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富士山,白雪皚皚,太陽照射下,反射出晶瑩潔白的亮光,雪白頂部,白雲繚繞,嵐霧飛轉,遠遠望去,直如人間仙境一般!
雪白背陽一面的北坡,雪線很高,由于是山地垂直氣候,從山腳下到山頂,海拔越高,氣溫越低,所以從山腳跋涉而上,你可以看到四季的變幻。
山腳下,是常綠灌木叢,偶爾可以見到一些花朵,到了半山腰處,就開始變成了冬青類植物和一些蕨類植物和花草,再往上到了一千余米的高度,便是四季不落葉的針葉林了,再無花草,再往上到了二千米開外,便連針葉林也無,只余滿目蒼茫的一片白雪和暴風了!
天空白雪飛舞,暴風肆虐,高天罡風勁吹,人絕鳥難渡!
然而今天,卻有兩個隱隱綽綽的人影,著了厚厚大棉衣手里拿著鐵鏟和攀閃的繩鎖等一應工具,正在向雪山之頂艱難的攀援而去!
一根長繩上,串了兩個人,爬在前面的赫然是稻田家族的家主稻田青苗!
他身著厚厚的狐裘,背了一個大背包,包里是食物和水還有輕便式氧氣瓶和必備的藥物等。
東西不多,但那包卻也著實不輕,從稻田青苗額頭上熱汗直冒便可見一般!
文伯也是一身厚棉衣,手里拿著一個雪鏟,眯著眼楮,滿頭大漢地亦步亦趨,踩著稻田青苗鏟出的小洞緩慢爬行,遠遠望去,兩個人影如兩只螞蟻一般蠕動…
突然,他手里的攀山長繩劇烈一抖,幾個雪塊兜頭砸來!
他听見風聲,抬頭,見家主身子懸空,正飄蕩在空中,搖搖欲墜,心中大驚,狂喊︰「家主…呃!」他剛張嘴出聲,一股風雪便襲入口中,嗆得他滿臉通紅!
稻田青苗丹田氣勁流轉,身體猛地一蕩,重又貼上了雪崖,回頭下看,道︰「文伯,攀登途中,下風向絕對不要張口,否則風雪灌入,你會受不了。我沒事,只是一腳踩空而已,高空呼吸困難,你若感覺難受,不要勉強,清楚麼?」
他在上風向,自然可以回頭喊話,不忘提醒文伯一些注意事項。
文伯用力點頭,示意他明白了。
稻田回頭,看了一眼依舊白茫莽一片的空蕩雪白,一咬牙,便繼續艱難向上攀援了!
這避世的門派中人,真他媽腦子進水了,沒事躲在雪山干裘?不用電話,不看電視,沒有資訊,與世隔絕,吃野果,和雪白,擦!這不折磨人麼?
饒是稻田青苗性格沉穩堅毅,心里也不由直罵娘!
人家神忍門躲在雪山上避世不出,他想聯系,也不得不親自爬上山來!
兩只螞蟻繼續在風雪愈加肆虐的削壁雪峰上艱難爬行…
北海道崗村府邸,家主客廳里。
崗村正樹凝視著已經換回一身粉色和服的犬養鳳凰,神情復雜地道︰「丫頭,你可想好了?」
後者沒有再穿那襲只露出眼珠的黑衣,此時的她,和服錦緞流雲,遮蓋不住她的連綿身段,她臀翹峰聳,紅唇粉頰,瓊鼻高挺,丹鳳眼,眸若朗星,若九天仙子般美貌!膚色欺霜賽雪,縴體妖嬈!
眼神流轉間,水波蕩漾,勾魂奪魄,好一個風采撩人的絕世妖姬!
犬養鳳凰轉頭看了一眼身旁坐在輪椅上、正一臉幸福、微笑看她的崗村直雄,點點頭,「鳳凰決定了,此生,非直雄不嫁!」
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崗村直雄,笑了,眼中有淚!
崗村正樹悚然動容!
他再次凝視著一臉決絕神情,體態風流的犬養鳳凰,點頭道︰「好,我宣布,你今日起,便恢復自由身,成為我崗村正雄的兒媳了!只待直雄即位家主,我便為你倆舉辦一個風光的婚禮,讓全日本知道,我崗村家的兒媳婦,是如何的絕世風采!哈哈哈!」
他昂頭狂笑,心中歡喜無限!
要是兒子崗村直雄沒有太監,他是無論如此不會答應他們的婚事的,世家子弟,婚姻大事從來由不得他們自己做主,基本都是與其它家族女子聯姻的,全日本大大小小的家族,都有這些千絲萬縷的聯系,這樣,才能維持各家族的地位,因為枝葉也茂盛,根系越深長,家族才能在歲月的流逝中,屹立不倒,千秋萬代!
一個朝代可以很容易更迭,但是大世家家族的傳承不倒,靠的確是深厚的底蘊和盟友。
自己的兒子成太監了,自然不可能再與其它家族聯姻了,但犬養鳳凰如此明理,還能讓自己兒子變得堅強起來,得此兒媳,他心滿意足!
犬養鳳凰和崗村直雄十指緊扣,神情激動不已。
只是鳳凰那如夢幻般的星眸中,卻依舊掩飾不住的有一絲黯然,只是無人察覺而已!
「鳳凰,甲賀姐妹已經出發了麼?」崗村正樹淡淡道。
「是的,家主。半個時辰前就已出發,下午便可抵達北京。」犬養鳳凰低頭道。
「很好。」崗村正樹滿意地點頭。
中國,西北,江府,飯後,江暮雨的臥室。
江暮雨將汪小然拉坐在她的床上,擔心地問她︰「小然,你剛才嘔吐,怎麼回事?身體不舒服麼?」
「呃,沒事的表姐。真的沒事的啦。只是突然見了油膩不舒服,可能是最近身體不太好,休息少的緣故?」汪小然眼神不敢看江暮雨,有點躲閃,雙手抱著江暮雨的肩膀輕搖著撒嬌。
江暮雨眼楮認真地看著汪小然的神情半晌,突然嘆氣。
她伸手扶住汪小然略有絲憔悴的臉,用手指撫著她紅腫的眼部,神情略有絲擔憂。
「還準備繼續瞞著表姐麼,嗯?從小到大,你的眼楮就不會騙人,每次你撒謊,眼神總不敢看姐,到處躲閃,就像你現在這樣!」江暮雨的聲音陡然增大了,略有絲嚴厲。
「這,我,我,我不知從何說起啊姐…」汪小然心里一驚,嘴里就吶吶說不下去了,垂頭喪氣的,眼楮都快哭出來了,小樣煞是可憐。
江暮雨又疼她又生氣,道︰「我是你姐,不是外人知道麼?看你眼楮都哭得紅通通的,傻子都知道你心里有事?告訴我!否則以後別叫我姐!」她聲音陡然提高幾十個分貝,眼神凌厲地看著汪小然!
「姐,我,我,我懷孕了…」汪小然吶吶道,臉紅耳赤的,她心里一害怕,但卻真的不敢再隱瞞了。
別看表姐平時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但認真起來,卻也是極倔的脾氣,八頭牛都拉不回來,她說不認,指不定真能做出來!
小時候就經常一起玩耍,她對表姐的脾氣揣摩得很透了。
「懷孕了?!」
江暮雨目瞪口呆,杏眼圓瞪,嘴巴張得足以塞下一直隻果,滿臉難以置信!
「嗯。」汪小然被表姐看得難堪,垂頭,聲音低不可聞。
良久,江暮雨嘆氣,模著她的腦袋,輕輕道︰「告訴姐,誰的?我替你做主就是。」
她神情復雜地看著自己這個從小就像男孩子一般潑辣的表妹,心疼極了,一股保護欲勃然而起。
汪小然倏地抬頭,淚流滿面,「姐,我真的不能說啊,我不能說啊,你接受不了的!」
「不能說?我接受不了?你說什麼呢?在北京我也沒有什麼認識的人啊?難道那男的是我江家的親戚什麼的?」江暮雨奇怪的道,不過眼神中有絲慌亂和無措,有一個人呢,但她不敢朝他身上想,她的臉色有點發白了!
「我真的不能說啊,姐,你別bi我啊,我不想騙你,但我真不能說,嗚嗚…」汪小然痛哭流涕,身體劇烈地顫抖,整個人抽噎得不行了。
「那好,你走,你不當我是姐,我自然也就沒你這個妹妹了,走。」江暮雨面無表情地說完,起身,走到門邊,將臥室門一手拉開,肅手送客!
「姐?!」汪小然哭倒在地!
江暮雨淡淡看著她,並不做聲,卻單掌伸出指向門外。
「好,反正最後也瞞不住,姐,我告訴你,是秦奮的!嗚嗚…」汪小然雙手抓著自己的長發撕扯,大聲痛哭,肝腸寸斷!
江暮雨臉色陡然變得慘白,花容失色,如被雷擊,整個人都呆滯了!
「是秦奮的,哦,呵呵,是他的啊,是他的,是我老公的,哈哈哈…」片刻後,江暮雨嘴里哆嗦著,嘴皮子煞白,自言自語,瞬即變成了狂笑,神情古怪!
汪小然驀地抬頭,見江暮雨扶著門框,搖搖欲墜的狂笑,她嚇壞了,吃驚地道︰「姐?你莫嚇我啊,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啊,姐!」
「是奮的,你也有奮的孩子了?哈哈哈…呃!」狂叫戛然而止,江暮雨噗通一聲,整個人撲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汪小然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沖了過去,一把抱住江暮雨,一邊朝樓下哭喊︰「江爺爺,你快來啊,表姐她昏倒了!」
話聲剛落,樓下一條灰影一晃,江尚便出現在門口!
江尚將江暮雨從哭成了淚人兒的汪小然懷里接了過來,伸掌探探她胸口,模模脖頸,然後邊按她人中,便問道︰「怎麼了?丫頭?剛才吃飯不還有說有笑,好好的麼?」
汪小然臉垮垮的,低聲道︰「一言難盡,反正跟我有關系,唉,我對不起表姐,沒臉見她啊!」
呃。江尚愣了!
「怎會這樣?你們姐妹倆關系不都挺好的麼?你怎會這麼講呢,傻孩子。」江尚責怪道,但語氣里卻是關心。
汪小然不願繼續談論這個話題,便問︰「表姐怎麼樣了?」
江尚笑笑,道︰「沒大礙,她心髒不太好,跟她媽一樣,遺傳的毛病,不能急氣攻心的。剛才是著急上火了,才突然昏倒的,靜養幾天就沒事了,放心好了。」
哦,汪小然這才松了口氣,卻才發現,自己後背都被冷汗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