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全羅道的濟州島在朝鮮半島三國時代時還是個獨立的國家,名字叫耽羅國,高麗時代(938年),耽羅國太子入朝高麗,後國號被廢,並入高麗版圖,李朝時期濟州是牧的級別。朝鮮國這會全國境內有八個道,道下設府、都護府、牧、郡、縣之類,牧的級別相當于中國的州府,但級別又比府的低些,府尹是二品,牧使是三品。
濟州牧在朝鮮國的地位很特殊,那里有很多重要的產出,看過《大長今》的朋友都知道,那里最多的是囚犯,濟州是朝鮮囚犯的流放地;那也產馬,濟州擁有全亞洲排名靠前的大牧場;另外還有一個是那出「海女」,這是母系氏族社會的殘余,當地家庭里面,當家、謀生主要靠婦女,其中「海女」的主要工作是潛入水下沿峻峭的礁石采集貝類、鮑魚、海參和海螺等海產品,而男人們卻留在家里照料家務。鮑魚海參好吃噢,在古代沒有潛水設備的情況下,采這些東西,可是要有點功夫的。
鄭政、陳貴和王歷三人構成了一個奇妙的組合,鄭政不用多說了,治軍之嚴厲這會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但他對士兵以外的人卻表現的相當的溫和;陳貴是個鹽商,鹽商也是個商人,幾個國家一跑之後,他馬上就發現,還有更多的生意可以做;王厲是山西人,山西不缺少世家,也不缺少商人,作為一個讀書人,在王動大作的影響之下。如今又馬不停蹄的在短短地半個月時間里,就從南京到了長樂,到澎湖到夷洲,又從夷洲到了琉球,到了日本,如今到了朝鮮。在克服了暈船的毛病之後,現在已經能站在船頭大喊。行萬里路讀萬卷書。
王厲要干的事,一是見識外面的世界,二是按著王動的指示,幫著鄭政搞搞外交工作。幾個地方一跑。他的文化優勢那上就表現出來了。畢竟這會東亞國家在文化人中,漢文漢詩是身份地象征,王厲在中國屢試不弟,但到了國外,他能算上是個漢學教授。
他隨著陳貴到琉球的時候,馬上抬出了個中華總商會地身份出來,對外的身份是商會的管事。到了日本,又變成了龍城頭目,負責討要日本國的賠償。且與日本國協商清剿倭寇一事。到了朝鮮,馬上代表龍城和商會雙方與對方談馬地貿易問題。當然了他只是出頭而已,涉及地軍和商兩方面的,都是鄭政和陳貴在拿主義。
基于王動的貿易理論,濟州島的女人和馬要多引進些。海女真是太好用了。上船可以當船夫,還可以解決xx問題。多好呀。雖然明朝規定女人是不能上船的,但要引進國際文化嘛,跟著王動的人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反叛。
至于濟州島上的囚犯,在別人眼里沒什麼利用價值,但在王厲眼中可不一樣。強盜土匪也入可以充軍當炮灰,經濟罪犯可以利用來做生意,政治犯的用途那可就太廣太重要了。
濟州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王厲有把搶佔地念頭,當然了,不是這個時候,這會弄過來做個據點就行了。
濟州牧使李在城,也是姓李,但卻和國王李芳遠沒有血緣關系,他覺得自己倒霉了大半輩子之後,這會終于迎來了好時光,居然有西洋從來沒有听說過的國家的商人到了濟州島。林雷
濟州島上的生活是很艱難的,這些囚犯要看好,又不能太過分,很難說國王哪天會不會想起某個人,而又赦免了他,然後那人又重新得了恩寵,如果自己在此人是個囚犯地時候,沒好好關照,那以後地日子可就慘了。島上除了馬,還是馬,馬都是國王的,自己也就只有在島上騎騎地命。島上女人倒是真的很多,比男人多多了,但常年在海水里泡的女人,李大人已經玩的沒有性致了。
來訪的這幫人居然還蠻看得起他這個州牧,禮物送的可是不輕,大明朝的絲綢、日本的刀、琉球島上的漆器、番國的香料,這些也都算了,領頭的人居然是個漢人。要說上回是什麼時候,有漢人踏到這島上,他還真的記不清了,漢人給朝鮮人送禮,那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大明朝有使臣到朝鮮,曾經說要到濟州島上選馬,但後來沒到島上來,國王李芳遠沒讓,使了很多心眼才沒讓明朝人上島,朝鮮國的馬自己用都不大夠,還要進貢給中國,很吃力呀。
「鄭將軍的船,比起我們朝鮮國的戰船都不差呀,怪不得龍城遠在萬里之外,生意倒是做到了濟州島。」李大人說的是心里話,鄭政的船真的是比朝鮮國的水師強多了。朝鮮人的漢文水平在明朝眾多屬國中是最高的,以至于後來朝鮮使臣去日本時,與日本官員用漢詩應酬,日本人不得不派中文水平極高的學者充當接待人員,否則丟了國家的面子,那影響太大了。
「李大人說笑了,龍城的船只是架子大,哪能和朝鮮的船比呀,船在海上是死的,關鍵還是要看駕船的人呀。」王厲捧李在城,「李大人手下的虎賁,那可是真叫一個強壯,非龍城士卒可比。」這話說的中听,站在一邊看吃的朝鮮士兵馬上挺直了腰桿,他們也見過了龍城上岸的黑人,又黑又瘦,看上去是比他們差了些。
「李大人的治所民風淳樸,夜不閉戶,大人的政績功德讓人佩服呀。」
「王大人在島上走過了,呵呵,荒蠻之地,懂禮制的小民不多,見笑了。」
「這濟州島物產極豐,李大人可一定要方便與龍城通商噢。」
「陳老板以後可是要常到濟州島上走走,不要路過濟州,直上漢城府去。」
話是這樣講。禮是收了,當陳貴提到要買點馬的時候,李在城膽子又好象小了起來,濟州的馬全部是在冊地,是朝鮮的重要物資,濟州島有的只是養馬的職責。每年有多少馬駒出生,有多少老死。病死意外死亡,相關人等都會受到責罰的,所以李在城有點猶豫。
陳貴也是實在,沒為難他。王厲早就對他說了。買通這的小鬼是第一步,關鍵還是要對付好漢城地閻王。
李芳遠對龍城這個國家從來沒听說過,至于蘇門達剌,佔城,暹羅他還是知道一點點的,不過,人家都找上門了,還帶了禮物過來,當然是要意思一下。
禮曹判書(查當于禮部尚書)認為應該接見一下。此人去過中國,大明朝萬國來朝地場面他是見識過的,今天好不容易從萬里之外有國前來通好,應該好好接待表示一下。
「中國孔聖人都說過,有朋之遠方來。不亦樂呼。有使來訪,更是說明了國王的威名遠播。」
也是噢。對于一個弄死自己兄弟,逼國王父親下台可都是他做的,如同朱棣搶了自己佷子地位置之後,求地內外的承認是很重要的。
「龍城的使臣還希望我國能與之通商。」禮曹判書又奏。
「龍城國地處西洋,有什麼物產?」李芳遠問。
「香料,胡椒,珍珠,稻米,奇珍異獸也是有的。」判書大人說實話也不是很清楚。
「噢,卿剛有表奏,龍城的船如明朝一般的巍峨,士兵雖是西番,但兵器特別?」李芳遠奇怪的是,為什麼輸出的都是高檔地消費品,沒有一些生活生產用品,但從龍城的船和器來看,又是極為先進的。
「這下,下官再去查探查探。」
「姚大人,實不相瞞,龍城是個小國,不過,要說物產,只要姚大人開個口,什麼樣的東西,龍城都能給姚大人備上。」
「融通東西,互惠有無,這是龍城立國之所在。」
「龍城地處東西要沖,往來的西方,西天客商甚眾,胡姬、黑奴充盈于市,龍城行商為第一,以商船行走天下,前番使明朝,去琉球,訪日本,此次朝鮮之行,還要借道女直。」
「姚大人去過大明朝地京城?龍城地城主還領著大明朝的宣慰司使,漢人是龍城第一大人
王厲說地大有其事,他自己也沒去龍城看過,知道的情況,也都是從鄭政那听來的。
李芳遠還真的接見了王厲,弄的王厲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在明朝他見過的最大的官,估計也就是個縣太爺級別,跟著王動沒到一個月,居然委以重任,出訪了多個國家,這會居然與朝鮮的國王面對面了。
話多恐有失,基本上李芳遠問一句,他答一句,最後李芳遠問了王厲的身份,他照實講,自己是身在大明朝,然後惜字如金,也不多說,留點神秘感是很有必要的。
李芳遠最後還是同意了龍城的貿易要求,定下來,龍城可以到漢城府貿易,可以到濟州島補充給養。陳貴倒是沒客氣,在漢城大肆的販賣糖和味精,賺足了銀子。最後,由鄭政派了一隊人,還從朝鮮國那騙了一個衛隊,送陳貴去女直。
鄭政的船到哪里都會引起注意,回航時,他們刻意的避開了大明朝可能的路線,然後直撲對馬島。
朝鮮李氏王朝開國皇帝最初起家是對倭戰爭,朝鮮的倭寇的基地便是對馬島,對馬島距的地理位置非常的好,離朝鮮不足百里,晴天的時候,都能看到朝鮮半島。對馬島宗氏世世代代統治的此島,郡守以下的土官全都是島主指派,不過名義上宗氏還是听命于日本武家的中央政權機構幕府,不過只是名義上而已,對馬島農田不多,所以宗氏一向跟高麗,朝鮮進行貿易。
足利義滿結好與大明之後,自然不希望猖獗的倭寇攪擾他通商的利潤,他早早的就開始考慮如何實施鎮壓,大內氏就是他手上的重要的工具之一。除此之外足利義滿還聯合朝鮮政府,要求對馬島的領主宗氏鎮壓他島上的倭寇。作為回報,李芳遠還指定宗氏為全體日本人的唯一代表,與朝鮮通商,這樣宗氏可以賺足了中間貿易的利潤,不過,這個方案後來沒很好的實施下去,因為足利義滿于1408年病逝了。
種種跡象表明,對馬島如今是個獨立王國,且是倭寇的據點之一。鄭政決定要練練兵了,他在朝鮮的時候,已經得了消息,明朝皇帝也聯絡朝鮮、日本和琉球,要對倭寇用兵。更重要的是,王動也指示他,站在龍城和夷洲的立場上,繼續保持對倭寇的打擊,不要擔心事情鬧的有多大。
鄭政的船還沒有接近對馬島的時候,就已經被發現了,他的星錨旗對倭寇的警示作用效果明顯。對馬島上的居民顯然是沒有估計到鄭政他們會上岸。
上岸後,鄭政派別人遞了書信上來,要求不高,讓宗氏交200個倭寇。半個月前發生在京都的浪人事件,已經傳到了對馬島,宗氏對貿易天生敏感,龍城的商人出現的時候,他們便得到了消息,從護衛船的戰斗力和龍城商人帶來的商品,他們比足利義持知道的都多。
宗氏顯然沒把鄭政等人放在眼里,斷然拒絕,「島上無所欲之徒!」,「一日為期,不交,禍及島民。」
當日,風和景明,無所事事,鄭政的船圍著島走了一圈,慢慢的船隊散開,重點盯防幾個碼頭。
第二日,最後通碟,正午時分,不交人,必登島索之。
島上有沒有倭寇呢,有,不是一般有,而是非常的多,島上的人,五分之一人口是種田,五分之二人專業捕魚,兼職倭寇,而另五分之二的人是職業倭寇。宗氏家督就是最大的倭寇頭子,他與普通的八番大菩薩海賊大將軍不同的是,他本人從不上船直接指揮打搶,他身上可是干淨的很。
龍城的護衛船是很厲害的,不過不用怕,海上厲害而已,上了岸,誰怕誰。島嶼幾個碼頭處已經派人把守,所有的船都收了回來,這幾日休息,不下海,單等著龍城人上岸。
鄭政的作戰方案早早就制定好了,這種事,王厲這種書生,就不參預了,不過,他還是有一種強烈的好奇心,由于他的身份特殊,鄭政倒也沒藏著什麼,再三關照,王先生別下船,好身在艙房里休息。
王厲也只多了一句嘴,倭寇逞威海上,不使之下海便可,槍炮無情,傷著百姓不是好事。
鄭政也正為這事發愁,本來王動早早就對他定下了,在對付倭寇的時候,不要忌諱攻打幾個日本或朝鮮國的小島。不傷及無辜,自家的傷亡又要降到最低,是他這個主帥要考慮的事情。
龍城的船升帆了,升帆?要走了,雷聲大雨點小嗎,只是嚇嚇人的。宗氏沒有坐鎮第一線,故做鎮靜,但心里還是緊張。中國茶,已經添了兩次水了,已經沒什麼茶味了,但他渾然不覺。
「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