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珠的到來,給王動身邊增加了幾分秀色,小六子不是喜歡多嘴的人,旁人看出劉小姐好象與王動有那一點關系,他則是三緘其口。
王動這會已經發信到長沙府,喊人過來幫忙,能幫上忙的也只有張浩,小徐管事通過這段時間的歷練,倒是成長起來了,這會喬掌櫃正是在他的幫助下,籌劃望江樓的改造,其實硬件方面沒什麼變化,只是管理上有了變化,望江樓的伙計也輪班過來瀟湘記培訓實習,瀟湘記這邊也有人調過去幫忙。
張浩把張萍mm一起帶過來了,丫頭到這一看,居然秀珠姐也在,閃了些念頭,但也沒太在意,知府千金是個女俠,今日長沙,明日岳州,後日到湘潭也是常有的事,俠客行蹤飄忽。劉秀珠小姐回的很簡單,一是出來走走,在長沙府一人沒意思,劉老大人這會把青蓮看的很緊,年前劉秀珠帶著這個蓮姐姐到處走,雖然安全上不會有什麼問題,但老大人是儒生,看不得自家孫女整日里出門東奔西跑。另外還有就是劉秀珠很坦白的講,王動有把好劍,她師門有套劍法還不錯,要教給王動,這就讓張萍奇怪,看過些《志異》《刺客列傳》之類的東西,知道秀珠是個江湖人士,但張萍兒本人卻沒怎麼真正和武林人士有過什麼接觸,在她眼里,秀珠姐是不算的,古代拜師學藝可是大事呀。
一日,王動,兩位小姐,在湖邊上的一處蘆葦灘,張萍沒來的時候,他們兩在這練劍,今日只是出來走走,結果一路上,看到蘆葦蕩里人很多,三三兩兩的,一問才知,開春了,蘆葦在水底發女敕根女敕芽,那可是倒好菜,看著這些在蘆葦蕩里忙,王動倒想起小時候與姐姐一起去挖野菜了,也是這個時節。唉,穿越了,算是重生,老天爺還是給了他機會的,沒收了他。
張萍出來很開心,完全沒有在家里的淑女的形象,劉秀珠倒是陪著她應著她,一看就是一個姐姐一個妹妹的樣子。這幾日王動剛勉強把這一套劍舞全了,只是招式記的全了,別的什麼都不是,就象是一個不會外語的人,剛學了幾句日常用語,要想才會用,根本沒有練武之人那種自然而然的感覺,不過劉秀珠已經很滿意了,只要這幾日,自己不時的和他拆招,應該能弄熟了,至于對敵,呵呵,看他的造化了。
王動是個很想的開的人,出了門就是游玩,什麼都放一邊了,城里的張浩氣的要死,一大堆事情落他身上了。好在張浩是在張晉湘身邊培養起來的,看了王動的計劃書,大方向已經有了,他要干的是只是實施。巴陵縣知縣一個幕僚代表衙門過來配合,此人姓程,名機,表字經天,精通官府律法,開始王動和他一起商洽時,所議之事稍有違法逾矩,他馬上就能指出,這讓王動非常佩服,整個一法律字典,但感覺有點死腦筋,程機也是很頭疼王動,花樣太多,但也敬佩,反應機敏,稍有不合規之處,轉瞬便有逶迤之法。和張浩配合起來就舒服多了,張公子顯然懂得商家本分,知道行事規矩。
程機和張浩辦事效率還是很快,只花了一天時間,又一份告示送到了兩位大人那,大人一看,沒啥問題,巴陵群守的大印壓了上去,這一蓋,兩位大人和王動就綁到一起了。
次日,岳陽樓前、巴陵縣衙門口和城門口告示欄三處地方,都貼出了一份大紙
「大明湖廣布政司岳州府巴陵縣整治樓前街及岳陽樓告示」,不只是貼,這次還專人在那大聲的讀和解釋。
前面是一通廢話,自太祖皇帝到永樂皇帝,岳州,巴陵,洞庭湖如何如何,聖恩天賜浩澤無邊。
接下來就是為發展地方經濟,大吹巴陵縣洞庭湖和岳陽樓地位及資源,說的比天庭還要美比蘇杭還要富。
再就是巴陵縣衙門體恤民情民意,要搞好經濟發展環境,讓老百姓休養生息。
然後大談國家形勢,地方上應該為中央減輕負擔,前面提到的改造樓前街和重整岳陽樓,將全部由民間集資。這轉到緊要的地方了,接下來是關鍵,錢怎麼籌。
要搞一個樓前街管事會還要推個里正。由里正及管事會負責全部事項,新的樓前街稅制和稅金使用辦法,按店的面積大小開始收稅,當然這個稅一成上交官府,九成積留用來修樓改造街道。
這下子熱鬧了,管事會共五人,官府出兩人,州縣兩級各出一個,結果州府是知府大人領餃,縣里也只能是縣令,這王動是花了很多口水才說動知府大人的,當然知縣大人也在敲邊鼓,若不是岳陽樓這個洞太大,知府大人是不會同意的,再三聲明,掛個虛名,不拿一文,其他管事,由樓前街眾商家中選出,名額只有三個。
不能等那些個奸商們有應對之策,第二日,岳陽樓前,縣衙的衙役過來把門,里面坐滿了樓前街的大小老板們,大到瀟湘記,小到岳陽樓前擺地攤賣魚干的,個個都有一席,他們是過來推舉三個管事的,另外,還要听听官府到底想怎麼來整治這個樓這個街。結果兩位大人公推瀟湘記出一管事,因為瀟湘記已經應承下來,今年岳陽樓修葺他們出一萬兩,這話一說,所有的老板們都明白了。這個管事是要用錢買的,這時敢抬頭看知縣大人的人不超過五人。
半個時辰,針落可聞。
「洞庭魚行,出一千兩,自薦管事一職,」打破寂靜是個陌生的聲音,這個魚行,樓前街的人還是知道的,剛掛牌時間不長,但左近酒樓客棧都到他那買魚,其實以前他們也是在碼頭上買魚,只是突然年後,碼頭上賣魚的那些個漁民都投到了「洞庭魚行」,打魚的還是那些人,賣魚的也是那些人,但只是身份變了,魚的價錢也變了,變便宜了,且魚收拾的比以前還好,集中了起來後,按著種類大小分在不同的木盆里,看著都整齊肥美,你只要跑這一家,就能買齊你所有想要的魚,大的小的活的死的,雜魚都分好類,幫你剖殺,連連魚籽魚鰾都成堆的放著在賣。這種集中的優勢顯示了出來,魚行搶下了樓前街近八成的生意,那些徘徊在魚行外的漁民慢慢也加入了進來,最後巴陵縣這一帶游離在魚行外的漁民成了個位數了。
一千兩呀!不是個小數呀。這個冒出水面不到一個月的魚行,居然能出一千兩,樓前街老板們個個刮目相看。還有一席,那些有能力出錢的老板們,目光開始迷離了,個個都打起了小算盤了,其實算盤昨天晚上都打過了,但沒想到的是,這個管事是要花錢買的,本以為鞋店的龔老實,世代活在這街面上,如今也是六十有余,依著在這樓前街的資歷,可以弄個管事,龔老實可是個老實人,一大把年紀了,從不與人爭個什麼,巴陵城里出名的和事佬。還有那金店的莊老板,莊老板外號莊算盤,一生精打細算,他的店在樓前街佔地最大,年年災荒救濟你想他出一文錢,還不如殺了他。若是這兩人當選,那就好說了,選了等于沒選,那攤銀子的事,最後可能還是要官府出。結果這會全變了,要錢買管理,這兩人斷然不可能出錢的。結果你看我我看你,又半個時辰了,沒動靜,最後,知縣大人發話了,另一個名額給岳陽學堂的曾先生,
這位曾先生五十有余,岳州華容人士,年青時結果屢試不中,後來斷了科考想法,讀書人沒啥專長,唯一能做的就是教書,先後在些鄉紳家里教書,後來在一致仕的官員家里做西席,絕了他入官場的念頭,這個致仕的官員不過七品,退休回家良田千傾。不過這個退休的老頭蠻欣賞他,把族里的學堂交了給他,後來學生多了,學堂不夠用,而這個老頭在縣城里住了多年在農村反不習慣了,又搬到了巴陵城里,樓前街有族里的產業,地方還不小,老頭想著自己也不會做什麼生意,也不缺錢,干脆把那些屋子用來做學堂。巴陵城里樓前街這麼個商業區突然有了一個學堂,岳陽樓在附近,來往的文人特別多,听的這里的朗朗書聲,不免會進來看一下,結果,這個學堂出了名了,出名不是因為這培養出的學生當官的多,也不是教書的先生學問非常之高,而是這名人題字留墨僅次于岳陽樓。當然這位曾先生人肚子里也是有墨水的,本來是個儒生後學莊老,慢慢入世出世,看得開了,一心想把這個學堂操持好,也想著能教些個學生出來。那老頭死了後,族里想著這學堂的名聲來之不易,決定繼續辦下去,學生也不只是族里的孩子,也開始收些外姓的學生,學堂還真的辦的有模有樣了。街面上的商家生意人真正有墨水的不多,那時生意人最巴結文化人,曾先生倒是得了這些商家的尊重。
管事會五人,樓前街因改制獨立設為一里,五個管事里面要推一里正,兩位大人放一邊,曾先生不提,他是不會當這個里正的,太丟面子了,那只有魚行和瀟湘記了,樓前街的眾老板九成以上,特別是開飯館客棧的,都推魚行的老板擔當里正,結果,人家不干,話也說的漂亮,出千兩銀子的與出萬兩銀子的比,萬兩銀子的生意大些,眼光高些,應該能把這樓前街的生意帶的更好些。氣的眾老板跺腳,大家都知道,瀟湘記也好,三湘客棧也好,魚也是從那洞庭魚行買的,多多少少算是他的客戶,哪有商家和客戶爭的,但這話說的在情在理,你也沒辦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