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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決賽的擂台就搭在臨近秦淮苑的秦淮河邊,由數艘巨大的彩船拼接而成,場地異常開闊。
今晚,金陵城內可以是萬人空巷,秦淮河畔是人山人海,彩船之上彩燈高照,是亮如白晝。
彩船兩邊挑起一副巨大的對聯,上聯是︰貌似江南好風景,千古一佳人;下聯是︰羅衫玉帶最風流,誰人堪采摘;橫批︰萬中選一。
對聯中不難看出,柳如如口氣蠻大,自視極高,畢竟人家是公主 。
不過,柳如如是不是通過這場活動來選婿,還是為大明朝捉襟見肘的國庫斂財,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
能登上彩船近距離觀看決賽的,不是達官顯貴,就是當地豪紳,或者是江湖大佬,因此彩船上僅設有vp坐席,木有席地而坐或搬個板凳的普通觀眾席。vp坐席即舒舒服服的藤椅,面前案幾上擺設有幾樣精致的水果點心,一壺上好的霧山碧螺春,身後還俏立著婢女專門伺候,此時vp坐席上已經基本坐滿。
而那十二位晉級決賽的獲勝者,他們的位置安排在『主席』台也就是裁判席兩邊,兩人一桌,此時六張桌子跟『主席』台都是空著,顯然要等觀眾都到齊了,再來個閃亮登場。
賴長榮錯過了報名,腸子都悔青了,自己不就是傳中的文武雙全麼?但也沒辦法,只能怪自己沒這緣分。
不能參加賽,親臨現場觀摩是必須的。賴長榮輕松搞到了三張可以登上彩船的貴賓票,只因為他老豆,江南提督賴漢強是當晚武試三大評委之一。
他熱情高漲,西門町卻是興致索然。
賴長榮對西門町迥于往日的表現雖然感到怪,但也表示理解,畢竟人家家逢大難,哪還有取樂之心。
不過,他卻是勸西門町不要總沉浸在傷痛之中,應該振作起來,這次來觀看總決賽,也是調節一下你的心情。
西門町當然不是悲痛所致,人家換了個人嘛。他前世為了逢場作戲,也是經常出入風月場,去秦淮苑玩樂一番也沒啥意見,但他對這種選秀類活動卻是很反感,不就是炒作麼?想不到來到明朝也能遇到,並且還是一個青樓花魁發起。
實話,西門町有點瞧不起青樓里這些所謂的花魁,的好听點叫花魁,的難听點,就是叫裝13。什麼花魁草魁,再花魁,你也還是『妓』女。
倒不是西門町瞧不起『妓』女,畢竟做這種下賤的職業也是生活所『逼』,迫不得已,但你既然做了,就不要故作清高,裝13。
青樓是什麼地方啊,不就是女人賣肉的地方嘛,到了青樓,你不賣肉,就彈個琴、唱個曲便想糊弄過去,那是把男人當傻子了。到了青樓就該賣肉,要不然還是青樓嗎?
當然了,之所以在青樓出現花魁這種賣藝不賣身的裝13現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些所謂的公子才俊年輕俠少嬌慣出來的。他們在花魁面前,一個個裝著正人君子,人五人六的,是欣賞人家的才華,可混跡青樓的主,誰不都有一顆『婬』賤的心?
西門町今生見過柳如如幾次,是追捧的不行,恨不得是沒日沒夜地圈圈叉叉她,但也一樣裝著是個文人雅士,貌似很是欣賞她彈琴唱歌,對其他的都沒興趣。
最終西門町架不住賴長榮勸,還是來現場看決賽,就當看看娛樂節目吧。
不過,他也是對柳如如產生了一絲好︰能搞出這樣的選秀活動,這個青樓女子的理念蠻前衛啊。
西門町仍是那身土灰『色』長袍;英婷愛依舊是一身紫幕,僅『露』出一雙深邃的藍眼楮;賴長榮『騷』包了點,特意回去換了身衣服,紅褐『色』錦袍,襯托他健康的膚『色』,倒是越顯青春活力。
不出西門町所料,他一登船,立時引起了不的『騷』動,船上絕大多數人認出了他。
首先便是張羅著招呼登船貴賓的,枕香樓老鴇,西門町的「干姐姐」。
「西……西門……公……公……公子???」老鴇一見西門町仿似見到鬼一般,兩眼瞪圓,嘴巴張圓,差點嚇暈過去。
西門町淡淡一笑,眼楮很快在觀眾席上掃了一圈,看到了幾個熟人。
第一眼看到的,是高出周圍人一頭,虎背熊腰的韓立虎,他也看到了西門町,眼楮一亮,卻是沒起身招呼,而是偏頭跟身邊的人交頭接耳起來,他身邊一人,正是宇文化龍的二兒子,宇文揚,看他滿臉笑意,顯然他哥哥宇文飛沒死。
另外幾位,一個是兩江總督譚孝旺的公子,譚家洛;一個是江寧布政使司陳友德的公子,陳日上;還有一位,卻是武當派弟子,西門町在杭州桃花居見過的郝矗,西門嘯天在的時候,他曾隨師傅靈虛道長到過玄武莊,跟西門町也有數面之緣,只是泛泛之交而已。
而坐在一起的譚家洛和陳日上卻是賴長榮的冤家對頭,西門町跟賴長榮走的近,自然也對西門町感冒的緊。
賴漢強是江南提督,掌管一省軍事,直屬于兵部調遣,也就是所謂的軍權歸中央。譚孝旺雖然是地方最高行政長官,官賴漢強大,也屬于他的上司,卻是調不了軍隊,由于兩者又分屬于不同派系,因此,賴漢強基本上是不服管,兩人之間關系也一直不太融洽,這也導致了兩家公子之間,誰也不鳥誰,誰也瞧不起誰。
陳友德是譚孝旺的直接下屬,他兒子陳日上自然是跟譚家洛結成了聯盟。
兩撥人都屬于江蘇境內最有實力人之一,往日里手下都聚集著一幫官宦子弟,遛鳥斗狗,喝酒『婬』樂,免不了經常踫在一起,磕磕踫踫是難免的,一來二去,雙方都是視作仇人。
此時他們也看到了西門町,眼里同樣『露』出了震驚,但隨即便『露』出不屑,將頭扭過了一邊。
郝矗看到西門町,倒沒有太過吃驚,貌似已經得悉西門町活著的消息,不過,他也只是沖西門町微一點頭,便不在看他。
或許郝矗的心思代表了江湖上絕大多數人的想法,玄武莊被滅門,大家伙都是義憤填膺,為玄武莊,為西門嘯天,扼腕痛惜。但對西門町,他是死是活,關我『毛』事。你死了,世上少個公子敗家子『婬』賊,當慶幸;你活著,對你的遭遇聊表憐憫吧,我卻恥于與你為伍。
西門町對這些人的表現當然是不以為意,偏頭對仍沒有震驚過來的老鴇道︰「干姐姐,不認識我了麼?」既然自己是西門町,對待熟識的人還是盡量跟往日一樣。
「啊——你……真的是……是你……你……你還活著?」老鴇慢慢回過神,但還是有點不相信。
「那日在枕香樓,我也是差點斃命,後來被人救了……」
「王媽媽,行了,以後有機會再吧,別老讓我們站著,先帶我們去坐下啊。」賴長榮忍不住在旁邊推了一把老鴇,笑嘻嘻道。
「哦——是是是,我這不是看到西門公子還活著,心里高興麼。」老鴇看著賴長榮,那嫵媚的眼神差點讓英婷愛吐出來。
但她著,卻是扭著發福的身段熱情地將幾人帶到了座位處。
西門町坐在中間位置,英婷愛和賴長榮坐在他兩側,三人一落座,站在他們身後的婢女已趕緊上來為他們沏茶。
剛剛喝了半盞茶的功夫,卻是從『主席』台後走出一位年輕女子,正是柳如如的貼身丫鬟,嵐,這次活動的主持人之一,婢憑主貴,也算是出盡了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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