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又是幾個星期,至五月初,為了慶祝五一、五四兩個節日,學校又開展了一系列活動。首先是五一的文藝匯演,接下來是連續三天的校運動會,再往後是各系聯歡,經管系還開展了征文。而這其中的許多活動,柳自強都積極參與,尤其系里的征文比賽,他獲得了優異成績。
慶祝活動剛一結束,自強也算松了口氣,那天傍晚他與雲霞見了一次,因雲霞急著要去團委,兩人短短說了幾句就分手了,不過當時已經說好,準備去看書畫展覽,他們約定次日午後校門外見,然後同到展覽館去。
自強知道雲霞歷來喜歡書法,既她相約,他是非常樂意去的,可是就在第二天中午,他卻因為忙于論文忘了約會,這次失約,又使雲霞心生疑慮,隨後兩天又因艷梅介入之故,以致引起軒然大波,這事還需從頭說起。
那天是個明媚的日子,剛吃過午飯,自強就去校園散步,他來到了一座花園,沐著春光,心情自有幾分愜意。上午老師說過,此次征文已經揭曉,結果已經統計出來,在參賽的幾百人中,他的成績名列前茅。只因一時高興,他便徑自走了出來,他在園中來回踱步,嗅著花香,內心真是充滿感慨︰「啊,明媚的五月,奼紫嫣紅,這是多麼美好的時節!」正當他倍感陶然之時,忽听身旁有人叫他,自強一楞,已見劍輝朝他走來。劍輝臉上盈著笑意,剛一近前,就說有事要對他講,于是兩人站在一起。
寒暄了陣,劍輝就很高興地說道︰「哦,自強,你知道嗎?你的論文已經獲獎,劉老師說要上刊物,她在找你,說要叫你修改一下。」
肖劍輝的話音剛落,柳自強就激動起來,雖然上午他已听說評獎之事,可是論文將被刊登,那還是件新鮮事情。于是便問︰「是嗎?劍輝,劉老師她真在找我?我的論文要上刊物?真這樣嗎?劉老師她叫我修改?是否有意為我指導?」
「嗯。」劍輝羨慕地看著自強,回答他道︰「是這樣的,上午下課你出去了,你沒听到,劉老師是這樣說的,她說本屆征文比賽已經揭曉,柳自強的獲了頭獎,已被選入《經濟論叢》,不過她說選刊作品還需修正,所以請你抽空去下。」
「噢!」自強一听就更興奮,隨即說道︰「那這事情我就需要抓緊些了,既是老師說要找我,想必她是很重視的。我說實話,我的論文能夠獲獎並上刊物,對我而言是件大事,只是具體如何修正,我尚不知,這便需要請教才行。」
「是啊,」劍輝沖他點頭笑道;「這事當然需要請教,老師找你,肯定也是有這意思,她或許會指明路徑讓你修改,若你按照要求做了,你的文章定然更好。好呀!自強,我真對你太羨慕了,《經濟論叢》可是檔次較高的刊物,上面常刊專家、教授、知名學者的著名文章。你想想看,你的論文能夠入選,可見老師對你器重。」
自強謙虛地微笑了下,點頭認可。然後他說︰「那,既然如此,我就不再陪你玩了。劍輝啊,我這便去系里一趟,去找老師,我那篇文,我會請她為我斟酌,按她要求,相信定能改得很好。」他說到此,竟把雲霞約他之事全然忘了,他的頭腦早已發熱,喜悅之情難以言表。他又深深看眼劍輝,說聲再見,然後他就徑自去了。
柳自強去找劉老師了,他無限欣喜,卻忽略了此刻已是雲霞和他相約的時間,還好,他很順利地找到了老師,在劉老師的辦公室里,他們談起有關他的論文的話題……
就在自強與老師交談之時,雲霞卻按約定的時間徑自去了學校門口,她在那兒佇立等候,等他前來,同去觀賞書畫展覽。雲霞今天起初心情是不錯的,近些日子學校活動她也的確夠費心了,作為班里的團支部書記,協助校團委開展工作,她始終是很熱心的,她付出了極大努力,而當自己有了閑暇,約他相會,這更是她惦念的事情。
雲霞今天身著長裙,顏色素淡,春夏之交,氣候已經有點熱了,她還是那種隨意的打扮,濃密的長發自然地披著,清秀而飄逸,身上挎個淺色皮包。她容貌姣好,身長玉立,顯得既時尚又高雅。
她站在門外的錦江河畔,耐心等候自強出來,可是已過了兩點半鐘,卻未見他前來赴約,她掉頭注望出入校門的那條大路,在碧綠的樹陰下面,偶能看見一些學生進進出出,可卻始終未見自強。她等呀等呀,已經過去十幾分鐘,仍未見到他的蹤影。「怪了,」雲霞暗忖︰「他一向是很準時的,怎麼今天竟會這樣?」她開始在河畔來回踱步,徘徊了陣,還是未見他的蹤影。雲霞不禁有點急了,她抬手看表,時間已到三點過鐘,「咳!」她自語道︰「我已等了半個小時,他卻沒來,想必定然有啥原因?」算了,雲霞決定不再等候,她犯了狐疑,打算進校看個究竟,她匆匆折轉進了校門,朝著男生宿舍奔去。
可是事情偏不順利,此刻自強去找老師,怎麼可能在宿舍呢?雲霞這一趟是跑空了,她找不到他,問了他的同班同學,卻都回答說不知道。雲霞不禁感到落寞,她好憤懣,好抑郁,開始猜測或是艷梅已經約他?她回想著最近艷梅的一些情緒,明顯感到這位女友對她的妒意。雲霞猜想,自強至今仍未攤牌,那是因為不舍艷梅,他雖說過他要放棄,可又一直未見行動。他是那麼優柔寡斷,總是拖延,豈能說他不懷二心?到起看可。
就這樣想著,她也無心再上街了,她滿月復惆悵,怏怏不樂,徑自回到女生六舍。她去寢室取了書包,無聊之極,決定還去教室看書。不過,她亦想要問個明白,便思量著晚上定要去找自強……于是,也就是在黃昏時分,約七時左右,她又去了男生宿舍。
還好,柳自強正挎著書包走出寢室,剛一下樓,兩個人就照上面了。這意外地相見,使他不禁喜出望外,其實下午忘了約會,他亦真是失悔過的,他怨自己實在大意,想過抽空向她解釋,可又因為劉老師說當晚還要與他商談,便把此事暫擱下了。不過他也這樣認為,這事雲霞不會怪他,他很相信她能理解,起碼,他是為了他的論文,這是正事,沈雲霞她應該支持。因此,當這時侯他倆相遇,他卻產生了僥幸心理。
「雲霞,」他興高采烈地朝著她喊︰「今天下午不好意思,我失約了,想必你定久等了吧?哎呀!真對不起,實在因為我有事情。」
他倆相對站在樓下,她好抑郁,忽然對他嚷了起來。「你,」她大聲問道︰「你下午到哪里去了?你有啥事?知不知道我好生氣?」
「我,」自強听後不禁一怔,他發現她滿臉愁雲,情致很快受到影響,他好愧疚,好尷尬,于是連忙向她解釋。「哎,雲霞,」他說︰「怎麼你要這樣小氣?是這樣的,下午老師叫我去了,你不知道,是為我的那篇論文,我的論文獲了頭獎,已被選中,劉老師說要上刊物。我是一時興奮之故,所以才把約會忘了。」
「你,你的論文?你真是為這件事嗎?」她听他說,情緒漸漸有了好轉,便嘆息道;「唉!不過如果真為這事,是因獲獎,那倒還是情有可願。但我仍然覺得……」她深深地看他一眼,沉吟會說︰「你的失約,或許還有別的原因。」zVXC。
「我,」見她仍持懷疑態度,他忙辯解︰「這,這咋會呢?雲霞你咋那樣認為?別的原因?怎麼你還猜忌我呢?下午真是老師找我,我可說的全是實情。老師叫我修改論文,要刊載的,你該理解,這事對我多麼要緊。」
「哦,真是這樣?」雲霞畢竟心地善良,見他誠懇,心情完全平靜下來,不過此刻她很希望和他談談,渴望得到他的安慰,她好想听他更多的解釋,希望自強真沒騙她。「嗯,」她便尋思︰「看來我是誤解他了,他的確是為了論文,他能發表,對他的確非常重要。」她這樣想著,于是內心那團迷霧逐漸散去。接著笑道︰「好,好,好啦!我不怨你,不過現在你也別提論文之事,我有點煩躁,心情不好,你可願意陪我走走?」
「這,」他忽顯得有點躊躇,過了半晌才說︰「哎!雲霞,這陣我哪有時間呢?恐怕不行。我正打算去找老師,事情很急,下午老師吩咐過我,要我抓緊改寫文章,今晚她要為我指導,我不能耽誤。雲霞你不覺得,這事對我很重要嗎?」
「這,」她的內心不禁落寞,神情便又抑郁起來,就勉強說道︰「那沒法了,既然你有急事要做,不能陪我,那我也就不打擾了。這會你便自己忙去,咱倆只好明日再約。」
他並未看出,此刻她又有了誤會,他未想到她始終在猜忌艷梅,不曾想到下午失約早已使她起了疑心。本來,他完全可以陪她走走,讓她消除那些誤會,讓她有份好的心情。可是,他忽略了,他不知道女孩的心思有多細膩,他總是那麼不拘小節,大而化之,居然覺得這件事情無所謂了。于是他說︰「那,那就這樣,今晚的確不能耽誤,有點抱歉,明日我再陪你玩吧。」說後他便溫和地笑笑,見她不語,就擺擺手徑自走了。