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記載鄭和第一次下西洋是永樂五年九月初二(1407年10月2日)回國,而九月十三日(1407年10月13日)就開始了第二次出使西洋之旅,在京城也就停留了十一天。王動很好奇鄭和這個團隊是怎麼運作的,結果他回家的時候,特意去了次龍江船廠,讓他意外的是,船廠二十四小時不停的在修船,說是在修,其實是在換,能小修的則小修,要大修的無一例外的全都換新的。
由于船上的家具桌椅全都是固定的,所以听到最多的聲音就是鋸木的聲音和釘釘子的聲音,整個船廠彌漫著桐油味,油坊的桐油摻著漆制了特別的涂料,用來刷船外體,這種涂料從船廠運出送到附近的碼頭。而從外城郭佛寧門到大勝關,綿延百里的江邊泊滿了船,大大小小近百艘,舊船要大修的無一例外的駛到江北岸去了,空出的編號則由泊在穩船湖的新船填上。而各個碼頭的船都在繁忙的上下貨,下的貨是鄭和帶回的貢品和貨物,上的為大人出使西洋禮品,以及船隊所需要使用的物資。
由于王動的提議,這次出使西洋,船隊會帶上各行各業的技師,不只是圍繞著船,這次更貼近軍事和生活,由于鄭和擔心皇上會不準許,所以全部由王動來承擔,也就是由三湘商行來承擔,部分則動用了明龍商行的字號。
這事,已經全權交給了蔣武去辦,而及時趕來的張浩則領到了另一個任務,他已經得到了張晉湘的同意,可以與王動一起,跟著鄭和出使西洋,但王動交給他的任務讓他震驚,雖然他早就習慣不驚訝王動的任何言行,但這次還是嚇到了他。
「浩子,此次出使西洋,你要有所準備,要做好長時間留在異國他鄉的準備。」王動不是在說笑話。
「長時間?經常跑跑,做點買賣不就行了,怎麼還要長駐呢?」
「明龍商行要抓在我們手上,三湘商行要抓在我們手上,說到底就是要把大明朝對外做生意的事抓在我們手上,除了國與國的交往,這些個政事,我們不管以外,其他的都要抓在我們手上。」王動說道。
「什麼意思。」張浩還是不明白。
「舅父使西洋,一次經年,然也只能涉及十之一二,世界之大,非你能想象,我們能做的事情之多,也非你的想象。現在我們必需要依靠舅父,然後慢慢的是,我們幫助舅父,希望多年以後,是舅父需要依靠我們。」王動解釋。
張浩還是不大清楚,但好象又有那麼一點听懂了王動的意思。
「比如,舅父出使西洋,此次最遠到了古里,古里國雖然對舅父非常友善,非我族類,其心必誅,如果在那里有一個中國大明朝的據點或基地那就是最好,以後舅父的船隊,大明朝的船隊到了那里,可以補充物資,可以有地方休整。這事我看官府不一定會去做,如果我們能做,那是最好不過。」
王動說到這麼明白,張浩馬上知道了王動的意思,眼楮一亮,王動這麼一點撥,張浩馬上想開了。那就是說,要建個城,要建莊園,要建集市,要建很多商號,要建很多作坊……
同樣的,不只是張浩,張晉湘那里,王動也說了這個意思,但張科那他沒提。張晉湘顯然和張浩一樣的震驚,這已經超出了他能想象的生意範圍,他先是覺得王動說的有理,要這麼做,但他馬上也反應了過來,為什麼要這樣做,瀟湘記或是三湘商行在這里有什麼好處,更重要的是,就這樣做生意有必要嗎?張晉湘覺得自家的生意已經夠大了,特別是王動加入之後。要說海外貿易能賺大錢,張晉湘同意這個觀點,但為什麼要去賺這個大錢,怎麼樣去賺這個大錢,他有點迷惑了。王動顯然不只是在做生意,或是說,王動所謂的生意,張晉湘這一時半會的還接受和理解不了。
趙大娘沒回長沙府,王動托她辦的事,幾乎跑斷了她的腳,說破了她的嘴。她這些日子整天就和她的同行們泡在一起,招兵買馬。本來想去買姑娘的,但王動不想,王動不想看著那些良家女子在他眼皮底下賣身為妓,真要是這樣做了,上船後第一次一定會有極大的心理沖突,到時尋死覓活,他受不了,不過王動雖然這麼說,但趙大娘還是不理,她有她的理由,她是吃這行飯的,自然有對付這種人的辦法,這弄的王動無可奈何。不過趙大娘同意,船上妓女的主體還是已經從業的妓女,所以她這幾日主要和兩種人打交道︰一是直接買紅樓的女人,二是招集那些單干的暗娼。沒多長時間,三湘客棧成了雞窩,趙大娘和春蘭極為神速的面試了近百名妓女,然後定下了其中的四五十人,加上買的三十多個姑娘,她一共準備了八十人。
讓王動意外的是,鄭和最後居然通過皇上的途徑,從教坊司直接調了二十位歌姬過來,這下趙大娘手下有一百多個女人。這時趙大娘驚人的管理能力顯現了出來,三湘客棧成了她的上崗培訓中心,第一是規矩,明確自己的身份,以及上船後要服務的對象,自己的身份;第二就是職業素質的培訓;第三是編組分工,根據年齡姿色分成了三等,一等的六人才藝俱佳,有使喚的丫頭,有自己的艙房,二等才藝一般,但已經能招呼客人,這種都是睡四人輔或是六人輔。三等的還是學徒和丫鬟的身份,這種睡的是通鋪。
王動偷偷的還教了趙大娘一招,出使西洋一來一去要一到兩年的時間,那麼女人用的東西量也不小,不只是船上的女人用,到了異國他鄉後,那里的女人也可能要用,所以這也是個生意。趙大娘听了直叫苦,自從王動和她說了專營紅船後,她馬上便托人接手她的春花樓,問題是離的遠,沒時間讓她回去安排,還有就是她周圍的人有這個實力接她的生意的人,大多把錢押在了王動的海外貿易上,沒錢買她的樓和人。還好王動做了保,借了錢先給她用,三湘商行會找人接手她的生意,然後找到適當的買主後再具體算帳。然後到手的幾千兩銀子很快就花光了,都花在買那些姑娘身上了。光直接從妓院買人是不行的,還要置辦行頭,特別是那些從人肉市場上買來的人,所要花費的更多。
最後,王動還是出了個主意,生意照做,王動出錢,但也算趙大娘的份子,畢竟趙大娘是女人,她知道要準備什麼貨。趙大娘倒是很精明的把春蘭也拉了進來,于是,這生意就變成了王動出資,三人合股。其實王動也是沒錢,他通過蔣武跟蘇州府的一個米商借的錢,這些日子,王動通過張科,蔣武,還有京城周記珠寶行的大公子三人,走馬燈似的會見京城里明的暗的各種各樣的有錢人,要麼亮出身分是瀟湘記的大掌櫃,要麼說是三湘商行的大掌櫃,不知道這兩個店的名號的,他就直接說,潭州煤爐,白沙酒,是他制的有他的股份,要是這些還不清楚的,那他就丟出個一次性的打火機,拿出個飛機帶回的玻璃杯,反正就是一件事,跟你借錢。
能借到就好,借不到就拉你入伙大家一起做生意。
鄭和顯然是對王動非常滿意,慢慢的很多事情都問王動的意見,並命令王動別到處走,只要鄭
和回到府中,一定要能在身邊出現,或是鄭和出去辦事的時候,王動能跟在邊上。結果如此一來,王動是鄭和的外甥女婿,瀟湘記張家與鄭和親戚的消息不脛而走。
永樂帝也是大叫意外,要知道,燕王時,朱棣那會還會過張晉湘的,當然那會主要是因為北京燕王手下的那幫武人時常去瀟湘記私混,而燕王起事的時候,張強在張晉湘的指使之下,偷偷的贈了燕王五千兩銀子。這多多少少是個意思,燕王雖然一定是忘了這麼回事,但瀟湘記他還是有印象的,所以這也就是瀟湘記開了這麼多間,卻沒什麼官府方面的騷擾的重要原因。
因為鄭和的功勞,他的哥哥馬文銘已經得到了朱棣的賞賜,而雲南的馬家又重新旺了起來。早期鄭和父親那輩人抵抗朱元璋的事被放到了一邊,朝庭也把他先祖們的名字從先朝逆臣的老皇歷中刪去了,不過,現在的問題是,鄭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姐姐,皇上是不是也要意思一下。如果這樣一意思的話,那是不是可以動王動一下,還是支持一下王動的生意。永樂也想不出有什麼辦法,于是他又把姚廣孝招了過來。
「臣以為,鄭大人勞苦功高,理應有所封賞。」姚的意思很明顯,應該抬下王動的身份,通過皇上來幫忙造點影響。
姚廣孝是被王動的書打動了,這幾日《永樂大典》眼看著就要完稿了,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這一貨比貨,就發現了王動寫的書,與先人們寫的東西不一樣,有的地方真是完全不一樣。姚廣孝也是奇怪,為什麼自己以前就從來沒有從這些方面作手去思考和解決問題的呢。姚廣孝也是知道了王動要隨鄭和下西洋,而這些皇上又不願明的提。王動最好的身份不是什麼商行商會的大掌櫃,而是鄭和的幕僚,主事或是總制之幕僚(秘書),問題是,這東西是鄭和下個聘書,還是朝庭公開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