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動在陳家的這頓飯吃的很開心,席間猛吹,且主要是吹與鹽有關和東西,不過,主要是王動主講,王動的目的就是要把他們侃暈了,特別是關于鹽。正所謂弄斧必到班門,不然別人怎麼識貨呢。
桌上陪吃的,陳澤的父親,叔叔,還有一個旁支的伯伯,另外就陳澤的哥哥和陳澤,陳澤的父親是族長,叔叔掌著采購,旁支的那個伯伯管著賣,他的哥哥早早的就加入了這個家族生意里,幫著叔叔和伯伯在打理,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獨立處理整個生意了,但他自己也知道,做哥哥的以後只能給弟弟做個幫手,因為家族的生意大,與官府來往密切,他沒怎麼讀書,字是認得,但與那些官員打交道太吃力了,他弟弟沒入仕途,這個大掌櫃就是他弟弟,陳澤若是當了官了,那他就要挑這個擔子,現在弟弟回來了,他嘴里不說,心中確實有點郁悶。過完年還沒多長時間,還不急著去做生意,听到陳澤說,他結交了瀟湘記的大掌櫃,個個很有興趣,當然這個興趣不是對王動個人,而是他的身份。
「《尚書•說命》有載「若作和羹,惟爾鹽梅」,故此,先古以咸酸調味,爾後才有其他諸多味道。南北朝時期的陶弘景言「五味之中,惟此(鹽)不可缺」,鹽可為第一味。按《淮南子》記,制鹽的始于伏羲神農時,宿沙氏于海水中煮鹽,此為第一海鹽記載。井鹽概現于秦始皇,《華陽國志》中有「井有二水,取井火煮之,一斛水得五豆斗鹽」的記載,此之為井鹽。後有池鹽,岩鹽,此為四大鹽。」這段歷史,陳澤知,他是讀書人,他老爸也知道些,但不全,另兩個听的雲里霧里,但心里更多是佩服呀,沒想到這麼多經書中有寫鹽的,看來自家玩的還是有些高雅的生意。
接下來,王動提了不少後世的東西,大明朝時,鹽還只是做菜必備,也只是有粗鹽和精鹽之分,但那精鹽還沒有我們後世看到那麼雪白精細,王動在席上倒是講了,要根據市場的不同,把鹽分成幾種,一種用來腌制咸菜咸肉,一種用賣給普通人家做菜用,還有可是賣到宮里去的,另外還要開發多種裝鹽的小器皿,配合的精鹽雪鹽擺放在用餐的桌子上,方便品味重的人馬上加鹽調味。大明朝已經有用細鹽刷牙了,要制一種鹽膏出來,專門用于漱口。而且用特別鹽水泡腳對身體非常之好,還有特別的鹽水洗臉也是對女人的皮膚好,當然洗澡的時候,能用細鹽擦擦身子也是不錯。另外,鹽可以去毒藥,用鹽水洗菜洗水果更安全。
其實這些東西,鹽商們都知道一點,但為什麼,這其中的科學道理他們不知,只是祖祖輩輩和鹽打交道,知道鹽在日常生活中還有些其它的妙用,這些都是千百年經驗得來的。但今日,由一個從來沒踫過鹽生意的人,一個外行,居然開導他們這些內行,大談怎麼開發鹽的生意,讓他們個個都是極為震撼。比如在陳家,家里刷完牙後都是用鹽水漱口的,至于鹽可以用來泡腳是他們家的不傳之秘,他們有特制的藥鹽,專門送不多的幾位高官。今日從王動口中听到這些,太意外了,看王動的樣子,加上以前他們模的王動的底,知道王動是從石頭里迸出來的,但還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以前不是做這行的,他怎麼會懂這麼多呢,同是讀書人,陳澤年少也是頗有才名的,怎麼陳澤就沒從書中學到這些東西呢,至少陳澤沒跟他們說過這些。這下,他們也感覺到,王動若為友則好辦,若為敵,那對他們生意的影響真是太大了,當下,幾個都有好好結交王動的念頭。
「靜之高論,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陳澤感嘆。
「呵呵,大掌櫃真是高人呀,陳老兒與鹽打了一輩子交道,沒想到里面還有這麼多學問。」陳伯這也是打心底里佩服,他是家族對外的,與各種各樣的人都打過交道,但這麼懂鹽的外行,王動還是第一個。不過,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們幾個都後怕了。
「材棟,不蠻你說,剛才那些個特種鹽,三湘商行,已經在調試,到時還要請陳家多多指教。」王動在得知漕幫販賣私鹽後,已經與嚴幫主提了一下,讓他送些鹽去長沙,然後找一兩個懂鹽的人與張浩配合一下,看能不能玩點新花樣出來,他沒對嚴幫主說太多,但在飛鴿傳書中已經對張浩交待的很清楚了。王動也相信,這些是很容易的事情,等他在湖北省境內走一圈,回到長沙,說不定不用自己出馬,張浩都已經能搞出來了。王動提這個是有他的目的的,想給陳家一點壓力,當然下面還會給點動力。
當下陳澤哥哥的臉色有點變了,叔叔的臉色也變了,到是族長涵養極好,那個陳伯也是在微笑著,陳澤沒太在意,在他眼里,這些與他們家的生意不大沖突,畢竟他們只是販賣鹽,那些鹽加工後的產品,陳澤不清楚。
「靜之真是厲害,沒想到也涉足鹽的生意了。」
「哪里,哪里,鹽的生意,小弟是沒那個膽子和本錢去踫的,也不會去踫,只是小弄一點鹽來玩玩,那還是可以的。」
這下剛變臉的兩位,緩了一緩,但漕幫是販私鹽的,現在漕幫和瀟湘記走的很近,還听說加入了三湘商行,他們怕漕幫會動用商行的力量去搞鹽,這也是他們今日試探王動,看看能不能從這個大掌櫃嘴里掏點什麼有用的信息出來。
王動剛才那些話,讓幾人又驚又喜,若王動講的是真的,那看來,三湘商行不會去踫鹽,但可能會去玩玩鹽的加工之類的生意,這些量不會大,事實上,他們在半年之後就個個心跳不已,王動玩的那些東西,量真的不大,但賣的價錢卻是他們的食鹽的五六倍不止。
「王某今日也想代表三湘商行發個邀請,看看陳家有沒有這個意思,加入到商行里來,大家一起謀畫更大的生意。」
「更大的生意?」陳澤發問,其他幾人也都盯著王動。
「僅鹽業這一行,就有很多生意可以做,如王某剛才所說,那些特種鹽,三湘商行雖然在做,但畢竟是外行,陳家與鹽打交道歷數代,若有陳家加入,想來大明朝沒有那個鹽商可以染指精鹽和特種鹽上。如販鹽在大明朝已經太受關注了,舊的鹽商不說,新的世家官宦想加入的也不少,但這些年,朝庭對北用兵不斷,北邊的生意量可是不小噢。當然以陳家的實力,不一定要守著鹽業一行,還有更多的生意可以做。」
當下幾人,你看我我看你。前面那一半話,他們這會還看不到前景,後面這一半話,可是真是塊肥肉呀。別的生意就先放一邊,想去北邊做賣鹽,陳家動了十多年的腦子了,但都由于戰亂,不得不打消念頭,現在居然王動提這事,真是太嚇人了,難道他有辦法打通往北的商道。
「大掌櫃,說是可是蒙古韃子。」
「呵呵,敝東家二公子在北邊經營多年,軍中有些關系。」
這話在陳家人耳朵里听起來如仙樂一般,表情各不相同,族長還是那付笑容,但真誠了很多。
陳澤倒是「噢」了一聲,他叔和哥,面有喜色。
「呵呵,此事,還需要商議,還需商議。」陳伯圓場。
整個席上,王動很服陳澤的老爸,老頭這個族長果然不簡單,總是笑眯眯的樣子,不管王動說什麼,他都好象是听到了知道了,波瀾不驚。陳澤哥哥和叔叔,王動也看出來了,喜形于色,不硬沉穩,應該不是什麼厲害角色。那個陳伯,生意場上的人的形象,精明事故圓滑。陳澤王動事先已經知道,對家族的生意知道的還不多,但今天的表現卻是不錯,不出聲,很虛心,是個人才呀。
多年後,陳澤沒有繼任家族的族長,他哥哥如願以償,但他接這個位置的時候,他老爸在家族的宗祠里丟下話,陳澤什麼時候想做族長,他哥哥就要讓,家族里的事務,若有斷不了的時候,可以听王動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