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朝干送了付漁網給半人鼠部落,這個部落的番人比長弓部落的要上路子,沒有憑白接受吳朝干的饋贈,而是以十支「飛來飛去」交換。可惜的是語言不通,沒法交流。
半人鼠部落領地是中部盆地,主要是河谷和沼澤,行軍不便,走了幾日之後,只能回頭了。不過並沒有按原路回,往南到一片山地後,這又算是回到了長弓部落的領地,由大眼領著,沿著山脈往東,折返回營地。
師大強的隊伍也是回頭了,他們沿著山路走,倒是發現了很多好東西,不過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長弓部落總體來說對船上人十分友好,但也有點小意外。在大羊的領地里一點問題都沒有,可到了南部的大山部落就沖突了。
大山部落名字來源里他們胸畫的象山峰一樣的箭頭,身上也都是涂著灰色的土,jj上也是套個套套。與大羊部落不同的是,他們主要以東南的山脈為領地,而且基本是穴居。師大強這一路打出了好幾面旗幟,這些旗幟上畫的都是長弓部落的圖騰或是番人身上的紋身圖案,以此作為與各部落交好的標志。
在發現一處富鐵礦後,探礦隊的用炸藥炸了一處山體,這下子把大山部落給震住了。番人的原始宗教使他們覺得萬物有靈,不會輕易去砍樹挖山,顯然探礦隊的行為與之相悖。大山部落的人不清楚船上人要干什麼,炸山等于毀他們的家,臉上有點驚恐表情。
大山部落的反應引起了師大強手下士兵地注意,這些番人又變的神秘了起來。代表他們開始緊張了,最後這個安撫工作又落到了清虛道長身上。
好在長弓部落已經開始向船上人購買鐵器,他們也知道這些鐵器是從石頭變來的,所以抵觸不是很深。清虛道長有經驗。尊重番人的信仰,在鱷魚灣附近開山時,做秀做足了戲,點些香燭,穿出了一套紫色地真絲道袍出來畫符之類,把長弓部落的人駭了一大跳,對他個半仙敬畏的很。他這回特別帶了長弓部落的幾位長老薩蠻之類,一起去了大山部落。在那里大做法事,做完法事之後,開始爆破炸山,然後在那里,當著所有番人的面,架了個爐子燒礦石打了些刀斧,這下子大山部落的番人也弄清楚了,那些石頭可以被成更硬的硬石(鑄鐵)。
吳朝干、王陳和師大強三位大人聚到一起的時候,已經是五月。澳洲東南部他們已經走了一半了,接下來就是要往西北走了。而且這會地風向就是西北。他們還有兩個月的時候,在七月,他們一定要回,不然風向一變。他們就回不去了。王厲一直留守在營地,這一個月時間,他有點返白了。在他的指導之下,在與長弓部落相處這幾個月時間,漢人在鱷魚灣建了一個村寨,這個村寨在他們走了之後,長弓部落內的一個小部落住了進去。這個小部落以鱷魚為圖騰,王厲稱之為鱷魚部落。每年二月到四月時。長弓部落會遷移到此地,一來是祭祀海神鱷魚。二來是到這里來獵袋鼠。
船上人建的木屋顯然要比自己建的屋子要好,特別的高大,這讓鱷魚部落里的人很羨慕。
船上人走的時候,村寨地大門沒有關上,所以鱷魚部落里的人當仁不讓地就搬了進來住。早先他們中就已經有人時不時的跑到船上人建的這個村寨里來竄,見識過船上人開井,知道那個木的 轆放到洞里就能取水上來,而且,船上人走地時候,屋子里的東西幾乎都留了下來。對于那些桌椅桶盆之類的,鱷魚部落里的人有的還不大會用,不知是用來干什麼的。清虛方郎中他們建的幾個小作坊在番人眼里那可是很神聖的,在那里,大樹進去後,出來地是木桶木盆,石頭進去後,出來地是刀和斧,所以這幾個作坊成了他們祭祀的場所,還有專人把守。
在鱷魚部落人眼里,這里地財產還是船上人的,只是船上的人走了,所以他們才過來住,才使用船上人的物品,用也只是借用,幾乎所有的鱷魚部落的人都準備好了船上人喜歡的黑石頭(煤),等著哪天船上人再回來的時候,用這些作為報酬,使用了船上人的物品時的報酬。
番人是十分可愛的,他們在這村寨里住一天就會去撿點煤回來,每天都會去撿,以至于,開始他們放煤在屋子里,後來太多了,又堆到了屋子外面,以至于後來越堆堆多,堆了幾個小山包出來,最後,這村寨里放不下了,又把這些煤堆移到了村寨外面,以至于,還沒進到這個村子里,先要走過一圈煤山,好在番人也沒那個本事把這座山堆的很高,不然這可是火災的重大隱患。
番人已經知道這個黑石可以燒,但他們不大敢用,因為燒石頭有悖于他們的信仰,而且他們覺得燒紅了的石頭不象木頭點燃後容易控制,所以他們沒有用煤來做燃料,當然了,他們日常的生活中,好象也不需要用到煤來作燃料,木頭已經夠用了。
王厲、吳朝干的船隊又扎進了澳洲東部的珊瑚海里,風大,船行的倒不快,好不容易在鱷魚灣修補好的船,又面臨著暗礁的考驗了。本來他們的計劃是繞澳洲一圈的,後來還是放棄了,這段珊瑚海太危險,如果可能的話,最好是多走一趟,找出一條安全的船道,現在弄清楚之後,以後在這里行船就方便了。
珊瑚島真的是很美,這里的大魚也是很多。特別是鯨魚,大家在這里算是真正見識到了什麼是大魚。
「是日于東北十余里處,有巨鯨數頭,水柱升天十丈有余,此起彼伏。甚為壯觀。偶有出水翻騰,其尾擊浪丈余,以小船置其下,必成齏粉。」
「入夜。有海豚嬉水,與西洋海豚相異,此處南洋海豚其色斑駁,隱隱有粉色。海豚約有百十條,——綠@色#小¥說&網——而飛,遇船不避,起伏隨船,不畏船不畏人。」
「師將軍前隊捕得巨龜數頭。近日疑似有龜汛,上月王陳又得龜,此後時有所獲,且月復中多卵。」
船行十余日,于一處海島補充淡水,若不是這中間踫到幾次下雨,他們早早就要尋個島補水了。船停下後,又又放出些櫓船去捕魚。
與那些吃斥候相比,還是水師那幫人更會捕魚。不過近來很多陸戰隊的士兵投槍很準,插魚是把好手。
水師喜歡放網。一張大網往底下一放,拖個幾百步,再收起,收獲頗豐。往往都是要十多人拉才能拉的起。
這年月,海上魚多的是,比地就是你的船夠不夠大,網夠不夠大,能不能駛到有魚群的地方去。此處多珊瑚,魚也多。太淺的地方他們不敢撒網,駛到深一點地地方後,幾網一灑。數百條到手了。
「最後一網。」
最後一網。收了就回了。這條船只是眾多找糧船中的一條,有的船停在珊瑚礁。很多水性好的士兵都下拿著魚簍投槍直接跳到海里,潛到水下去抓魚捕蟹。這熱帶珊瑚海里,螃蟹和龍蝦又大又多,這在大明朝附近的海域很少有。
最後一網下去之後,拖行會,一聲令下,開始起網。邊拉邊喊著號子,齊聲協力的往上拉網。看來這網魚又不少,吃手呀。
拉不多會,猛的一振動,一股大力沖撞了魚網,這股大力,居然把最前面兩個水手從船上拉了下來,跌到了海里。
「網松了!」「有人落水了!」
一個水手大喊,不用他喊,拉網的都感覺到了。有人松了手,趴到船舷上看那兩個水手。有地則在海面四處張望,試圖找出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海里那兩個水手倒不急,只是奇怪,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不一會,網拉到了水面,破了個大洞,網里居然還有魚掛著,只兩條,其中有一條只一半,另一半象是齊齊的被刀切去了一般。
兩水手在海里把那魚從網上摘了下來,兩人看後也是搖了搖頭,然後奮手扔到了船上。船上的人看了看,也看不出什麼明堂。
真不爽,本想著最後一網就回了,沒想到,這最後一網,只網到一條半魚,還把網給搭上了。船上的個個大罵。扔了繩梯,兩個在海里的人水手往船上爬。
「嘩」的一聲水響,一個水手猛的被一股大力拽到了一邊。
「怎麼了」,另一個轉身一看,只見那個水手身子一歪,人整個倒了,往水下沉去,那人身邊的海水紅了。
這水手趕忙游了過去,但他的同伴還是在下沉,人仿佛是暈了過去。水手扎到水里,水下紅紅地一片,看不清,只有個模糊的影子。他又往下劃了幾下,看到了讓他全身冰冷地一幕。
他的同伴往下沉,血從他的下半身涌出,從他下半身飄出的不只是血紅,還有一根繩子,不!不是繩子,而是腸。
水手還在往他同伴那游,但慢了下來,他同伴還在緩慢地下沉,這下他看清楚了,他的同伴整個下半截身子沒了,自腰那而起,下半截身子沒了,渾身冰冷。
他抓住了同伴的衣服,拎著他往海面游,一邊劃水一邊四處看,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一下子把同伴給弄成這樣。
船上的人顯然都不知海面這兩人發生了什麼事,分魚的分魚,看網的看網。
「快來幫忙。」水手在海面大喊。
這下子,船舷上伸出幾個人頭。結果看到海面紅了一片,一個臉煞白,另一個也是更白,而且暈了過去。
就在這時,有人看到海面升起了個小三角旗。黝海,在水面靜靜劃了過來。
「鯊魚!鯊魚!」
「快!快」這下船上亂了,七手八腳過的過來幫忙。有的去拿魚槍,有地去拉繩梯,只要那水手抓住了,準馬上往上拉。硬硬要把水里這兩人拉到船上。
鯊魚沒有給水手機會,這次鯊魚選擇了另一個水手,在鯊魚眼里,錯了,鯊魚眼楮其實看不清什麼東西地,鯊魚靠的是聲波,次聲波和血腥來尋找地判斷獵物。這會,在這條鯊魚的感覺中。那個在水面游地士兵是條魚,手腳拍打水的節奏代表了他的身份,這是個活物是食物。這個水手手上拎的同伴的半截身子還有血飄出,這正是鯊魚最最喜歡聞的味道。
鯊魚咬住了那個正在劃水的士兵的腳,然後在海面甩來甩去,水嘩嘩地響,水手大聲的慘叫,海面又紅了。
船舷上,有的水手魚槍已經舉起但不敢扔。另幾人抓著船舷,眼直直的看著水面。看著那大鯊魚撕咬他們的同伴。
鯊魚頭出了水面,大嘴一張一合,左右甩動,這下看到了鯊魚的牙齒。上下兩排,真的如同匕首一般。
「網,用網。」一人在船上大喊,馬上,有人去找網,沒用,網就在甲板上,破了一個大洞。而且這種大網。這會扔下去也是沒有用。
鯊魚把水手帶到了水下,不一會就松開了。而那個水手拼命的往上游,也了水面後,發瘋的往船邊上游。
船上地人看的真切,這會他只有一條腿了,而另一條顯然也斷了,大腿還看到能听指揮,而小腿只是在他身體後面掛著。
看著自己地同伴在水里掙扎,有一個水手下了繩梯,一手抓住繩梯,另一只手伸出去,大喊游過來,快。」
真的要快,在他身後,不遠,那個三角魚鰭又豎出了水面。
原先那個暈死過去的水手,這會已經不知沉到哪里了,大家這下明白了,原先那個是被鯊魚先攻擊了。
鯊魚沖了過來,一口咬住了水手的腿,僅有地那一腿。而這邊,抓著繩梯的水手,他的手只離同伴一尺而已,就這一尺,他看到了同伴無望的表情,慘叫再次響起。
鯊魚又咬著他在海面甩來甩去,鋼刀似的牙,白,陰冷,烏黑的眼楮,能看到他的眼楮在轉。鯊魚牙象兩排匕首,一頓一頓,每咬一下,他同伴就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這叫聲揪著每一個人地心,這一幕就發生在他們地眼前。
「嗖」的一聲,一支投槍飛了出來,扎中了那鯊魚地尾部,鯊魚猛的一甩水,松口,把那水手吐了出來,潛身入水。
那水手在水面已經不會劃水了,兩手只是在拍水,慢慢的也沉了下去。
繩梯上的水手,跳進了海里,只兩三下就劃到了同伴身邊,抓住他往回游。
這時,繩梯上又有水手下來幫忙,兩三個人,幾下就把同伴遞了上去,然後又急忙爬回到船上。
甲板上,那水手昏死了過去,一條腿沒了,只有幾條肉皮掛在那,能看到斷骨。另一條腿還在那掛著,一條腿成了三截,第一截在小腿處骨頭斷了,只是有些皮肉連著,而且那皮肉如破棉絮一般,有些皮肉被撕開掛在腳上,有些皮肉泡的發白了,也就這麼一會會,已經出了大量的血。第二截自膝蓋上不足寸處斷開,能看到白白的膝蓋骨,在這個骨著上,有一截斷牙,一指長一寸寬,鯊魚的牙齒。
師大強那很快得了消息,水手還沒有上岸,沙灘上方郎中等人已經在那等著了,四個士兵已經抬著擔架下了海,一半身子浸在海里,只等著傷員送來。
水手的兩只腳都被綁住了,只有這樣才能止住血,斷口處也用布包著,整個人已經昏死過去。擔架把那人抬到了方郎中面前,方郎中一看那腿,搖了搖頭。
吳朝干、王陳和師大強,三人在傳看方郎中遞給他們的半截斷牙。
「軍士說有三丈之長。」
「三丈!」吳朝干听了方郎中的話嚇了一跳,這幾人中,就他算是在海邊長大的。大鯊魚他也見過,能吃人的鯊魚,一丈左右居多,兩丈就已經嚇人了,三丈之長,太恐怖了吧。
「此人算是命大,斷了兩腿,另一軍士已經喂了那大鯊魚了。」方郎中有些累了,剛才他切肉鋸腿,好在那士兵已經昏死過去,倒也配合。
「東家說過,海里有大八爪魚,有大的劍魚,鯊魚中最大最凶的叫大白鯊,在澳洲一帶海域就有。這難道就是大白鯊?」這話是王陳說的。
「倒不是白色。」
「這一路吃了這麼多魚,居然輪到魚吃人了。」師大強極為不爽,「明日,派幾條去,一定要把這大家伙弄上來。老子倒要試試它的味道,看看這畜牲與別的鯊魚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