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幔的一頭能看到主席台,主席台下四周是火盆,主席台上方用木搭了籠子,上面也放著銅鏡,更有長串的燈籠掛下,把主席台照的格外的光亮。「夫妻對拜」跟著這聲喊,底下一幫人起哄。
劉鷹笑了笑,去看了看火盆,今日沒什麼風,晚上很涼,這火盆倒是有取曖的功用。劉鷹是怕有風,在下風口就會很熱。今日的主角不是他,他也不想去湊這個熱鬧,于是,劉鷹往大門口那邊走去。大門外,瀏陽爆竹的金掌櫃居然也在,他看到劉鷹過來,馬上過來招呼。
「劉爺,伙計們已經弄好了,半個時辰後,一聲令下,這邊就開始放炮。」
「金掌櫃,小心著點,這炮是軍中真家伙,別傷著人。」
「不妨事,在瀏陽和桃江那邊都試過了。」
今日的煙花可是用炮打到天上去的大家伙,不是以前手指粗細的小玩意,劉鷹看到這東西也是吃驚,不過也打心眼里佩服王動,這小兄弟真是什麼都懂。
劉鷹往主席台走,走一半時,听到了火炮轟鳴,禮成了,拜完,敬完酒,王爺也說完話了。煙花開始了。
只看得一條火龍直竄夜空,在空中爆開,綻放出巨大的紅花,夜空為之一亮,星辰失,明月暗,所有人的眼前一亮,張大了嘴,噢-啊!炫彩之後,又是黑夜和寂靜。
數聲炮響,能听到煙花帶著嗖的風聲,在暗夜色,個個斂聲拼氣,猛的听到了爆裂的聲音,天空中又綻開了金色的花朵,那巨大的金花在空中,凝固片刻便散成碎金,在夜空中閃耀,轉瞬又復歸暗夜。
接下來一排的火龍珠,個個呼嘯而上蜿蜒直飛,嗖嗖嗖嗖,一條火龍接著一條火龍,一排火龍,把不遠處的那片天,闢出一片光亮。
劉鷹看了一會,轉過身繼續往主席台那邊走,也沒去看那流光眩彩的煙花,身後的炮聲,煙花爆裂聲,還有周圍紅黃白藍時明時暗,這會他想的是,今日王動大喜,可不能出什麼差錯。到台前時,煙花也結束,台上新人已經散去了,他只看桌子排成半圓,有兩層,王爺,候爺坐在最外層,第一層坐的是家長,花團綿簇,人面映紅。本來還多看兩眼,不過沒看到王動,他知道,王動已經領著兩們新娘到邊上的屋子里休息去了,在那里,新?會換身衣服,兩位新娘也休息一下,然後,廖管家和劉鷹送他們回王宅,送完人他們兩還要趕回來,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們去做。所以,劉鷹馬上回到了學堂馬棚,把牛車趕了出來。
因為王動喊劉哥,劉秀珠也喊,所以張萍也跟著喊劉哥。
王動笑著說︰「劉哥,兩們娘子可是交給你了。好不容易才哄到手的,你可別弄丟了。」
劉鷹笑了︰「東家,兩個大活人都會弄丟,那還了得。」
王動把兩們娘子送上牛車,自己就被楊剛喊回了喜宴現場,劉鷹則和廖管家一起,駕車回了。跟著回的還有漕幫的那幫好手,這會要把嫁妝拉回了,一隊人馬往王宅而去。
王宅的那個大大的孔明燈還在空中飄著,劉鷹遠遠的就看到了。王宅里比往常要安靜,今日的主場不在這城,綠柳和廖管家的兒子在弄茶點,這是為兩位新娘準備的,另外還有幾位大老爺們,陳澤和楊剛這會可都是住在王動的府宅里,要防著他們酒喝多了,綠柳吩咐煮好了醒酒湯。
新房準備了兩間,兩個新娘一人一間,其實裝修的時候,是裝修了三間,另一間是王動睡的,本來張萍還說沒必要,王動則說,萬一哪天應酬到很晚回來,人醉醉的,一身酒臭,那會還是一人睡比較好,于是就多準備了一間。這個多準備的一間,極具現代風格,床是超kingsizes的四五個人在上面滾都沒事,蚊帳是吊在頂上的,這讓張萍看了非常喜歡,但她家里早早就準備好了蚊帳,只能作罷。王動按著宜家的沙發自己搞了一個大l型的沙發,茶幾邊上是個小書櫥,另一邊是梳妝台,還有一人高的銅鏡,所有的新房里都了個壁爐,省的放煤爐麻煩。
考慮到晚上要掀紅蓋頭之類的,兩位娘子會在王動這個大房間等他。不過她們倆回來後,便好不客氣的,卸了妝,開始大吃大喝。
「綠柳,今晚你陪王大哥,穿著這身衣服,累死了。」張萍叫苦不迭。
「**千金,萍夫人怎麼可以說這種話。」綠柳笑了。
這稱呼是王動定下的,下人都統一叫夫人,萍兒就是萍夫人,劉秀珠就是秀夫人,但王動也發話了,綠柳不用叫,只接按著年齡排就行了,但綠柳不敢,自己還是定位在個丫鬟頭之的角色。
「柳夫人,一到京城就張羅你的喜事。讓你也受受這個苦,這鳳冠真是重,脖子好酸。」張萍還在那訴苦,不過臉騰的紅了。
劉秀珠倒是一言不發,笑著喝茶。
「秀珠姐,看你好象一點事都沒有,還是劉女俠厲害呀。」張萍又說劉秀珠。
「呵呵,萍妹妹,要不,改日跟我一起練武?」劉秀珠逗她。
「那還是算了,更累更苦,這會是一時,跟你練武,寒伏天都得搭進去呢。」張萍一吐舌頭,「那個蓮子羹還有不,再來一碗,廖柱,你這里放了什麼東西了,怎麼這麼多花樣?」
「萍夫人,里面有薏米,有紅豆,桂圓,還放了桂花。」廖柱回話。
「桂花,怪不得這麼香。你怎麼想到放這個的?」張萍顯然很興奮。
「東家讓放的。」
「秀珠姐,你說王大哥怎麼就什麼都懂呢?」張萍一臉的幸福。
「晚上你自己問他呀。」劉秀珠也是陪著在笑……
主席台上一個個的小桌,新人走,女眷就換到下面去了,上面的小桌排成了幾字型,上面的各位都知道,第二日王動就要進京,所以個個都沒有為難他,別人喝的是白沙喜酒,王動喝的是甜米酒,敬完後,也就沒什麼事了,只是一幫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說些場面上的話,當然不是取笑劉老大人就是拿劉知府和張晉湘說事,今天是大喜,大家隨便說。看著王動也煩,明明是個新?倌,是個被捉弄戲弄的對象,但卻不能鬧騰,所以也就由著他到下面敬酒去了。
「湘翁,听人言,靜之是你在桔子洲撿回來的。」岳陽知府發炮。
「竟有此事,明日本王也去桔洲侯著去。」谷王也跟著起哄。
「大人說笑,偶遇而已,巧合罷了。」張晉湘笑著回。
「那劉大人呢,據說是在岳麓山登高時相的女婿。」這個岳陽知府不知從哪挖來的小道消息。
「呵呵,汪大人,明日我保舉你做錦衣衛指揮得了,怎麼就模的這麼清楚呢。」劉煮安笑的很得意。那日還真就喜歡上了,不過沒想到能成為自家女婿,不過這個女婿,他這個做父親的可沒出半點力,全是自己女兒勾來的。想到這里,他又覺得自家女兒還是有些手段的。
「王爺,下官斗膽請王爺領個頭,一起保舉靜之入仕如何。」汪大人這話說的很是時候,模準了王爺和在坐的一幫人的心思。
「本王也是思量著,靜之如此人才不為官,實在是可惜了,不過靜之多次推辭,想必另有籌劃。」谷王知道王動要入京,喜憂對半,喜的是王動前些天,已經向谷王表了忠心,並讓谷王幫忙打通湘西的關節,好去那里采礦,名義上是三湘商行在做買賣,但暗送谷王兩成股,王動西洋的生意,也會搭上谷王一份,條件是谷王要幫忙在皇上面前說說貿易的好處,當然了,到時是王動主講,幾位能說的上話的王爺和大人們敲邊鼓。按著王動的估計,這兩項可以保證王府有一兩萬兩銀子的歲入。憂的是,王動進了京,真被皇上大用,那很有可能以後想收攏王動,依靠王動幫他賺錢就沒希望了。
「王叔,汪大人此議甚好,孟烷回去可說動父王附議。」楚王世子朱孟烷這會還是很服王動的……
這些話在座的都愛听,不過王動沒听到,他這會在底下敬酒呢。廖管家拎個酒壺跟在邊上,只要王動杯子一空,馬上倒滿。
「大掌櫃,敝人江春旺,跟著瀟湘記做點調料生意,今日過來為大掌櫃賀喜。」噢,上次的孜然和芥茉好象是他弄來的吧。
「大掌櫃,小的龐光大,家里也開個酒坊,不過我家那貨色與大掌櫃的白沙液比就差遠了,以後還望大掌櫃提攜……」這個名字好,膀胱大,家里開酒坊的,說不定是酒撐出來的。
「大掌櫃,小的季福來,呵呵,大家都叫我雞頭,衡陽有個養雞場,瀟湘記的雞……」呵呵,還真有點雞的樣子,牌子長且尖。
「大掌櫃,本人常守銀,……」這名真是叫對了,看你目光無神,頭頂無毛,縱欲呀!……
「靜之,過來吃點菜,墊墊肚子。」柳老板看著王動一直在敬酒,轉到女桌這邊時,便招呼他坐下來,她比王動大十多歲,把王動當自家小弟在看。
「呵呵,還沒敬柳老板酒,怎麼可以坐。」王動話還沒說完,廖管家酒又倒上了。
這桌坐的都是女眷,以三湘商行那幫麼股東的夫人們為主,當然還有幾位小姐在坐,女桌靠主席台近,被布幔圍的最緊的就是這幾桌。這些個夫人們,這會都在瞄王動,心里想,一次都可以娶兩,下次,說不定自家女兒還是有機會的。當下,個個都對著自家女兒施眼色,結果還沒來得及動作,王動就被人拉走了……
「楊剛,當初你在漕幫的時候,董標待你如何。」董標這會在折騰楊剛。
「董舵主什麼話,你不把楊剛當兄弟了嗎?」楊剛舌頭已經有點大了。
「好,自家兄弟,不用多說,滿飲此杯。」董標一仰脖子,一杯下去了。
「我,我已經……」楊剛看成董標那堅毅的表情,下面的話說不下去了,也只能喝酒。
「楊兄弟,你一日入過漕幫,永遠是漕幫的兄弟,我這杯。」嚴幫主發話,舵主的酒已經喝了,幫主的酒還能不喝嗎。
「幫主!」楊剛喊了一聲,別的話也沒多說,又是一杯。
「舵主,幫主的都喝了,我們幾個老兄弟也不為難你,你一杯就行了。」漕幫長老發話。
「陳長老,你這不是折殺小的了。」楊剛這點素質還是有的,當年他也就是董標的軍師,長老們在幫的級別還在舵主之上,長老們話說的漂亮,但你卻不能亂了禮數,于是到場的兩位長老又是一人一杯。
還沒等余下的堂主發話,楊剛已經把他們嘴堵上了︰「楊某先干為敬。」
「保媒的是哪位?」不知誰又在問,楊剛一听,人都要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