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王厲的穿著還帶有明顯的明朝讀書人的樣子,長衫衣冠整齊,跟著王動的人混在一起之後,特別是曾經在龍城真臘見識過的吳朝干這幫人,他的衣著也變了,由長變短,再不用感嘆細皮女敕肉了,這麼多天的曬太陽,一身的肉都曬黑了,衣服也是越穿越少,只是兩片布擋前胸後背,也是個大褲頭,這會可是貨真價實的見肉了。
傍晚,夕陽西下,落日融金,沙灘,棕樹,喝著椰子水,王厲、方郎中兩人在看著王陳操練自己的部隊。難得有空能兩人能在一起,在沙灘上看風景。
方郎中是天天要畫草畫樹,有時還要畫動物,又要寫他的《西洋本草》。王厲也是不得空,每到一地,寫行記的差事落在他的身上,天天都要寫上幾千字。不同部落的介紹,生活習慣,地盤多大,講什麼樣的話等等。還要畫海圖,校海圖。最最難搞的是,要編字典,簡易的日常用語的字典。
吳朝干離開已經有半個月了,他在這熱帶島嶼也等的有點煩了,他再三關照吳朝干,一定要多弄點大米過來。糧食本不是他所要擔心的事情,可這一路過來他才發現,肉食、魚和水果是沒有問題,但這大米,這些島嶼部落上的民族並不是到處都種的,有的島的番人根本不吃大米的。肉菜雖好,但作為一個大明朝的漢人,還是要吃米飯才習慣。特別是,他與王動一起之後,才發現,王動定下的規矩是一天三餐到四餐,比起大明朝絕對大多數的一日兩餐截然不同。
王厲還是羨慕鄭和大人的大船,那船上不只是收大米,還收稻谷。自己可以碾米,所以想吃新米很簡單,自己弄點稻谷碾就行了。可惜,這些他們的船相對要小,沒有這些東西。
王厲開始根本弄不清楚,王動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熱情支持船隊下南大洋。可在蘇祿國和爪哇國一跑之後,觀念開始改了。這里有太多的好東西了,特別是那些礦物,鐵、銅、銀之類的,更讓清虛道長等人高興地跳腳的是,當地人居然不知,不知腳底下山里面藏著寶。想到這里,王厲開始笑了,自己這個讀書人,居然開始只想著經營上的事情。沾了銅臭味了。
「郎中,你上回說在此地找到不少良藥。」王厲問方郎中。
「是的,沒想到我朝價錢不菲的藥材,此地到處都有,比如丁香。」方郎中這一路下來,收了不少藥的標本,也得了不少土方子。他這會已經有一整套地行事方法了。到了一地之後,馬上就拉著向導去找當地的醫生,不過在這些地方醫生大多是所謂的薩蠻。這些巫醫別看他們又跳又叫糊弄人,但有時他們折騰完了後,還是會給些草藥病人去熬水煮湯。這些草藥便是方郎中感興趣的東西。
「要不要讓王陳將軍派一隊兵士幫忙郎中去采藥。」
「呵呵,也可,不過,道長那邊怕是比郎中更要人幫手。」
一點不錯,清虛道長干的都是體力活。要到處去挖刨,弄些石頭回來,還要敲開研磨之類,很是費力。好在也是做慣了手了,道長更多的時候,只是動嘴不動手了。因此分到他這里幫手的人越來越多了,而且有的人時常被派過來幫忙,也慢慢成了老手了。爪哇國此處的島與那蘇門達臘島相類似,很多都是火山島,島上的礦物極為豐富,這下把清虛道長忙地要死。
方郎中和清虛道長為首采藥和采礦隊,這兩隊人規模都上百。配備了專門的醫船和礦船。開始的時候。這些專業人士都集結在一起,在泥國外海的時候。遇到了大風大浪,翻了好幾條船。幾位大人物一踫頭,決定把這些專業人士稍稍分開一點,省的真有什麼意外,全軍覆滅,那可就虧大了。
方郎中是找到不少好藥材,而清虛道長更是發現了很多好東西,說鐵銅之類那就算了,道長在這一路發現了很多寶石礦,這可是好東西呀。^^首發?君?子??堂?^^弄的那幫找礦隊的私底下也是自己夾塞了不少,道長本是個無所謂地人,風言風語傳到王厲那里時,王厲還去討了幾塊治印的雞血石,再傳到師大強等軍人耳朵里的時候,就不一樣了。跟著王動時間長了,忠心自然不用多說,這出來可是東家給的活,找到的東西,自然也是東家的,怎麼可以放自己口袋呢。一通打壓,全都交出來,這下子把王厲都看的眼花了,好東西真的不少。紅寶石、綠寶石、石榴石、貓眼、祖母綠,怎麼自己偏偏只討了塊雞血石呢。連連清虛道長本人也感嘆,自己管理不嚴格。
「好了,好了,不說了,王將軍也要上岸了,不知今天晚上能有什麼魚吃。」王厲以前沒吃過海魚,上了船沒到長樂的時候,就喜歡上吃魚了,而且百吃不膩,下了西洋之後,更是吃到了不少好東西。
「有馬龍、格拉馬,今日有個番人送了不少馬龍過來,不知在哪里捉到地。」按當地人的叫法,馬龍是鰻魚,格拉馬是黃魚,方郎中還是有點語言天分的。雖然東家王動告訴過方郎中,鰻魚是吃腐肉的,但這魚肉味道鮮美,誰會在意這鰻魚本身是吃死魚死蝦還是死人。
「馬龍不錯,倭人烤著吃,味道不錯。」
「呵呵,沒有試過東家的手藝吧,上回我們在蘇門達臘,那會珠夫人還在,東家親自動手,陳大廚師打下手。那弄出來的東西,看著都讓人不忍著箸。也是馬龍,烤、蒸,還有紅燒,肥膩適中,入口各有不同。那味道,現在回想,兩頰生津。」方郎中那臉上放著亮光,兩眼發直,好象正盯著一桌子菜一樣。
「老生常談,還有新鮮地不。一說到吃,三句不離東家。」王厲郁悶,這幫人中,就他沒有跟著王動跑過。一提到東家王動,每人說的最多的就是他弄吃的東西。「怎麼吃了這麼多好東西,沒見你們長肉的呢。浪費糧食呀。」
「哈哈哈,王胖,就算你身上肉多,我等下南大洋,個個都是瘦了不少,就你還在呼呼長肉」
王厲沒有話講,好吃的東西多,沒辦法,如今,他在這船隊里也算是個上官。王動的船隊最重視吃地,他這個上官自然做地很爽。
晚上,王陳那邊的軍隊出了點事,負責買采做飯地火頭軍里有個士兵,因為在這里駐扎了十多天,此人居然和當地番人搞到了一起,被人捉了奸。一大幫人還鬧到了營地,這事把王陳氣的半死。士兵偷空采花的事,發生不少了,軍隊里可是有法令,禁止作奸犯科,這等婬人妻女地事更是在禁令之內。不過,很多番人生性婬騷,只要不出什麼事,大多軍法官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在這里發生這種事。實在是少見。
王陳過去一問才知,這里的部族,發生這種通奸的事,男女一律要處死的,不過也不是沒有余地,那女的沒成家。娶了她也可。結果,女方那邊,賠了點錢,把那番女娶了過來,放在了商船上。那士兵可是著實三十軍棍,把都打爛了。
吳朝干的船隊回來的時候,帝汶島附近的小島也都走了七七八八。這部分的海圖算是畫的最細地了。兩隊合為一隊,往東而去。此行往東。可是有重要的戰略步署的。
澳大利亞就在帝汶島南邊,帝汶島東邊就是伊利安島。如果要從大明朝出發去澳大利亞,可以走蘇祿國東邊海路,經由伊利安島東,南下澳大利亞;還有一條路就是自蘇祿國西部直接南下,經過伊利安島西,再南下澳大利亞;最後一條路就是自爪哇國往東南往澳大利亞。
這個在東家王動嘴里遍地是黃金,又可以放牧的大島,如何來經營是個大事情。^^君??子??堂?首?發^^當王厲吳朝干等人得知爪哇國已經衰敗不堪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伊利安島的重要性。放在四五年前,吳朝干等人還只是個護衛,到兩年前,已經發生了變化,已經從一個合格的護衛,轉化成了軍官了。接下來經歷了幾次戰爭之後,已經成了一個合格地將軍了,這會雖然還沒有戰略觀念,已經開始有這方面的意識了。王厲此前還只是個書生,他踫到王動可以算是一次投機,沒想到居然被大用。在夷州、琉球王厲在陳貴等商人和吳朝干等軍人的支持配合之後,表現的相當不錯。接下來日本和朝鮮之行,已經變成了一個合格的官商了。
第一趟下西洋便到過爪哇,在滿者伯夷,他們看到的國王還是很牛氣的一個人,而且鄭和大人對那番王也很客氣,還給他講經。真沒想到,四年時間,再過來的時候,爪哇國的印象雙變,原來不是在滿者伯夷看到地那種樣子呀。
伊利安島,這個爪哇國昔日的輔國,如今島上是什麼個狀況,沒人知道。王厲和吳朝干得到的消息是,這里已經不服爪哇的管治,不往爪哇進貢了。
島上有什麼樣的人,他們不清楚,只知道這島西部,有講爪哇話的部落,東部講地是另一種話。因此這個島上總要應該是有兩大類人,部落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在王動嘴里的澳大利亞是東家的夢,也是王厲吳朝干等人的目標,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已經投入了上百萬的銀兩和萬余人的勞力。這一路南下,邊行船邊行商,算盤打的很響,王厲雖然也是隱約覺得王動此人所圖之事業不是他能想象地,但還真沒弄清楚這個東家心里到底是怎麼想地。
在夷州的時候,王厲覺得王動要造反,可從琉球日本朝鮮跑了一圈之後,又發現王動好象不大象是個反賊。至少面子上地東西,王動都是扛著鄭和的旗幟在干,而且很多事情處理的非常之好,不象是有自立的樣子。王動在京城所表現出的謙恭那可不是裝的,而且他還有蘇門達臘國國王的頭餃。
王厲吳朝干的船隊一路往東,經過了幾個小島之後,到達一個名叫瀑勞多拉克地島,瀑勞其實在爪哇話里就是島的意思,所以這個島應該是叫多拉克島。據向導講。這個島上有一個部落,已經種植水稻了。因為這個原因,才選擇了這里。而且這里還有一個好處就是,直接南下就是澳大利亞。
遠遠看到這個島的時候,向導嘴里說那個島上有部落應該是不錯,但這個部落給人的感覺可不是個小部落。因為,前哨船遇到了來自島上的船,而且島上的船可不是獨木舟,已經趕上六櫓船地大小了,船上的人可不是漁民,而是有刀有槍有弓箭的士兵。
上島後的時候,派了向導上岸先遞個國書之類的。當地的部落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船,也沒見過漢人,只知有爪哇國,不知其他。所以講了一大堆龍城中國。對方茫然不知。在得知他們只是路過此地,更要往東南進發時,當地人也還是蠻客氣。同意他們上島,劃了一塊地方給他們駐扎,讓他們島上采集糧食和補充淡水。
上岸後,接下來就是套路了,一隊一隊的人被派了出去。同時,又開始找到人多的地方,看看有沒有集市之類,可以交換東西。
從地圖來看,這個島很大,王厲和吳朝的計劃是要在這島上駐扎一段時間,把這個島地情況模模透,到處跑跑。除了陸地上在勘察以外,兩隊船由王陳和師大強帶隊沿著島沿海往東北和東南駛去。
從爪哇國大價錢請來的向導這會被派了出去。四處打听收集情報。從打听到的資料來看,王厲他們來的還算是時候,島西南部講爪哇話的幾個部落已經打完了仗,基本被統一了起來。王厲吳朝干得了這個消息,馬上命令部隊不得外出,小心戒備。剛經歷過戰爭的民族往往戰斗力是很強的,而且也是較敏感地。另一方面又準備了不少好東西準備去拜訪當地的酋長,結果,人家不理,這又有點意外,不知對方什麼意思。
多拉克島上並沒有多少番人,主要的番人還是居住在距此島一日水路的河口之地。王厲吳朝干等人帶著禮物到達那里的時候。這才發現當地番人的強悍,很多居住的木屋草屋屋頂居然堆著人的頭骨。這也太夸張了吧。
酋長對王厲等人不冷不熱,只到獻上禮物之後,這才有了點笑容。王厲說實話也沒敢送什麼好東西,也就是瓷碗和綢布,可這些東西,當地人還真的就沒見過。
酋長同意漢人在島上四處走動,如此一來,采藥隊和采礦隊可以派出去了,但護衛衛士兵加一倍,其他地士兵在駐地不得出營,只有伙頭軍那幫人才能出去采辦,平日在營地里天天操練,不得懈怠。
伊利安島在王動的地圖上看象個烏龜,實際上,這個大島上部落復雜程度超出了王厲等人的想象,這主要也是與這個島的地理環境有關系。這個島可是世界第二大島,處在熱帶,居然還有個終年積雪的雪山。北部山脈直逼大海,中間還有一條從東到西的大山脈,兩山之間是河谷沼澤,南部是幾條大河沖擊出地平原沼澤。從氣候來看,就是多雨風大。平原地區往往部落沒有山區多,而這里從熱帶到寒帶的氣候都有,更是造就了各民族部落之間差別迥異。
對于當地的部落來說,王厲等漢人來的太奇怪了,穿著完全不同就算了,船是他們見過的最大的,就是滿者伯夷都沒有這麼大的船。看他們地樣子,是從滿者伯夷國過來,難道說,滿者伯夷被人打敗了。還是真地象這幫人所說的這樣,只是路過。讓他們奇怪地還有這此漢人所持的兵器,刀和弓箭就算了,槍可是他們沒有見過的東西。當然,讓他們最震驚不是兵器,而是王厲帶去的儀衛。伊利安島上的居民與蘇門達臘和爪哇人相類,個頭都不高,放到現在也就是一米六十左右。王厲選出來的儀衛,都是一米八十左右的大塊頭,而且王厲本人又是個胖子。這麼一幫人站在黑瘦,又是坦胸露乳的番人面前,震撼力還是蠻強的。
當一隊一隊的勘察隊被派出去進入到島嶼月復地的時候,這些人更奇怪了。他們弄不明白,這些過路客想干什麼。看著他們也進林子去打獵,也下海去抓魚。還到集市上跟自己人交換食物,看著又不象是敵人。
營地里的士兵不多,也就兩千人,這兩千人中,每天都有一千人被分派出去給勘察隊做護衛,真正留在營里地人不多。于是。吳朝干又把炮隊調了上岸,而且還讓劉三把炮也弄些下來,萬一有個什麼變故,這些炮可能就是他們最後的依靠了。劉三這下終于可以把他的炮兵隊從船上移到陸地上了,也是跟著操隊,不能試炮,不過就是這樣他也爽,終于可以天天睡在地上,而不是睡在船上了,舒坦呀。
隨著時間的推移。勘察隊進入到島的月復地越來越進深,派出去的士兵也是越來越多,而且帶了帳蓬出去,分別領了三天、五天、十天地出營調令。
開始還算是平和,但十多天之後,氣氛有點詭異了,越來越多的番人出現在了多拉克島。酋長派別人過來接頭了。想問一下,他們的糧食和水補充好了沒有,需要幫助嗎,他們還要在這里駐扎多長時間,而且這眼神看人的時候,只盯著衣服看,流露出的表情給人一種貪婪羨慕的感覺。當下王厲等人決定,再送禮物過去。
禮到了之後,馬上不一樣了。番人更熱情人,越來越多的番人到了多拉克島,帶來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有木雕、鳥羽,還有的則是把打到的獵物送了過來,野豬野狗都有。扛著東西過來給漢人交換。
一隊一隊地勘測隊帶回來的消息,讓王厲吳朝干等人緊張了起來,他們見過的酋長還真是個大部落的頭領,對周圍五天行程里的十幾個部落都有約束力,但也只限于五天的距離,什麼概念,就是方圓一百里左右。基本他說了還是算的。超出這百多里地,那就有問題了。
好在這些勘測隊地成員。都是老手了,在外面怎麼待人接物,一般是盡量不與當地人發生關系。派出出去的勘測小組,護衛要加強,所有裝備全部帶齊,同時,為了減少與當地番人的接觸,要求外出時,吃住全部自己搞定,遇到番人的村落,若是友好,可以穿行,如果感覺到有什麼不對頭,盡量繞行,切切不可騷擾。
陸軍叢林第二團,一千多士兵按百人的連為單位,分派出去做護衛,一營二連跟著方郎中為道的勘測隊,隊里有兩個醫生一位道長,兩個瀟湘學堂的畢業出來的學生,還有一個向導。這天他們拿的是一個十五天地出營許可,架著四條八櫓船,沿著沼澤往西北。
船行二日上岸露營的時,他們就踫到不速之客,鱷魚,且是長約一丈左右的大鱷魚,這不是一條而是十幾條。上岸的一排馬上就被襲擊,干掉六條鱷魚,也付出十三人受傷,其中三人重傷的代價。
鱷魚肉煮的湯很粘稠,鱷魚肉也是大補,多多少少讓人有點安慰,畢竟這東西不是尋常可以吃地到的。
接下來的日子,波瀾不驚,方郎中在林子里見到了在蘇門達臘時也見到過的奇花,開始還有士兵以為有腐尸,結果到處找沒有找到。方郎中找到了尸臭的來源,一種體形很大的花,尸臭味道就是這花發出來的。
還有長著藍色長尾巴地鳥,其尾羽長而卷,極美,非言語能繪。還有長在樹上地老鼠,打來吃,味道不錯,但奇怪的是,這種老鼠下月復有個小口袋,而在這小口袋里居然還有幼崽。
「逆水上行五日後,水流湍急,船行不便,然後河水中隱隱有閃爍沙石頭,命人淘之,果得金沙。」只要是勘測隊地,都要寫行記,方郎中已經把這事交待全了瀟湘學堂的畢業生伍浩陽,他自己偷個懶,每天象改作業一般,天天看伍浩陽交的功課。
「棄船入林,三日後到一河谷,此處河網密織,有多個番人村落,番婦操舟捕魚,樣貌丑且凶狠,其男丁身上具是疤痕密布,且頸項有圈,其項圈以竹片、獸骨為飾,近觀項圈之獸骨類人齒骨,等明日細察。」方郎中看到這里,也是覺得有點不對頭了,他看到番人是有駕船的,獨木船而已,抓魚捕蝦沒錯,都是女的,開始他還以為到了女兒國了,或是男的都出去打獵去了。這些番女,眼神凜厲,不是善類。
只到進了村落,才有男的從木屋里走出來。頭上扎著方郎中看到的極美的鳥的羽毛,脖子上是掛了一串骨頭,這一路來從蘇祿國起,看到了各種各樣的番人,帶著古古怪怪的東西,他已經基本無視了,真的還就沒有發現,這里的男丁項圈上的骨頭似人骨。
方中可不敢大意思,找來了連長司馬雙龍。
「司馬百戶,你可注意到此地番人項圈的古怪?」方郎中單刀直入。
「方大人,您總是喜歡叫我百戶,都說了,叫我司馬,或是連長也可,咱家兵營里可沒有百戶千戶。」司馬雙龍年齡不大,也就二十左右。
「好的,司馬,小伍說今日所遇番人項圈以人骨為飾,不知司馬可有所察覺。」
「人骨?好象有點古怪,但某家也沒有細看。」司馬雙龍也是覺得當地人不善,但若真是以人骨為飾,那可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