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照例有很多地方要去拜年,不同的是,現在有很多人,會跑來給王動拜年。端正心態,放低姿態,王動還是一家家的去拜年,谷王,周龍、柳老板、吳鐵匠等。谷王不用多說,自然是覺得有面子,其他幾人都覺得意外,心里也都有些滿意,外面覺得王動厚道的議論更多。
瀟湘記和望江樓初五就開業了,別以為開業沒生意,生意可好了,都是生意場上的人訂的酒席,今年生意更好,是因為王動回來了,跟著王動的一幫人也都成了各色朋友邀請的對象。
王動本人倒不想出去應酬,自家關起門來在家里熱鬧最好,家里這會人可是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除了留在南京府宅里的那些個美女僕人以外,跟著回長沙的還是有二三十人。平時都是各自小家開飯了,依著王動的性子,每隔一兩天,還是喜歡召集很多人一起吃飯。王動家的美女級別的僕人如果已經是個聯合國了,佔城人有,真臘人有,暹羅人有,蘇門達剌人也有,因為怕著她們在南京與漢人處不好,寂寞,所以全都帶到長沙來了,這些本來以為有可能成為侍妾的人,王動倒是秋毫無犯。倒不是也不想,而實在是太多了,他一旦開了這個口子,還真的照顧不過來,所以干脆就不踫了。
護衛們很多也都散去了,只有一兩個無家地跟在王動身邊。劉鷹與吳亞男算是王動府上除了管家以外的半個主人,過年,喬管家和廖管家王動都讓他們各自回家去與家人團聚,雖然他們的家人也都在長沙,在王動身邊,王動想的也是盡量不要麻煩他們,所以大大小小的事務,也就交由劉鷹與吳亞男,讓王動奇怪的是。吳亞男的肚子一直沒動靜,但這事也不好問。
榮和堂的常加良過來給王動拜年,常家如今可是入股三湘商行,在大明朝開了很多聯號的榮和堂主事之人,不過從常加良本人來說,留戀地是三湘學堂的講席,而非是那個掌櫃。王動便托他去問下,常加良到底是大夫世家,知道這種東西要怎麼開口,三下五除二就把話套了出來。原來當年跑路的時候,吳亞男受過傷,可能傷到了子宮卵巢之類的。當初可是新兵護衛取了小姐,所以劉鷹寵愛有加。也不想去娶小的。這事王動與自己的內位夫人一商量,張萍是主張要幫著介紹個小的,劉秀珠也是同意。綠柳倒是出眾。她的意見是尊重他們的選擇,這話可真的讓王動刮目相看。
家里幾人兵分兩路,一個去試探吳亞男,一個試探劉鷹,結果一試,吳亞男倒是想給劉鷹找個妾,劉鷹自己不想。這下好辦了。風聲一放出去。上門提親地還真不少,攀上劉鷹就等于攀上了王動。王動可是一直喊他劉大哥的,那還了的。劉鷹這下被王動給放倒了,他可真沒想到王動會這麼干,風聲放在外面,反應這麼激烈,他只能認了,不過言明在先,找個普通莊戶人家的女孩就行了,不要找商人或是什麼官家地。結果,柳老板從她家的作坊推薦了一個,還真是普通農家女子,模樣也周正水靈,湘妹子沒的說。說好了十五過門,這下又熱鬧了,王動一直以來就是個喜歡熱鬧地人。
王國忠在長沙兩眼一黑,什麼人都不認識,不過這並不會妨礙到他在這里地交際,緊跟王動就能認識很多新朋友。過節無事,他帶著家人隨從在長沙周邊好好玩了玩,桔子洲、岳麓山,然後就是岳麓了。的一把手,他已經算是認識了,王動回來後,請這幫老夫子們吃過飯,但飯桌上氣氛並不是很好,主要是因為,王動的書大印大賣之後,有些實用主義,重商主義,以及格物等等,這些個東西,為很多老夫子不喜,但那天的場合,王動又是謙虛謹慎的滴水不漏,吃人嘴短,大家濟濟一堂一團和氣,也沒幾個好意思與王動爭出個誰是誰非。
王國忠本來想著是,岳麓這麼有名,自己身處西洋番國,家族里男丁可是不少,可不可以請些的大儒去西洋坐客教書傳業。
雖然很多學問家都願意周游列國一路講學,可這會不一樣了,人家發出的邀請可是在西洋,這些個大儒還真沒有幾個人知道,舊港、龍城。這樣一談也就自然地說到了王動身上,王國忠自然是往王動身上引,特別是王動地婚事。
當年王動的婚事轟動了整個長沙城地,改變了多少婚俗呀。比如用鮮花,比如到酒樓辦婚宴,比如迎親的車要裝修的美美的,比如當晚放煙花等等。
至于劉秀珠還是張萍誰是正妻的問題,王動居然沒定,這為眾多文人攻訐,大家以為這有點亂了綱常。夫子在那侃侃而談,言者無意,听者有心,王國忠倒是記在心上了。
王倩姑娘的心算是已經托付給了王動了,只是在前段時間,王動二下西洋,她卻是留在了南京城里學習琴棋詩畫。長沙的冬天很冷,好在這已經是她在大明朝過的第三個年了,但還是不能適應,唯一讓她覺得開心的是,長沙過年時也下雪了,而且下的還不小,這對這幫在熱帶地方長大的年青人來說,算是個稀奇的東西。
初六的時候,王動開始猶豫了,要不要去參加陳澤的婚禮,他現在這個樣子,又不是說走就能走的開的,總有一大幫子人跟著他。過年這段時間,他總算是從俗務中解月兌開來,只要去應酬,因為長沙的應酬都還有些私誼在,所以感覺也還行。
王動最最喜歡地是折騰家里兩個孩子。大女兒和小兒子,一家人四處去玩,與別人家板個臉的家長不一樣,王動會親自動手做個風箏給與孩子們一起去放,雖然他做的往往飛不起來。還會弄些新鮮的兒童玩具給孩子們玩,命人做個小木馬,做個大大的抱抱熊。很多時候,他的夫人們覺得,他更象是一個大孩子。
陳澤回去要迎娶的也是個商人的女兒。還是當初指月復為婚的。陳澤一直擔心這個姑娘人品性格學識之類地事情,結果回到家里還沒等他問,他哥差點連連對方的三圍都報了出來。陳澤跟了王動之後,陳家在黃州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家了,不過他們非常的低調,這才是世家的本色。陳澤哥心里感激陳澤給家里帶來的變化,同樣也是對陳澤飄在外面有點高興,沒人與他爭家長這個位置。可這幾年下來,那麼一點點高興也轉成了牽掛,陳家對海外事業的支持那是不遺余力的。出人出錢出技術,當然,今年陳貴回來的時候,就帶回了五萬兩白銀。商會分給陳家的紅利。所以陳澤大哥,在他沒回來地時候,已經把這婚事安排的妥妥當當。別人想到沒想到的。他都想到了,這才是當哥當族長的本色。
柳鶯,雙十年華,在大明朝絕對是個大姑娘了,沒辦法,誰讓陳澤第一次去了西洋沒回來,婚期只能推別人是推個一年兩年。她被推了五年。別地姑娘憧憬著嫁個狀元的時候。她一直在想陳澤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她懂事起,陳澤已經在外面游學了。等她知道有這麼個婚姻地時候。陳澤已經跟著王動東奔西跑了。好在陳澤回來地時候,也沒讓她失望。
狀元沒當上,但還是混了個七品的小官回來,為了方便他們在海外行事,同時也是為了表彰他們在海外為大明朝做出的貢獻,鄭和可是把王動手下這幾個主要的幕僚都寫了功勞薄上,送到了禮部吏部,目前他也算是在禮部掛職吏部掛名,鄭和的幕僚,還有二石米的官俸。
陳澤的婚禮驚動了黃州地面上地很多人,本來他們家在當地不是首富也算是進前五地。在陳澤跟了王動之後,陳家鹽的生意居然開始有點轉行了,重質不重量了,開始生產加工各種高檔鹽。而且陳家居然守著原有地市場,不再開拓新的市場,不要新的份額了。更讓大家奇怪的是,陳家所表現出的是一種淡然,這種淡然之後,是陳家實力的巨大改變。原來的鹽商,黃州地方的官員,誰都猜到陳家開始做新的生意了,誰都不知陳家現在到底在做什麼生意。
黃州城的酒樓怎麼也不會想到,陳家居然把婚宴放到酒樓來搞,鹽商家有錢呀,不能露富,算是移風易俗,就在酒樓了。呵呵,其實陳澤大哥也有拍陳澤馬屁嫌疑,他知道弟弟東家王動的婚禮是在酒樓辦的,效仿一下。
「揚州,王動,王靜之,儀物,黑珍珠一盒。」儀官唱罷,全場皆驚。
知道王動這個名字的人驚的是王動居然趕過來參加陳澤的婚禮了,不知道王動這個名字的人驚的是王動送的禮,黑珍珠呀,這種顏色的珍珠只在傳說中有,生憑罕見,這個叫王動的人,一出手就是一盒。
陳澤婚禮的日子是早早就算定的,過年期間,很多人,特別是王動手下與陳澤相熟悉的人,都也是好幾年沒回家,趕來參加陳澤的婚禮的,就楊剛一人,楊剛是從洞庭湖邊趕過來的。他老家沒什麼親戚,走訪了一些漕幫的老弟兄們之後,他就往黃州趕了。
王動一到,陳澤的父親離席相迎,把王動拉到了主桌,那桌坐的黃州知府也是站起來給王動讓座,這下誰都知道,來的這個叫王動的人不是個簡單人。如今在大明朝,只要是當官的帶兵的或做大生意的,不知道王動王靜之那可就太失敗了。
王動只是想讓陳澤高興一下,沒有一點想出風頭的意思,敬完新人酒,便囑咐陳澤不用理他。陳澤不用理,那邊陳家長輩還管著生意的可是個個都盯著王動,這場合,恨不得家里再找出個長的漂亮的女兒之類的,趁著喜氣一並嫁給王動,個個都非常的熱情。
席散,王動和楊剛住在陳澤家中,楊剛又把他知道的漕幫的一些事與王動說了。漕幫因為軍糧的事,也得了永樂的褒獎,朝庭運河疏浚得益最大的就是漕幫。
幫里已經分成了幾個意見,一個是做好自己的物運生意,二是繼續出人出力支持王動的生意,三是大力發展海運。前者不用多說,相對保守,第二個呢,不想看著漕幫被王動影響控制住,最後一條是回國忠提的,他在漕幫還有個位置在。
就楊剛得到的消息,可能第一沒有問題,第二周期長,跟著王動出國是賺到了錢,問題是一出就是兩三年,海上行船的風浪可不同江河,水上人家自己清楚,加上時間又長,所以家里人更擔心,還有就是,這些出去的人,很多都受王動影響太大,回國忠就是個典型例子,從一個嘴快想法多的人已經轉變成一個非常穩重不大吱聲的人了。第三條只是回國忠一廂情願,幫眾基本沒人那個興趣,能守著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不錯了。
王動听了這個消息,心里隱憂,現在他手下做事的漕幫子弟可是不少,且都散布在船上,如果這幫人人心不穩,他的航海事業麻煩就大了,還是要穩住漕幫,然後加緊培養自己的人,夷州的,龍城的,或是從浙江福建沿海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