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外幾十頭戰象奔跑呼嘯而來,營門都來不及關,木柵欄的營寨根本阻擋不了戰象,木頭被撞爛飛散開,象隊在沖進軍營之後,馬上在象奴的操縱下呈扇形展開。這時的戰象揮舞著象牙在軍營里橫沖直撞,象牙上綁有刀,大象沖入軍營後,除了沖撞就是甩頭橫掃,象牙上的刀掃過之處,殘肢斷臂,血肉四濺,更配上戰象的吼叫之聲,場面驚心動魄。
暹羅人用戰象,當然也知道怎麼以步卒去對付大象,很快的,就有軍官開始組織士兵開始抵抗,幾個人抓住拌象索迎著戰象沖了過去,本來拖在地上的繩索在大象接近的瞬間猛的被拉起迸直,正好在大象膝關節高度,抓著繩索的士兵被大象的沖勢帶倒在地,但沒有關系,就地一滾馬上就站起,而跑動中大象龐大身軀經小小的一拌卻翻倒在地,象奴早就摔飛了出去。接下來飛,奔的大象不時的有被拌倒的,西營部隊的戰斗力開始呈現出來了。後隊的大象本來奔跑的就不快,它們的任務不是沖陣,進入軍營後,速度更慢,這些戰象的殺傷力主要是背上的箭兵,後隊的戰象沖進來後,一支支箭從象背上飛出,同樣的,西營的士兵開始射人射象,射人用的主要是箭,射象則用投槍,看不到人只看到空中箭枝飛來飛去,人的叫聲,象的嘶吼聲,以及火箭引燃的大火燒出的 啪聲,亂成一團。西營進入了混戰之中。
戰象是第一波攻勢,真正決定性的戰斗,還是跟在戰象後面的步卒。因陀羅?部隊一反常態,在戰象沖擊之後,跟著殺進來的不是步卒,而是暹羅國唯一的一支騎兵。
通往西營的路很寬,足夠六頭大象並排的跑,象奴是在距營三百米左右的時候開始驅使戰象奔跑,就在戰象被驅動的同時一公里外的山口,騎兵用馬刀拍打著戰馬開始起動。暹羅國出的馬不是很高大,但不管怎麼樣,騎兵與步兵交戰,在暹羅國這種戰術素養很差的地方,沒有長槍陣,沒有重步兵,也沒有長弓隊,騎兵擁有絕對的優勢。這會騎兵只覺得西營駐地這個地方不夠開闊,他們的馬速度提不起來,跑不開。
第一撥的戰象還在西營里翻騰,第二撥騎兵的馬蹄聲已經傳來,這時,西營將士剛聚起來的斗志又散了,戰象一沖他們已經損失了三四百人,更重要的是,他們是被突襲,加上因陀羅?部隊射出的第一批箭又是火箭,在火的刺激下戰象更為暴虐,西營這邊剛剛反應過來,放倒十幾頭戰象的時候,騎兵沖進來了。這支只有一千人的騎兵八騎齊頭並進,象一股洪流沖入軍營,然後分成兩股保持一個隊形沖出,然後再折回,象對羊角一樣,不過那個角在彎曲之後,又刺了進來,騎兵隊在這個大山谷里形成兩個流動的圓陣,馬上的騎兵,揮舞著馬刀砍殺圓內圓外夠的著的敵人。
西營剛聚攏的士兵被騎兵分割,但他們也很快的集結在一起聚成小團,對著馬和人,或射或投,企圖把這個陣形打亂。不時的有戰馬甩出,不時的有騎兵飛出,兵營里更混了,騎兵,戰象,步卒,混戰一團。
第三撥進攻開始了,因陀羅?的步兵上了,三千步兵潮水般的淹了過來。西營的部隊開始遭到了多重和多各層次的打擊,場面更亂了。
這會對面山上的將校們卻知道,戰斗已經結束了,他們已經帶隊慢慢從對面過來,戰象沖進軍營,軍營一起火,他們就知道,勝利在望。果然,當他們這幫老爺將校們進入軍營的時候,軍營一片狼籍。尸體,斷肢,傷兵,俘虜,四處都是,這些老爺將校們,進入戰場只是去驗收,只是為了在他們的敵人面前炫耀一下勝利,這場勝利是他們封將封地的開始。
王都出來的信使還沒跑到西營,就被剛打了勝仗的叛軍給射殺了,叛軍得到了王子和左相的共同簽出來的軍令。命令營即刻起程北上,作為東營的後續部隊,去上水平叛,救出國王。
另一場戰斗發生在阿猶地亞城北,國王派出的一支一千人的軍隊與因陀羅?和東營的伏兵遇上了。以一千敵五千,且還是被打了埋伏,一點懸念都沒,幾乎全軍覆滅,但逃回上水的士兵卻帶回去了一個確實的信息,因陀羅?反叛了,但國都里的情況怎麼樣,還不知道。
羅摩羅?這下真的慌了,不知所措,雖然他手上還有兩千的親衛,還有剛剛從酋長那攏過來的兩千人,但他們不清楚阿猶地亞的戰況,王都倒底有沒有被攻陷。
隨行的二王子的意思是馬上整軍打回王都,而右相則認為,王都易守難攻,應該在上北多等幾天,令各地酋長領兵到上水,聚結了力量之後南下,一時兩邊爭持不下。羅摩羅?畢竟是陪同鄭和北上的,他也知道鄭和手上握有雄兵,現在他還是正統,是明朝皇帝敕封的暹羅國王,可不可以請鄭和幫忙,出動明朝的軍隊幫他平叛。不過轉念一想,鄭和不也是和他一樣被困在這里,把信息傳遞到王都,傳遞到明朝軍隊的駐地現在都是個問題。
鄭和命令了手下加強警戒,周鼎帶了五百的神機營跟著他北上,雖然說人不多,但在周鼎眼里,這五百人保護鄭和大人的安全是沒有問題的,他根本沒把暹羅士兵放在眼里。在南京城里,在江北城外,神機營用火槍,已經和步兵騎兵進行過多次演練了,事實證明,火槍以一敵四敵五對付步兵騎兵很平常。
「周將軍可有大城的消息?」鄭和問周鼎。
「此事靜之在盯著。」周鼎回。
「靜之手下的護衛昨日傳過來消息,因陀羅?控制了王都,西營被破,東營本是他一系的人馬。他是傳信過來,暹羅南邊軍隊暫時會保持中立,現在主要就是羅摩羅?。」
「呵呵,他嘴巴蠻大,羅摩羅?還是道義上的國王,號令諸侯勤王,因陀空佔個王城何用。」鄭和碼的很準,這會交手的雙方一個要速戰,而另一個應該玩「拖」字訣。
「依鄭大人之見。」候顯對打仗不是很懂。
「我等且作壁上觀,某家倒還蠻喜歡上水此地,山明水秀。」說完微微一笑,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鄭和這邊早早就定下了這個調子,暹羅不管誰做老大,只要認明朝這個主子就行了,你們里面怎麼斗怎麼玩與我無關。目前最大的問題,還就是道義和正統,一旦羅摩羅?真要請鄭和主持公道,鄭和還真的不大好推辭,安南的例子在那,當初永樂帝可是詔告全世界,他是為正義而出兵的。大城王國目前的五個國王也就是出在兩戶人家,因此對大明朝來說,沒什麼正統不正統,反正也就是一個「拖」字,反正這中間還隔著因陀羅?。
王動不知道,大城王國因陀羅?殺羅摩羅?奪位是事實,但卻不是發生在這個時候,不知什麼因素,暹羅變天提前了半年。他現在可惜的是,眼見著就要過年了,在海外過的第一個年總不至于夫妻分居兩地吧,這也太搞笑了,居然是同在一個異國他鄉的分居兩地。
果然到了晚上,羅摩羅?求見鄭和,一見到鄭和,暹羅王淚流滿面,自言愧對先皇和百姓,臣子謀反,居上位失察,如今眼見著征戰要起,生靈涂炭,恨不得交了王位而去,但因陀那斯陰殘暴虐,狼子野心,一旦為王,實為暹羅之害,且先前天朝皇帝斥責的諸多事端,皆是此人所為,所以懇請天朝上使出兵相助,共討叛賊。
鄭和先是好好的安慰暹羅王一下,然後一起站在道義角度用嘴討伐因陀這個逆臣,接下來又關心了一下當前的暹羅形勢,表示明朝可以出兵相助,但此次北游只有五百兵馬,杯水車薪,不過鄭和在最後還是非常肯定的告訴暹羅王,如果可以與遠在都城附近的明朝軍隊聯系上,那什麼事情就都好辦了。
暹羅王听到這里涼了半截,他自己還不知道都城的形勢呢,怎麼可能把消息遞過火線去,不過鄭和大人堅定的政治立場,還是給他吃了個定心丸,他知道明朝不好惹,他相信因陀羅?也知道明朝不好惹,且這會明朝龐大的艦隊還就在他國境內,所以鄭和的風向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