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普里拉吃多了,果汁他沒敢多喝,這一身重甲站樁,最忌諱就是大小便,水喝多了很麻煩。他吃完後,被人領著去了廁所,東方人在兵營里也挖了廁所,居然是一個通風的營帳,里面是排的深坑,有點意思。
回到那個吃飯的營帳,阿斯普里拉發現有的騎士吃的太多了,撐的不能動。唉!丟臉。
下午,稅務官們和東方人去談買賣上的事,一輪一輪的談,其實也什麼,只不過這些稅務官老爺眼饞,迫不急待的要過來看看,這會來了,不體現一下自己的存在怎麼行呢。
阿斯普里拉等人又被通知在營帳休息,幾個著輕甲的護衛被調去隨行。這下好了,阿斯普里拉知道自己基本上沒什麼事了。這一隊重甲騎士共十二人,得了這個消息後,個個開始放開了懷再次吃喝了起來。
「阿斯普里拉,你看到東方人的短槍沒有,不知能不能穿透我們的鐵甲。」這個問題也是阿斯普里拉關心的。
「多納,你看到這些杯子沒有,放在阿拉伯人手上能賣多少錢。」有人轉移了話題。
「東方人真的是有錢呀。」
「這兵營里如果都是東方人的士兵,這樣的士兵,有兩萬人,就能打敗土耳其人。」騎士就是騎士,這些年拜佔庭一直戰事不斷,他們還是關心這個。
「托蒂,這葡萄酒不錯吧,冰涼的,喝著感覺真好。」
一幫人你一嘴我一舌,亂七八糟,營帳里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一些大人們的隨從,這些人級別較低,這會自然了也是聚在一起說話,不大靠到他們這邊。
阿斯普里拉只是上午就看到了不少奇的東西。他想出去走走,剛走到營帳口,就發現門口有四個東方士兵在值崗。翻譯官過來問他有什麼事,他回想出去走走,營帳里很悶。翻譯官表示同意,但只能沿著入營大路邊走走。別的區域不能去。別的地方阿斯普里拉也不想去,走遠了,一會突然有事要站樁,那就麻煩了。
東方人地營帳用地布很特別。有點意思。有地帳篷邊還有樹。呵呵。這樹倒是原來就長以此處地。不是移來地。唐城里居然有人專門收集馬糞。還是君士坦丁堡邊上農民地打扮。馬糞可以做燃料。不過一般地軍營里。在這種情況下。有地是樹可以砍燒。不會收集馬糞。若有人收集。那就是衛生。一想到衛生。阿斯普里拉突然發現唐城里特別地干淨。不只是城里干淨。士兵身上也干淨。若是土耳其人。或是威尼斯雇佣軍。他們身上永遠又髒又臭。
「站住。你是怎麼進來地?」阿斯普里拉喊住了那個撿馬糞地人。
「老爺。小人是東方人雇來清理馬糞和茅房地。」那人猛地听到有地喊他。馬上彎下腰。抖抖縮縮地回話。
「阿斯普里拉。過來喝酒。」突然。他經過地一個營帳里有人喊他。這人是他一個隨從地親威。在君士坦丁堡城負責酒類地稅收。因為阿斯普里拉是太子地近臣。太子又兼職城里地總監。所以他一直討好著阿斯普里拉。
「阿丁大人。東方人地酒難道比你家里地酒還美味嗎?」
「呵呵。味道各有不同。他們地酒精華可真是好酒。又濃又香又烈。」阿丁地肚子和他地酒量一樣地大。這會拿地是一個小瓷杯。臉紅紅地。鼻子也是紅紅地。仔細看。他地眼角已經有眼屎了。看來已經喝了不少。人都有點眯糊了。
雖然阿斯普里拉不大喜歡阿丁,阿丁家族就是造酒賣酒的。整個君士坦丁堡還真地沒有人比他更懂酒,他被推為酒業的會長之後,便被城管總監任命為酒業的稅務官。造酒的榮譽對阿丁來說,遠遠高過職權帶來的好處。所以他真的還能算是個好官員。
「你試試這精華酒。」阿丁拉著阿斯普里拉到一個桌子邊,拿了個瓷器給阿斯普里拉倒了杯酒,然後拿了給他。阿斯普里拉一口干下,「噢!」猛的叫了一聲,「真烈!」
「哈哈哈,好酒吧!」阿丁看到阿斯普里拉也贊同他的觀點,很高興,又拿過杯子給他倒酒。
「不用,阿丁大人。」可不能多喝,這麼烈的酒,酒味一定很重。
「可惜呀,這麼好地酒,東方人只帶了樣品過來。呵呵,阿斯普里拉,你若不多喝幾杯,下次想喝,至少要三年之後了。」
「三年之後?」阿斯普里拉有點奇怪。
「出酒的地方距離君士坦丁堡這里至少要一年的時間,東方人說,他們釀的酒,明年出貨的單都排滿了,只能安排到後年,後年出貨,運到這里又是一年,所以要三年之後。」阿丁覺得太可惜了。
「只要在君士坦丁堡里賣酒,大人就能錢收,既然東方人能把酒帶到這里,土耳其人和阿拉伯人一定沒少定,他們還是會給大人送錢的。」
「那不一樣,他們販過來賺的是大錢,我們只抽小稅,最後君士坦丁堡的酒錢還是被外人賺走了。」阿丁有點忿忿不平。
這個帳篷里排了好幾樣商品,阿丁這邊是酒,另一邊看來是其他的東西,用個大大地水晶杯子裝著,那邊地稅務官是負責鹽。「那邊又是東方人的什麼好東西?」阿斯普里拉問阿丁。
「是糖,從來沒看到過糖能制地這麼白的。」拜佔庭人用的是阿拉伯人制的椰糖、歐洲人用甜菜制的糖,也有蔗糖,可真的沒見過這麼白的糖。
「以後糖的錢已經要被東方人賺走了!」阿丁感嘆,「剛才太子殿下已經命人定一百金幣的糖,命人送進王宮」
「一百金幣,要這麼多嘛?」
「他們的雪糖真的象雪一樣白,還有晶糖、砂糖、細砂糖、粉糖,整個君士坦丁堡都找出不這麼好的糖。」阿丁說著,又喝了一杯。
「不止是糖,邊上那個也是白白的。東方人做地味精,真的不知是什麼神奇的法術,白水里放一點都能變成鮮美的湯。」
「糖和味精,可不象酒,那些東西,只要價錢不是很貴。居民們都買的起,居民們都買的起,那是什麼樣地生意呀。」
阿斯普里拉跟那位負責鹽稅的官員不熟,不想走過去看個究竟。除了這兩位稅官以外,還有兩位稅官也在,這兩稅一正一副,是負責香料的。他們可不是站在一張長桌面前,而是站在兩排長桌的中間,那兩排長桌上也是如同東方人制的糖一樣。用個大大的水晶杯裝了香料呈在桌上。阿斯普里拉點了一下,一共有三十多種香料。我的天,居然有三十六種!
「瓷器和玻璃制品在另一個帳篷。絲綢和布一個帳篷,茶葉藥材一個帳篷,還有漆器,還有建築材料,還有兵器,還有船。」阿丁說這話的時候神情萎頓。
「什麼,還有建築材料,還有兵器,還有船。」阿斯普里拉听了大吃一驚。「兵器的在哪?船地在哪里。」
「再往前走就能看到。」
負責鐵器的稅務官亞斯利已經被東方人雷倒了,中午他們所有的稅官都是在一起用餐地,不用多說,他們吃到了很多好東西。當時,負責酒、食品、鹽、香料和瓷器的稅官就很開心,午飯的時候,他們已經發現了他們想要找的東西。
作為負責鐵器的稅官,若不是城管總監太子殿下點他,他是不過來的。來了估計也就是應個景。他並不清楚會有他多少事情。結果,被告知,專門有一個展示帳篷是兵器,主要是鐵器,他若有興趣可以去看看,他一進這個帳篷,嘴巴就再也沒合上過。
看東方人的刀和劍就知道,不用再去跟阿拉伯人和熱那亞人買兵器了,米蘭的鐵匠也不過如此。那些刀劍不輸給大馬士革
弓箭。手弩,床弩再次證明。東方人更會玩弓箭,看來當初蒙古人能輕易征服波斯人不是吹的,因為蒙古人就是來自東方,他們很擅長騎射。
至于火槍和火炮,東方人展示了很多,有地還是模型,這些大多是亞斯利沒見到過的。東方人講解了很多,但火器不讓試用,不知他們說的是真是假,如果真是象東方人所說的這個樣子。那麼君士坦丁堡城牆再厚一倍也是沒有用,抵擋不住東方人的火炮。
常用的刀槍劍和弓箭,東方人已經發話了,看樣定貨也可提供樣品,他們制造。價錢嘛,同樣的東西,阿拉伯人和米蘭人的貨什麼價錢,東方人開的錢比他們便宜一成。東方人保證送貨上門。
阿斯普里拉進到這個帳篷里時亞利斯還在發呆,太子殿下剛走,這些兵器給太子和軍政官地震撼是驚人的,而且太子已經表示,一定要買點用于君士坦丁堡的守衛部隊。
阿斯普里拉還是很和他打了個招呼,亞利斯木木的,根本沒在意阿斯普里拉。阿斯普里拉也沒去管,徑直去看東方人打制的劍。可以說東方人的劍比阿斯普里拉習慣使用的要短要窄,不過沒有關系,這只是尺寸,阿斯普里拉要看鋼質如何。
阿斯普里拉從頭上拉下頭巾,一頭的長頭披了下來,這頭巾較大包住頭發充當頭盔的襯墊。他把頭巾往空中一拋,然後揮起東方人地劍砍下,幾乎听不到什麼聲音,那頭巾一分為二,飄落在地上。
「阿斯普里拉,你別用毛毯來試。」亞利斯想到了剛才東方人給他做地展示,他走到阿斯普里拉跟著,從他肩上找出一根長發,然後拉過他的手,讓他把劍抬起。接下來,輕輕地一吹,那頭發飄向劍鋒,吹毛立斷。亞利斯是已經被雷過了,可阿斯普里拉是第一回看到,「啊!」那嘴張的可以吞進整個拳頭。
「東方人的硬弓,鋼胎鋼線弦,比英格蘭長弓要小一倍,射程反更遠。用的箭也是全鋼打制,一支箭就要一個金幣。」亞利斯指了指對面桌上的弓箭。
阿斯普里拉過去試了試,不行,以他的力量,他也只能打開一半,其實阿斯普里拉持的是重劍,按他手臂的力量,拉個滿月問題不會很大,只是他並擅長射箭,所以腰腿和胳膊配合不好。「托尼也只能射三箭。」托尼是近衛里弓箭兵的隊長,君士坦丁堡第一射手。
「還有種帶翅膀的箭,能射更遠,那種箭更貴。」亞利斯憂心的不是兵器的稅錢,而是拜佔庭帝國的兵器與東方人的兵器相比,差太遠了。火槍火炮,他不敢試了,真要了,他可能會絕望。
「太子殿下去哪了?」阿斯普里拉問。
「去看船了。」
拜佔庭帝國的海軍已經成了歷史了,現在港口里停的是威尼斯和熱那亞人的船。太子一行去看船,本來只是走走看看,他們已經沒錢去買船了,買了船回來也沒用的,他們沒有水兵。僅有的海軍力量都被土耳其人俘獲去了,船和人都成了土耳其的。曾幾何時,拜佔庭人擁有整個地中海最強大的海軍,擁有最神秘海軍火器希臘火,現在都成了歷史了。
東方人只是展示了各種船的模型,有軍用的,有民用的,還有商用的,看來看去都是好東西,但問題是沒錢買。而且約翰太子殿下也清楚了,東方人的船太大了,比地中海所有的國家的船都大,這種船行駛在地中海絕對是無敵戰艦。約翰太子殿下更擔心的是,會有人,比如土耳其人有錢買東方人的船,威尼斯人會買東方人的船,如果那樣的話,到了那天拜佔庭真的就要亡國了。
這一天來,東方人給了他驚喜,也帶給了他恐慌。東方人是從馬木魯克人領地過來,也經過了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的地盤,那些可都是拜佔庭的敵人。怎麼辦,怎麼辦?太子一生下來就一直處在這種恐慌之種,東方人的出現,讓他的擔心加劇了,怎麼和東方人相處,怎麼利用好東方人,怎麼處理東方人的商品,成了太子最頭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