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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肚子疑惑的線鈴跟著寒清流進了他的房間,回身見沒人跟來,關上了門。想到剛才寒清流神秘的眼神,好心素來很重的線鈴早已忍不住問道︰「寒大哥!你有什麼事兒,這麼神神秘秘的?」
寒清流卻擺了擺手,示意線鈴不要話,接著自己嘆了口氣,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道︰「線鈴,剛才的事你暫時別問,我先給你個故事吧!」[搜索最新更新盡在.;見線鈴擺出了用心听的姿勢,寒清流續道︰「在很多年前,有一個新手上了《江湖》,那時他對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但他在現實世界中一次經商虧了本,再也無法翻身,因此他有一個心願,就是要在這個虛擬世界中做一個最成功的商人,理所當然的,他選擇了商人這個職業。」
「可惜他出世的那個年代卻是個混亂的年代,那時江湖上高手如雲,對于沒有背景的商人,他們簡直就稱得上肆無忌憚,便是在東京汴梁中,也經常出現搶劫商人的事情,就更別提那個人所在的揚州了。」
「憑心而論,那個人還是有點商業頭腦的,因此,雖然在夾縫中生存,他的鋪子仍然逐漸的擴大,但問題是,隨著買賣規模的擴大,找他麻煩的武林人物也越來越多,這個人是個新人,沒有任何背景,同時他也不會一點武功,官府中的人更是靠不住,因此,每次他都只能忍氣吞聲。」
到這里,寒清流不知想到了什麼,呆了半天,方才繼續道︰「到了後來,那個人的鋪子甚至變成了虧本了,于是,他決定孤注一擲,做一筆大買賣,一舉解決生意上的困難。這時,他得到一個消息,朝廷將對西北用兵,于是,他變賣了家產,歷盡辛苦,從西南異域大山中進了一批珍貴藥材,可就在他押著這批藥材穿越秦嶺時,卻遇到了一股強匪。這批強匪其實也不是真的強盜,而是當時江湖上很有名的渭水盟,他們即將跟別人進行一場大幫派戰,嘿嘿,也巧,要跟他們打的就是你們武當了,因此他們也急需大量藥材煉藥,自然,他們便看上了這個商人的這一批。」
「當時的渭水盟在江湖上好威風呀!他們的大當家的鄭長安已經是快晉入天人合道的高手了,他的手下也不乏‘無上劍道’和‘飛仙道’(這是道士二轉後才能進入的境界)的好手,因此這次打劫的最終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那個商人雖然請了不少保鏢,卻也沒什麼真正的硬手,跟那些強人交手不到半個時辰,就非死即逃了。」
「那個商人雖然僥幸逃出了性命,但當他想到自己辛苦了兩年多的家當就這麼沒了,一時悲從中來,了無生志,便也準備自殺,並發誓下世練個劍士,再來找這些人報仇。當然,轉世要洗掉記憶這件事,他當時也根本沒有去考慮。」
「就在這時,忽然來了一個人,這人見有人要自殺,十分好,因為在這個虛擬世界中,自殺畢竟是十分少見的事情,因此,他便上來詢問緣由,當他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後十分生氣,于是二話沒,拉著那個商人便殺進了渭水盟。」
「不過那人當時武功也不太高,雖然靠著一股子銳氣當真殺了挺遠,但隨著對方高手的參戰,他們兩個人很快就被抓住,並很吃了一些苦頭。」
「渭水盟的人本應將這兩個人殺掉,可是大戰臨近,當時也沒人有心情去管這兩個人物,所以隨手將他們關了起來,便開始準備起了大火拼。」
「在被關押的這段日子里,兩個人結成了很深的友誼,那個主持公道的人給那個商人講了許多快意江湖的故事,打消了那個商人的死志,其實這主要的原因也是那個商人不想忘了這麼好的朋友。」
「那幫強人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主持公道的人有一個很了不起的大哥,那個大哥不知怎麼知道了自己的兄弟被關在了渭水盟,而且很吃了一些苦頭,因此勃然大怒,單人獨劍殺上了渭水盟,那時那位大哥剛被很多高手圍攻過,身上還帶著內傷,但他仍一口氣斬殺了渭水盟六十余位高手,這其中還包括了他們的盟主鄭長安,渭水盟剩下的人見勢不妙,立即作鳥獸散,于是,那位大哥施施然的找到了被關押的兩人,還把被劫藥材剩下的那一部分也一並帶走,但是,對于渭水盟中滿地的金銀,他們卻一點沒動。」
「對于那位大哥血洗渭水盟的原因,江湖上一直眾紛紜,至今沒有定論,其中最主流的法是被鄭長安殺死的武當弟子中有那個大哥的好朋友在內。哼哼!實際上真正的原因,卻只有當事的三個人清楚。」
「從此以後,那個商人也便成了這個大哥的兄弟,這個大哥另外還有一大批過命的朋友,于是,這些人也便都成了那個商人的兄弟。那個商人在大哥的護送下,成功的將藥材送到了西北,果然發了一筆大財,更重要的是,那位大哥听了他的理想,對他十分贊賞,便全力幫助他實現這個夢想,有這位大哥的幫忙,江湖上的屑便再也不敢隨便找那個商人的麻煩了。于是,那個商人的生意也便越做越大,終至擴展到
‘集天下之富’的東京城。」
「那段時期,是那個商人最快活的時期,生意做的順風順水,還經常有根本便沒見過面卻是朋友的人來看他,跟他喝酒聊天,有時他一時興起,也會邀幾個朋友去東京,或是揚州附庸風雅,順便欣賞些大城市中的美女。」
「可惜快樂總是短暫的,接下來就是….就是那場大戰了,十八年的那場江湖聞名,甚至至今仍被廣為傳誦的大戰,那位大哥恰好也是大戰中的一分子,而他的那些兄弟也很有一些參加了那場戰斗。于是,他們都沒有回來,永遠的睡在了那個方圓不過幾里的江邊平地上。」
「那一戰後,江湖確實是平靜了,但也變得死氣沉沉了。那位曾跟那個商人一起闖渭水盟的兄弟由于當時還沒有修到先天武道,因此也便沒有參加那場大戰。不過自從那位大哥死後,他們剩下的一批兄弟也跟著江湖上失去了蹤跡,任那商人千方百計的尋找,一直也沒有找到。」
「轉眼五年的時間就過去了,就在那個商人以為那些人已經徹底離開了這個虛擬世界的時候,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里,他卻忽然又遇到了他的那位過命朋友,這時,他已經是江湖中最大的商人,而他的那位朋友,卻已經成了江湖中最大的山寨——水泊梁山的掌舵大寨主了。」
到這里,寒清流忽然停住了,但他的眼神中卻仍流露著那個重逢時刻的欣喜。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工夫,寒清流才又道︰「線鈴,我想你應該能猜出來了吧?那個商人就是我,他那個後來成了梁山寨主的兄弟,就是江湖上有‘東絕’之稱的雪盈天,而他們的那位大哥,就是當年屠龍幫的傳副幫主華乾坤了。」
線鈴已經完全被這個故事驚呆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那個沖冠一怒口中十惡不赦的屠龍幫中,竟然還有如許驚心動魄的故事,還有如此嘯傲江湖的英雄。
看著線鈴的這副神情,寒清流會心的微笑了一下,緩緩坐回了椅子,慢條斯理的喝起茶水來。
直到線鈴徹底回過神兒來的時候,他才放下茶杯,繼續道︰「線鈴,我跟雪盈天的關系你已經知道了,不論以前的交情,就是我倆重逢之後,雪大哥也沒少幫我的忙,如今官兵斷絕梁山泊的糧草和藥品來源,雪大哥十分困難,你我是不是應該幫助他呢?」
「應該!當然應該!」線鈴斬釘截鐵的道︰「寒大哥,你要怎麼幫雪大哥?要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你只管開口,就算陪上我的性命,我也一定會給你辦到的。」
「呵呵!那倒不用!」仿佛知道線鈴一定會這麼一樣,寒清流微笑著道︰「不過可能要損兄弟你一些內力最大值,不知兄弟你願不願意?」
「沒問題,寒大哥,你到底要我干什麼?」雖然內力最大值對武林中人是至關重要的一個屬性,但線鈴還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呵呵,兄弟,別忙,听我給你清楚,事情是這樣的,去年七八月間,官軍大舉進犯梁山和周圍地區,雖然在山寨弟兄們的齊心努力下,他們慘敗而歸,但地里即將收割的糧食,卻被官軍燒了個一干二淨,官軍撤退後,又迅速的搶割了京東兩路的糧食,並派重兵把守,割不了的也都通通付之一炬。同時,又由于種種原因,雪大哥他們不能去河北搶糧,所以,入冬以來,山寨的糧食很快便發生了短缺,到了最近,已經到揭不開鍋的地步了。與糧食同時短缺的還有藥品,去年的那場戰斗中,山寨的弟兄也有很多受傷的,這些人基本耗盡了山寨歷年儲存的藥品,但去年年中,朝廷通過了所謂的‘制寇五計’,全國的原藥材都不允許進入京東兩路,而且成藥也要在有官軍重兵把守的大郡才可以出售,因此,山寨的藥品也出現了短缺。」
「到你我在宜城樓首次相遇的那時候,山寨終于派人向我求援了,要知道,雪大哥是輕易不出口求人,他既然真的拉下面子找我,那一定是實在過不下去了,因此,我義不容辭的要幫他這一把。但最近官軍對進入京東路的物資控制很嚴,我要是直接運給他的話,恐怕還沒到山上就會被官軍抄沒了,因此,我想了一計,恰好去年年底的時候,京東東路也缺乏糧草和藥品——那是當然的嘛!大部分糧食被他們燒了,而原藥材又進不得京東路——恰好去年宋夏大戰,京城積存的糧草藥材都用到了西北,就在他們急得火上房的時候,我為他們籌措了一批糧草和藥材,為了避免嫌疑,還狠狠的敲了他們一筆,議定先付一成定金,其余到濟南府後一次結清,這樣我就能順理成章的押著這批貨一起來京東了。」
「當時我是想親自帶隊,要麼直接將貨送上梁山,要麼用苦肉計請山寨的弟兄們給我劫走,誰想到官府卻派了常逾堅來親自主持這件事情,還派了官兵來護送。這個常逾堅,看上去浮華市儈,實際上卻是狡猾謹慎,他在西路張揚緩行,一進東路後,卻兼程潛行,還四處制造假象,並嚴格限制隊伍中人員活動,這其中甚至包括我本人在內。昨天晚上,我終于套出了常逾堅的行程安排,卻苦于沒有辦法將情報送出,因此,只有來求兄弟你了!」完,寒清流對線鈴深施了一禮。
「我?寒大哥,你都不行,我又怎能送得出去?」見寒清流向自己行大禮,線鈴嚇了一跳,連忙給他回了一禮。
「這個嘛——,難不難,簡單可也不簡單。」寒清流站直了身體道︰「兄弟你不是受傷了嗎?你就裝做傷勢過重,向常逾堅要求留下就醫,你有蔡京在背後撐腰,常逾堅也不敢真的就不顧你的死活。其實剛才救你的那個龍鱗就是山寨的兄弟,我原本的計劃是讓他冒充刺客將你打傷,不想你竟真的遇上了刺客,這就更好了,免得露出破綻。」
「可是我雖然有點傷,根本就不礙事兒,那常逾堅還不是一查就能查出來嗎?」
「當然不能那麼簡單,我這里有一種藥,是山寨的大醫師,也就是地靈星宋千中所配,它能讓人不停的消散內力,就象受了內傷一樣,神的是,到了最後一點的時候,卻不會再降,這就避免了真的內傷過重,對人造成不必要的傷害。而且只要你服下一劑解藥,這種藥的藥效就會立即終止,只要在服上補內力的藥,你就會跟常人無二。不過這種藥有個副作用,就是每次服用都會減少百分之五的內力最大值,所以,哥哥我才要這麼鄭重的求兄弟你。」
「行!不過常逾堅也一定會留下人監視我的,而且我要怎麼找到山寨的弟兄聯絡呢?」
「首先,常逾堅肯定會留下人照顧你的,至于怎樣擺月兌他們,就要靠兄弟你的智慧了,估計你有官職在身,他們不太會很注意你。至于怎麼跟山寨的人聯系,這個任城中就有山寨的暗樁,萬一你得不著空甩掉監視你的人,只要能偷偷將情報送到這些人手中就行,現在,我將這些人的姓名、掩飾身份和聯絡暗號都告訴你,你可要記清了…」
下午申時出頭,正當常逾堅準備下令啟程的時候,寒清流突然從線鈴的房間中沖出,急急的對自己的npc跟班嚷道︰「三!快去請常大人來,就線鈴的傷勢有變!」
「什麼?」常逾堅就在院中,聞听此言大吃了一驚,匆匆走到寒清流面前,道︰「老寒,怎麼回事?剛才不是沒什麼事了嗎?怎麼有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想必剛才龍鱗得對,對方下手的時候加了暗勁兒,結果當時沒怎麼樣,現在卻忽然發作了出來。」
「真是麻煩!」常逾堅暗自嘀咕,同時後悔當初答應帶上線鈴。這批貨物是寒清流提供的,他開始的要價很高,後來常逾堅親自跟他談,才勉強降了下來,但寒清流有個要求,就是要把線鈴護送到濟南府,對此他的解釋是線鈴得罪了容彼鷗,要出海到金國境內躲避,想到容彼鷗的個性和勢力,常逾堅對此倒是深信不疑,誰想到這個線鈴簡直就是個麻煩精,先是不顧自己的禁令出去惹了個大妖怪,最後要自己出動軍隊擺平(雖然他的軍隊實際上只是收了個尾),接著又有刺客來行刺他,而且是超級的那種,常逾堅什麼也想不明白,那個刺客身手如此高超,為什麼要如此對付一個二十多級的人物。他倒不是擔心線鈴的安危,他最怕的是暴露了自己隊伍的行蹤,那個刺客顯然已經盯上了線鈴,而敵明我暗,想要甩掉這樣一個武功高超的家伙,顯然是不太現實的,就算這人不是梁山的密探,萬一他不心泄露了自己的行蹤,被無孔不入的梁山耳目得知的話,自己這次任務就完了。現在常逾堅唯一希望的就是那個刺客是容彼鷗派來要線鈴命的,不要管別的事情。誰知那個麻煩還沒有甩掉,線鈴這里竟然又內傷發作,無論從寒清流和蔡京的關系還是線鈴的官家身份,他都不能對此坐視不理。
想到這里,常逾堅搖了搖頭,雖然很不甘心情願,還是急步來到了線鈴的房間。
此時房里已經是亂作一團了,395隊的幾個人剛剛上線,便听到了這個消息,大都擁了進來。常逾堅也不管他們,三步並做兩步來到線鈴床前,探頭一看,只見線鈴面色慘白,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躺在那里,好象已經昏了過去,清秀在一邊手忙腳亂的拿出各種傷藥給他吃。
正在這時,寒清流也跟了進來,語氣中還略顯焦急的道︰「常大人,快請大夫吧,我是無能為力了!」
「別急,別急!」常逾堅從懷中掏出了一枚金黃色的藥丸,遞給清秀,道︰「你的那藥不行,用我這個吧!」
清秀雖然級別不高,但身為醫生,還是認識這少林寺的還丹的,連忙接了過去,一把塞在線鈴嘴里。
療傷聖品果然不俗,不一會兒,線鈴便悠悠醒轉,常逾堅也還學過幾天醫術,連忙搭上線鈴的手腕。但只診了一會兒,他便皺起了眉頭,原來線鈴服了他的還丹後,脈象已經基本穩定,但內力仍在不斷流失,內力流失是內傷中最嚴重的一種,一般的掌力是沒有這種效果的,看來剛才那個刺客實在是非同可。
看他皺起了眉頭,搖擺和寒清流同時關切的問︰「常大人,他怎麼樣?」兩人語氣頗為相似,只是一個是真心,一個卻是在演戲。
「麻煩!」常逾堅沉吟了一下,終于下定決心,道︰「我看…,我看還是留在這里就醫吧!」
「那怎麼行!」羽剛才沒下線,親眼見到了剛才那場大戰,因此立刻便反對道︰「那個刺客那麼厲害,線鈴要是一離開我們,還不立刻就有生命危險呀!」
「是呀!」寒清流也裝蒜道︰「現在線鈴在我們軍中,那刺客還不敢輕舉妄動,一旦我們走了,就是在府衙里,我看那刺客也能要了線鈴的命!」
「要是不看大夫,他恐怕立刻就沒命了!你們自己掂量掂量吧!」常逾堅有點不耐煩的道,其實他也頗想乘這個機會將線鈴這個麻煩精甩掉,這樣那個神秘的刺客便不會再盯著他的隊伍了。
「咱們在這等兩天行嗎?」寒清流演戲演到底,遲疑著問道。
「那是絕對不行的!」常逾堅斬釘截鐵的道,「前兩天為了迷惑賊人的耳目,我們已經耽誤了許多行程,再在這里呆上兩天的話,我們的行蹤暴露還是事,不知道濟南府的老百姓要餓死多少呢!」
「那我們留下一些高手保護線鈴行嗎?」君莫笑插嘴問道。
對君莫笑,常逾堅可不必客氣,他白了一眼君莫笑,冷冷的道︰「那也不行,你們那些所謂的‘高手’良莠不齊,絕不能月兌離我們的隊伍,否則難免會泄露我們的行蹤,其實照道理,線鈴也不應該留下,可他已經這樣了,帶著他純粹是在要他的命,我才開一面的。寒大人,我看這樣吧,我一會兒找兩個心月復手下把線鈴抬到府衙,然後你再出一筆錢,讓府衙去雇些高手保護他,你看怎樣。」
「嗯,也只有如此了,不過雇人我看倒不必,我在這里有個朋友叫‘神光照’的,手底很有兩下子,就在城西的十字街住,我的意思也不用送到府衙了,呆會兒我修書一封,就直接把線鈴抬到他那去算了。」
「這樣也行,不過寒兄,不是我信不過你,你的那封信可得先讓我過目一下才行。」
「行!行!沒問題,我這就當眾寫還不行嗎?」寒清流心里暗笑,嘴上卻得很仗義。
不一會兒,一乘擔架便抬到了營門口,寒清流親自送出,臨別時,他湊道線鈴耳邊聲道;「線鈴,這個神光照也是山寨的兄弟,你讓他們找幾個高手護送你,我不擔心別的,那個刺客實在是令人心悸,你到了山寨後就留在那里,這邊事完了我會上山去看你的。」
「放心吧!」線鈴乘別人沒注意,向寒清流擠了擠眼道。
放下線鈴不,卻常逾堅這邊,自從送走了線鈴,他們的糧隊便迅速的啟程,晝伏夜行,直趨東平府。這也是常逾堅事先算計好的,從任城到濟南府主要有三條路,一條是向西北過鄆城,再貼著黃河南道走便可,但這條路直接路過梁山腳下,常逾堅可不想找死;第二條路是向東北經過奉符直趨濟南,這條路相對較安全,但常逾堅考慮梁山賊寇也必然以為自己會走這條路,因此那里定是耳目眾多,不利隱蔽;第三條路就是現在這條,先向北直奔東平府然後視情況取道平陰或肥城去濟南,這條路雖然也離梁山很近,但路況並不是很好,那些梁山賊寇應該想不到自己會走這條路,而且這條路兩側全是封鎖梁山的官軍,也容易保證安全,最重要的是,這些官軍眼下很缺糧草,自己的糧隊還可以順便接濟一下他們。
如此連行了兩夜,隊伍已經過了汶上,眼看再過了大清河,東平府就在眼前了,常逾堅微微松了一口氣,東平府駐有大量官軍,只要一到那里,安全就有了保障,而且自己的糧食要留給他們一半,藥材幾乎全留給他們,這樣剩下的運濟南都是接濟平民百姓的,就是丟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正思想間,隊伍已來至了大清河邊,渡口上一片安靜,只有幾只船在來回擺渡。大清河水不深,平日除了洪水期都可以涉渡,但現在肯定是不行,一是常逾堅他們大隊押的是糧草和藥材,這兩樣東西都不能浸水,二是現在是二月早春,河水剛剛開化不久,河中還有不少冰凌,這種河水如果涉渡的話,無論人還是牲口,恐怕都會大病一場的。
見了這種情形,常逾堅心中不免頗為後悔,他後悔自己為了保密,沒有跟附近駐軍打好招呼,現在要收集船只,恐怕還是會暴露自己的行蹤,而且一來一回也要耽誤很多工夫。
正在這時,忽然從東邊河面上來了許多船只,這些船只大多是八尺多長的船,只有幾只大船和三十多只中型船只,但其總數卻是相當多,足有五六百艘,見了這個船隊,常逾堅心里就是一激靈,附近官軍的船只都是大船,這等輕便船,該不會是梁山賊寇的吧?
一念及此,他連忙下令車夫腳夫將大車趕成一個圈子,命護送的五百軍兵躲在圈子里,張弓搭箭,全神戒備,然後命一個隨行參軍去河邊詢問。
那軍官跟帶隊船只上的人互相嚷了一通,便回轉本隊,向常逾堅報告道︰「啟秉大人,人已探察明白,這些船只乃是上游接山鎮一帶的民間船只,如今被官兵征用,向湖邊駐軍運送草秣的。」
「原來如此!」常逾堅松了一口氣,心里不由埋怨起自己的多疑來。本來嘛!自己此行如此隱秘,便是附近的官軍也不知自己的行程,那些梁山草寇又不是神仙,怎能算準時地,來這里埋伏,何況如果是梁山賊寇的話,理應從西邊來,這個船隊是從東邊來的,想也該知道絕不可能是梁山的船只。
想到這里,常逾堅忽然又想起一事,他向那位參軍問道︰「那他們可有押隊的軍官?」
「回大人,軍官倒是沒有,但有東平府班頭一人及差役若干押隊。」
「如此甚好,你去跟他們,京東東路轉運使常逾堅在此,有重要公務,要他們的船只幫忙擺渡一些貨物過河。」
「是,人這就去。」
那參軍轉身再度走向河邊,跟那船隊中人協商去了。不一會兒,他又轉身回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大漢。這兩個大漢一個是都頭打扮,另一人卻是平民打扮,看架勢該是保甲之長或者漁民的頭子。
這兩個大漢走近車隊,那都頭模樣的首先問那領路的參軍道︰「這位軍爺,不知哪位是常大人?」
「噢,我就是!」不等那參軍答話,常逾堅首先搶著道︰「不知二位在哪里就職,品餃如何呀?」
「嗨!我們哪有什麼品餃!」那都頭模樣的人恭敬的向常逾堅行禮後道,「在下是東平府一個班頭趙喜洋,這位是接山到安駕一帶船夫的總頭子孫宴,這次官軍從寧陽一帶籌措了一批草秣,一時找不到人手押送,便調了我們總責此事。」
「那——,你們可有公文?」
「有!」那趙喜洋從懷中取出了一份公文,呈給了常逾堅。
常逾堅大致看了一眼,確實是東平府的公文沒錯,上面還有知府的大印。
就在他看公文的工夫,那個趙喜洋遲疑了一下,打斷常逾堅問道︰「這個——,人想問一下,不知常大人找我等何事?」
「噢,事情是這樣的。」隨手將公文擲還給趙喜洋,常逾堅對他道︰「我這里有一批重要貨物要過河,卻沒有渡船,恰好遇到了你們,故此想用你們的船只幫我們渡一次,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這個….」那趙喜洋猶豫了一下,道︰「回大人,並非我們不想為官軍效力,只是鎖湖官軍的防御使閻大人對我們這批草秣的時間限制是很嚴的,本來便因水中有冰難以行船,已經耽誤了一些時日,我看您這里這些東西也不是一趟兩趟就能渡過去的,我們可是實在耽誤不起呀!不過大人您有所命,我們也不敢辭,我看這樣吧,就讓這位孫宴兄弟回去再召集些船只,將大人您渡過河去如何?」
听這趙喜洋推辭,常逾堅心中更篤定了他們不是梁山賊寇,不由便擺起了官威,喝道︰「嘟,糊涂!你們辦事怎麼不分輕重緩急?我是堂堂正四品轉運使,統掌一路財權,難道得話還沒有一個的廂軍防御使管用?這樣吧,你們先幫我運這些貨物,我給你們寫個公文,明一切情況,萬一你們因我的事耽誤,一切均有我承擔即可!」
「若是這樣敢情好,那我等就不推月兌了,孫宴,你去命兄弟們將船上的草秣卸下來,準備給常大人渡貨。」交待完孫宴,這個趙喜洋又對常逾堅道︰「大人,您這許多人貨,一次是絕對渡不完的,我看這樣可好,您先過去一些官兵和車夫,然後將大車上的牲口卸下來,再渡一批貨物,第三批再將牲口渡過去,最後在將您剩下的人一並捎過去,您看如何?」
「好吧!」常逾堅對這種事沒什麼經驗,想了一想,也便點頭答應了。他命令一下,船上岸上便忙碌了起來,船上的人只管卸下草秣,並將第一批官軍和車夫腳夫送到了對岸,而常逾堅這邊的人,則將拉車的牲口都卸了下來,並將大車推到河邊,等那批船只返回來好裝船。
這大清河本就不寬,再加上那些船只都是輕便快船,因此,不到一刻鐘的工夫,那些船只連送帶卸已經返回了河的南岸,在船上船夫的幫助下,岸上的人七手八腳的將數百輛大車推上了船。
看著船隊駛到河心,常逾堅的心又提了起來,他現在最怕的便是對岸突然殺出一批持械賊人,如今他的護送廂軍分處兩岸,戰斗力絕不及平時的一半,如果梁山賊人真的選這時偷襲,那恐怕就大勢去矣。
他正在這里擔心不已,忽然間,已經渡到河中的船隊上有人一聲吆喝,所有的船只竟然同時調了頭,向西行去。常逾堅見狀大驚,連忙跳出隊伍,便要上前喊話,卻見那趙喜洋和孫宴已經站在了最大的那艘船的船頭,兩人中間還另有一個黑袍人。
那黑袍人見常逾堅跑到河邊,大笑道︰「多謝常大人給我們送糧,在下梁山馬軍頭領霧雨電,這兩位是步軍頭領趙淨洋和水軍頭領孫平,我等三人代表雪寨主向大人致謝了!」
完,一聲令下,船隊加快了速度,順流而下。那些快船速度甚快,待到常逾堅下令放箭之時,船隊早已駛出了弓箭的射程,只听得一個聲音遠遠傳來︰「不勞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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