對了,你在哪看到的,你還說他穿的是墨黑色軍裝?確定是墨黑色的軍裝?
方玲︰除非什麼?我見他從北京國安局大院出來的,確定對方是穿墨黑色軍裝,姐還沒有色盲!她心里有氣,話很沖,火藥味十足。
軍人︰靠!哥就說呢?除非有一種例外,那就是國土安全部里的三個特權機關才有這個可能!他們是中央警衛局,國安局,原總參謀部的情報局!特權機關的體制與正規部隊不同,直接歸軍委一號首長管的,哥沒權限調閱他們的資料!暈菜,今天被打擊了,以後俺再也不上網來灌水了……
秦奮怔怔地看著方玲的笑臉,心情突然覺得沒那麼沉重了!這是一朵解語花啊!
方玲的脖子突然紅了,她輕啐一口,美目橫了他一眼,好像很不滿的說,你咋能這麼盯人美女看呢?
「姐知道自己長得貌美如花,但你也應該知道,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姐看是不禮貌的行為?何況我臉上也沒長一朵大蘑菇,你這臭小子準備盯到什麼時候才算?」方玲很細心,老遠就看到秦奮陰沉著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就開口調戲秦奮這廝,小小地開了個玩笑。
秦奮︰「……」,只是古怪地看著她,也不移動腿腳。
見他不言不動,方玲好看的眉毛一挑,直接就發飆了。
「你個小沒良心的!姐怕你身上沒帶錢又坐霸王車被警察抓,可等你老久了,跑遠程的客我可都沒拉呢?」
呵呵呵,說到這里她自己都覺得有趣,警察抓坐霸王車的部隊中校首長?還是國安局的?
想起來都好玩的要命!
她突然捕抓到秦奮眼里一閃而過的那一絲感動!
「你怕我不方便回去就一直等在外面?」秦奮突然就笑了,心中陰霾去了大半。
方玲見他心情好點了,也笑了,「到附近的地兒我也拉的,遠的才不拉的。你小子少臭美!」
呵呵,秦奮樂了,也不與她爭。他突然想 車,于是對方玲講︰「可不可以讓我來開車?」
方玲一愣,把秦奮從上到下打望了一遍,「你行不行啊?」她很疑惑地道。
我靠,竟然懷疑哥的能力!秦奮眼珠一翻,直接一句話讓方玲郁悶得不行︰「你懷疑我?女人不能說不要,男人不能說不行的,所以,你不能說不要,呵呵!」
哥被你調戲半天了,總得扳回一城。秦奮笑得很賊。
見他一臉壞笑,方玲很不爽地丟一句︰「撞死了你自己,你就找閻王哭去,來世別怪姐沒提醒你!」
說完,氣呼呼地爬到副駕座位上,把門關得震天響。
秦奮直到坐到駕駛室里了,還直砸舌,「大姐,這車貌似是你的啊,小心點、愛護點不成麼?」
副坐上的方玲眼珠一翻,「要你管?」
呃,秦奮無語。怪不得孔聖人都說了,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誠不欺我啊。
「坐穩了麼?」秦奮擰動車鑰匙,按下了手剎,扭頭問方玲。
美女眼楮一橫,翻他一個白眼,沒鳥他。顯然對他還很不滿。落到秦奮的眼里,竟是說不出的嬌嗔無限!
秦奮樂了,我已經友情提醒了你,如果被晃暈了,可別怨哥喲。他搖搖頭,直接就欲發動汽車。
他左腳一腳將離合踩到底,右手一個讓人眼花繚亂的拉扯動作,直接就將檔位在零點二秒的時間內拉到最高檔五檔,與此同時他右腳猛踩油門轟到底!
方玲見他的*作,大驚,「你瘋……呃?!」
她一個‘了’字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出租車像一條趴伏的豹子般猛地就躥了出去,她直接感到一陣猛烈的推背力將她壓在座椅里了,動彈不得!
方玲俏臉都嚇白了,趕緊一把抓住了車頂右上角的拉手,驚駭欲絕地看著秦奮的側臉!
他臉上神情平靜,背脊挺直,眼眸如水,平時前方。他很平靜,但方玲心里卻驚濤駭浪啊。這就是個瘋子!她心想。
哪有車瞬間一啟動就直接把擋推到五檔的!容易燒車不說,也不符合駕駛教科書的規定啊。
要是秦奮知道了她的想法,估計就會撇嘴了,那是對新手的要求!哥的技術比教科書還教科書!
秦奮可沒心情揣摩旁邊這位美女心里在想什麼,他眼神專注地看著前方,一手熟練地扒拉著方向盤,一手快速地前推、後退檔位柄,兩只腳輕松地離合和給、退油,手腳飛快地聯動,整個動作和諧無比,渾然天成,簡直把開車這個粗淺活完成得像是畫家在揮毫作畫,鋼琴家神情地彈琴,舞蹈家在痴迷地跳舞……方玲簡直無法形容那種感覺,只是覺得是如此的賞心悅目!
她的眼神被秦奮的動作深深吸引了!
良久,她收回目光,嘆氣!
姐服了,這臭小子的開車技術不說是宗師級,起碼也是大師級了,她自認,拍馬不及!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年紀輕輕的我看也就剛成年?卻渾身沒有一絲稚氣,反倒富有一種成熟男人的韻味!
對了,他還杠著優秀軍人至少四十歲才能混到的中校軍餃!還有大師級的駕駛技術!
還視金錢如糞土的灑月兌!他竟然把跟了他十八年的稀世藍田美玉當三十五塊車資送給了她這個陌生的出租車司機?!
方玲對秦奮產生了深深的好奇,很想知道他的過往,她知道,他一定是個很有故事的男孩,哦,不,是男人。
方玲不知道,當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的先兆,就是從對他產生好奇開始的!
難道說,又有一個美女遲早要淪陷在秦奮的胯下?
秦奮駕駛著出租車一陣飛奔,他腦子轉的飛快,不停目測著己車與前後左右各車間的距離和速度,計算著各個路口紅綠燈閃動的頻率快慢,車速始終被他控制在交通法允許的不超速刻度內,還把一台破出租在堵車成災的北京城里開得像一條飛快的魚兒一樣滑溜而又順暢!
不一會車就在國安局大院門口停住了!
方玲竟震驚地發現一個事實︰她二十分鐘的路程,對方只用了不到五分鐘,沒有超速,沒有一次堵車,沒遇到一個紅燈!
她瞠目結舌地看著神情依舊平淡的秦奮,秦奮也轉頭,饒有意味地盯著她嬌媚的臉孔看,好像要看出花來!
半晌,方玲終于敗下陣來,臉紅了,啐他一口,忍不住發問︰「你,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好似明白她問的是什麼,秦奮微微癟嘴,嘴里蹦出一句話,「表崇拜我,因為我是大神!」
方玲神情一愣,「大神?那是什麼東西,是車神?」
秦奮說完就沒再搭理她了,直接推開車門下車,反手關好門,朝大院走去,也不知有沒听到她這句話?
方玲突然想到什麼,趕緊也下車,手卻忙不迭地扯下掛在脖子上的羊脂暖玉‘淚滴’朝秦奮快步追去!
門口的兩名警衛一見秦奮,立即眼神一凜,趕緊腰板一挺敬軍禮,嘴里暴喝一聲「首長好!」
落後秦奮幾步的方玲被這聲暴喝嚇得一抖,腳下就停住了,看著秦奮的背影,心潮翻涌澎湃。
網上那個臭大兵果然沒有忽悠我!這家伙真的是特權機關國安局的年輕首長!
他和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方鈴突然感到一陣自慚形穢,她的自卑感又開始作祟了。
秦奮回禮,對兩名警衛丟一句︰「辛苦了!」就踏步進了防衛森嚴的國安大院。
「喂,秦奮,你的玉我還給你!」方玲手里舉著那顆晶瑩剔透的‘淚滴’,踮腳大喊。她不能真的要他如此珍貴的心愛之物啊。她人窮,但志不短的。
「大膽!」一個警衛見一個女的竟敢跑到國安大院門口喊首長的名幃,趕緊呵斥!他盯著方玲眼神如出鞘之劍,神情不善,直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呃,方玲被這個警衛嚇得心驚膽顫,不敢說話了。
秦奮腳步一停,並沒有轉身,但說了一句話︰「既已送你,便是你的。覆水難收。你走,有緣再見。」
說完,秦奮背著方玲揮揮手,直接幾步就走入大樓不見了。
方玲無奈,只得轉身,手里緊緊抓著那顆玉石。
覆水難收這個成語是送出東西難收回麼?貌似是形容感情一旦付出就難以回頭?嗯,不過玉石也對他而言也算有深厚感,畢竟戴了十八年,勉強講得通。方玲心想。
有緣再見麼?呵呵,我們一定會再見的,不信走著瞧。我就天天在這附近轉悠,看你出不出來,哼!方玲心里自然有她的小打算。
方玲開著車,但腦海里卻仿佛一遍遍放電影般滿是秦奮那萬年不變始終平淡的神情,筆挺昂揚的腰桿,瀟灑翩然的風姿,他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刀削般俊朗的臉,嬰兒般的肌膚……
難道我對竟對他動心了麼?一見鐘情,不會?方玲臉紅心熱,方向盤都亂打一氣了,好幾次都差點撞到了路邊電線桿,嚇得其它司機繞開她的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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