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眾人前腳回到優良小飲,後腳趙大才便帶著幾人來到了店里,一進門,就雙手奉上了當日張文峰沒有接過去的營業執照。
張文峰在車上已經告訴了趙瑞昨晚何然在電話里給的指示,這會幾人來,眾人雖然沒有好臉色給他們,但是還是接過了營業執照,畢竟多耽誤幾天,就少賺幾天的錢。
看著羅霸道接過執照的那一刻,趙大才心中大喜,似乎是看見了一線的曙光。連忙殷情的說道,晚上他做東,一來是賠不是,二來便是交個朋友,以後優良小飲需要用的著他的地方盡管開口雲雲。而在他身後的張小天幾人,像是嚇破了膽似的,自從進了店子,就一直唯唯諾諾的,不敢說話,頭壓得很低。如果告訴趙瑞幾人他們昨晚是怎麼過的,想必看見他們這樣,也不會覺得有多奇怪。試想在自己快要抵達快樂的巔峰之時,突然沖進來一大群的黑衣漢子,拎著他們就往外走的場景,估計沒有幾人經歷過,那還昂揚著的物件在瞬間就萎縮了進去,不敢探出頭來,在四周一片眾人譏笑的壯烈場景下受到那樣的侮辱,是什麼樣的滋味?在冰冷又黑糊糊的房間里,一點光亮都沒有的呆一個晚上,雖然不曾受皮肉之苦,在精神上卻像是在地獄里走了一遭似的,那種透心涼的感覺,簡直是終生難忘。他們幾人明白,正是眼前的幾人才讓他們經歷了這人生之中不想再經歷第二次的慘劇,所以他們怕了。怕得連話都不敢講,連屁都不敢放了,生怕他們還沒有消氣,在帶自己這幾人再體驗一回,那極度摧殘心靈的游戲。
對于趙大才盛情的邀請,趙瑞果斷的拒絕,羅霸道在一旁也說道︰「爺爺在號子里呆了一個晚上沒合眼,又被那群龜孫子折磨了一宿,還有心情跟你們喝酒吃飯,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會賣你們這個面子,這是就算是翻篇了,該滾滾,該散散,別在這礙眼!!」
羅霸道向來口無遮攔,對付這樣的小角色更是不給正眼,標準的太子偶爾做做老百姓那也叫微服出巡體驗民眾疾苦,可內里的還是太子,客串都客串得不舒服的他,哪有心情給他們幾個好話。
趙大才心中憋屈,夾在三方不是人,暗自惱怒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小舅子,恨不得一腳踹死他,但表面上還要笑道︰「自己真是受了那劉邦的逼迫才會做假供的」連忙與失敗的那一方撇開關系。
「我們是真累了,你們都回去吧!」趙瑞也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道。
趙大才不再開口說話,夾著尾巴出了小店。萬念俱灰的他一個人走在人行道上,看著來來往往的學子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學生年代,那個時候的他,也是啃著饅頭過來的,為了在京華扎住腳跟,什麼樣的苦沒吃過,什麼樣的罪沒受過,剛過上點好日子,像個人樣了,卻又被一群自己曾經在學校里都只能仰望只配提鞋的富二代官二代給擼了下去,那種滋味,想想都覺得心酸,牙酸,jb酸。
幾個以張小天為首的科長不敢靠近趙大才,卻又不敢獨自離開,畢竟這身皮還沒有月兌,怎麼說此時都是困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只要趙大才不倒,他們總覺得會有希望。
孰不知草根起家的趙大才,在這大無邊際的京華城里,僅僅只是一個上蹦下跳蹦了多年的土狗罷了,哪里還有能力保住自己。
三人睡了足足一天一夜,在小玉和可兒的細小照料下,一點小小的皮外傷也完全的痊愈了。只是趙瑞看出了張文峰臉上的陰霾。借著在滿源泛宵夜的時間,趙瑞拍著張文峰的肩膀道︰「有什麼別自己扛著,這麼多兄弟呢!!想說就說出來!!」
張文峰眼眶一紅,仰著脖子喝了一瓶啤酒,才緩緩的說出了他的故事。
十六七歲的少年,正是整個人生之中最叛逆,最不服管教的年紀。張文峰所出身的家庭,又給了他足夠的資本,能夠在校園里為非作歹,拉著一幫子的小紈褲,沒少做欺男霸女的勾當。那個時候,劉邦讀高三,張文峰剛進高一,覺得自己是個大人了。那個時候也流行校花,雖然當時的風氣還不算怎麼開放,但張文峰已然是縱意花叢的老手,看上校花的當然不止他一個,那所學校里除了不喜歡校花的女人,只要是帶把的爺們,都視校花為晚上擼管的對象。但是真正有資格追求校花的只有兩人,一個劉邦,另一個便是自稱項羽的張文峰了,可真正敢追他的,唯獨霸王張文峰是也。因此一段三角戀情就在他們三人之間悄無聲息的展開,當時兩人家中的長輩忙著爭權奪利,還在努力的拼搏事業,哪有閑心管自己孩子,劉邦當時還算老實,學習成績也名列前茅,雖然是個紈褲,但也是老師心中需要響鼓重錘的角色,而截然相反的張文峰,在校園里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的混世魔王。偏偏女孩就喜歡壞壞的男生,不過那時的女孩也是比較勢力的,稍一權衡,那叫做蜜兒的女孩覺得跟著劉邦會很有前途一點。張文峰那個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家與劉邦家已經是仇人了,只是覺得搶了自己媳婦的男人看上去老實巴交的是個能欺負的主。就這樣,張文峰即便是知道蜜兒和劉邦走到了一起也依然不死心的整天纏著她。情竇初開的劉邦是真的愛上了蜜兒,覺得就算是為她去死都值得,所以兩人約好放學後,在小樹林里單挑,自認為比張文峰高大帥氣身體素質好的劉邦單刀赴會,卻被卑鄙無恥的張文峰四面楚歌,將他揍成了豬頭。回到家的劉邦自然是被父母盤問了究竟,一听之下,劉武夫氣得一把砸了尊唐三彩。抽出皮帶又把劉邦狠揍了一頓,別揍還邊罵道︰「沒用的東西,自己老子被搶了女人也就罷了,那是政治需要!!你這小兔崽子怎麼也這麼慫包,被他家的小子搶女人!!難道我劉家男人看上的女人,都要成為他張家的媳婦嗎?沒用的東西!!」
光著趴在竹木沙發上的劉邦對張文峰恨得牙癢癢,也明白了自己老子跟張文峰的父親也是因為女人才結了仇,心里就更是氣,他發誓一定要護住蜜兒,絕對不能夠讓張文峰那小子的狼子野心得逞。
後來,蜜兒抵不過張文峰的百般糾纏,讓劉邦想辦法,正好那時到了高考之前的最後幾天關鍵時刻,一時將心思全放在書本上的劉邦給了張文峰可乘之機。張文峰也用他那霸道邪氣的眼神征服了蜜兒,渾然不知的劉邦還每天晚上在睡前拿蜜兒當擼管對象的時候,蜜兒早就被張文峰勾搭得上了床,將自己不曾給劉邦的第一次給了張文峰。
東窗總會事發,一劉邦的狗腿子發現了他們兩人的苟合,偷偷的帶著劉邦去捉奸。暴揍了張文峰一頓的劉邦答應蜜兒不計前嫌,可蜜兒卻是深深的愛上了瀟灑霸氣的張文峰,悲痛欲絕的他高考失利,進了部隊從軍。
兩年之後,他退伍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自己的初戀愛人,他發誓即便她還和張文峰在一起,自己也一定要搶過來,沒有想到的是,他走後,蜜兒懷孕了,不敢與家人說的張文峰獨自帶她去醫院,才發現是宮.外孕,兩邊輸卵管需要全部切除,也就是說,她以後再也不會有生育能力了。
再後來,李桂枝發現了兩人的事情,棒打鴛鴦,逼著一個不能給張家延續香火的女人,離開了一個大得能夠容納三千萬人口的城市卻容納不下她的傷痛離開,再也杳無音訊。
從此,兩人之間的摩擦不斷。只要見面就互相不對付,只是心生愧疚的張文峰自覺對不起蜜兒連帶著覺得也對不起劉邦,處處忍讓,劉邦也不是當初那個比較本分老實的劉邦了,進入公安系統的他,每天腦子里想的就是如何報復張文峰,這種深刻于他心地的仇恨積累了多年,讓他自己變得都有些病態。玩女人更是只玩那種,沒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或者是那種剛生過孩子在子宮內放了節育環的女人。
一口氣說完自己故事的張文峰早就已經淚流滿面,三年多以前的事情了,每每想起,都撕心裂肺,他曾今愛過一個女人,後來她獨自默默的離開,他尋遍了京華的每一個角落,卻再也看不到她曾今的溫柔。
覆水難收,覆水難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