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下午時分。
被巨大悲傷侵染過的威龍鏢局內依舊死氣沉沉,偶見幾個身影在走動。
而在威龍鏢局一間雅室內,炭火旺燃,空氣中彌漫著暖烘烘的味道。
室內一張紅木大床上,錦被繡枕,靜躺著一個除了羞處遮蓋有物,渾身不著寸縷的女子。
她光潔的胴~體潔白如玉,竟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玲瓏有致的曲線像是精心雕琢而成,比例恰到好處,呈現出極其完美的身材,胸前高高挺起地兩點嫣紅,便如新開的玫瑰,綻放著蕩人心魄的媚惑,平坦的小月復光潔如綢緞,柔軟的細腰與凸起的翹臀形成一道起伏綿延的曲線,向婬們展示著赤果果的原始誘惑,那修長地**晶瑩潔白,繃緊有力,仿佛新生地皎月一般懾人心魄,特別是雙腿之間,一縷輕紗下,神秘風情隱約可見,任誰見了都會熱血沸騰。
此時她黝髹可鑒的伸髻度發披散在床頭,臉色安詳,呼吸綿長,似乎在沉睡。
如果世上有一種生物叫「睡美人」,眼前這個女子一定屬于。
她容貌絕美,氣質華貴,即便在沉睡中,也從眉宇間透露出一種讓天下男婬為之臣服的威儀。
不用說了,這睡美人正是中了朱由橏「百日癱」的柳如如。
雅室門窗緊閉,雖是大白天,室內卻是燭影搖紅,此時床榻前還靜立著兩個人。
一個正是**神尼,而另一個,卻是比柳如如臉蛋還要美了幾分,身段還要曼妙幾許,身著鵝黃衫裙的年輕女子。
也不用說了,這女子臉色略顯蒼白,似是有病一般,正是俺們的醫仙,獨孤羽筒靴。
她們自然不是在觀摩公主殿下的**,而是醫仙今日一到,便被神尼請進來替愛徒就診。
此時獨孤羽手捻一根金針,秀眉緊蹙,鼻尖滲出細細的汗珠,羶口微喘,像是在思考什麼。
而向來波瀾不驚的**神尼,卻是一臉緊張之色看著她。
或許站累了,獨孤羽有些支撐不住,竟是一彎腰,差點摔倒,幸虧及時伸手撐住了床沿,而口中的喘息聲更是沉重起來,讓在房門外守候,听力超人的西門大官人恍惚中以為里面有人在嘿咻。
**神尼眼中閃過一抹愧疚之色,連忙將她扶在床邊坐下。
獨孤羽先用金針在自己的消樂穴上刺了一下,平息片刻,抬頭朝**神尼淡淡一笑道︰「讓神尼見笑了……」說著,卻是神色一凝,蹙眉道︰「柳姑娘絕不是中了千日醉,雖是癥狀相同,藥性卻是更為霸道,里面也攙和了幾種致使人體機能漸漸喪失的藥物,具體是什麼,我現在也說不準……」說到這兒,獨孤羽停頓下來,伸手輕握柳如如脈門,閉目凝思。
**神尼不敢驚擾,只能站在一旁,臉上神情看起來更顯緊張。
過了一盞茶功夫,獨孤羽突然輕咦一聲,雙眉更是鎖緊,似乎有些不確定,又把脈了一盞茶時間,終于放開了柳如如皓腕,凝思片刻,臉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像是自言自語道︰「難道她體內還被植入異物不成?」
「異……異物?!」**神尼嚇了一跳。
獨孤羽沒有說話,而是俯身過去,將柳如如頭扳過,仔細查看起她風府穴上那幾不可見的小紅點。
終于,獨孤羽撐身而起,想順手扯過錦被幫柳如如蓋上,卻是力不從心,**神尼連忙上前將被子給愛徒掖蓋好。
獨孤羽喘息片刻,緩緩說道︰「柳姑娘體內必有極其細小,不易發覺的異物,如無意外,當是綿針之類,正是從風府穴射入……」
「啊——」**神尼是真的受精了,「怎麼會這樣?要不要緊?」
獨孤羽仍是緩緩道︰「柳姑娘雖然脈象平和,心率平穩,但風府穴往下的血脈卻是有極其細微的凝滯之感,並且這種凝滯似乎是在移動,開始發現時,是在風府穴往下四寸處,這片刻後,已移至近六寸處,當是這異物隨血脈而行,雖是移動緩慢,但若不加制止,這異物一旦進入心脈,必有性命之憂……」
獨孤羽說到這兒,已是嬌~喘不已,不由得停下來,又用金針在自己肩井穴扎了一下。
**神尼心神劇震,一下子呆住了,嘴里喃喃道︰「如如從未與人結怨,是什麼人竟下此毒手……」說著,卻是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平靜問道︰「獨孤姑娘,不知可有救治之法?」
獨孤羽想了片刻道︰「凶手從風府穴入手,雙管齊下,端的是歹毒,是一心要置柳姑娘于死地,也可看出凶手不但精通醫理,也是極富心機。」
**神尼心里一動,不禁問道︰「此話怎講?」
「風府穴為督脈之氣吸濕化風之所,也就是尋常所言的浸入人體的風邪藏身之處,此穴氣散循督脈上行腦戶穴,而血物質卻是循督脈下行啞門穴。凶手以淬有仿似千日醉藥性的綿針之類異物從風府穴射入,藥物化氣上行,致使柳姑娘出現沉睡之狀,而異物卻是循血下行,往心脈而去。若是被沉睡之狀所惑,當會忽視那極其細小的異物,最終這異物將成為取人性命之物。而發現異物,卻仍需先治這沉睡之狀,一者,取出異物需在柳姑娘自身配合下方可;二者,即便沒有異物存在,根據我的判斷,柳姑娘沉睡百日左右,當會全身癱瘓,最終身體機能喪失而亡……」
獨孤羽說了這麼多,已是累的不行,從懷里抽出一潔白的棉帕,抬腕輕輕擦拭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
**神尼見狀,心下感激,也是不便多問,從床頭案幾上端了一杯茶,遞給獨孤羽,隨手搭在她肩頭,一股溫和的內力緩緩送入,嘴里道︰「獨孤姑娘,讓你受累了。」
這股內力自然是比獨孤羽金針刺穴激發身體潛能得勁,她原本端茶杯的手還有點微微顫抖,轉瞬間已是精神一震,連俏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紅暈。
她輕呡了一口茶,微抬頷首,對**神尼淺淺一笑道︰「神尼不必了……」說著,輕輕一抖肩膀,自哂道︰「治病救人,乃醫者之職,無所謂受累,要怪只能怪獨孤羽自身躪弱。」
「獨孤姑娘有此胸襟,實在是讓人佩服……」**神尼放下手,卻是疑問道︰「想當年令尊為救你絕陰之脈,遍求良藥,而蘚雲草便是其一,听西門少主說,你已得到一株,但看你情形,莫非蘚雲草也是無用?」
獨孤羽輕輕搖了下頭,淡淡道︰「絕陰之脈,會讓體內經脈逐漸閉死,最終導致脈絡衰竭,血流停滯而斃命,而蘚雲草卻是能疏通經脈,可以延緩經脈閉死的時間,但……僅僅是延緩……呵呵,獨孤羽正是服用了蘚雲草,精神已比往日大好,這才能從千里之外趕來京城,不然的話……」
「獨孤姑娘,難道你這絕陰之脈無法醫治麼?」**神尼看獨孤羽笑談生死,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憐惜之情。
她這一問,頓時讓獨孤羽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一雙圓圓的大眼楮中閃過雲霧一般的光芒,神情跟當日西門町說她時候一樣,透出一股羞澀忸怩之態。
**神尼不明就里,眼中露出期翼的眼神問道︰「可是獨孤姑娘找到了救治之法?」
獨孤羽挺直了一下腰身,臉上已恢復了淡然的神情,輕聲道︰「我也僅是推想,不敢確定……」
「既然這麼想,為何不一試呢?貧尼剛才已察出姑娘體內的經脈,已有幾處閉死,當耽誤不得。」
「唔……」獨孤羽卻是低下頭,一抹紅暈又爬上她俏臉,聲音更低道︰「這……這需要在體內孕育新的生命,讓其與母體之間建起新的經脈,再通過這種方式,或許……或許可以重塑體內的絕陰之脈,不過……」獨孤羽說到這兒,也是不再羞澀,抬起頭道︰「獨孤羽長年以藥物開經拓脈,且常以金針激發身體潛能,已是命不久矣,即便現在可以孕育,也很難堅持十月,更何況這僅是我推想,能不能救治我絕陰之脈還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